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繁華盡 第五章 與之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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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這些年來,朝中大員的消息才會被青巷幕後的寧九牢牢抓在手中。而近兩年,朝中勢力愈加不均衡,眾多官員向寧錚傾倒,都是因著寧九抓住了他們的把柄。他們私下做下的不聞之事,皆被焉水樓的女子們挖了出來。而這些事情不大不小,卻剛好能抄家滅族。有了這些把柄在手,朝中官員豈有不歸附寧錚的?
大魏朝堂之中,真正為官清廉,正直忠誠之輩寥寥無幾,但凡有點料子的,皆被寧九扒拉了個幹淨,可見此人之厲害。
江小定了定神,朝角落裏正低頭依偎在一名肥碩又醜陋的男子懷中的徐三娘走去。
遠遠的,江小搖著圓扇,嬌滴滴的喚了一聲,“三阿娘,春娘燕姬來晚了,給阿娘賠罪。”
徐三娘此時整個人掛在那膘肥體壯的男人身上,衣襟已經滑至肩膀,那腦滿腸肥的男人此時眯著一雙色兮兮的眼,粗糙短如蘿卜的雙手輕輕捏在徐三娘的豐腴肥 臀上,漸漸將她的衣擺撩起,向內探了進去。
江小這一出聲引得迷離的兩人紛紛向她看去。那肥頭大耳,膀大腰圓的男人雙眼一定在江小身上就再也移不開了。一雙沾滿欲求的眼更加呆滯,整個人僵硬起來,徐三娘明顯察覺到身邊的男人下身似乎起了變化,不由嬌嗔惱怒道,“衛大夫瞧見美人,就不要三娘了?”
她揚起纖纖素手輕撓了一下那男子的胸膛,眼神嬌柔,語氣溫軟帶怒,卻有一種我見猶憐之感,使得身旁的男子立即從江小身上撤回了目光,低下頭用力吻了下徐三娘紅豔小巧的唇,哈哈大笑道,“天底下的美人再美也抵不過徐三娘你啊!”
徐三娘應聲而笑,長袖微掩麵龐,故作嬌羞,可那男子並未立即打消對江小的心思,親完徐三娘的香嘴,又色眯眯地看向江小,對懷中美婦人道,“三娘不向我介紹介紹這位美人兒麽?焉水樓何時出現了如此美貌的女子?”
徐三娘瞥了江小一眼,眉眼間迅速略過一絲憂慮,遂而又瞬時換上了俏笑嬌顏,玩笑著嗔道,“大夫果真滿嘴謊話,方才還說任何人都比不上三娘我……”
她雲容嬌紅,美目流盼,一雙手有意無意地撩撥著身旁男人,意圖轉移他對江小的注意力。
江小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一聲未吭。那男人被徐三娘撩撥的滿身熱火,眸眼間便似餓狼一般,卻又不知為何忍耐了下去,他似是看定了江小,想要擁她入懷,坐享軟香滿懷,肥厚的唇邊竟流下了一絲瑩亮液體。
徐三娘心知肚明,她本就是半老徐娘,雖猶有韻存卻也有年老色馳之相,吃慣了肥肉老肉的男人自然想換個新鮮的嚐嚐。她倒也不惱,隻是這燕春娘是睿王的人,她是半分也不敢讓人打燕春娘的主意,正焦急地想著如何引開身旁男子的注意力,又責怪起這個燕春娘來的太不是時候,叫她十分難做。
江小依舊不做聲,她想瞧一瞧徐三娘究竟會以什麽方式化解此情此景。此人雖然年歲漸長,卻依然能如此吸引男人,其魅惑撩人之法可謂登峰造極,但她信,這世上不會有第二人比燕春娘更能蠱惑人心。
隻是,徐三娘還沒想出什麽對策來,焉水樓便又走進來了一人。
那人一襲玄衣深袍,中衣衣襟口處有簡單的雲線蟒鱗紋繡穿,外有灰色長紗披之,紗袍之上有竹林穿影,搖曳似景,頭戴玄銀雕葉紋的小冠,腳蹬卷雲紋紫金長筒靴,踏著穩健的步伐向江小行來。
“燕姬今日去了哪裏?孤白日來尋,夜時又來尋,如今才見著你,當真叫孤著急。”沉穩渾厚的聲色傳入江小耳中。
這熟悉至極的聲調令江夢蘿為之一顫,心口便忽有一隻莽撞小鹿跳個不停。她未敢轉身去看,還未來得及反應,便隻覺一陣清香悠然飄來,長袖一揮,她便被攬入了那人懷中。
江小立即收了心,警惕起來,她嬌媚地趴在那人的懷中,軟聲細語道,“大王莫怪,燕姬這就賠罪。”
而此時,摟著徐三娘的肥碩男子將眼光投向來人身上時,瞬時嚇得魂飛魄散。
來人身軀凜凜,相貌堂堂,深邃黑眸似射寒星,兩彎眉峰似劍鋒利,渾如漆刷,氣宇軒昂,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擋之氣。
此人正是洛陽城內令人聞風喪膽,見之一刻便魂不附體的睿王寧南憂,小字昭遠。
