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3章 章85. 柳德米拉眼中的博士
與臨光的金色光形態不同,卡繆的捍衛者光形態是星空一般的深邃藍色。
他瞬間向側麵平移了十幾米,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原來這就是捍衛者的力量,他夢寐以求的力量。
一個新的捍衛者出現,給了苦戰中的卡西米爾警衛隊極大的信心,他們頂著驚人的傷亡,和吞界者展開了殘酷的拉鋸戰。
吞界者軍團發現這裏的每一麵牆,每一個門麵房,都要付出鮮血才能占領,而且隨時都有可能被奪回去。
這些泰拉人類就跟瘋了一樣一波接一波衝擊,要不是有星際戰士,以他們的兵力和補給,絕對撐不到現在。
和上校口中的那位父親說的差不多,即便是星際戰士也不可能擋住千軍萬馬,因為根本沒有來自星球軌道的支援,更沒有源源不斷飛來的空投倉。
“捍衛者,有趣的家夥。”
上校一步步向前,從黑暗中飛來的任何攻擊打在他的身上都是無效的,他的身軀仿佛刀槍不入,法術飛彈也和毛毛雨差不多。
卡繆此刻已經緩過氣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發揮作用。
首席騎士沒有召喚領域,同樣一步步走向上校,手裏隻拿著之前的斷槍。
兩個人相距不到五米,逼視著對方。
上校冷冷道:“你以為這樣我就不能殺了你?”
卡繆針鋒相對:“吞界者,這是我們的世界,要麽滾出去,要麽變成一具屍體。”
“好極了。”
上校向前踏出一步,瞬移到卡繆的麵前,首席騎士刺出斷槍,這把已經損壞的製式武器被上校的兩根手指捏住,可怕的力量灌注進去,在兩人的第一波對抗中,徹底碾成了金屬粉末。
很強。
真的很強。
哪怕已經成為了捍衛者,卡繆仍然更感覺到上校的強大。
他有種直覺,並不是所有星際戰士都像上校這樣,更多的甚至連他的一半都沒有達到。
問題是即便隻有上校一半的實力,仍然不是泰拉人類能正麵對抗的。
誠然,有些強者足以匹敵星際戰士,但那也是鳳毛麟角不是嗎?
“你在退縮?”
上校抬起腿,猛的一腳踹過來,卡繆瞬間倒飛出去,幾乎同一時間,他化作一道藍光,重新回到戰場。
捍衛者的難纏程度一點都不亞於原體,上校的確能殺死過捍衛者,但那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他現在還不願意為了一個臨時晉升的捍衛者付出那麽大的代價。
卡繆抬起雙手,無盡星空浮現在大騎士領的上空,巨型天體的虛影籠罩在了所有人的頭頂。
數年之前,卡繆做了很多相同情節的夢,總是能在夢中看見足以摧毀一座移動城市的巨型天體慢慢向地麵壓過來。
那種麵對巨大事物的恐懼,災難降臨時無法逃脫的絕望,宛如直麵星辰時的敬畏。
巨星沉降!
上校不但沒有躲避,反而站在原地抱著雙臂,冷笑道:“星輝劍的絕技,哼,你未必能殺死我,卻一定能殺掉還在抵抗的泰拉人類,如若不信,大可以試試!”
卡繆充耳不聞,仍然維持源石技藝,但巨星的虛影卻漸漸消失了。
“我無法違反捍衛者協議,根本不可能摧毀一座城市。”
……
上校的身側跑來數名星際戰士,紛紛將肩炮對準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卡繆。
其中一個人壓低了聲音說道:“上校,輔助軍那邊碰到麻煩了,遲遲沒能攻進這座城市。”
“為什麽?”
滲透進感染者地塊,再到進攻下城區,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但以上校所控製的部隊,想要攻下這座城市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兵力不夠。
泰拉人類卻能不斷召集兵力反撲,重新奪回失地也隻是時間問題。
“輔助軍遭到了一支泰拉人類集團軍的猛烈攻擊,丟掉了兩個發射場,承諾的支援隻能來三分之一。”
上校的眉毛動了動,這麽少的援軍,同樣不可能占領整座城市。
他的語氣多了幾分嚴肅:“攻下這座城市的意義很重大,現在卻告訴我做不到?”
