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斷他前程
豆娘對袁敏就是敏一事很懷疑，因為她看著不過就十六七歲，這個年紀不對。
但晏婆深信不疑。
豆娘一直在找機會跟祖母話，偏她拉著這位漂亮娘子的手不放。
一直到回了家，豆娘在廚房準備茶點，時不時看著祖母跟那漂亮娘子話。
娘子生的高挑，模樣是她在臨安城裏見過最漂亮的一張臉。
她望著祖母的眼神真切，倒不似虛情假意。
祖母這些年眼睛越來越不好，這兩年已經徹底失明，但祖母還是堅持每都在做豆花。
而且豆娘的豆花做的怎麽都沒有祖母做得好，祖母失明後她都已經想好換一門生意為生。
但祖母不同意，是除非她做不動了，不然這豆花鋪就要一直開下去。
祖母她在等一個人，就是敏。
可這一過十二年，祖母都沒放棄，如今突然冒出一個自稱敏的，豆娘還真擔心祖母被騙了。
“你這孩子一去十多年，老婆子等了你這麽久！可總算是回來了！”
“我遇上了一些事，趕不回來，讓晏婆婆久等了！”
“我這把老骨頭，就怕哪不行了等不到你。如今回來就好。”
“晏婆婆別這麽，晏婆婆會長命百歲的。”
“好好好，借你這丫頭的吉言。”
晏婆婆臉上已滿是皺褶，看得袁敏眼角微濕，原來晏婆婆這麽多年一直在等她，掛著一樣的招牌，就是怕她回臨安找不到地方。
“你回來是拿東西的吧？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袁敏怕她摔著，扶著晏婆。
晏婆婆要進內室，豆娘端著茶點進來。
“我準備了茶水，點心，娘子喝口茶。”豆娘放下手裏端盤，忙過去扶祖母，無形中把袁敏擠到一邊。
袁敏看著一臉防備的豆娘，朝她笑了笑。
豆娘以為她在挑釁，神情更冷了。
進了內室，豆娘就悄悄，“祖母，你認錯人了。”
“祖母不會認錯人。”
“她不過是吃的跟敏一樣而已。這下跟她吃一樣味道的多的去了。”
“傻囡，吃一樣味道的人確實多，但話語氣一樣的下隻有一個，豆娘，她就是敏。”
“可是，她年紀很啊，看著不足二十，怎麽可能是敏？”
“老婆子是年紀大了，眼睛瞎了，可是這心還是亮著呢，祖母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認人早就不用眼睛，用的是心。”
豆娘隻道祖母是老糊塗，見她還要拿壓箱底的東西更急了。
“祖母，這東西怎麽能隨便給人呢？”
“本來就是她的，如今隻是物歸原主。”
豆娘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大的姐姐，不過是六七歲的樣子，眼睛明亮，五官端正，很是秀氣的丫頭。弟弟的個子，圓圓的腦袋，肉嘟嘟的臉，煞是可愛。
她想上去捏捏娃娃的臉，哪知姐姐一把拉著弟弟躲開了。
但是弟弟很願意靠近她，掙脫了姐姐的手，“抱，抱。”
“弟弟，不可以。”姐姐很粗暴的把弟弟拉開了。
“哇……”弟弟哭了。
袁敏手足無措，她不會哄孩子。
“別哭別哭。”豆娘出來，抱過弟弟，朝她瞪了一眼，像是炸毛的貓一臉警惕的看著她。
袁敏很無辜。
“胖不哭，不哭哦，這是怎麽了？”安撫孩子的豆娘溫柔極了。
“她想捏弟弟的臉。”丫頭指著她告狀。
袁敏很無辜，她是想，可沒碰到啊！
“抱抱！”家夥朝著她舉手，一副要她抱的樣子。
袁敏尷尬了，她還沒抱過孩兒。
“抱抱。”
“不然我抱一下？”抵不住不點兒一而再再而三的請求，她開口。
豆娘不信袁敏，自然不給她抱。
“胖哥要敏抱，胖哥也喜歡敏。”晏婆摸著門框出來，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個木箱。
袁敏見狀，上前扶她，一邊，“阿豆跟時候不一樣了，時候脾氣可大的很，現在對孩子溫柔的讓人羨慕。”若是少年時，阿豆早上來罵她一頓了，哪像現在隻是瞪她一眼。
“這個倒是真話，的時候跟她什麽都跟我這個老婆子唱反調，做了娘之後總算是聽話了。”
“祖母還跟外人一起揭孫女的老底。”
晏婆笑笑，袁敏也跟著笑。
“豆娘，你帶著孩子們出去一會兒，我跟敏會兒話。”
豆娘想留，但孩子在，她不便多，就先到院裏安置兩個孩子去。
“這是你當初走的時候留下的東西。”
袁敏打開木箱，金燦燦的幾個金錠。
“晏婆婆？”
“你當初留了那麽多銀票，我折換成金子一直留著。”
“晏婆婆，那些銀票本來就是留給您的。”
“老婆子隻是幫你存著，當初可沒答應要了。”
“我不過是在您這裏多吃了幾碗豆花，您卻幫我把東西留存至今，得此大恩，袁敏感激不盡，隻是這些錢既然已經給了晏婆婆，就是晏婆婆的私財，如今已過多年，萬萬沒有拿回來的道理。”
袁敏並沒有逗留太久，晏婆婆執意要把金錠給她，袁敏隻好拿著，走的時候卻把箱子塞到豆娘懷裏，食指覆唇，朝她做了個“噓”的動作。
“改日有空我還會來看你們的。”袁敏留下這句話大步而去。
從南街出來，袁敏又去了一趟酒門巷歸德將軍王府。
王家的人見過她，看到她來，都以為是為了他家將軍的病來的，忙客氣的把人引進門。
王通養了這幾明顯氣色好多了，看到她上門，很是詫異。
“王將軍，我有話跟王將軍。”袁敏開門見山。
王通遣退下人。
“不知娘子有何話要同老夫？”
“王將軍身在官場多年，想必人脈還是有的，萬俟謨近日受創，引咎辭職，如今正是截斷他前程的時候，不知王將軍可有興趣與我談一談此事？”她直言不諱。
“為何？”
“王將軍覺得呢？上次我留下的話王將軍都忘了？”袁敏挑眉。
你這條命可別這麽輕易就死了，不然你下去還怎麽有臉麵見袁大將軍！
袁將軍！
王通驚住，“你，你到底是誰？”
袁敏但笑不語，笑意隱隱帶著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