他年紀輕輕,因由父親之官職特殊,便已冊封藩王,獲有封地,卻依然被天子允準留於京城。
寧錚有三子,長子寧南清,小字伯遠,乃為天驕之子,才武雙備,是為寧錚最得力的助手。幺子寧南昆,小字明遠,乃為其掌上之珠,縱嬌寵於一身,為人雖驕傲自負,卻才學滿肚,有寧錚年少雄姿。
唯獨次子寧南憂平平資質,無才無德,又殘暴無度,貪色成性,很是不招寧錚待見。但因他嗜血狂暴,貪財斂寶之性,父親又是寧錚,洛陽城上下無一不畏懼其性、其勢。生怕某一日寧錚這二兒子突然降災於自身,都對他避之不及。
“下官不知,這位美人是睿王您的人。下官知錯!”那肥碩男子此時渾身火熱被寧南憂周身寒氣震懾的消散全無,整幅肥壯渾肉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顫栗起來。
“衛大夫好興致,想必我父王交於你的事務都處理幹淨了,你竟如此放鬆?”寧南憂皮笑肉不笑,暴戾的氣勢卻十分自然地流露出來,這令他懷中的江小也不由心顫了一下。
衛大夫登時滿頭冷汗,跪在寧南憂腳下用力磕了幾個頭,渾身發抖道,“睿王恕罪,下官這就回去!下官.……下官……”
他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徐三娘見勢不妙,便急忙滿麵笑容地上前向寧南憂行了一禮道,“大王莫氣,是三娘幾日未見衛大夫,於是派了小廝去請了來,這才……”她故作嬌羞掩麵俏笑。
江小便察覺身邊的人稍稍鬆弛了一點,她心底暗暗想到,怕是寧南憂心中令有疑問要與燕春娘獨論,已沒了心思再糾纏下去,隻見他冷著一張臉,緊緊攬著江小一句不吭,轉身向焉水樓朱紅長梯走去。
江小乖順地由著他帶離了大堂,在一幹人等的注目下與寧南憂走去了二樓雅間。彼時那衛大夫已嚇得完全癱軟在地上,徐三娘怎麽扶也扶不起來,不由啐了一聲,鄙夷起來,隻覺得這世上有些人當真是毫無相較之可能。
江夢蘿緊緊跟隨寧南憂入了雅間,板門被睿王“啪”一聲用力關上,她微微蹙了眉,知曉正事來了。
“燕姬今夜出逃可有危險?”寧南憂進了雅間便立即鬆開了江夢蘿,兩袖垂擺,負手而立,眉宇間隱去了方才堂前的不快,麵對江小假扮的燕春娘很是客套。
江小也即刻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落落大方道,“大王不必為婢子擔憂,那水閣薛必已被我牢牢抓住,隻是……水閣閣主江氏女實在不可小覷.……也不知她如何曉得我媚惑薛必之事,發了好大一通火。好在最後結果依然讓婢子成功入了水閣。雖隻是個粗使婢女的身份,但若大王信燕姬,水閣之況,我必在兩年之間查探清楚。”
寧南憂沉思了半晌,盯著江夢蘿的一舉一動,不鬆分毫,似要將她看穿似的,那如鷹般尖利的目光掃著江小,令她胸口窒息。
江小心間打起鼓來,神經緊繃著,表麵卻依然要裝作雲淡風輕。
她不由苦笑,回憶起每一世見到他,她似乎都會無比緊張,其實她自己也並不明白到底她在緊張什麽?她盯著寧南憂這張與她臥房裏掛著的畫像中人一模一樣的臉,心情複雜。
寧南憂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接著往下說道,“你若不能隨時將水閣消息傳報於我也無妨,在江氏女手下還是一切小心,保命為上。”
他似乎信了江小就是燕春娘,並未察覺她與往日的不同。看來,睿王也並未似傳言所說一般與燕春娘親密無間。他待燕姬隻算是客氣,也有幾分將她歸作自己下屬的意思。而這一切,大概是因著十三年前的一樁舊事了。
這樁舊事恰好是江夢蘿特地在寧南憂幼時埋下的一段舊情。她有著她的憂思,她想,倘若這一世的他因皇權之爭對她下手,那麽這段舊情就是她用來保命的符篆。
江小計算著時間,估摸著睿王府那邊一柱香後該有動靜了。她恭順乖巧地衝著寧南憂笑道,“謝大王關懷,婢子定當小心。”
她嘴角這略顯寂色的笑意,讓對麵的寧南憂忽有一股熟悉感撲麵而來。他不由怔住,心底有些疑惑。燕春娘與他並非許久未見,為何她會有這種感覺?
江小走至雅間席座的案幾旁,拎起燒得溫熱的紫砂壺為寧南憂斟了一樽酒,青銅鹿紋的酒樽被江小遞至寧南憂眼前,她嬌俏一笑,“大王,燕姬此次一別再難相見。這杯酒,還望大王賞臉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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