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章191. 可怕的惡靈
“什麽辦法,這裏防守這麽森嚴,換班時間很短,再過幾分鍾,巡邏的士兵恢複到之前的人數,至少我看不出有什麽可行的辦法。”
周金儒伸手將背在身後的步槍拽出來,嘴裏叼著一根枯草:“你說了那麽多,無非就是想告訴我沒有任何辦法能進入理性教堂內部,實際上我已經有辦法了。”
明月心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的表情,極其富有人性化的表情令周金儒認為她不是子係統,而是真實存在的人。
不過他沒有時間多問什麽,一隻手拉著槍栓,另一隻手托著槍托,一個縱身從草堆裏跳了出去,啪的一槍將一名背對著他的士兵打倒在地。
震耳欲聾的槍聲傳出去很遠,在寂靜的理性教堂附近,所有人都聽見了!
明月心感覺自己快抓狂了,咆哮道:“這就是你的計劃?!”
他竟然直接開槍了?!
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有辦法,結果就是端著槍出去正麵進攻?!
周金儒根本不在乎明月心到底怎麽想的,他的動作極快,每一發從槍管噴出去的子彈都會命中它的目標,一轉眼,已經有五名士兵倒在地上掙紮,發出痛苦的呻吟。
“你緊張什麽,我又沒有殺人。”
他確實沒有朝要害去打,子彈打在這些士兵的四肢,甚至盡量避開要害部位,舊型號的李恩菲爾德步槍殺傷力有限,隻傷不死才是他的目的。
明月心還未從憤怒中恢複過來,聽見周金儒的回答,她差點跳起來再給他一巴掌。
“我應該誇你麽?!”
周金儒點點頭,趁著換彈的功夫說道:“你確實應該誇誇我,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麵對大量的士兵還發起攻擊的,不過這樣才符合我法外狂徒的身份。”
“你好棒啊。”
毫無感情的棒讀令周金儒咧開嘴笑出聲,他連發數槍將這片區域內的士兵打蒙了,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往這邊趕來。
“能不能幫我換成這些士兵的衣服。”
一秒後傳來明月心的回答:“這片區域似乎被鎖死了,除非離開理性教堂的範圍,否則我什麽也做不了。”
周金儒也不去強求,快步藏進最近的一處雜物堆後麵,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灑在發熱的槍管上。
他的情緒感知範圍內已經出現了十幾個目標,從三個方向趕來,看似危機萬分,他仍然從容不迫的做著手頭的工作。
“你可以直接退出,沒有什麽能阻止你離開夢境。”
周金儒抬起頭,視野內出現了三名狂奔過來的士兵,他們穿著紅色軍服,看上去像極了龍蝦。
“可是我一旦退出夢境就沒辦法再回來了,你不用勸我,我已經看過了,這些士兵很少配備遠程武器,就算有也是手弩一類的,至少在射程方麵,我有優勢。”
他說著話,端起步槍,將一名士兵的下肢套進準星,扣動扳機,一發錐形子彈噴射而出,噗的一聲擊中了目標,瞬間血水四濺,受傷的士兵發出淒厲的慘叫,倒在地上不斷掙紮,呼喊同伴幫忙。
而另外兩名士兵被這驚人的一幕嚇到了,什麽也不顧的跑向附近的掩體,試圖找出那個在暗中打黑槍的家夥。
此起彼伏的呼喊聲連成一片,幾名受傷較輕的士兵奮力自救,他們的動靜鬧的很大,附近不斷有巡邏兵支援過來,第一件事也是為了先救同袍,而並非找出那個匪徒。
“這樣就對了。”
周金儒開過一槍後停止射擊,一直蹲在雜物堆後麵,耐心的等待時機的到來。
明月心皺眉道:“你現在撤離還有機會,盡量不要死在夢境裏,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不用提醒我,我已經在夢境中死過一次了,是什麽感覺我有數。”
周金儒唯一一次在猛夢境裏死亡還是在聖亞拉爾,為了撫平陷入狂暴的伊芙利特,不得不死一次。
隨著慘叫聲逐漸遠去,仍然沒有士兵敢於靠近,甚至連強硬一點的舉措都沒有。
“看來情景劇自動生成的人物智能度不高,純粹按照維多利亞人模擬,連衝過來的勇氣都沒有。”
明月心適時的提醒道:“大多數人物數據都是以高盧人為模板,如果是維多利亞人,他們已經喊著國王萬歲衝過來了。”
周金儒閉上雙眼,最後兩名士兵退出他所能感知範圍的極限,也就是說包圍理性聖殿的士兵放棄了搜查。
……
……
“有老鼠混進來了,為什麽沒有及時清除?!”
