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癡情的讓人不安
宋晴天從李翠芳的服裝店回來以後,就看到彭小芝在她家門口向裏麵張望。
“彭嫂子?”
宋晴天極少和這個彈棉花的女鄰居來往,上次還是因為彭小芝給江曉燕捎信兒,江曉燕才回到四川老家,這次彭小芝不知來做什麽。
彭小芝突然聽到身後有聲音說話,頓時嚇得一驚。
她撫著心口說:“晴天,是你,你回來了。”
“彭嫂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
彭小芝眼神中略微帶著驚慌。
“沒,沒事兒。”
宋晴天心想,這個四川女人不經常和她打交道,彭小芝連她媽楊秀蓮也極少說話。方才自己隨便說句話,都嚇得彭小芝一驚,覺得她可能是膽小,就笑著說:“彭嫂子,有事兒你就說。”
“哦,沒事兒,我就是要搬走了,來你家看看。”
宋晴天禮貌性的問:“搬哪裏去啊?”
“回我男人的老家,鄂州。”
“彭嫂子,要不要進屋裏坐坐?”
彭小芝搖搖頭,“你也挺忙的,我不打攪你了。”
宋晴天總覺得這個女人有啥事兒,看起來神情慌張的,可是她似乎又不怎麽想說。
你不想說,我也不強人所難。
宋晴天笑笑回到家裏。
楊秀蓮出來說:“晴天,你是不是和彭小芝在說話?”
“是啊。”
“說啥了,有啥事兒。”
“沒事,她說她要搬走了,我讓她進屋她也不來。”
楊秀蓮蹙眉說:“晴天,這個彭小芝這一兩天都是這樣,老站在我們家門口往家裏看,可是不知道看什麽,我也問她有什麽事兒,她也不說,我讓她進屋,她也不進來。
宋晴天覺得這彭小芝這行為有些不正常啊。
楊秀蓮心腸軟,說道:“晴天,要不你去她家裏看看,萬一是有什麽事兒幫忙,我想著可能是她不好意思開口,你去問問,能幫的幫她一把也好,雖然我們不常常來往,可是畢竟也做了這麽久的鄰居。”
宋晴天聽了媽的話,就去了彭小芝家裏。
彭小芝家裏亂七八糟的,她蹲著地上在收拾打包。
“彭嫂子,你搬家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沒有?”
彭小芝聽到宋晴天,又是潛意識的心中一驚,差點跌坐在地上。
宋晴天越發覺得這個彭小芝不同尋常。
“彭嫂子,你怎麽了?”
彭小芝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站了起來。
“晴天,謝謝你,我沒事兒。”
越是不停強調沒事兒的人,那肯定是有事兒。
宋晴天說:“剛才我媽也說了,你這兩天一直在朝我們家裏望,是看什麽的?眼看你就要走了,有什麽話不好說嗎?我來找你就是想問你到底有啥事兒。”
彭小芝咬了咬嘴唇,“那個晴天,曉燕回來沒有?”
江曉燕自從回家以後再也沒有給宋晴天來過消息。
“沒有啊,曉燕姐不但沒有回來,還個信兒都沒有捎來過,我家裏有電話她也沒打過。”
彭小芝自言自語的說:“怎麽會沒有回來?”
“彭嫂子,你說什麽?曉燕姐跟你說過她要回來嗎?”
“沒有。”
“那你怎麽覺得她要回來?”
彭小芝突然跪倒在宋晴天麵前,“晴天,我實在對不起曉燕,對不起你,求你原諒我。”
宋晴天愣住了,這個彭小芝唱的什麽戲啊,怎麽看不懂啊。
“彭嫂子,你趕緊起來,有啥話好好說,沒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你起來什麽都好說。”
“晴天,你原諒我我就起來。”
“好,彭嫂子,我原諒你,你有什麽話起來說就行了。”
彭小芝站了起來,一臉的懊悔,“其實,我之前回老家,並沒有遇到曉燕的家人,她的媽媽也並沒有生病,她爹也沒有說要來找她回去,都是我騙了她。”
宋晴天從來沒有想過江曉燕回家這件事是彭小芝的謊話。
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彭嫂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彭小芝低聲說:“我那次回了娘家以後,到家第二天早上,就看到門口有一封信,信上麵說,讓我撒謊欺騙江曉燕,讓江曉燕離開你們家。如果我不答應,那個寫信的人就會讓我做不成生意。我們是外地人,看到這樣的話我心裏害怕了,就編了謊話,欺騙了江曉燕,讓她離開你們家。”
“信是誰寫的啊?你知道不?”
彭小芝搖搖頭,“我和我男人都不知道是誰寫的威脅信,但是我打聽過,聽到有人說以前的副鎮長郝建國,曾經大清早的來過我們家門口,我就懷疑是他寫的信,我們是外地人來三川鎮做生意的,怎麽敢得罪三川鎮的副鎮長,實在沒法兒了,就照信上寫的做了,騙了曉燕,晴天,是我對不起你。”
宋晴天心想,這郝建國敢讓耿主任向縣委寫反映信,誣陷自己,郝建國做事是這樣的風格。
彭小芝說的事情很可能是郝建國做的,正好那一段時間裏,郝建國正想方設法構陷幹脆麵有毒的事件。
可是江曉燕和郝建國無冤無仇,郝建國也沒有理由把江曉燕騙回家,難道隻是為了讓自己身邊少個可靠的人?
