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夫為佞臣> 第兩百四十章 變化

第兩百四十章 變化

  宋宗聽此言,神色立馬僵住,對上寧南憂那雙浸滿寒意的眸子,嚇了個激靈,急忙奉承道:“宋某隻是瞧君侯這位愛妾美若天仙,真是難得的姿色。這樣的女子也隻有您能擁有了。”


  他這話說的江呈佳極度不適,但又不好表露什麽,依在寧南憂懷中撒嬌道:“郎君,咱們快些進去吧,行了幾日路,奴家已甚是疲憊了。”


  這青年下意識地挑了挑眉,略微淺笑著,將懷中的她摟得更緊了一些,爾後越過宋宗,大搖大擺的帶著人馬朝暗崖莊裏頭行去。


  寧南憂直接忽略了方才宋宗的話,根本懶得理會此人。


  宋宗雖鬆了一口氣,但等到這對男女入了莊子,他站在莊前愣了半天才意識到其實自己根本不用這樣害怕寧南憂。此人不過是淮王府一個不受寵愛的庶子,又無才無能,隻貪圖美色與財勢,是個不中用的紈絝子弟。而他卻是淮王手下最受重用的心腹之人,作甚要害怕寧南憂這樣欺軟怕硬,德行不堪之人?

  宋宗有些發愣,甚至不知自己方才為何會害怕,但他一想起寧南憂那雙寒冰凍天似的眸子,心中總會忍不住的打顫。


  暗崖莊的莊頭管事,為寧南憂一行人安排了莊內較為豪奢寬大的宅院——馥園。宋宗也一路跟到這裏。


  寧南憂摟著江呈佳,四處打量了這院子。這僅僅是莊子裏的一處院子,卻見雲台、小樓、廊道以及廂房,每一處皆有細細雕刻之紋,是精巧至極的勾雲紋。整個院子占地寬闊,一眼竟望不到頭,小潭高橋假山瀑布一應俱全。雕梁畫柱,氣勢恢弘。眼瞧著馥園建造雕琢的奢侈程度,他便曉得宋宗私底下到底有多闊綽。便說這一莊院子所需花費的金錢,便與紅楓莊莊院雕建時所耗費的錢兩持平。


  他輕輕蹙了眉,呆在這裏隻覺渾身不適。


  江呈佳也因馥園的奢靡程度而驚歎。這院子的景色與廊台院屋雖然好看,卻不知.……是這宋宗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得以建造成如今這樣的。


  “這處院子,君侯可還滿意?”宋宗把寧南憂以及他懷中女子臉上露出的神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心中頓時得意起來,又對麵前這個青年充滿了不屑,隻覺得淮王之子不過如此,瞧見馥園的裝設,竟也是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宋大人舍得將這樣好的宅院給我住?”寧南憂環視了一圈,轉過身,挑著一邊的眉頭,表情古怪地問道。


  宋宗將寧南憂的那副表情看作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便更加不屑起來,遂而晃了晃身子,方才在莊門前還裝作一副點頭哈腰,奉承的模樣,此刻便挺直了腰板,咧著嘴笑道:“君侯好不容容易來一趟廣州,宋某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日後還望君侯日後能在淮王殿下麵前多為宋某美言幾句。”


  寧南憂譏諷道:“宋大人在我父親那裏……是最受重用的,您每年向我父親進貢的錢兩亦是最多的。何須本侯替宋大人美言?”


  話中嘲諷之意,宋宗聽的真切。


  但他卻已不在意,據他所知,淮王對寧南憂這個庶子十分不待見,因而,每年屬官們進貢的錢兩是一分都輪不到他的。此刻寧南憂在這裏譏諷,不過是因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罷了。


  他冷笑一聲,眯著眼道:“君侯過獎了。還請君侯先行休憩,等明日.……我們再商議正事。”


  寧南憂挑了挑眉頭,盯著他一言不發。


  宋宗僵著作揖的身子與手臂半日,也未見寧南憂說一句話,於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便見這青年一動不動地向他望來,目光森冷,不知哪裏來的威武霸氣,令宋宗猛地一顫,嚇得倒退了幾步。


  他的臉色立刻變得鐵青,遂賠上笑臉,再行拜禮道:“如此,宋某便先行告退了。”


  這話說完,他也不等寧南憂說什麽,麻溜兒地轉身離去,踏出馥園時還覺心有餘悸,又在心中嘀咕起來:這淮陰侯究竟怎麽回事?傳聞中不過一屆廢柴,怎會有如此犀利霸氣的君王之息?


  他瞬時覺得是自己的錯覺,恐怕是此人殺伐過多,過於嗜血成性,身上所背罪孽過重,才會讓人覺得其人目光森冷可怖。


  待宋宗的人都離開了馥園,寧南憂緊繃的神情才放鬆了下來。


  這裏沒有旁人,想起方才在莊前江呈佳的語氣與態度,他立即低下頭看向懷中的女子,柔柔笑道:“愛妾,時候不早了,不如歸房休憩?”