穿著紅色大衣的女人抱著那本厚厚的古籍,泛黃的紙張上迅速回答了她的疑問:
“因為同伴的慘叫,沒有什麽比同伴的慘叫更能痛擊人心,所有模擬數據都是正常的,沒有問題。”
“那我要你有什麽用,既不能解決裏麵那個女人,又不能控製那些自動生成的數據。”
“……”
她正準備再說些什麽,隻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呼喚:“維羅妮卡。”
然而空曠的禮拜堂隻有她一個人,再無他人。
“我主。”
維羅妮卡恭敬的低下頭,仿佛有什麽正在輕撫她的頭頂。
“維羅妮卡,這本規則書不受你的控製,原因是它缺少另外一個組件,你要找到那枚擁有改變命運的骰子,這樣它才能完整。”
“是。”
“發起總攻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等到那些參演者加入,一切將不再受我們控製。”
“是。”
維羅妮卡眼底閃過一次驚異,因為在現實裏,那枚骰子落入攝政王手中,而攝政王又不在倫蒂尼姆,她上哪去找?
可是偉大的主不會表達錯誤,讓她去找骰子,說明骰子還在這座城市,甚至就在不遠處。
難道攝政王並沒有離開,而是躲在陰影裏觀察一切?!
維羅妮卡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她現在必須立即發動總攻,無論如何都要先殺死那個叫伊莎貝拉的女人。
另外一邊,好不容易鑽下水道才爬進理性教堂內部的周金儒人都快傻了,因為明月心告訴他一個重要情報,這座教堂就快消失了。
“這怎麽可能,女主角還在這裏,又不是計算機裏數據,剪切粘貼就能把圖片挪走。”
“目前為止,我監測到的數據就是這樣,有數據流正在嚐試將這座教堂搬走,至少它不會再出現在情景劇中了。”
周金儒用力推開一道虛掩著的門,沉重的門板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現在已經很少見實心的大門了,如果不是情景劇,他真想拆一道搬回去。
“那我們呢,我是說還停留在理性教堂裏的所有人。”
“全部被帶走,至於去哪裏我還不知道,不過我能保證博士的安全。”
周金儒還沒來得及表達內心的想法,隻見從拐角處走出來兩名巡邏的士兵,雙方見麵時都很尷尬,六隻眼睛的視線碰在一起。
穿著黑色外套的男人抽出背在身後的步槍,用槍托用力砸在其中一名士兵的頭部,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捶在另外一名士兵的左臉,兩個人瞬間倒地,連發出聲音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動作極快,甚至連明月心都隻能通過數據來理解剛剛發生了什麽。
“博士,你剛剛的力量是什麽,我是說你突然加速擊倒敵人的特殊能力。”
周金儒鬆了口氣:“想知道麽,可以啊,告訴我你是誰,你肯定不是可愛的子係統明月心。”
明月心根本不上當:“我隻是想提醒博士,你使用這種力量時,全身肌肉都會緊繃,尤其是心髒,如果你不想因為心髒問題進病房,最好少用,甚至不用,它對你的身體是非常沉重的負擔。”
關於使用主觀時緩會導致心髒停跳這件事,以及全身負擔過重而陷入短暫虛脫,周金儒在羅德島期間經過反複測試,最終取得了詳細數據,他知道自己在多長時間內可以正常使用。
他知道使用任何力量都要付出代價,隻不過區別在於什麽時候支付代價和支付多少代價,目前為止,成為感染者後,源石會對他的身體進行強化,他甚至有一個猜測,隨著感染程度的加深,使用這種力量時持續的時間就會變長。
因此明月心的好心提醒並不能改變什麽,他仍然會使用主觀時緩,因為讓自己加速的確是一個非常棒的能力,剛才連續開槍時,他就用了主觀時緩,隻不過加速的程度很低,持續時間也很長,造成的負擔不怎麽明顯。
“地圖,我要知道理性教堂的內部構造,這地方實在太繞了。”
很快,一幅地圖立體地圖出現在周金儒的眼前,他指著那些不斷流動的紅色光點問道:“這些是什麽?”
