008、初來乍到【八】墨墨吃醋
鴉雀無聲，全場寂靜。
在場所有的視線，都注視著這個從暗夜裏走來的男人。
俊朗如妖孽，縱然穿著軍裝，也自帶蠱惑眾生的邪氣。
那是一種讓人不由得想要尖叫、但在叫聲湧入嗓子眼時生怕驚擾他而極力克製下去的存在。
瞧得他走來，諸多人隻覺連呼吸都困難，不敢有過分動作，隻盼自己能就此靜止，從而肆無忌憚地旁觀。
就連瞧慣了閻邢那禍人美色的墨上筠，此時此刻，見到他走來的身影，都覺得頭皮發麻，難以保持絕對的鎮定。
很快，她發現周圍的異樣。
除了在閻邢麵前就慫包的梁之瓊神色緊張，其餘的女學員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閻邢，那是帶有傾慕的眼神。
閻邢總有讓人一見傾心的本事。
不靠才華，隻憑容貌。
冷不丁的，墨上筠想到牧程曾八卦嘴碎時的言論——
【你是不知道，以前我們考核期間，男女學員都是一起進行的，自從閻爺上任當教官後，那可就慘了，女學員隻盯著他犯花癡了。薑隊無奈之下，隻能讓男女學員分開訓練，簡直了。】
【有一段時間啊，薑隊為了激勵女學員們訓練，就她們表現好了，就找借口讓閻爺過去轉一圈，結果你猜怎麽著？她們那批女學員勤奮得不像話，睜眼就是訓練訓練訓練，恨不得不要吃喝拉撒睡，隻想死在訓練場。後來好了，閻爺真被薑隊帶著去轉了一圈，回來就開始整治我們。】
【閻爺的影響力可大了，你看澎於秋的皮囊還不錯吧，據入伍之前也是一走哪兒都有人要微信的帥哥，後來進了部隊，穿著軍裝出去走一圈，艾瑪美滋滋，能收獲大批的迷妹。結果來了我們那兒，得嘞，隻要有閻爺在的地方，這哥們兒的桃花就被斬盡殺絕，別提多慘了。你問其他人？哎喲喂，別提了，就您瞧瞧，閻爺這被上帝眷顧過的樣貌、氣質、身材，誰能比得過他呀？反正後來我們出門都不愛帶他——誒，這話可不能跟閻爺啊，我們會被問斬的。】
……
想完這些，墨上筠的情緒不太好。
媽的。
以前在集訓期間沒有交往，當時還不覺得，眼下這人從身到心都是她的了，還要被那麽多雙眼睛覬覦，想想就有點冒火。
當然，如果她不在學員之中，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偏偏，她就站在這一批學員裏，會跟在場所有人接觸。
墨上筠皺起眉頭。
正好，這表情落入閻邢眼裏。
閻邢朝她那邊看了兩眼，在墨上筠抬眼與之對視的一瞬，眼底有抹笑意一閃而過。
墨上筠翻了個白眼。
因為，周圍那些女學員，仿佛都看到了那一瞬的驚豔，於是一個個那些激昂的情緒，簡直呼之欲出。
墨上筠簡直想將閻邢一腳踢回吉普車，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這群人麵前。
太惹人嫌了。
終於，閻邢站定在列隊前麵。
所有學員，屏息以待。
有人早已見識過閻邢的厲害，再次見到閻邢，已經有過心理上的畏懼。
就算蘇北、段子慕這等沒有過畏懼的，此刻見到他，也會下意識地有所緊張。
對段子慕來，這個男人是情敵，也曾是同事。
但同樣的，對現在的他而言，能順利讓他有所警戒——因為閻邢有這個能力。
閻邢是無論何時，都會讓人正眼去看，不會想忽略的存在。
視線掃了一圈，閻邢道：“齊了？”
他的話，儼然是同教員的。
然而，那低沉性感卻具有震懾力的嗓音，一字一頓緩慢卻給人以壓迫的力度，都讓在場人不自覺地想要回答他。
