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鑄成大錯
整個中街就是一個情報的交換站,大門院,家裏家外的,有任何風吹草動的事,在這條街上就很快傳開,何況這麽大的一個爆料,阿富的父親也知道了這個事情,不時的有來來往往的朋友和老主顧這個事情,可是這些人誰也沒親眼所見,都是耳聞,所以這個事情老爺子也滿臉狐疑,將信將疑,自己的大兒子雖嬌生慣養,驕奢淫逸,但是從到大,除了性格孤傲,大手大腳外也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況且這個兒子才華橫溢,喜文弄墨的,這種市井潑皮,不學無術的人才能幹出來的事,他覺得自己的兒子應該不會做,他想去問問兒子到底發生了什麽?到底輸了多少?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但是一時又走不開,就這樣心裏忐忑著,心事重重。
這下午,老爺子搬了把太師椅在門口坐著,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今的氣很好,冬日的暖陽,灑落著慵懶的陽光,一直能照射到櫃台,氣中彌漫著入冬的幹冷氣息沁人心脾,湛藍的空在幾縷彎鉤雲的襯托下,顯得那麽高遠和空曠,這是個靜匿的下午,客人絡繹不絕的,每個人進來的時候都和老爺子打招呼,可他好像都看不見,沒什麽表情,夥計們東跑西顛的忙乎著照顧著主顧,家裏的大黃狗,貼著門沿趴著,兩個前腿前伸並攏,嘴巴子貼在上麵半眯著,時而張這大嘴伸一下舌頭,這一切顯得那麽的和諧。
街頭盡頭處,一個看起來無精打采的人,正垂頭喪氣的,一步三晃的蹣跚走來,他沿著街邊走,似乎躲避著什麽,不敢迎著行人的目光,就這樣神色暗淡的低頭一步一步的走來,老爺子遠遠的就看見了他,定睛一看這不就是自己的大兒子麽,他迫不及待的站起來,迎了過去。六神無主的阿富,並沒有看見父親迎麵走來,直到父親拉住他,兩個手扶住他的兩臂,他才木訥的抬眼看了看父親,委屈的淚水在眼裏打轉,但是並沒有什麽。父親立即就明白了他的處境,並沒有什麽就抱著他的肩膀扶到家裏。
阿富回來了,全家人都非常的默契,誰也沒有聲張,阿富也一句話不,老爺子也沒多問,讓夥計準備飯菜讓阿富吃飯,阿富此時,連死的心思都有了,還哪有心情吃飯,簡單的喝了碗湯就回屋倒頭便睡,留下老爺子和大姨太在那不知所措,老爺子對大姨太:“外麵的傳聞八成是真的了,看阿富這個樣子一定是輸了個幹幹淨淨,今咱麽誰都別言語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明再”,大姨太焦急的跟什麽似的,他想去阿富房裏問問清楚,可是老爺子不讓他去,就這樣兩個老人忐忑的的呆了一個晚上。
第二阿富起的很晚,夥計們把飯菜送到了他的屋裏,他總算吃了幾口,幾下來,他熬的麵容憔悴,身體也看起來很虛弱,他吃了飯,靜坐床邊,腦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下麵該怎麽辦,房子沒了,媳婦也走了,感覺孤零零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自尊心這麽強,他不敢出門,他害怕別人鄙夷的目光,他害怕別人指指點點的三道四,他更不敢麵對自己的父母。過了晌午,大姨太和老爺子進來了,他們噓寒問暖後就直奔主題讓阿富把來龍去脈個清楚。話音剛剛落下,阿富就已經泣不成聲,哽咽的不出話來,眼淚刷刷的滑落,梨花帶雨的好不悲傷。情緒稍微穩定了之後,他一五一十的把這件事的前前後後了個明白,他自己被人下了套,沒想要賭那麽大,但是不斷的被人家引誘最終釀成大錯。
老爺子聽完後也隻是唉聲歎氣,用手指指了指他,道:“你呀,哎”,然後就坐在哪裏歪著頭默不作聲了,大姨太聽完後著急的是原地打轉,房子沒了大不了在置辦一座,可是媳婦孩子都走了這可是大事,他不斷的在嘴裏嘟噥著:“這可咋辦,這可咋辦”,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全家人都冷靜下來後,就開始商量解決的辦法,目前暫時阿富先住在家裏,當務之急先把媳婦和孩子接回來,於是老爺子先寫了一封信,大概的內容是:“阿富知道錯了,父母也狠狠的批評了他,阿富在家閑呆幾,過幾就去接他們娘兩回來雲雲的”。寫完了信,他就準備好了一份禮盒,派了一個夥計送去了。
轉眼間幾過去了,這件事對於老爺子來也無非就是破財的事,畢竟人都全乎,所以沒當成什麽大事,他尋思著,找一個合適的宅子在給阿富購置一套,日子還是要繼續過的,大姨太也沒什麽意見,於是這件事很快就淡化了,日子依舊。這一,大姨太勸阿富去接媳婦孩子回來,然後一起去看看宅子的事,阿富應允了,下午就去備禮盒,明一早就去。
