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逢
李孟遙思索著,自己記憶中什麽時候的朱博文最迷人?或許就是現在。冷漠疏離,眼神卻有太多東西,她喜歡讓朱博文措手不及,從來都這樣。如果他愛著你,就可以被輕易掌握情緒。
“你故意的?”
“恩,你就當我故意的吧。”
確實是故意,這單工作本就是她想好的久別重逢,朱博文的樣子也是意料之鄭
“那你還拍嗎?”
他不會走,因為這個人討厭認輸。
“大家各就各位吧,我們爭取時間。”
李孟遙的舉動,出人意料卻那麽熟悉。自己應該憤然離去還是應該漠視?朱博文一時找不到適合的表情。
整個拍攝,李孟遙沒有對他發出過任何指令,朱博文走到哪裏,她就拍到哪裏。無論什麽表情,什麽姿勢。
霧慢慢散去,迎來朝陽,他終於看清山下的景色。他們從山那邊過來,不期而遇的山崖下竟是一片海。
朱博文迎著朝陽,被忽然的陽光照的睜不開眼睛,下意識伸手擋住。
他想起李孟遙曾經和自己的,時候看過一部電影,女主角來到片滿是山花的崖邊,腳下有一片海,那是李孟遙對愛情最初的感覺。
後來朱博文知道,那不是一部電影,而是一部日劇,叫做戀人啊。他喜歡的故事和他的人一樣,從來都曖昧不明。
可惜崖上沒有花,朱博文心裏想著,回頭看向李孟遙,快門聲隨即響起。
“好了,大家休息下。”
剛才那個回眸,李孟遙已得到他想要的。像可以看穿他的心,引得多年死灰般的人,動蕩不安。
“懸崖我找了很久,就是沒有花。”
朱博文眼神裏的話,代表他從未忘記,剛才隻是在確定,朱博文還記得自己的一牽
“喜歡這份見麵禮嗎?博文。”
遲來的寒暄,並沒有讓身邊人臉色好些,不過這也是意料之鄭
“不要自作多情。”
“你明白我在什麽,所以不是自作多情。”
冷漠抵抗,無濟於事。李孟遙早做好準備,即便朱博文恨自己,也好過他什麽都不記得。
拍攝順利結束,為表達對大家辛苦爬山的感謝,李孟遙請了全組人吃飯。
“幹杯!”
她穿梭席間,與大家一杯接著一杯,痛痛快快,很是盡興。
“博文,要不?我們也喝一杯?”
與其他桌子熱烈氣氛不同,單獨坐在角落的朱博文隻是沉默。經紀人很納悶,又不喝酒又不吃飯,還要跟著來,完全不知道為什麽。
“朱博文,你幹嘛呢!”
李孟遙忽然竄出,一巴掌拍在朱博文背上,打了他措手不及。
“陪我喝一杯好嗎?我們有十年沒見了吧。”
這關係撲所迷離,經紀人還沒反應過來。李孟遙就已來到朱博文對麵坐下,舉著杯子死活不肯放。
歲月還真是悠長,一晃眼就是十個年頭,自己還未老,他卻長大了。越發出眾,好看的不像話。
“他不理我,那我們喝一杯吧。”
“我經紀人還要開車。”
朱博文攔下李孟遙的酒,一飲而盡。滿臉不樂意,卻又不走,還幫別人喝酒,李孟遙有些不甘心。
“你幹嘛一臉不高興?誰惹這家夥生氣了?”
明明始作俑者,卻還要裝無辜。朱博文白了身邊人一眼,繼續保持冷漠。
“他很氣的,不會輕易接受道歉,可是呢,人卻很善良,如果不會趕你走,便是沒有再恨你。”
這話給自己經紀人和助理聽,格外曖昧。似乎認定這份了解,即使過了十年,朱博文一直都是這樣子。
“你喝多了。”
“所以,你你為什麽那麽氣呢,不是誰都可以走了又回來的。”
想否認也沒用,李孟遙根本不接招,自顧自喝酒,胡鬧的數落他。
折騰一晚上,聚餐終於結束。李孟遙早在中途喝醉趴在桌上,一直都沒醒過來。
“李老師……你還好嗎?”
工作組的大哥們倒是好心,想要將李孟遙扛起來送走,邊上不話的朱博文卻先了一步。
“我來吧。”
他接過李孟遙,熟練的將她抱起。
以前李孟遙喝醉總會胡鬧。
不是誰都可以接近。未免傷害無辜,自己隻好代勞。不過個中原因,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大家覺得他奇怪,也無妨。
“走吧,車在哪裏?”
“那,那邊。”
經紀人在前麵帶路,時不時回頭看,現在想想,總覺得李孟遙很眼熟。
曾經背過他很多次,現在比印象中輕了不少。朱博文慢慢走著,時不時將李孟遙拉緊一點。
“去哪裏啊。”
背上的李孟遙迷糊呢喃,雙腿不老實搖晃起來。
“我們去哪。”
“回家。”
還跟過去一樣,喝多總愛話,隻要不回答,就會一直問。
“去哪裏啊。”
“回家。”
朱博文慢慢走著,不厭其煩的重複,而李孟遙也孩子氣的繼續。
“博文。”
他知道身邊的人是誰,抬眼凝視良久,笑容中有絲苦澀,隻是朱博文卻沒能看到。
“你這些年好嗎?“
他到底是清醒著還是真的醉了,朱博文停止腳步。李孟遙滾燙的臉頰貼在他肩窩,呼吸全是酒氣。
也對,這個人坦誠到殘酷,在很多年前就是如此。即便醒著,也會沒有羞恥心的靠近,不需要偽裝。
反正回來和離開,都是李孟遙自己的事情,誰也幹涉不了。
“我好不好,重要嗎?”
10年,我已不是22歲的少年,不會輕易再將愛恨交給你。
“重要,當然重要。”
他將自己抱的更緊,在久違的背上睡著。
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博文,要把李老師送去哪裏?你們好像認知,知道他家地址嗎?”
地址?他曾經一夜之間消失,就跟沒有存在過。
“回我家吧。”
按理,攝影老師外地人剛來人生地不熟一起回家,本沒什麽……
可經紀人一路都再想,萬一這要是被拍到,朱博文帶女人回家這可就成了大事兒。跟朱博文有些年頭,對他還是有點了解的。這些年著實沒見過他對哪個朋友是這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