“彭嫂子,那封信,你還保存著沒有?”
彭小芝搖搖頭,“信上說,看完信讓我們燒掉,我就讓我男人燒了。”
宋晴天問:“彭嫂子,你這次搬走是不是也收到什麽人的寫信人的威脅了。”
“這次倒沒有人寫信來,是我們家的孩子秋季要入學了,我們想回家陪陪孩子。”
“所以你擔心你騙了江曉燕,心中不安,就想著她會回來,就一直朝著我們家裏麵望。”
彭小芝說:“晴天,你說的沒錯,我做了虧心事兒,心裏老是放不下,想著要是曉燕回來了,我親自給她道歉。曉燕走了這麽久,想著她回家以後知道是被騙了,就該回來了啊。”
正在這時候,彭小芝的男人肖二貴從外麵回來了。
他聽到二人在說江曉燕的事情,就說道:“郝建國現在已經下台了,我們也沒有什麽害怕的了,我去把那份威脅信拿出來給晴天看看。”
彭小芝說:“那封信不是你燒了?”
肖二貴說:“我們被人欺負,萬一有一天能翻盤,我得留著證據啊,我擔心你害怕,就告訴你說我燒了,其實一直藏著呢。”
宋晴天覺得這個肖二貴挺有心眼的一個人。
宋晴天拿到那份威脅信,打開一看,內容果真如同彭小芝剛剛講的一模一樣的,字跡宋晴天也有些熟悉。
廖正調查郝建國的時候,拿到過郝建國的字跡,宋晴天也見過,可是,郝建國的字跡和這份威脅信上麵的字跡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不是同一個人,可是看著又熟悉,宋晴天不由的在腦海中思索起從哪裏看到過這字跡。
驀然,宋晴天心中一驚,她想起來在哪裏見過這樣的字跡了。
這字跡是供銷社的主任高豐源的。
高豐源一直給宋晴天提供麵粉,有時候會寫一個字據簽名什麽的,宋晴天每次對賬單,都看過他的字跡,眼前的這份威脅信分明就是高豐源的字跡。
宋晴天跑回家,把高豐源寫過的字據簽名之類的和威脅信比對了一下,分毫不差。
高豐源給彭小芝寫威脅信,騙江曉燕回老家,他意欲何為?
宋晴天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她在門口坐著的時候,又看到了陳雪,陳雪打扮一新的從門口路過。
“陳雪姐,你去哪裏?”
“我回家有點事,順便幫忙問問安靖軍,看他不讓賣龍池白酒到底是怎麽回事。”
“謝謝你陳雪姐。”
陳雪笑盈盈說:“不客氣,西風煩心,我也難過,我怎麽也要幫他一把,就算是她不領情,我也心甘情願。”
宋晴天心裏不由的感歎,這陳雪太癡情了,不久前宋西風和自己拒絕她幫忙,她還要去幫忙。
宋晴天回頭一想,如果要真的喜歡一個人,可以暗中幫忙,何必親自來說自己要去幫忙,這不是明擺著想讓宋西風和自己都欠她一個人情嗎?
想到欠人情,宋晴天又想起今天宋冬梅的表現。
在宋晴天的印象中,宋冬梅和陳雪一向的不怎麽熟悉,今天卻很親熱的叫她雪姐。
宋晴天和陳雪算是很熟悉了,還隻是叫陳雪姐,少了姓直接叫雪姐,那可是親熱的叫法。
宋冬梅今天還讓陳雪看她的衣服,得到陳雪的誇獎之後很高興,然後賴著不走,宋西風讓她去幹活兒她都沒有聽,反而陳雪隨便說一句,宋冬梅就去幹活了。
宋冬梅的衣服款式和蘇金萍的一模一樣的,李翠芳說是城裏的衣服款式。
能來往縣城,並且了解城裏的女性衣服,並且肯花錢給宋冬梅買衣服,宋冬梅認識的人中,怕是隻有陳雪了。
難道宋冬梅的衣服是陳雪給她買的?
這樣宋冬梅就欠了陳雪的人情。
陳雪這是為了宋西風在籠絡人心,陳雪這樣的癡情和執著,宋晴天隱隱覺得讓人感覺有些不安。
猜測歸猜測。
宋晴天想到這裏,趕緊去找宋冬梅問個明白。
宋冬梅腦子笨,被宋晴天三言兩語就給招認了,她的衣服就是陳雪給她買的,陳雪意思是說,她喜歡宋西風,就要對她的家人好。
陳雪,宋晴天覺得她是一個非常單純善良的女孩,沒想到有這樣複雜的心思。
可是,這一切,又和高豐源給彭小芝寫威脅信有什麽關係呢?
宋晴天覺得,有必要找高豐源問個清楚,他為何要攆走江曉燕?這和郝建國又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