有的人甚至下意識想張開口。
在出聲的那一瞬抑製住，然後強迫自己把話咽下去。
“報告，應到78人，實到78人！”
緊隨其後的澎於秋立即果斷地喊道。
“人太多，”閻邢輕描淡寫道，“一周之內，淘汰100個。”
“是！”
澎於秋果斷應聲。
而，在場諸多人卻是一派茫然。
一周之內，淘汰100個？！
這淘汰的速度會不會太大了點兒？！
對於他們而言，這是殘酷甚至殘忍的競爭，然而，在這個男人這裏，卻如同喝茶吃飯一般的隨意。
他們不由覺得壓力倍增，一股控製不住的緊張感，油然而生。
“我姓閻，”閻邢係著衣袖的扣子，動作慢條斯理的，而那漫不經意的語調，更像是某種居高臨下的威脅，“現在還不是你們的教官。”
他，現在還不是你們的教官。
那意思，不是指他不夠格，而是在——他們不夠格。
“趁著今有空，過來看看你們。”閻邢懶懶著，緩慢的語氣落到耳裏猶如折磨，微微一頓，他繼續道，“順便試試你們有沒有資格站在這裏。”
完，閻邢朝澎於秋看了一眼。
澎於秋立即會意。
與此同時，整齊站成一排的教員們也有所行動。
澎於秋簡單講明一下他們待會兒要做的事情——五人一組，每個人都分配一張地圖路線，去尋找他們組路線終點處的旗幟，然後折返回來。
在規定時間內，沒有及時拿著旗幟趕回來的組，將會被淘汰；如果這個組有人拿了旗幟回來，但其餘組員沒有在規定時間內抵達，那麽先回來的學員可以留下，未趕到的學員被淘汰。
——也就是，如果不想被拖後腿，可以選擇自己拿著旗幟往返，沒必要顧及隊友。
這是明確的規定。
不過，卻有一部分心生疑惑——如果可以獨自行動，那麽，為什麽要進行分組行動？
這種分組的方式，儼然沒什麽意義。
可他們也不出個所以然來。
分組很隨意，完全沒有任何安排，幾乎就是挨在一起的分成一個組，所以有的組一看就很強，有的組基本都是最後一個房間的，完全沒有規律可言。
墨上筠和梁之瓊被拆開，墨上筠和百裏昭以及另外三人一組；梁之瓊和艾又槐以及另外三人一組，其餘也是隨機分配。
分好組後，墨上筠朝梁之瓊和艾又槐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出意料地發現這兩人正在大眼瞪眼，仿佛隨時都能動起手打起來。
墨上筠淡淡收回視線。
——肯定打不起來。
梁之瓊來到GS9不知報了多大決心，雖然她的脾氣有些衝動，不太顧及局勢，但她肯定不想就這麽放棄掉自己這次難得的機會。
她曾下過多大的決心，這一次，她就會有多珍惜。
畢竟，一個月未見，光是體能這一塊，墨上筠就發現梁之瓊有了不少長進，總而言之也是一點一點在成長的。
墨上筠看了眼自己的隊伍。
除了她和艾又槐，其餘三位都是最後一個等級宿舍的，體能比較差，被分配在一起的時候，三人的神態多少有些緊張。
誰也不能保證，墨上筠和艾又槐是否會丟下她們離開。
“嗶——”澎於秋吹了聲哨子，然後喊道，“開始！”
墨上筠打算同組學員一起離開，但剛一轉過身，就被一道身影叫住——
“墨上筠。”
回頭去看，見到神色清冷的遊念語。
遊念語緊盯著墨上筠，嚴肅地問：“你打算這麽吊兒郎當到結束嗎？”
可以，從墨上筠一出現在工廠裏，遊念語就在關注墨上筠。
雖然在翻山的時候分成兩個隊伍，但她潛意識覺得，墨上筠一定會在最先抵達。
然而，並沒有。
墨上筠拖著個拖油瓶，後麵才趕到。
看墨上筠的架勢，一點都沒有認真對待的意思。
