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提心吊膽
群臣都在等待著帝王的到來，以至於一向嚴肅的朝堂都開始竊竊私語。
“皇上自登基以來從未有過遲到，這是怎麽了？”
“是啊，難不成是出了什麽事？”
“興許是周邊屬國又有動亂？北狄已經虎視眈眈我大悠已久。”
“有戰神七皇子在，區區北狄怎在話下？”
朝堂上被提到的靳長空隻作沒聽見。
他卻發現，這朝堂上少的又怎是帝王一人？
他的大哥也不在。
再看丞相一臉烏雲密布的模樣，方才幾個大臣想要搭話卻不敢上前。
靳長空料定此事與他有關。
另一邊，皇上仍在教訓著太子：“我沒想到你竟如此不成熟！”
靳長夜：“父皇，孩兒知錯了，請您責罰孩兒。”
風嵐帝擺了擺手：“百花宴一事我便知道你對彤兒有諸多不滿。”
夾在二人中間的薑雨彤覺得自己似乎更像皇帝的親閨女。
“你喜歡丞相府的薑青青？那我便將薑青青許給你好不好！”
“孩兒不敢！”
合著風嵐帝不是不問三宮六院，而是等著一起清算。
薑雨彤覺得這個金大腿實在是太牢了，牢地自己都有點心虛。
“來人，將太子帶回東宮好好反省！”
說罷，拂袖而去。
林公公麵色一點未變，甚至還體貼地問她：“薑二姑娘，還吃嗎？”
她很想說吃，但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等到她走出門，就有另一個慈眉善目的公公前來：
“薑二姑娘，惠妃娘娘有請。”
方才見的那位娘娘為何要見她？
薑雨彤定了定心神，皇宮素來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即便是有皇帝的庇佑，但她還是要萬般謹慎。
薑雨彤走到惠妃殿內，惠妃就遣散了宮內的太監宮女。
她眯著眼，顯得更加妖嬈：“你不傻吧？”
薑雨彤：“彤兒當然不傻！”
惠妃看了看她如水蔥般的手指：“聰明的丫頭。”
薑雨彤心道不妙，既然惠妃都看出她在裝傻，那其他人……
她想到了太子，覺得宮內人的智商或許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高。
惠妃伸出了手腕：“我與你娘是故交，你不必如此防著我。”
薑雨彤不信，這話說不定就是個圈套。
“傻站著幹嘛，你娘教過你醫術吧，替我搭脈。”
說來也是唏噓，原身薑雨彤被看作是神童，就是因為她的醫術可以秒殺江湖郎中。
許多疑難雜症她都能比幾十年醫齡的老郎中更快看出。
而她癡傻了以後老天爺就收走了這個天賦，所以導致大家對她越來越唾棄。
甚至忘了她曾經也是個少年天才。
薑雨彤看到惠妃細白的手腕，還是沒上前。
“你的謹慎是好的，但無需用在我身上，我命令你替我搭脈。”
此話一出，薑雨彤隻有上前。
一搭上脈，她就發現惠妃的體內極寒，脈象極弱。
這是需要用補藥吊著的命。
幾乎約等於現代的癌症晚期。
所以她才是一副病美人的模樣。
薑雨彤極其鎮定地移開了手：“娘娘無需擔心……”
惠妃卻笑了：“不必誆我，我曾和你娘親一同在祁山學醫。”
她知道自己的病情。
“我雖人之將死，也想著為後輩做點什麽，我是沒有後輩了，可是還有你。”
薑雨彤知道她現在最需要的隻是傾聽。
傾聽也是臨終關懷的一種。
“太子太過愚鈍，不堪重任，你若能退婚，便快退了吧。”
薑雨彤沒有作聲，可她知道惠妃已經看透了。
但她不知道惠妃的話有幾分可信，或許她也是像皇後一樣的笑麵虎。
會在她敞開心扉不設防的時候，刺她一刀。
惠妃拿了些糕點來：“我一早便預備上的，你吃，燈盞糕。”
“你娘最喜歡吃的便是這東西。”
薑雨彤知道惠妃沒有下毒的立場，但她還是沒敢動。
就像惠妃說的，這皇宮就是一個籠，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獵物。
惠妃卻笑了，拿著銀針將挨個都試了個遍：“吃吧。”
燈盞糕通透如琉璃，聞起來便極為香甜。
薑雨彤這才拿起一塊吃著。
“你平日裏若是無事，便可來宮內尋我，皇帝不是給你開了特赦令麽？”
惠妃笑地極其開懷。
看上去並不像是將死之人。
反倒更像是困不住的鳥兒。
雖然表麵上不問是非，可這宮裏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在她的眼皮子下。
惠妃吹了口茶：“我也帶你看看，這宮內到底窩藏著什麽肮髒。”
薑雨彤雖然不完全能相信惠妃，但是如若不從這裏下手。
她似乎找不到更好的途徑了解她的娘親了。
她直覺自己和這深宮的羈絆當真不淺。
不過惠妃確實也說對了，當務之急是退婚。
薑雨彤吃完了燈盞糕想要退下，惠妃卻淡淡道：“等一下。”
她坐地端正了些，拿出一張藥方：“下回進宮來，給我帶些藥材。”
一張藥方從她的袖口拿出。
薑雨彤的腦海中立即略過看過的宮鬥劇。
宮中各宮取藥材都有記錄，如若她貿然取來導致哪位娘娘有恙。
即便是皇帝也護不住她。
惠妃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輕笑了：“罷了。”
出了惠妃府，薑雨彤才恍然發現自己背後出了一層汗。
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大悠後，她整日整日的提心吊膽。
已經不知道誰可以信任了。
不可信任的人倒是很清楚，就站在宮外。
皇上賜的轎子負責把他們接過來，也負責送回去。
能坐上皇帝的轎輦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薑振鴻就站在轎子旁朝著宮內看。
等薑雨彤入轎子後就左右看看，低聲詢問。
“皇上叫你去做什麽？惠妃娘娘為何傳你？”
薑振鴻可太著急了，皇帝第一次沒準時上朝。
反倒和這個丫頭在一起，他們到底說了什麽？
薑雨彤還是第一次見到薑振鴻這麽熱切的模樣。
但是不巧，薑雨彤並不想把任何一件事都告訴她爹。
“皇上和娘娘都叫彤兒吃好吃的。”
薑振鴻：“他們就沒對你說什麽嗎？”
薑雨彤反問：“對我說什麽呢？”
薑振鴻：“皇上不說什麽，惠妃叫你去肯定問了很多關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