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是個混蛋
第204章 是個混蛋
咔,一隻指甲略顯尖銳的手扒住了甲板邊緣。
緊接著,一個按著矮禮帽的高大黑影就翻了上來。
水珠順著衣擺不斷濺在甲板上。
「富江.葛格?」柯南愣住。
這什麼情況?誰才是基德?
富江的表情陰冷至極,眼白帶著一條條血絲,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駭人的氣勢。
他剛才差點玩脫了,因為他,幾乎全能的富江,不會游泳。
幸好海浪不算太急,他硬是攀了上來。
現在的情況略微有點尷尬,一個不小心,他就要崩盤。
但,他有了一個點子。
「柯南?蘭?」富江收斂氣勢,似乎有些困惑的看了二人一眼。
就好像,完全不了解發生了什麼一樣。
「咳咳。」他好像感冒了一樣咳嗽了一下,嗓音略微嘶啞道:「有看到另一個我么?」
「另一個你?你是說」柯南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基德偽裝成了我的模樣,他把我推下了海。」
富江扯開嘴角,森白的牙齒閃著寒光,駭人的氣勢再度釋放,就好像一隻噬人惡獸盤踞在這裡。
「所以,有看到另一個我么?那是基德偽裝的,我要找到他,撕碎他。」
快斗獃獃的站在原地,抬起顫抖的手,用食指指向富江,嘴唇哆嗦道:「你,你」
你TM坑我!
「嗯?」富江看了眼假小蘭,似乎是覺得反應有問題,上前幾步湊近他,動了動鼻子。
「你聞起來不像是小蘭,啊~,我知道了.」
富江一把扯住快斗的手腕舉了起來,「你是,基德,我沒說錯吧?」
他瞥了眼柯南,冷聲命令道:「用你的手錶麻醉他。」
快斗瞳孔一縮,什麼?這小鬼的手錶還能發射麻醉針?
他隨即明白這是富江的提醒。
畢竟他一但被抓了,那富江也會很難辦的。
所以至少現在,富江還是站在他這邊的。
「沒那麼容易。」快斗戴上墨鏡,丟下了一個閃光彈。
富江順勢鬆開了快斗的手腕,當閃光散去,快斗已經無影無蹤。
「在這邊。」柯南指向門口,那裡有一地小蘭的衣服,「他從這邊逃脫了。」
說完后他就拼了命的邁著小短腿追了過去。
富江剛準備跟上,就聽到海浪聲中似乎夾雜了微弱的呼喚聲。
他順著欄杆往海面看去,只見快斗臉色慘白的泡在水裡隨波逐流。
「救命啊,救命啊,魚來了,有好多魚,好多魚游過來了!」
這是當然的,畢竟快斗跳海前砸下了一顆閃光彈。
很多魚都是趨光性的。
「快用繩子拉我上去啊啊啊——」快斗說著說著就發出慘叫,「它碰我了,它碰我了,滑溜溜的。」
富江打量四周,尋找繩子或是救生圈。
「你在幹什麼呢富江哥哥,再這樣下去基德就要逃跑了。」
柯南的腦袋從門邊探了出來。
富江簡單的取捨了一下后做出了決定。
「就來。」
他冷冷的看了眼在海里和魚群鏖戰正歡的快斗,不帶一絲猶豫的轉身離去。
「富江!富江!富——江——」
嗚——
他的喊聲被海浪聲和船笛聲徹底淹沒。
……
「阿嚏!阿嚏!」
海面上,一個腦袋正飄向岸邊。
他抽筋的右腿筆直下垂,兩隻手和左腿無力的滑動著。
正是被無情拋棄的可憐快斗。
他哆哆嗦嗦的爬上了岸,雙手環肩,在寒風中不住的顫抖。
現在可是秋末。
清鼻涕躺在嘴唇上,被他用力吸了回去。
「好,好冷啊。」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現在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條濕透了的平角內褲。
哪怕是落魄的流浪漢,都比他更加體面。
每個人都只會看到成功者的輝煌,卻對敗者的慘狀視而不見。
即便是風光如他,偶爾也會面臨這種衣不蔽體的尷尬局面。
「富江那個卑鄙阿嚏,無恥,的王八蛋,阿嚏。」
快斗大腿夾緊,左小腿小幅度的,一點一點的拖著抽筋的右腿向前移動著。
「只怪自己太年阿嚏,年輕,是人是狗,看,看不清,不虧,這波不虧。」
最起碼,他看清了富江是什麼人。
富江就是一個殘忍的,沒有同情心的,只顧著自己的利益,一但有什麼麻煩,就會把其他人當做墊腳石脫身的惡棍。
他再也不要理富江了!
