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我八卦我自己
邪神大姐姐把多恩送到了雲層之上，但祂還未站穩腳跟，就再次從雲層上落了下來。
祂可不是自願下來的，而是被原初強制給「踢」離雲層上方的。
「太小氣了吧！讓我留在雲層上面聽聽你們兩個講話都不行嗎？明明多是一件美事的。」
邪神大姐姐落回到純白空間的地面以後，開口抱怨了幾句，不過卻沒再嘗試重返雲層上。
等祂在下面百無聊賴地擼著角兔們又等了一會，一本暗紅色的書冊也忽忽悠悠從上空落下來——
《愛麗絲的睡前讀物》。
一般情況下都會被忽略的龍娘，這次也被隔絕在了多恩和原初神的交談之外。
[瘟疫]：……
邪神大姐姐把暗紅的書冊接住，想想閑著也是閑著，而且雲層上的瓜也吃不到，乾脆就進了故事世界裡帶孩子去了。
……
層疊的雲層之上。
多恩已經望著站在自己不遠處的那個女孩，發了大概一分鐘左右的呆。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女孩就是原初神了。
原初神的樣貌叫人看得不是很真切，明明沒有被雲霧遮擋住多少，甚至細細去分辨的話，還能看出祂的五官帶著一種類似於東西方混血的立體感。
但總體看過去，卻又是朦朧的，模模糊糊看不透。
同這種模糊一併存在於祂身上的，還有一種難以言喻，叫人幾乎想跪下頂禮膜拜的聖潔美感。
多恩能大致判斷出來，原初大概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樣貌，外表年齡和自己不相上下。
他剛剛發獃的這一分鐘時間裡，是在嘗試著搜尋自己的記憶（或者說是陳羽的記憶），想要把眼前的原初神形象，和記憶中的某個女孩子對應起來。
可惜，並沒有成功。
縱使原初神現在的形象帶著朦朧感，但多恩認真思索了一番也差不多可以確認——
地球上陳羽的記憶裡面，並沒有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出現過。
「所以，原初神的原身和陳羽到底是什麼關係？」多恩摸了摸鼻子，在心裡這樣想著，「難道祂進入奇迹之地以後，修改了自己的形象？或者是，美顏開太重了導致我沒認出來？」
或許是多恩的心理活動過於明目張胆。
五六米開外站著，正在修補這個世界漏洞的原初神輕輕垂了下腦袋，開口：「我得提醒你，在這裡我能聽見你的心聲。」
「抱歉，呃……我……」多恩頓時語氣訕訕。
原初在純白領域能夠聽取心聲這種事情，上次造訪這裡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但是人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控制自己的大腦不去胡思亂想的？
就算多恩是個三分之二神，不集中注意力的話，也無法把自己的思維完全「格式化」。
原初似乎並沒有太在意多恩的道歉，目光注視著上空那些蠕動的異次元罅隙，專註在修補漏洞的工作上，只是用淡淡然的語氣接著講：
「我的樣子和她一樣，沒做什麼改動。你沒認來，是因為陳羽後來沒有再見過她。」
原初神嘴裡的「她」，指的自然就是祂在地球上的原身，祂的意識來源。
把注意力集中起來的多恩，反應很快：「後來沒見過，也就是說以前見過？小時候嗎？」
如果陳羽和那個「她」是小時候相識，長大以後就沒再見過面的話。
多恩認不出原初神的外貌，就變得可以理解了。
女大十八變。
誰能預想的到，小時候一起玩過家家的小女孩，長大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問題又來了。
原初神會把陳羽的意識備份，也就是多恩，拉進這個世界里來，肯定是因為陳羽在小時候，曾和那個「她」有過什麼非常密切的交集。
但多恩認真回憶來一下小時候的記憶，卻依舊找不出符合條件的對象來。
陳羽小時候，沒有什麼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也沒有什麼住在對門的可愛鄰家妹妹。
打小就是和小區里其他兩三個小男孩一起玩泥巴長大的。
等到長大一點，陳羽開始對烹飪起了興趣，課餘的日常是在自家經營的泰豐樓里看爸爸做菜。
貌似也沒有什麼彼此之間暗生情愫，留下深刻印象的小女生出現。
「這就奇了怪了。」多恩又一次習慣性摸了摸鼻子，收不出心思地想入非非：
「難道原初神的原身，是小學時候班上給我……哦，不對，應該是給陳羽寫情書的那幾個小女孩？嘶，倒真有這個可能。畢竟咱小時候也是小區和學校里有名的俊後生，顏值這塊從小拿捏到大的。」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她和陳羽不是你想的那個關係。」
原初神再一次完整「聽見」了多恩內心亂七八糟的想法，有點無語地停下手頭工作，漠然回頭瞥了後者一眼。
這個眼神雖然沒有什麼攻擊性，但多恩還是連忙打住了腦海裡面那些危險的念頭，然後用幾聲無力的乾咳，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陳羽和她只見過一次面，在她12歲那年。那一次以後，她把陳羽記得很深切。不過，對於陳羽來說，和她相遇大概只是一件小事，過不了多久就會忘了的。陳羽甚至不知道她叫什麼。」
原初神把頭側回去以後才繼續開口，講話的語氣里沒有太大的起伏波動。
多恩：……
多恩沒見話，但原初神的這一番發言，讓他更加好奇了，心裡彷彿有隻稚嫩的貓爪子在撓。
陳羽和「她」只見過一次面，甚至可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麼。
這不是有點「風陵渡口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身」那味兒了嗎？
講啊！拜託你快點講下去啊！
多恩的心裡，人類八卦之魂的本質正在熊熊燃燒。
按照「矩陣」和奇迹之地的定義來說，地球上的原身和進入「矩陣」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意識體誕生以後，二者就開始各過各的。
但多恩和陳羽對「小時候」的記憶，偏偏又是相同的。
這種好像在八卦別人，又好像在八卦自己的感覺，很微妙。
但還怪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