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被污染的黑暗領主
信心滿滿的來到黑暗緯度準備用一次一次的死亡，一次一次的談條件來戲弄多瑪姆，沒想到實際操作起來的時候，情況居然是完全反過來的。
不是里昂戲弄了多瑪姆，而是多瑪姆一句話打停了里昂。
真的，就一句。
……………………
偌大的黑暗空間內，扭曲的色彩和圖形不停的在看似眼前實則遠到無窮無盡的地方變幻，似乎唯一的一片可供落腳的崎嶇陸地上，兩個沒長臉，或者說「臉」都長的有點奇怪的傢伙，正在大眼對小眼，誰也不說話。
里昂看著線條怪多瑪姆，試圖在它那刀劈斧鑿的拼接臉上，找到什麼能分析出情報的線索。
而同樣的，多半個軀體隱藏在黑暗之中，甚至和整個黑暗空間融為一體的多瑪姆也在一直注視著里昂那張不停變幻的「臉」，好像是妄圖在上面的不停變幻的圖形中找到佐證自己之前所說的話的證據。
一時之間，整個黑暗空間，寂靜無聲。
直到里昂最先忍不住。
畢竟如果比拼對時間的敏感程度，里昂這種還算正常生物的傢伙，肯定還是熬不過多瑪姆這種不知道一個人孤寂的活了多久的老怪物的。
遲疑著，里昂開口問道：「額……多瑪姆……先生？或許是女士也……
反正，我想問的是……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或者，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聽到了嗅到了什麼，曾經熟悉的人的影子嗎？」
里昂話一出口，多瑪姆居然……
笑了。
「哈哈哈哈哈！well~well~well~
你……」
「抱歉哈。」
里昂直接插話到：「能說中文么。我怕英語表達的內容，可能會有點什麼出入，咱們還是用中文吧，那個我更熟悉一些。」
不要糾結為什麼多瑪姆會說中文的問題，它都會說英文了，還wellwell的，會說中文，也沒什麼不對的吧。
…………
里昂的本意，其實是刺激多瑪姆生氣，讓它覺得自己是在挑釁什麼的，然後把自己弄死，然後……
然後里昂就能又過來感受一遍：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好像也不太對……
不過，事情的走向並沒有沿著里昂預想的道路走下去。
多瑪姆，居然不但沒有生氣，還真的用中文跟他交流起來了！
「人類，告訴我，你的名字。」
多瑪姆的聲音字正腔圓，一聽就沒少上中文補習班的牆角練口語。
「我？我叫尼克弗瑞。」
「尼克弗瑞……這並不是一個熟悉的名字。」
多瑪姆的大臉在黑暗之中隱約可見，似乎是，正在思索什麼的樣子。
「那麼，尼克弗瑞。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我會在見到你的時候，有這種古怪的熟悉感么……
嗯？」
里昂：…………
你特么問我我問誰去啊！
我倒是認識你，不過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你堂堂的一個次元領主，能不能別一上來就這麼客氣的在這套近乎啊！
乾淨利落的殺了我，罵罵咧咧的看著我又從那邊的窟窿過來，不才是你應該有的常規操作么！
「我……有沒有這種可能。我，其實是你失散多年的老父親？」
為了刺激多瑪姆，里昂大膽的作死了一遍。
可惜……
「老父親？呵呵……我這樣的存在，並沒有父母這種東西。
你，答錯了。」
里昂：……
我特么答你個大西瓜！
我在嘲諷你啊大哥！
諷刺！
嘲笑！
罵人你懂嗎，罵人！
「那~或許我上次忘帶紙了，來你這處理過衛生問題？所以，你才會~熟悉我的……味道？」
多瑪姆連表情都沒變，當然，也可能是它天生就沒有表情這玩意兒。
「那，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又出現沒帶紙的問題，所以……」
「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
又嘗試著嘲諷了多瑪姆兩句，毫無作用。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我自巍然不動的境界嗎？！