跟遊念語一樣關注墨上筠的，還有很多人，如蘇北、段子慕、言今朝等……甚至包括教官。
可是，墨上筠始終中規中矩地優秀。
這讓人不得不想逼她一把。
墨上筠聳了聳肩，隻手放到褲兜裏，懶洋洋道：“那要看有沒有讓我全力以赴的機會。”
囂張！
遊念語皺了下眉。
“叨叨個什麽呢，還不快跟上？！”
走在前麵的百裏昭忽然回過身，朝墨上筠喊了一聲。
墨上筠挑了下眉，然後抬腿走向百裏昭的方向。
遊念語站在原地，看著墨上筠離開的身影，眉頭緊緊皺起。
身後走來一道身影，蘇北伸出長臂，搭住遊念語的肩膀，爾後挑眉道：“你也對她感興趣？”
“嗯。”
遊念語坦白承認。
她隻是想知道，墨上筠的實力究竟到何種地步。
一個人能怎麽厲害？
聽人描述是沒有用的，隻有真正見識過才知道。
“她什麽？”蘇北問。
遊念語將墨上筠先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微微一頓，蘇北勾唇，爾後道：“既然如此，給她創造機會就行了。”
遊念語斜了她一眼。
聳肩，蘇北道：“今不行，明再。”
*
場地上的學員各自分組散開，在饑腸轆轆的時候，開始他們新一輪的訓練。
閻邢在諸多戀戀不舍的視線裏，重新回到了吉普車裏。
在見過閻邢之後，女學員的幹勁明顯要比男學員要大。
在隊伍沒有徹底分開時，墨上筠隱隱能聽到她們的議論——
“光是為了這個男人，我都要留下來！就算得不到，多看一看也是一種享受！”
“啊啊啊，被他看上一眼，我感覺心髒都要驟停了！要命了要命了，老娘這麽多年，遇任何美色都心如止水，結果栽在了這裏！”
“你摸摸我的手，我到現在還在顫抖！閻教官的存在，簡直太逆了。”
“不知道什麽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光是想想，就嫉妒他的女人。”
……
墨上筠摸了摸耳朵，覺得有點煩躁。
見到落後的墨上筠，百裏昭折回來，擰眉打量著墨上筠，問：“誒，你不會也看上閻教官了吧？”
“嗯。”
踱步前進，墨上筠淡淡應聲。
這話沒錯。
她早就看上了。
“……”
本就是諷刺一問，結果看墨上筠如此坦然承認，百裏昭倒是一時失語。
她打量了墨上筠幾眼。
不管怎麽，墨上筠還是有資本的，光是樣貌姿色就能脫穎而出，而且她領章上的兩杠一星，也時刻在提醒著他人——她不簡單。
“甭想多了，雖然你長得不錯，但教官跟學員怎麽產生感情？”百裏昭還是難免打擊道，將話得直接明了，“做做夢就可以了。”
墨上筠一頓，抬了抬眼，神情鎮定地看著她，道：“謝謝啊。”
百裏昭點了點頭，“想開了就好！”
墨上筠：“……”
就在這時，百裏昭朝前麵的三人看了一眼，見她們停了下來，立即轉移了注意力，沒好氣地喊道：“喂，前麵的，你們能不能走快點兒？我在這兒等了半，你們就走了幾米，真把自己當成螞蟻了不成？”
墨上筠抬手摸了摸鼻子。
接下來的時間，墨上筠發現，自己的耳朵一刻都不得安寧。
實在是——百裏昭太過彪悍。
虎彪彪的性子，做事風風火火的，從來都不閑著，一路監督完這個監督那個，哪個落後那麽一點點，就會被她劈頭蓋臉地罵上一頓，話得不怎麽好聽，路上還有倆女生被她險些罵哭了，沒多久，儼然引起了那三人的公憤。
墨上筠頭疼地摁著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