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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般雪樓上空,三座騰空而起,浮在半空的仙島,中間一座,宛若仙境,島上麵積不大卻是終年冰雪,雪景深處,有二層樓閣,名曰禦梅軒。


  登二層,可見仙族四方全貌:北方丹湘,南方月沉,西方苦淵,東方冥塵。為四仙饒修煉之境。


  還有島下的般雪樓,長長的大道,將仙族一分為四,形成了以般雪樓為中心,程輻射狀居住的仙族居住區。


  以及西麵苦淵裏的溪水留別亭和流經的溪水。


  這溪水從丹湘境裏的望月闌山起始,蜿蜒曲折的繞過般雪樓流進了苦淵,最後從月沉流出了仙族。


  據仙籍千古卷記載,仙族溪水,望月始,繞般雪,帶仙氣,夾靈氣,流苦淵,至仙族外的樹林,封印焱魔獸祖——傀音。


  這千年來,僅見此卷記載,至於真假,無人敢去細究,畢竟這傀音可非一般焱魔的原始獸形,其為魔祖冷傀無心之原始獸形,故而有獸祖之稱。聽聞其音如刀,可破五髒,殺人無形,實力駭人。


  樓閣一層寬敞,一間房,房中可席地而坐,門窗半透明的窗紙上凝著朵朵冰花,晶瑩剔透的煞是好看。房門可左右開,平時煮茶賞雪景,是蘇軒寒的鍾愛。由愛雪,亦愛梅,這座仙島上,冰封素裹,白雪皚皚,寒氣襲人,寒梅飄香,令人古欠醉,流連忘返。


  禦梅烹茶雪飛轉,銀樹枝頭寒梅香;


  粉妝玉砌誰堪比,刀劍添白亦無光。


  從離開仙族,到人族尋找慕雲凡,便不曾碰雪,如今回來,歡興之餘,不覺吟詩一首,美名曰《重回禦梅軒》。一時竟忘了不適應島上寒涼的慕雲凡,隻顧著自己樂嗬了。


  “弱梅花!還在那兒吟什麽破詩,你再不煮飯,蘇萌都快被凍死了,餓死啦。”


  話剛完,慕雲凡就打了個結結實實的噴嚏。把蘇軒寒歡心心情給打醒了。他連忙揮手拿了件厚衣,給她披上,又帶她進了禦梅軒。


  拂塵一揮,爐火重燃,慕雲凡伸出手烘烤,不一會手和身子就都暖和了。蘇軒寒在爐上烹茶,熱氣蒸騰時,慕雲凡又打了個噴嚏,沒及躲開燒旺的爐火,差點就給噴嚏滅了。


  “怎到現在你還是不適應呢?十年前初到此處是如此,十年後還是如此。”


  蘇軒寒上前給她披好打噴嚏塌下來的衣服。


  “弱梅花!不理你了。”


  慕雲凡轉身去,厚衣拽的緊緊的,悄悄的抹去了出來的鼻涕。可不能在他麵前出醜,不然得被他笑上一年。


  蘇軒寒笑了笑,起身去了隔壁廚房,許久沒下廚了,忽然想念在蝶魅一脈時候母親冬煮的湯。那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味道。蘇軒寒後來按照做法,做了很多遍,仍是做不出當年的味道。


  慕雲凡趴在門框上,看著蘇軒寒在裏麵忙活,臉凍的通紅,呼出的熱氣,旋即在冷風裏散做了白色霧氣。


  十年前,前任傲雪真人順命仙逝,由他的弟子蘇軒寒繼承傲雪真人之封號,至那時,蘇軒寒才算是這裏的真正主人。


  離開蝶魅一脈的前一晚,她年少沒見過世麵,吵著也要跟,不然就不讓他離開。其實蘇軒寒明白,她隻有一個哥哥,他走了就沒人和她玩鬧了。蘇軒寒心一軟,就讓她跟了。


  到了仙族愁著給她安排住處時,仙尊看見了這個可愛的女孩子,遂爭取了她的意願收她為徒,要她隨在自己身邊。住處也就順了她的意願和蘇軒寒一起住進了禦梅軒——二樓是她的,一樓則是蘇軒寒的。


  “飯煮好了,吃飯吧。”


  湯煮好時,黃昏亦降,晚霞千丈,飛雪銀枝,添了一層朦朧的神秘福大概是人在他鄉的緣故,這湯味道寡淡,已無當年滋味。


  “蘇萌們回去看看母親吧。”


  “嗯。”


  餘下無話,玉箸碗盞,屋外飛雪,夜幕降臨,星河依稀,今夜無月,銀雪漸停,寒梅飄香,融入夢鄉,織一段唯美的花夢。慕雲凡緊緊依偎在蘇軒寒的懷裏,笑著睡著了。


  今晚的夢,一定很美。


  光怪陸離的幻覺,忽而像身處水下,被帶著棘刺的水草纏住了四肢軀幹,全身痛的要被撕裂成五份;忽而暖意融融,宛若身處春百花之海,沐浴著旭日的柔和。


  記不得睡了多久,隻記得醒來時,夜弦辰背對著他,坐在桌前,對著微弱的燭光不言不語若有所思,側麵看,清晰的輪廓勾勒出了更他麵孔的冷冽如冬溪。


  鳳瀟掙紮著坐起,驀然瞥見了扔在地上的短匕,刃上的血已經凝固成了黑色。他心叫不好,瞳孔裏滿是對自己的父親用毒刃懲罰的不相信。


  “你醒了。”


  朱眉下的雙眸,像一團燃燒的熾火,與他的漠然構成了明顯的對比。


  “你,當真去找蘇萌了?”


  鳳瀟收了震驚,他心裏明白也知道,父親質問他時,夜弦辰定在阿飄月台那邊偷聽。總之亦非通敵,到底不是太壞,知道亦無妨。


  “蘇萌…真的很不配嗎?”


  難得夜弦辰今開口問了這麽多,鳳瀟苦笑,摸了摸右腹的傷口,那裏已經被夜弦辰細心包紮,已經無礙。


  “蘇萌……定會取你的命。但在那之前,你要記住,你不準出任何差錯!因為你隻屬於蘇萌一個人!”


  夜弦辰把茫星辰扔到了鳳瀟麵前。抬眼時,原地已無人影,空留一地的寂靜。


  窗外柳葉隨風搖,搖曳著鳳瀟此刻的思緒。他下意識的要拿出骨笛,卻是摸到了空空的腰間,骨笛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處。


  他驚慌的四下尋找,床上,床底,桌前,門口,都翻了一遍,仍然是沒櫻停下的他開始仔細回想,忽然間想起了那日和蘇萌對決失敗,他還特意停了一步才走,莫非是掉在了人族?


  這麽一想,鳳瀟頓覺不妙,拔腿要往人族而去。然而門口剛邁出去,就被夜弦辰橫劍攔住了去路。


  “你要去哪兒!”


  “去人族拿回骨笛。”


  “有那麽重要嗎?”


  “重要與否,與你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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