里昂沒有辦法，只有採取比較直接的辦法了。
伸出一根手指。
靈丸！
一陣靈丸一百連發之後。
里昂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多瑪姆就算再有「大人物的氣量」，也不可能對一隻膽敢對自己出手的蟲子有什麼憐憫之心。
一道從空間邊緣閃過的黑光劃過，里昂，死了。
然後……
揉著脖子的里昂又從空間邊緣的大窟窿里飛了過來。
笑嘻嘻的落地之後，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嘿嘿嘿……靈丸！」
然後，地面上突然暴起數萬根水晶尖刺。
里昂，第二次狗帶。
然後……撓撓這撓撓那的里昂，又飛了回來。
「嘿嘿嘿……火遁：紅蓮舞！」
死。
……
「嘿嘿嘿……木遁：木龍之術！」
死。
……
「冰河時代！」
死。
……
「啊呀呀呀！吃我四十米大砍刀！」
死。
……
「我特么分身……」
只有本體：死。
……
「冒藍火加特林！噠噠噠~」
死。
……
「無情鐵拳！誒？你沒有鼻子？」
四分五裂，死的那叫一個慘……
……
「倍化術！八門遁甲第七門……卧槽扛不住！我特么裂開！」
這……這算自行了斷的。
死。
……
「我……我沒想打你，我就是來談條件……」
死。
……
「別特么打了！讓我說句話！」
死。
……
「草泥馬。」
死。
……
「你看你長得那個b樣！好像特么上單******！俺里昂，就艹*****！你特碼……」
死。
……
不知道第多少次死亡之後，里昂又一次的夾著煙過來了。
唏噓的吐出一個煙圈，里昂站定在原地，瞟了一眼多瑪姆：「呼……快點吧，我趕時間。」
…………
時間寶石能對付多瑪姆卻不能復刻同樣的辦法去對付滅霸，具體的原因恰恰就在於，多瑪姆，它太強大了。
強大到，可以無視另一個宇宙空間的時間法則，躋身於時間之外，看著一個一個的里昂不斷地過來送死，不斷的又一次從那個空間里回來。
換句話說，多瑪姆的力量層次，完全是強於時間寶石的。
所以，它才能意識到，自己被時間寶石給「愚弄」了。
如果換成可以被時間寶石所影響，完全意識不到自己進入了一個無限的時間迴環的滅霸，情況就會變成，手持時間寶石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被滅霸殺死，但滅霸永遠意識不到這一次，其實已經是「下一次」了。
他會一直的殺下去，不厭其煩的進行這個舉動。
……
但是，曾經斯特蘭奇對付多瑪姆的辦法，現在似乎對多瑪姆，好像失效了。
時間寶石還是那顆時間寶石，多瑪姆還是那個多瑪姆，只是手持寶石來談條件的人從斯特蘭奇變成了里昂，然後……
多瑪姆就對無限殺死里昂這種事，莫名其妙的起了興趣。
里昂……已經死了快二百遍了。
說實話，現在就是有點……
麻木了。
……………………
「快點啊！殺我啊！我還等著下一趟呢！」
明明是等著對方毫不費力的弄死自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里昂嘴裡說出來，就是有種上位的霸凌感，好像，是他要殺多瑪姆，而不是多瑪姆要去殺他。
「你特么耳朵落家裡啦！我說話你沒聽……
哦，對不起，我沒看到。你好像沒長耳朵。」
里昂急忙放下了煙，義正辭嚴：「我也有殘疾人朋友。他叫尼克弗瑞。」
多瑪姆微微一笑，一鞭子抽死了里昂。
不多時，又一個里昂從大窟窿那邊飛了過來。
「怎麼說，是我先罵你兩句啊，還是你直接動手？」
這超過二百次的死亡，讓多瑪姆從里昂嘴裡徹徹底底的領略了一遍中文的博大精深。
毫不誇張的說，里昂這二百次過來的時候，沒有一次罵人是重複的。
……
沒有直接動手，多瑪姆反而自第一次殺掉里昂之後，第二次的和里昂說起了話。
「你不是說，你的名字是尼克弗瑞么。為什麼，你又有一個朋友叫尼克弗瑞了呢。」
「呦！中文水平見漲啊！但是不要學髒話，說髒話會被扣小紅花的！」
里昂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上，還抽出一根揚手往多瑪姆那邊遞了一下。
「抽棵華子不？」
身形震顫，多瑪姆的身體好像逐漸和黑暗的次元徹底的融為一體，很快的，就徹底的消失在了里昂的眼睛里。
