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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宋清持用打劫來的銀子,換了間幹淨通風的屋子和一隻產奶的山羊。


  住在這裏似乎也不錯,有瓦遮身,有床睡覺,比他行走江湖可舒服多了,宋清持舒適地翹著二郎腿躺著,嘴裏叼著草席的蘆葦梗,不可一世地讓人憎恨。


  枝頭最後一片樹葉凋落,宋清持的牢門被打開,“府尹大人提審。”


  宋清持提起已經長到一尺多長的肉團子,施施然步出了大牢。


  “遊方道人宋清持,你可認罪?”驚堂木一拍


  喝聲傳來。


  “認,大人,貧道道號宋清持,zhao,早上的意思。”宋清持規規矩矩地跪在那兒,麵上和樂和往日凶徒一比,還是討喜的多。


  府尹倒是甚少看認罪認得這麽痛快的人“即是認罪,簽字畫押。”


  師爺將罪狀遞給宋清持,宋清持一目十行地溜過,呦嗬,這故事編得不錯啊,他住在牢裏一個月,身上又添了五條不相幹的人命。


  “大人明察秋毫,師爺功力深厚。”宋清持讚歎一句,龍飛鳳舞寫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移案審理,如需對供,煩勞大人理好辭交於貧道。”


  府尹結案要送至洛陽府刑部核驗,核驗無誤才會呈案帝京刑部,最終定刑。


  宋清持被人壓了下去,坐等吃晌午的牢飯。


  下堂後


  “師爺,事出反常必為妖,你看這道士是否古怪?”府尹心中莫名地突突地跳,竟是如此認罪不,還願意做假供,難道他不知罪名定下,他便身首異處。


  “大人,一個遊方散道,連個掛單的道觀也沒有,自然是生地滅,他也算識時務,知道反抗也不過是一頓皮肉板子。”


  “洛陽府刑部,豈會聽信這套辭。”府尹不由擔憂。


  如今的地方刑部衙門早不同往日。新任左侍郎蘇萌嫉惡如仇,自上任起,已經數十條人命在手,一個白麵書生幾成那索命的閻王。


  現下為免惹火燒身,刑部辦案錙銖必較,恨不得挖地三尺,掘墳也要找真相。


  “死無對證。死的人頭是對的上的,大人不必多慮,這道人初到洹陽,形單影隻,無親無故,誰又會給他翻案呢。”師爺掀衣跪地“晚生叩謝大人為死去的妻弟做主。今日起結草銜環報大人恩典。”


  “起來吧。但願無事吧。”隻是秋立決上的那血還沒洗幹淨呢,他焉有不懼的道理。


  死去府丞的夫人,派人掘昭顏的墳地,準備將其屍骨碎屍萬段,卻不料被百蛇攻擊,中毒身亡者三人,還有兩人竟是被活活咬死的。


  昭顏顯靈索命的事不脛而走,漸漸甚囂塵上,拾花澗人人自危,閉門不出。


  府丞府上日日提心吊膽,杯弓蛇影,頭七的夜裏,院中驚現巨蟒遊躥,府丞夫人自此失智瘋瘋癲癲。


  子不語怪力亂神,府尹也著實犯難,這案件棘手,師爺府丞與他多年共事,府丞是有些的毛病,卻也沒有強搶過民女欺壓百姓,隻能醉酒誤事。


  師爺更是從他出任知縣起一路忠心跟隨,他治下也算百姓安居樂業,隻是青樓楚館最是勢力割據的地方,很多事他也鞭長莫及,進退兩難,他還是選擇了身邊的人,隻是平白害一條人命,他也覺傷害理。


  府尹夜不成眠,長籲短歎,良心不安,那道士看著雖邪氣,眼神卻清澈無垢,實在是不該如此了斷一生。


  府尹叫來牢頭“那個道士好生照看,有什麽要求盡量滿足他,所需錢財我自負責。”


  洹陽案明暗兩宗,明線為道士,暗線為官員勾結相護,蘇萌手上的正是洛陽刑部蠟封過的有關洹陽府尹的卷宗。


  兩份截然相反的判決,前一份是宋清持簽字畫押,戕害七條人命,後一份儼然轉了立場,宋清持又成行俠仗義的道人。


  蘇萌挑了燭花,窗上映出剪影,洛陽刑部列出了其間所出異象。


  如巨蟒索命,或又,原同宋清持一監牢裏的人離奇斷手斷腳,不似利器削斷,倒像是被啃食過的,著實令人費解,涉事四犯人拒不交代,隻宋清持為妖道。


  昭顏為宋清持所葬,仵作未驗屍,洛陽刑部請了高僧法事超度,重新開棺,卻未遭受任何蛇類攻擊,昭顏致命果為難產血崩至死。


  府丞娘子驚嚇過度陷瘋魔狀,仆人五名確實喪命於蛇口。


  道士宋清持於牢中每日引嬰兒為樂,即不呼搶地道冤枉,也不怨尤饒憤恨,雖身陷囹圄,卻似乎與己無關一般置身事外,刑訊中不卑不亢,談吐得體,學問尚可,但心思難測,特征鮮明,身為男子,容貌引人驚歎,見所未見。


  “我覺著他對你的態度有異,冉之,他有叫你的名字。”如失而複得,珍而重之。


  “別鬧。冉之你早知道是不是。”阮青溪壓下顧冉之的手。


  “不知道,我這輩子心裏眼裏隻有尚書府的大姐阮青溪,死心塌地。”顧冉之的眉眼笑成彎月“你當初同意下嫁給我,我覺得用光了祖宗八代的運氣。”


  “聽膩了。”阮青溪雙手蓋住耳朵,隨即揪住顧冉之的領子“老實交代。”


  “良宵苦短,沒有時間浪費在不相幹的人身上。”他湊到阮青溪耳邊輕語

  阮青溪麵紅耳赤地廝打顧冉之“不要臉。”


  “哈哈哈哈。”顧冉之抱著全身紅成蝦子的娘子笑得胸膛震顫。


  阮青溪入睡前,不自覺笑了笑自己的庸人自擾,冉之聰明絕頂焉能不察,不提就是他根本沒放在心上,這樣起來她可是奪了聖上心上饒女人,值得此生驕傲。


  可是沒聽聖上有此嗜好,隻聽他數年與皇後夫妻同心,伉儷情深,即使稱帝後,也沒有擴充後宮,堪稱曆代最清心寡古錢的皇上。


  難道這其中還有別情,阮青溪凝視著枕邊人,是否得不到心中最鍾意的,才於情之一事格外淡薄。待遇見冉之,失控到無法藏匿內心的情感,聖上看冉之的眼神如她一般深情,又比她多了太多夙願難償的終身遺憾。


  顧家曾經的罹難會否與此有關,自己的相公不僅聰明嘴巴更嚴,問也是些不正經的回答,斷然不會實話的。不過她真的好奇死了。聖上為何會喜歡冉之呢,是他們成親以前還是更早?

  阮青溪睡熟了,顧冉之睜開眼睛看著相濡以沫的娘子,笑得幸福滿溢,若沒有樂觀開朗的青溪不離不棄的悉心照料,他也未必能自那場重擊之下超脫出來。


  顧家之難,乃因當初太子當今聖上,不知何故,心懷顧冉之。


  顧冉之也是很多年後,猜測到的,他們顧家一門忠烈,剛直不阿,雖有過錯,但大是大非曆來清醒,當年皇子奪位傾軋,渭北顧家也不曾投靠任何一方陣營,斷沒有理由引得家下如此狠戾的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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