「你在這裡。」沒有夾雜任何語氣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快斗茫然的抬起頭,只見富江靜靜地站在那裡。
「你,你不是」
「我就想,如果你游回來的話,會在這一帶上岸。」
富江將自己濕透的風衣扔了過去,「披上吧。」
「謝謝。」快斗穿上了寬大又很長的風衣。
風衣很冷,很冰,還在滴水,但他的心,好暖。
他向來分得清狗和人,所以他很清楚,富江是人。
雖然遇到突發情況時偶爾可能有一點小自私,但也不會完全拋棄同伴的。
「不用謝。」富江打開後備箱,「上車,我送你回家。」
「啊?」,快斗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後備箱,然後呆愣愣的看著富江。
「你濕漉漉的,我不喜歡我的車被人弄濕。」富江又拍了拍後備箱,示意快斗趕緊進去。
「你不也是濕漉漉的。」快斗嘀咕了一聲,鑽進了後備箱。
砰,後備箱被蓋死。
富江上車駛向了快斗的住所。
快斗想多了,他當然不可能是濕漉漉的,他又不傻。
他肯定會給自己換衣服啊,畢竟物品欄里那麼多備用衣服。
嗯?問為什麼不給快斗乾衣服?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嘛,快斗濕漉漉的,給他乾衣服,衣服不就被弄濕了嗎?
「我這次被你搞慘了。」快斗揉著自己的右胳膊,這裡被魚鱗擦傷了,「你要怎麼賠我,別,別以為開車送我回去我就原諒你。」
後備箱內,快斗蜷縮在黑暗中呢喃聲清晰地傳了過來。
「我不是不講理的人。」富江嘴角勾起,「我撿來的黑珍珠,賣出去的錢我們五五分。」
「之前不就說好了五五分?」快斗疑惑道。
「那是騙你的。」
富江冰冷的給快斗揭開了這個世界的殘酷一面。
沒有法律保障的承諾是非常廉價的,只有傻瓜才會毫不懷疑的信任別人。
「你真是個混蛋,知道嗎?」快斗惱羞成怒。
「知道。」富江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不止你一個人這麼認為。」
「呃,那個.」聽了富江的話,快斗有些後悔這麼說了,富江好像有點慘的。
「其實,你,阿嚏,你也不完全是個混蛋,就算是混蛋,也是個挺好的混蛋,我是說.呃,我不討厭你。」
快斗想盡辦法彌補自己的失言。
「我知道。」富江左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身體後仰,「但聽你親口來說,還是讓人高興。」
「真的?嘿嘿。」快斗把鼻涕吸了回去。
「真的,你可以永遠信任我。」富江扯開嘴角,「我不會騙你了,再也不會騙你了。」
「哼,信你一回。」快斗把天真少年這個角色演繹的精彩。
勞斯萊斯停在了快斗家門口。
富江下車屈指敲了敲門。
寺井早有準備的打開門,見門外是富江后臉色微變,「快斗少爺今晚不在。」
「當然。」富江點頭,看向後備箱,「我是送他回來的。」
他打開後備箱,將快斗放了出來。
內褲外只披了一件寬大風衣的快斗爬了出來。
寺井張開嘴巴,後退了兩步,然後轉身打了個電話。
「檜木先生,請問黑暗星辰被偷了嗎?」
這是他的一個參加了鈴木家晚宴的朋友。
「沒有啊,倒也出了點意外,黑暗星辰在擠撞中被碰掉了,然後一個好心人給撿到送了回來。」
「這樣啊。」寺井獃滯的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寺井爺爺?」快斗疑惑道。
「沒。」寺井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對富江行了一禮,「辛苦您今晚照顧快斗少爺了。」
他很痛心,快斗少爺居然騙他,騙他說要偷什麼黑暗星辰。
實則偷偷地和小泉先生出去幽會,考慮到快斗此時的打扮,兩人多半是沒幹什麼正經事。
唉!
「接著。」富江將一袋黑珍珠扔了過去。
快斗接過,「寺井爺爺,麻煩您把這些賣出去。」
寺井渾身一僵,然後開始顫抖,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最後只是嘆了口氣,好像又老了幾歲。
快斗少爺啊快斗少爺,你還不懂嗎?他都付錢了啊,他的心裡根本沒有你,只當是一場交易。
他走進屋內,將早就準備好的藥膏遞給了走路時明顯一瘸一拐的快斗。
「這是我經過多方打聽,買到的對治療止痛擦傷最好的藥膏,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希望能讓你好受一些。」
「擦傷?」快鬥眼睛一亮,到底還是寺井爺爺想得周到啊!
肯定是寺井爺爺知道他要在海上盜竊,擔心撤退時遭遇意外只能另走海路,容易被魚鱗划傷,所以特意準備了這個藥膏。
「我正需要,謝了寺井爺爺。」快斗呲牙一笑,接過藥膏一瘸一拐的走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