“被驅使的數據流,我認為他們是攻擊女主角的士兵,看來操縱這一切的人已經失去耐心了。”
周金儒有種感覺,攻擊女主角的人和試圖搬走理性聖殿的人不是一夥的,他們都在做自己的事情,相互之間沒有交流。
他確定了女主角所在的位置後,快步踏上樓梯,沒有任何猶豫,在主觀時緩的加速狀態下,一躍數米遠,從禮拜堂的上方,踩著吊燈飛掠而過。
“下麵有個人!”
明月心忽然提醒了一句,周金儒一開始沒注意,飛過禮拜堂的瞬間,低頭看了一眼,隻見一名穿著紅色大衣的女人同樣也看著他。
“沒有情緒源?!”
周金儒心頭一跳,因為情緒感知顯示這裏沒有情緒源,這也是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她的原因。
“博士?”
周金儒硬生生止住動作,伸手拽著吊燈的邊緣,然後整個人向下方墜落,他有剛性護盾,這麽點距離也不在乎。
維羅妮卡盯著像猴子一樣跳過去的男人,他突然又折返回來,直接從空中墜落,轟的一聲落在禮拜堂中間。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男人頭盔內的陰影,維羅妮卡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惡寒,仿佛被可怕的惡靈盯住了。
世界上真的有這麽恐怖的人麽?
周金儒沒有回應明月心,也沒有任何開場白,他快步向前,手腕一翻,兩把製式軍刀握在掌心,直奔穿著紅色大衣的女人。
沒有情緒源,還是沒有情緒源,她就站在那裏,在周金儒的視野範圍內,可是情緒感知始終沒有顯示。
維羅妮卡的額頭滲出一絲冷汗,她站在原地,看著衝過來的男人,試圖從他的頭盔內看到人臉,然而她什麽都沒有看見,隻有一團黑暗,什麽都沒有。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怪物?!
周金儒舉起雙刀,筆直的落下,女人仍然不閃不躲,站在原地讓他攻擊。
然而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兩把製式軍刀落下的瞬間周金儒就發現不對勁了,他的刀沒有砍到任何東西,氣勢洶洶的攻擊落在空氣裏。
“刀刃確實從她的身體穿過去了,我的攻擊沒有偏離,然而一切都落空了。”
周金儒心頭多了一絲明悟,他能看見紅色大衣女人,卻無法感受到對方的情緒,正是因為他們不在同一個坐標,換句話說,他們不在一個圖層。
維羅妮卡耳邊傳來之前那個低沉的聲音:“離開這裏,不要再看他的臉!”
不能看他的臉?
維羅妮卡表情一滯,因為戴著寬大帽簷的男人身後浮現出一個虛幻的人影。
“低下頭,閉上雙眼,不可直視!”
她連忙低下頭,緊閉雙眼,然而還是晚了一步,下一秒,她隻覺得一隻強硬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嚨,周身傳來撕裂的痛感,就像被人拖拽著一樣。
吱吖。
禮拜堂的大門開了,門口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薩卡茲男人,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過來。
他按著腰間的長劍,大步向前,口中發出低沉的呼聲:“犯罪者將遭到驅逐。”
維羅妮卡兩眼直冒金星,胸口像是挨了沉重的一拳,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她死死抱著那本古籍,怎麽也不願放開。
薩卡茲男人又向前走了兩步,身影虛幻,消失不見。
“目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