“是的,旗艦那邊不會同意的。”
“……好吧,啟用第二套方案,催促空投倉盡快到來!”
“是!”
上校沒有走,而是繼續和卡繆對峙。
……
星際戰士作為攻堅力量,比吞界者人類要強大得多,不僅全身覆蓋了防護能力極強的重甲,還有對身體的多項改造,讓他們可以完成許多要付出極大代價才能做到任務。
現在一共有四支三人小隊星際戰士持續對下城區的警衛隊守軍造成沉重的壓力,卡西米爾方麵一時間還沒有找到能阻止敵人持續進攻的方案。
“進攻速度放緩了,看來吞界者的兵力到達極限,無法再控製更多的區域。”
臨光看著地圖認真地說道。
這就意味著他們即將展開反攻,這支銀槍天馬留在後方看同僚們浴血奮戰,早已按耐不住了。
一名銀槍天馬說道:“我們要當心敵人的增援。”
吞界者最有可能獲得增援的位置在天空,通過空投的方式,這一點也正是大騎士領的薄弱環節,防空能力在吞界者強大的軍事技術麵前,和一張紙沒什麽區別。
臨光微微搖頭:“如果真的來支援的話,我反倒覺得沒那麽難對付。”
薇薇安娜問道:“什麽意思?”
“吞界者的弱點在於他們是外來者,在這片大地根本找不到像樣的支援,更不可能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援助,完全可以徹底消滅他們。”
銀槍天馬皺眉道:“那你在擔心什麽?”
“吞界者之中有術師,強大到誇張的地步。”
“你的戰團不是殺死了一名吞界者術師嗎?”
臨光抿著嘴唇,那場遭遇戰的凱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羅德島小隊牽製住了對方的高階術師,他們的術師和這片大地的術師存在不小的差別,法術威力也大的多。
她現在去哪再找一支陣容豪華的羅德島小隊?
深沉的夜色中,空投倉劃破空氣的聲音傳入了人們耳中,原本僵持住的戰局重新變得搖擺不定。
……
感染者地塊,一座座砸進地麵的空投倉散落在各處,有的運氣不好,剛落地就變成了冰塊,有的則飛出了地塊邊緣,剩下的都是成功抵達目的地的。
很快,十幾名穿著吞界者軍裝的士兵脫離空投倉,來到這座已經被遺棄的地塊,寒冷的空氣將他們包圍,冷到就快結成冰了。
“這裏真的很冷,有沒有人知道發生什麽了?”
“聽說發生了天災,環境越來越惡劣,這地方徹底不能住人了,去我們的目的地下城區吧,上校那家夥一定陷入苦戰了。”
一名吞界者術師艱難的爬出空投倉,在同伴的幫助下站起來。
他抬頭看了一樣陰雲密布的天空,低聲道:“這種程度的天災完全可以人工消除,隻是我們時間有限,還是將力量用在更有意義的地方吧,反正這裏也被遺棄了。”
吞界者們匆匆離開,沒有人在意天災的源頭是什麽。
……
另外一邊,已經出城了血盞騎士團殘部一路向南,打算在大騎士領的周圍繞一個半圓,徹底避開身後可能出現的追兵。
“頭兒,現在我們安全了,是不是該找個地方過夜?晚上太冷了,要是再這樣開下去,用不了多久,車就會在路上拋錨,到時候都走不了。”
血騎士看了一眼對麵的焰尾騎士,隨後說道:“那便找一處林地紮營,多安排崗哨,千萬不能被那些吞界者鑽了空子!”
“是!”
車隊開進了一片樹林,借著夜色掩護,他們至少能享受一個安靜的晚上。
托血騎士的福,索娜得到了非常高的待遇,看起來不像是正準備讓她接手血盞騎士團,反倒是打算吸納她成為團隊成員。
血騎士一邊接受隨隊醫療人員的傷口處理,一邊抽著了冷氣說道:“索娜女士,你先加入血盞騎士團,我再任命你,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我還在意這個嗎?”
