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琴酒:總有刁民想害朕
第351章 琴酒:總有刁民想害朕
「她死了」
波本的雙眼直直的看著天花板上的燈泡。
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他不討厭雨聲,每次失去什麼的時候,都會有雨聲陪伴他。
又一次,沒能救下身邊的人。
明明向心中的櫻花警徽發過誓言,可最終一切全都葬於一縷硝煙。
他想起了自己的摯友,當初他也發過誓的,說一定會和他一起活著完成這次卧底任務。
景光那傢伙死前的幾天,兩人還約好一起把下個任務給摸了,偷偷跑出去喝酒。
腦海里總是浮現出已經年邁的兩個老搭檔,退休后還一起嘮嗑,聊著曾經,走完餘生的畫面。
可在那個雨夜,他的摯友,替他走完了餘生,把他留給了雨聲。
按了按額頭,安室透嘆了一口氣,將腳從弔帶里抽出來,起身靠在床背。
受傷總是讓人變得軟弱,明明已經決定了要忘掉.忘不掉。
沒人能真正的忘掉,裝作不在意,故作堅強,不敢摘下面具,卸下冷血的偽裝。
降谷零.他是不是根本不適合做一個卧底呢?
是的,安室透這麼判斷著。
如果他能做一個更盡職的卧底,在看穿瑪茵堅強偽裝下的柔弱時,依舊堅定著自己冰冷的態度,沒有想著去感化她。
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也就不會死了。
「又搞砸了。」安室透將五指插在淡金色的頭髮里,慘笑著。
咔噠,醫護室的門把扭動,門被推開。
熟悉的黑皮手套映入了他隨意抬起的視線。
「瑪茵?」
「是我。」未央將門關上后,單手端著餐盤坐在床旁的椅子上,準備進食。
「你還活著!」安室透又驚又喜,一種比劫後餘生強烈了數倍的喜悅感充斥在了他的心中。
這是雙倍的喜悅,來自於回憶起諸伏景光后產生的雙倍哀傷。
他將未央活下來的喜悅寄托在了已故的摯友身上,下意識的張開雙臂就要抱過去。
嘩啦啪,餐碟摔在地上,椅子被掀翻。
在安室透回過神后,發現雙臂間空無一物,而未央則退在牆角。
她的表情雖然如以往那麼平淡,但瞪大的寶紅色雙眼依舊泄露出了她內心的驚慌。
擋在身前的雙手也是標準的防備姿態。
「呃,抱歉,嚇到你了?」安室透撓了撓頭,用裝傻緩解著尷尬的場面,「我看到你還活著,一時間有些太驚喜了,啊哈哈,我有時候表露情緒就是這麼誇張。」
未央沒有說話,但是放下了下意識抬起的雙手。
她差點從物品欄里掏槍了。
不要怪她這麼戒備,任何一個人,在面對力量數值更高,且名字里還帶著透,還自動開了感情線的這麼一個人,都會無比警惕。
這時安室透才注意到,未央換了一身衣服,穿的並不是往常的男式晚禮服。
也對,在爆炸中活下來以她過人的實力還是能辦到的,但在爆炸中保護衣物不破損就很難了。
何況她之前還遭遇了那麼多次槍擊。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未央穿裙子,有些稀奇。
他還以為未央為了行動方便,只會穿褲子的。
「你的行為,我會如實寫在任務報告中的。」
未央淡淡說道,成功的讓安室透的視線從她的腿上移開。
「啊?」安室透愣了一下,然後咧了咧嘴,「沒必要吧?」
格拉巴抱了一下雪莉,組織人盡皆知。
安室透要抱桑格利亞,他說沒有必要。
這,合適嗎?
怎麼他安室透的名聲就是名聲,我富江的名聲就該臭成狗屎?
但礙於未央的人設,她不好發作。
「好。」未央淡淡點頭,沒再多說,有些小心的以離病床最遠的距離撿起了地上的餐盤。
好在還剩一塊留在盤裡,沒有掉到地上。
「你還給我帶吃的了?謝謝啊。」安室透伸手拿起叉子,將牛排插起。
未央:.
他都能從我手上搶東西吃了,還說不是最新型的寄居人?
糟了,未央的人設導致她無法發揮寄居人的全部功力,不是安室透的對手。
這要是換成富江,安室透的吊瓶都能給喝了。
「我昏迷期間一直沒吃飯,謝謝你能想到這一點。」
安室透咽下嘴裡的一塊牛排后低聲說道。
殺的人多了,就會變得冷漠,他認同這一點。
而瑪茵,她殺過的人,恐怕三隻手都數不過來,卻依舊在冷淡中保有一絲溫柔。
安室透無法想象瑪茵的本性有多善良,更無法想象這麼善良溫柔的人,在被逼著第一次殺人時,會有多痛苦。
那一定會陷入近乎於崩潰的狀態吧。
「對了,你沒事吧?之前你好像中了好幾槍。」
「沒事。」未央抬起雙手,硬化后碰了碰,「我的身體,有很大一部分是義肢構成的。」
安室透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能說出。
對,聊天室里,卡爾瓦多斯確實有過這種描述,說她的雙腿是義肢。
他抿起嘴,因飢餓而抽痛的腹部突然沒了食慾。
「自願的嗎?」
未央沒有回答,但安室透已經得到了答案。
怎麼會是自願的呢?有誰會願意將原本健全的身體,化為由鋼鐵製造的義肢?
可憐女孩的雙手,甚至再也感受不到溫度,無法觸碰柔軟。
就如同她那早已被組織摧毀的心靈。
組織,你不得好死啊!
「是誰把你引入組織的?」安室透突然問道,聲音很冷。
「琴酒。」未央簡單答道。
「嗯,我知道了。」安室透的聲音有些嘶啞。
琴酒,你不得好死啊!
「你嗯,你的雙手,會感受到不方便嗎?」
安室透本想儘可能的委婉,用不傷害到女孩的方式問出這句話。
可事關這種事,又怎麼可能委婉的起來,又怎麼能不傷害到她?
未央抬起雙手看了看,「還好。」
因為我覺得不方便的時候可以解除,這不是固化的魔法效果。
「還好.么?」安室透沒有笑意的勾了勾嘴角。
恐怕不是還好,而是只能還好了,已經習慣了吧。
義肢和身體連接處摩擦時的疼痛,以及,那失去帶來的幻痛。
很堅強,很溫柔,也很勇敢。
組織摧毀了她的一切,她本該幸福的長大的。
安室透瞥了一眼未央身上那件碼數稍大,且有些舊了的連衣裙。
連衣服都是從別人那拿來的么,屬於她的衣服,似乎只有那純黑色的,男裝。
這個年紀,本該處於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可卻變成了一個有著完美臉龐的人偶娃娃。
「你現在還聽命於琴酒嗎?」
面對安室透的提問,未央猶豫了一下,小幅度的點了兩下頭。
最好不要讓波本知道她有任務發布權,不然變著法讓她發任務幫警方做事,可就麻煩了。
雖然她可以察覺出並拒絕,但萬一系統借著感情線的機會發了任務,那就沒辦法了。
「是嗎.」得到答覆的安室透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遠在東京的琴酒突然脊背一涼,被害妄想症開始發作。
他敏銳地察覺到,又有卧底想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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