  江呈佳眨巴著眼睛,見寧南憂的臉色和語氣說變就變,登時有些無語道:“君侯怎麽變臉比翻書還快?方才看著宋宗時明明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我變臉也是要看人的。一個是惡貫滿盈的貪官,一個是嬌柔嫵媚的愛妾,你說……我能一樣對待嗎?”


  這青年不知什麽時候學會的嘴賤不正經,言語十分輕薄,還覺得有一絲色兮兮的意味。


  江呈佳隻覺有些羞臊,臉頰潮紅,用力推了他胸口一把,遂疾奔而開,嘴裏碎碎念念地罵道:“誰是你愛妾?”


  她羞怯的奔至廊下,惹得台前的青年哈哈大笑起來。


  院裏回蕩著寧南憂爽朗的笑聲,他覺得有趣極了,每每瞧見江呈佳如此羞澀的樣子,他都覺得十分惹人憐愛,令人發笑。


  季先之與千珊也在一旁憋著笑了起來。


  江呈佳站在廊下,忽然覺得不對,仔細回味了一番方才在莊門前寧南憂說過的話,立時覺得有些惱怒起來,她又衝到寧南憂麵前,指著他罵道:“另外.……我什麽時候成了凶巴巴的婆娘?”


  青年負手而立,笑眯眯望著她,樂嗬嗬道:“夫人如今這番模樣不正是凶巴巴的模樣?”


  江呈佳反駁道:“好啊,寧昭遠,你敢說我凶巴巴?我今日就凶給你看!”


  她即刻出拳同他打了起來。寧南憂笑著躲開,誰知這小丫頭不依不饒追上來。兩人很快在院子裏打作了一團,笑鬧聲不斷。


  最終江呈佳反手將寧南憂拿下,壓住了他的肩胛,得意道:“我凶嗎?”


  寧南憂打不過她,即使出了權力依舊打不過她。不論她有沒有受傷,武力這方麵,他永遠是她的手下敗將,如今被她鉗製了雙臂與肩胛,他隻能笑著求饒道:“阿蘿不凶.……是為夫說錯了話。”


  “誰說我不凶?我明明現在很凶,你卻不說實話。”江呈佳一跺腳,氣呼呼道。


  “好好好,夫人很凶。”他被她抓著手臂,隻覺肩胛處有些發麻,腳下快要站不住,隻能哭笑不得的繼續求饒。


  “你居然敢說我凶!”這小姑娘仿佛陷入了某種循環之中,此刻揪著他這一句話不放,又接著氣鼓鼓說道:“寧昭遠,方才在莊前,你不是說要找人將我打一頓嗎?找人來呀!本姑娘我不怕打!”


  見她來氣,寧南憂知道,都是他方才逗她太過的緣由。


  青年輕輕轉了轉眸光,嘴角微揚,眼瞧著麵前這一片是軟乎乎的草地,他便也不在支撐自己艱難站立,反而傾著身子朝草坪上倒去。


  江呈佳見他失了重向地下倒去,立即驚呼一聲,想要將他拉起來,卻被他反手一抱,攬入懷中,一起朝草地上摔了下去。


  她撞到他的胸口,捂著額頭,趴在他的身上,有些懵滯,反應過來後,便急忙抬起頭關心地問道:“二郎,你.……你沒事吧?沒傷到哪裏吧?”


  江呈佳著急的摸著他身上各處,生怕將他摔出什麽毛病。見他方才為了不讓她受傷,轉身自己當了肉墊,承受著她的重量摔在這草地上,登時有些心疼道:“我……我是開玩笑的,不是故意的。你沒有哪裏摔疼了吧,你怎麽這樣傻,還將我接住?”


  他仰著頭,將雙手放在了腦袋下麵,喉間發出低沉悅耳的笑聲,目光寵溺地盯著江呈佳道:“我的傻阿蘿,不這樣,你怎麽肯饒了我?”


  江呈佳一怔,頓時紅了臉,悶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氣惱道:“你又耍我。”


  她遂從他身上爬起來,抱膝坐在一旁,漲紅著臉色扭過頭去,不理他。


  寧南憂極愛她這副模樣,緩緩起身,喜滋滋將她一把攬入懷中,在她耳畔低聲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錯。莫生氣了。”


  江呈佳本覺得難為情,聽他討好似的話語,心中便軟了下來。


  “不過.……你今日其實本不必隱藏你的身份……非要裝作我的小妾,來瞞著宋宗的。”寧南憂坐在草坪上,從後頭抱住江呈佳,輕聲細語道。


  “還是將我的身份隱藏著吧。”江呈佳應道,“畢竟我是東府司主司之妹。宋宗即使不把我兄長放在眼中,也會因為此事提防我們,到時……你行事便更困難了。我十分感激你此次謀事能將我帶著,所以.……我能不添亂的便盡量不添亂。”她傾過身子,半斜著靠在寧南憂懷中。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