索娜走到昏迷不醒的艾沃娜身邊,不禁感歎庫蘭塔的強壯體質,那麽重的傷,就這麽挺過來了。
她慢慢坐下,雙手握在一起,做出祈禱的動作。
焰尾騎士平時根本不信那些有的沒的,她相信的隻有三名同伴,還有自己。
此刻為了艾沃娜,也不管虔誠與否,神祇的尊名念對了沒有,先祈禱一番。
做完這些後,她忍不住低聲笑了笑,要是真的有神明的,恐怕早就用雷劈她了。
大騎士領在身後,看衝天的火光,應該還在打,但他們安全了,哪怕隻是暫時的。
就在這是,旁邊的床鋪上傳來一聲叫喊,昏睡中的傷員一下子坐了起來。
……
柳德米拉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夢見自己還在羅德島給那個博士當助理。
這倒沒什麽,反正也習慣了。
但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博士竟然拿出一枚戒指向她求婚!
柳德米拉覺得要麽自己瘋了,要麽就是這片大地瘋了,兩者之間必定要瘋一個。
“你醒了?”
側麵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還很迷糊的柳德米拉點頭道:“原來我還沒死。”
“你當然沒死,要是死了,我們就把你扔在路上了。”
這句話聽起來不太客氣,可是柳德米拉完全能理解。
一支逃亡的車隊,多帶一具屍體都算犯下了嚴重的錯誤,所以盡量輕裝上陣,能扔的東西都扔掉,當初整合運動也是這麽幹的。
“我很慶幸自己還活著,謝謝你們救了我。”
柳德米拉的記憶停留在她聽見路邊有車經過,後麵發生了什麽,完全沒有印象,包括她一頭撞在車廂上這件事。
索娜低聲道:“能活著就算不錯了,沒有人能奢求更多。”
也不知道小灰他們現在怎麽樣了,逃出感染者地塊是否順利。
紅鬆鼠的話引起了柳德米拉的共鳴,是她將領袖的第三句話帶給霜星,霜星選擇了相信,引發了天災。
也不知道她們此生還有沒有再見麵的機會。
“這位小姐,我看你衣服上的標誌,你來自羅德島製藥公司?”
柳德米拉聞聲低頭,看見胸口印著的製藥公司標誌,她原本想的是穿這件衣服應該能給行動帶來便利,隻是沒想到發揮作用時,竟然已經離開了大騎士領。
“我確實是羅德島的幹員。”
“那你有辦法能聯係到羅德島嗎?”
“很抱歉,不能,我手頭任何聯絡設備都沒有,而且在大騎士領附近,電子通訊設備都會受到幹擾。”
柳德米拉的話讓索娜大失所望,她仔細一想,覺得也對。
可是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家醫藥公司抱有這麽高的期待呢?
因為葉蓮娜,還是因為凜冬和真理?
一個能善待感染者的群體,能吸引索娜的注意,再正常不過了。
閑著也是閑著,索娜又問道:“小姐,方便跟我說說這家公司嗎?”
柳德米拉抓了抓頭發,為難道:“其實我了解的也不多。”
“找你能說的說吧。”
凜冬和真理都向感染者們描述過羅德島的樣子,但她們闊別已久,難免會產生偏差。
如今有一個現役幹員就在眼前,索娜自然要抓著不放了。
“其實也沒什麽了不起的,羅德島的幹員裏有一部分是我這樣的感染者,大家相處的都很融洽,沒什麽大矛盾,另一部分是非感染者,平時也和感染者一起行動。
工作內容很普通,生活經曆也很單一,不是那種能體驗國家之間波瀾壯闊的工作。”
但也有例外。
柳德米拉悄悄在心理補充了一句。
自從那個博士回來,前前後後兩年時間,羅德島數次遭遇危機,雖然最後都順利地解決了。
“你們口中的博士是什麽樣的人?”
“一個怪人!”
柳德米拉幾乎脫口而出。
索娜好奇地問道:“有多怪?”
“怪到讓人猜不準他想做什麽,行事風格大膽激進,但是能給人帶來安全感,這片大地好像沒有他不能解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