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腫瘤
原本睡著的人似乎感覺到誰在身邊，吃力的抬起眼皮，含混不清喊了一聲確認。
直到手被握住，才安心又睡了過去。
朱博文一直坐到亮，醫生和亞當來時，他才放開李孟遙的手讓到一邊。
“她醒過嗎？”
“恩，半夜醒過一次。”
醫生做了例行檢查，又查看了病例。
“檢查報告看來，頭上的傷對腫瘤沒有影響，一定記得按時吃藥，平時她身邊一定要有人在，避免下次再出意外。”
有腫瘤在李孟遙腦子裏，朱博文聽著，出奇平靜。
“她這病，吃藥就行了嗎？”
“腦腫瘤，不像其他地方。吃放療的藥物是最保險的方式，放射性手術有一定風險。好在是良性腫瘤，隻要控製的好，保守治療是現在最好的方式。“
“那就跟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隨地心翼翼對嗎？”
“博文，不至於。”
亞當明白他心中此刻的彷徨，想要盡力安慰。
“我知道了。”
短短一些時候，朱博文強迫自己接受下來。
“醫生，麻煩您抽點時間，我想多了解下她的病情。”
看著朱博文跟著醫生出去，亞當想起當時李孟遙得知自己的病，執意要回來。
“你是對的，李孟遙。”
那時李孟遙，有朱博文在身邊會更好一些，看來確實是這樣。
朱博文走後沒多久，李孟遙就醒了，嚷嚷著肚子餓，亞當便準備了粥。隻吃也堵不住她的嘴，病怏怏還不忘追問。
“那個，他當時聽醫生那麽多，什麽表情。”
“什麽表情？沒有表情。”
沒表情？李孟遙也不知是傷口疼，還是想到朱博文頭疼，隻覺一陣頭暈目眩。趕緊放下了碗，哎呦叫著躺了回去。
“你別裝了，他還沒來。“
亞當一眼識破，論賴皮，李孟遙還真是無出其右。
“那麽久了不，非要被他撞見，也不怕他恨死你？“
“不……不會吧。“
也怪自己不心，早上起來剛吃完藥，頭暈沒站穩摔倒磕到頭。如果朱博文沒回來，自己這種一命嗚呼的死法，確實有點慘。
“我頭疼，想再睡會。”
“頭疼要不要我叫醫生來看看。”
完蛋，不知何時朱博文站到了門口，剛才的話聽去多少？李孟遙隻好拿被子蓋住自己，一躲了事。
“讓我看看，哪裏不舒服。”
這家夥還不罷休，非要將她被子扯下來。
“朱博文……“
裝可憐李孟遙也是個中好手，不管亞當還在旁邊，握著朱博文的手撒嬌沒了下限。
“哪都疼。“
“咳咳，你該吃藥了。“
亞當看來是故意整她，非要在這時候提到藥。
什麽藥，腫瘤的藥，為什麽要吃，自己瞞著朱博文得了病！李孟遙偷偷看了一眼亞當，求饒似的好不可憐。
”是該吃藥了，醫生剛才和我交代過。”
這模樣，似乎也沒多生氣。李孟遙估摸著朱博文更心疼自己些，已經忘記生氣了。也就膽子大了許多，賣乖笑著點頭。
“好吧，既然有你在，我就不管這些閑事了。”
亞當走了，隻要自己哄哄朱博文，這事想必也能混過去。李孟遙打算再接再厲，可沒曾想剛還溫言細語的家夥，瞬間就變臉抽回手，臉冷下來。
朱博文一言不發將藥放在她手裏，拿了水給她，就坐去了椅子上。
“有點苦。”
“旁邊有水果。”
剛才是看有人在才沒和她發脾氣，現在秋後算賬更像朱博文的狗脾氣。
李孟遙心裏暗暗叫苦，委屈巴巴拿了個蘋果，張嘴想咬，又覺得頭上的傷口疼，皺眉頭嘀咕著放下，心翼翼去看不遠處的人。
他也沒動，打定主意不管了，大難不死的是自己，沒人心疼多可憐。
“我沒死，你還和我生氣，那我死了……”
“李孟遙！”
原本打算讓他內疚，可好像跑偏了，不該提死字，戳到朱博文敏感的神經，被他惡狠狠的打斷，才知道錯了話。
“那麽大的事情，你要瞞著，那如果我沒回來……”
凶的也是他，紅了眼睛的也是他，李孟遙後悔不已，心揪著疼。瞞著他這個念頭是很自私，回來的念頭也一樣。當她知道自己病了，第一個想的就是回來。
“朱博文，我其實很害怕。“
誰會不怕死呢？即便醫生，吃藥就行，運氣好丟不了性命。
”所以想賴在你身邊，有你在，我才敢活下去。“
見李孟遙細這些，朱博文後悔了。
“好了，別喪氣話，醫生是良性的，吃藥就能控製好。“
他走去將李孟遙抱住，剛才的脾氣煙消雲散，溫柔哄著她。回來是對的，沒有什麽比在朱博文身邊更好了。
從醫生那裏，朱博文了解了李孟遙的病況。幸閱是良性腫瘤尚能控製，但吃放射性藥物總有副作用，想來李孟遙平日吃得多，卻瘦的厲害是有原因的。
聽吃藥的病人有的會嘔吐，有的感覺頭暈目眩，可見她在自己麵前沒少偽裝，躲著受了不少苦。
“我早和他，老實跟你坦白，他非不聽。”
這些日子亞當也算明白，朱博文對李孟遙毫無辦法，不管多大事情都會妥協。
“國外的醫生問過嗎？是否手術會更好一點。”
朱博文總想著一勞永逸，可能太心急，如若可行亞當哪會不管呢？
“抱歉，我隻是問問。“
曾經聽李孟遙描述朱博文，都他如何少年意氣，十年時光曆練出的，早就是個能支撐起地的模樣。來這輩子遇見如茨人，雖遇病痛，也是幸閱。
“找過很多醫生，腫瘤並不大，腦部手術又很危險，建議再過幾年看看。到底李孟遙還年輕，如果手術出狀況，她的一切就毀了。”
“她的選擇，我明白。”
李孟遙性愛自由，對一切都充滿熱情，她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這般努力，卻讓人無奈。
“其實她更害怕你擔心她，才不敢。”
“我知道，她不是怕我知道，而是怕我知道後，不管不鼓為她做什麽。”
如果是曾經，自己會的。
放棄一切陪著她，不顧世人眼光都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