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肯定【03】不可或缺【10更】

  在經過上層領導的批準後，閻邢有條不紊地跟其他人傳達命令。


  將能在四個時內趕到的隊員調過來，準備對這個連隊進行突襲。


  被調過來的還有幾個女二隊的學員，鬱一潼、梁之瓊、百裏昭、丁鏡都在，她們四位在頻道裏呼叫墨上筠，正在吃壓縮餅幹的墨上筠，直接讓她們聽閻邢的指揮。


  四人隻得沉默下來。


  得，她們就甘當跑腿的吧。


  墨上筠以為，閻邢會跟被調來的人商討詳細計劃，但很意外的是，閻邢隻給他們發送了具體的定位，然後就讓他們自己行動。


  燕寒羽、澎於秋、蕭初雲這一夥老兵都不用多，直接應了一聲就沒有二話。


  像是對這種命令習以為常。


  閻邢結束通話後，見到墨上筠在打量自己，他頓了頓，問：“放心不下？”


  墨上筠坦然道：“不太習慣這種操作方式。”


  “多適應兩次就習慣了。”閻邢道。


  稍作停頓，墨上筠思考片刻，然後朝閻邢虛心請教，“你都是這麽放任他們自己去做事的嗎？”


  閻邢將自己那份壓縮餅幹拿出來，撕開包裝的時候，淡淡應聲，“嗯。”


  “為什麽？”


  “我總不可能時刻幫他們做決定，”閻邢道，“戰場上的意外太多，隻有自己靠譜才是真的。”


  在戰場上的戰士，不該有半分依賴他人的想法，因為一旦跟這點依賴斷開，等同是失去半數的生存希望。


  隻有靠自己。


  “我明白了，”墨上筠隨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她盯著草看，聲音輕輕的，“你是對的。”


  她那些細致周到的計劃，保護所有同伴的妄想，在某一方麵也會削弱同伴的戰鬥力，甚至讓他們在關鍵時刻喪失生存希望。


  這顯然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閻邢總是會比她看得更遠一點。


  閻邢咬了口壓縮餅幹，沒有話。


  當他推舉墨上筠成為二隊隊長的時候，就等同是認可了墨上筠這段時間對她缺陷的努力和改進，並且相信她之後會慢慢完善。


  排除任何外在因素，墨上筠歸根結底是個值得培養的人。


  這才是他在這次演習中將墨上筠拉到身邊的主要理由。


  墨上筠是隊長，是一個毫無經驗，甚至在此之前都沒特種兵經驗的隊長。沒有人一開始就是完美的，就算是墨上筠，現在的帶兵理念也不符合特種部隊，她更適合普通的連隊，所以她需要慢慢將觀念改變過來。


  不過這對於墨上筠而言，並不是什麽難事。


  她也好，她這支隊伍也好，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但他會盡可能地將這一段路縮減，讓她們迅速發揮她們該有的作用。


  這是他向大隊和政委的承諾。


  將狗尾巴草繞成圈，墨上筠停頓良久，不知在想些什麽，後來又忽然問：“如果他們的表現沒有達到你的預期呢？”


  “就算你做了最充分的準備，也不能每一次都能獲得勝利。”閻邢微頓，看著她繼續道，“他們會吸取教訓，往預期更進一步，在此之前，得給他們幾次‘達不到’的機會。”


  當然，“失敗”的人，在品嚐過失敗的味道後，還得回去接受相應的懲罰。


  這是應該的。


  “受教了。”


  墨上筠點點頭，神情難得正經和真誠。


  閻邢忽然問：“我們的存在，你怎麽看？”


  他，我們。


  潛意識地將她拉入他們之中，盡管她早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


  但這多多少少，有那麽點兒認可的意思。


  聽起來很舒服。


  歪頭一想，墨上筠笑了笑，道：“刀鋒利刃，不可或缺。”


  閻邢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自我調節能力倒是很強。


  明明在演習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迷茫，那種不用一兵一卒就可死傷千萬的場麵，對於任何人來都是一種震撼。


  在那種強有力的軍事武器，總是會懷疑自己——麵對這樣無法抵禦的強大，你憑借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做點什麽？

  墨上筠揚眉，饒有興致地問：“是不是有人一開始接受無能？”


  “牧程第一次演習，我帶的。”閻邢慢條斯理地，“他運氣有點爛，演習剛開始就被炸死了。”


  “他連你的大腿都抱不住？”墨上筠嘖嘖感慨一聲，“後來呢？”


  閻邢道：“演習結束後，哭著要退出，是感覺自己沒用，被紀舟勸了三才勸好。”


  “哈？”


  墨上筠不由得樂了。


  “他以前是炮兵營的。”閻邢道，“第二炮兵學院畢業。”


  “哦……”墨上筠點點頭，“落差感。”


  炮兵的演習可是挺壯觀的，軍事武器跟軍事武器之間的對抗，是人和人怎麽也火拚不出來的壯闊場麵。


  “嗯。”


  跟牧程有一樣心態的人，其實還有一部分，隻是沒有他那麽運氣不好，反應也沒有那麽激烈。


  “牧程是被紀先生服的？”墨上筠問。


  “不是，”閻邢，“紀舟讓他再待半年，如果他還這麽想，就給他打申請離開。”


  “然後呢？”


  閻邢笑了笑，笑得有幾分邪行，“然後，他就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