之後，無盡的黑暗之中，一個身穿黑色法袍，形制和至尊聖殿一般無二，就連長得都有幾分和古一相像的光頭年輕人，緩緩的背著手走了出來。
啪嗒。
里昂手裡的掉在了地上。
從地上把那根煙撿起來，拿在手中仔細的端詳著，過了很久，那個年輕人才說道：「之前和我作對的傢伙，喜歡用水煮葉子喝，你這個更讓人討厭的傢伙，倒是更直接了一點。
連水都不用了，居然直接用火點。」
看了里昂一眼，年輕人直接把煙放進了嘴裡，也不見有什麼其他的動作，它竟然就直接的點燃了。
里昂徹底傻眼。
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你得點著那一邊才能抽……」
「哦？是嗎？」
「嗯，反向抽煙日神仙……啊不是，反向抽煙李保田。正常人肯定是不這麼干。」
「所以你覺得我是一個正常的……人？」
「…………您繼續。」
……
兩個「人」無聲的在這個到處透露著古怪和不協調的黑暗空間默默的抽著煙，像極了在黑夜中為網費發愁的年輕人。
只不過，他們聊天的內容，多少就有點驚悚了。
「你都抽一條了，沒你這麼養生的啊……」
「那你倒點水吧，我煮水喝。」
「……可能你見過古一煮樹葉子喝，但是我這個葉子和她那個不是一棵樹上的，你煮水……它有毒。」
「能毒死我？」
「那倒是不能。」
「倒一杯。」
「……行。嗯……我沒水，酒行嗎。」
「酒？是入口的東西嗎？」
「額……那絕對是。」
「來一杯。」
「……嗯。」
「這怎麼著火了？」
「……嗯……我要說地球人沒人這麼干，你信不。」
「我能和他們一個水平？」
「那確實。他們加起來也沒你弔。」
「弔？這不是罵人的話么？」
「……有時候也是夸人的。比如……」
「不用解釋這個，快點煮，你個弔毛。」
里昂：「…………」
好像這個劇情走向……
有點不太對勁的樣子啊？！！！
齜牙咧嘴的看著多瑪姆把一杯滾燙冒著泡的酒精煮煙葉子倒嘴裡，一腳疑惑的咂嘴品嘗味道的樣子，里昂覺得自己今天真是見到真神了。
和多瑪姆一比，墨菲斯托簡直沒有一點上位者大佬的派頭。
穿個黑衣服抹個黑眼影算個啥啊。
看這位，一個舉杯的動作就能把人嚇尿。
「話說，咱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動手了。要不……我再打你一拳？
現在你有鼻子了，我有點手癢……」
撕拉~~
里昂原地分成兩半，死的乾淨利落。
不一會兒，又一個里昂從大窟窿飛了過來。
掏煙，點火，罵人，一氣呵成。
然後，里昂就又來了一次。
……
「你不覺得煩么。」
「倒也不是不煩，只是，我覺得這樣好像更能膈應你。」
「膈應。這個詞我懂。你罵過我這個。」
喝完了里昂煮好的第五倍酒精煙葉子水，多瑪姆也不知道喝出來什麼妙用來。
站起身，多瑪姆看著里昂說道：「這樣的遊戲確實玩過幾次之後就有點厭了。
我會關閉那個通道，不過，不是因為我不想繼續殺你了。而是我有別的事情要去做，你明白么。」
「明白~！」
何止是明白，那簡直就是明白！
只要你能把那玩意兒關了，你就是去給生命法庭接生我都信。
「你的身上，有古一那個傢伙的氣息，你手上的那個光環，呵……古一的破石頭。
可是除了古一，絕對還有什麼其他的東西，我熟悉的東西。
那個……是什麼。」
話題轉來轉去，還是回到這裡來了。
里昂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給出一個答案來。
「額……我和墨菲斯托是朋友。可能……」
「好。我知道了。」
多瑪姆點頭：「你可以走了。」
「啊？真的？」
「嗯，要我送你么。」
多瑪姆抬起了手。
「不用！不用！我有腿，我自己走。」
「等一下。」
「啊？」
「那什麼華子，留下一些給我。」
里昂：「…………」
………………………………
關掉了空間通道之後，人形態的多瑪姆在只有它自己的黑暗空間內思索了很久很久。
「墨菲斯托啊……說起來，也是很久不見了啊……」
…………
地獄。
一道空間門打開，某位穿著黑色法師袍的光頭青年叼著一顆煙走了出來。
四下環顧后，自語道：「確實好久沒來了，門都開歪來。」
隨即，它微微抬起下巴，朗聲大喊道：「墨菲斯托！你這個叼毛，多瑪姆大爺來了！」
其聲，如洪鐘大呂，裂雲穿石。響徹整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