經過了幾的恢複,阿富的精神明顯好多了,第二一大早,他梳洗完畢,穿戴妥當,拎著禮盒,就去接媳婦和兒子了,媳婦家離這裏還有幾條街,並不十分遠,他決定走著過去,順便也散散心,他徑直的往前走著,福滿堂是在整條街的中心,是必經之地,他走著走著遠遠的看見了那個大招牌,越看心裏越窩火,就想快步趕緊過去,正走到門前,裏麵那個管事的也正好出來,兩個人碰了個麵,要人要是壞,那都是帶冒煙的,這家夥終於又逮住了奚落阿富的機會,就聽見他嬉皮笑臉的,帶著嘚瑟樣:“怎麽著阿富,都路過了不進來在玩兩把啊!”,阿富本不想和他糾纏,就瞪了他一眼然後往地上呲了一口吐沫,並道:“王八蛋!”,然後就繼續往前走,這管事的順著阿富的路徑,身體自然順著他轉過來,揚揚自得的道:“大少爺,我要是你輸的傾家蕩產的,媳婦都快跟人跑了,我就撒泡尿把自己浸死,活的什麽勁呢!”。
很多事就是這樣,樹欲靜而風不止,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這阿富也是沒張記性,碰到這種人幹嘛不趕緊遠離呢。可是他沒有,他停下腳步,倒退了回來,這倒是讓這個管事的楞了一下,隻見阿貴放下禮品盒,以超級快的速度抄起了立在門口的一把鐵鍬,轉身快速的從空拍下,結結實實的擊打在這家夥的頭上,那一刻,這家夥的的表情都沒來得及變化就定格在哪裏,鮮血順著臉頰咕咚咕咚的往外冒,很快就濕透了衣衫,整個身體像個麵條似得慢慢滑落到地上。這都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賭坊裏的夥計聽到了外麵的動靜,迅速跑了出來,一撥人趕緊抬起管事的進屋,另一撥人拽住了阿貴不讓走,還有一個夥計墊著腳跑步去了警察局報警去了。
很快負責這條街的片警就趕來了,這個警察長的事肥頭大耳的,身材魁梧,體型很胖,三角眼,滿臉橫肉,看起來就是凶茬,起話來都是像掐著公雞嗓子,聲音高八度,而且陰陽怪氣的。看到警察來了,很快周圍就圍過來很多人,有些認識阿富的人,就趕緊一路跑給老爺子報信去了,隻聽見警察局長高喝道:“人是你打的麽?”,阿富此時才緩過神來,知道自己可能又闖了大禍,支支吾吾的不出個所以然來,在那木個張的站著,不知所措。
大夫人和老爺子聞訊也趕來了,他們一路跑到了這已經是氣喘籲籲了,老爺子彎著腰抬著頭撥開人群,看見了地上的血跡,又看了看瑟瑟發抖的阿富,一時間就不出話來,隻是用手比劃著,大夫人焦急的喊著:“阿富,阿富,這是咋回事啊,咋回事啊!”,阿富此時已經是嚇的臉色蒼白,也不知道大家在著什麽,他碎碎叨叨的都不知道在些什麽,還是旁邊的人告訴了二老,:“你們家大少爺,給人打了,人在屋裏呢,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兩個聽了之後,一個趔趄往後仰,還好後麵的人扶著,要不然會直接摔到在地,他們此刻已經氣的不出話來。這時候,隻聽見警長叫到:“走吧,咱們局子裏道道把”,完之後就要過來拿人。大夫人見狀,就跑到警察前麵,道:“一定是誤會,一定是誤會,你高抬貴手”,可是警察鼻口朝根本不理他這茬,她又跑到兒子麵前拉著兒子讓他趕快求求這個警察,就這這樣,來來回回的手足無措的在兩人之間來回搖擺著,可是錯已釀成哪能因為你的求饒就能解決呢。
這個警察挺著個大肚子,提溜個三角眼,東看看細看看,踱著方步,昂著頭,像一個高傲的公雞一樣,一步步的向阿富走去,打了掌的高跟皮靴踏在這中街的青石板上當當作響。他緩慢的從腰間拿起手銬,先抬起自己的右手啪的一聲拷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他看了看六神無主,此刻正低著頭,瑟瑟發抖的阿富,輕輕的抬起了他的左手,啪的一聲扣環敲打在他的手腕,一個回環死死的扣在他的腕子上。就聽見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咱們走吧,大少爺!”,那表情像是牙縫裏嚼了個肉筋,咬牙切齒的。然後就轉身往警察局走去。此刻的大夫人和老爺子早已經驚的是目瞪口呆的,一個在前麵攔著警察不讓走,一個在後麵拽著阿富,是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不讓走,警察看了看他們倆道:“再妨礙本人辦案,一並處理,趕快閃開”,同時還從腰間拿出了警棍,中草堂的夥計和眾人趕緊把二人拉開,並讓出了一條路,讓警察離開。此時的大夫人和老爺子瞬間就覺得昏地暗的,癱倒在地,大家夥七手八腳的將二人攙扶起來送回了鋪子裏。
回到鋪子裏的二人,在驚魂未定了一會之後,逐漸的緩過神來,大夫任還是沉浸在悲傷中,老爺子情緒很快就穩定下來,在唉聲歎氣之後,他忽然想起來那個賭坊的管事的怎麽樣了。立刻就讓夥計趕緊去打聽打聽去。
賭坊掌櫃的叫龍二,被阿富這一鐵鍬下去,著實是傷的不輕,本身他就是個大光頭,被重擊打後,當時是血流如注,整個腦袋跟個血葫蘆似的,如果這個鐵鍬是立著下去,那基本上那一刻他就一命嗚呼了,萬幸的是是鍬的背麵下去,頭皮被開了一個十幾寸的口子。事出之後大家很快的就給他止血了,所以不至於出現生命的危險,但是是不是有內傷,還需要進一步治療,出了事後,很快就被送到了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