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矛盾
蘇夫人胸口憋悶，本來蘇耀鈺的事已經讓她一股怒火無處發泄，現在又被嚴夫人這麽一說，更是氣得她抓耳撓腮，可她終歸是不能在嚴夫人麵前發作，隻能死鴨子嘴硬道：“我家耀兒不找是早定好的，一般的庸脂俗粉可進不了我耀兒的眼。”
“庸脂俗粉？那請問是哪家小姐啊？”
“我未來的兒媳師從臨逸修士，麓山的臨逸修士你可聽說？那可是大大的聖人，連柳知府都禮讓三分，徒弟更是人中龍鳳。”
嚴夫人以錦帕捂著嘴巴就笑了出來：“哦，我還真沒聽說臨逸修士有女徒弟呢，既然那麽厲害，不如晚間帶出來吧。”
“晚間？”
“是啊，漕運家的金夫人受了風寒，不如你今晚帶著你的兒媳來湊個麻搭子，我們也看看，臨逸修士的女弟子是什麽樣的神仙人物啊？”
“她還沒……”蘇夫人本想說莫庭荷還沒過門，名不正言不順的，可嚴夫人沒給她拒絕的機會，推開她就回自己轎子裏去了。
這下輪到蘇夫人左右為難，她若不去便是駁了嚴夫人的麵子，可她又不認識莫庭荷，無名無分地帶她過去，有幾個父母是願意的。
蘇夫人來到城西莫家門口，徘徊遲疑半天，始終沒挪過步子。
恰在這時，身後有個婦人叫她，原來是林家寡婦，向來交遊廣闊，蘇夫人對她沒什麽印象，林夫人卻一下認出蘇夫人。
“哎呀，蘇夫人，你怎麽來城西了？是不是想買些什麽新鮮玩意，要不我帶你去逛逛吧。”林夫人看到蘇夫人，一張臉開得跟花一樣。
“有什麽是城東買不到的。”蘇夫人用帕子捂住口鼻。
“咱們這裏的東西比城東全，還便宜，前麵有家新開的脂粉鋪，花樣可多了，不少城東的夫人小姐都遣人來買，蘇夫人一起去看看？”林夫人不以為忤，依舊笑嘻嘻地張羅。
蘇夫人向來愛美，聽林夫人這麽一說，不由得動心，便讓林夫人帶自己去了那家脂粉鋪。
脂粉鋪老板是個有眼色的，見林夫人帶進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婦，親自過來把人帶上二樓，讓小二把鋪子裏最貴最好的脂粉端上來給蘇夫人挑揀。
蘇夫人自己也是貴家小姐出生，自小用的都是頂尖的脂粉，這些在林夫人看來已經是上乘的玩意在蘇夫人看來通通都是不入流的。
林夫人看到蘇夫人的麵色緊繃，好不容易拿起幾瓶看了兩眼便放下，連聞都沒聞一下，隻覺得是自己辦事不利，沒討好這位貴人，便用胳膊肘捅捅脂粉鋪老板，讓他再想些法子。
脂粉鋪老板壯著膽子上前問道：“夫人是不是都看不上這些庸脂俗粉？”
“不是看不上，隻是這些都是城東能見著的，並不稀奇。”
“我家比城東便宜啊，城東地租多貴啊，嗬嗬嗬…
…”脂粉鋪老板說到一半趕緊閉嘴，偷摸著打了下自己的嘴巴，這種城東過來的貴人，哪裏會在乎這三瓜兩棗的銀兩，向來是求貴求稀奇的啊。
蘇夫人掃了他一眼，拍拍手：“就這樣吧。”說著，蘇夫人便要下樓。
“夫人，請您稍等。”脂粉鋪老板不甘心地叫住蘇夫人，然後從懷裏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黃豆大小藥丸，放在手心，遞給蘇夫人看，“夫人，你可識得這是什麽？”
蘇夫人捏起藥丸，放在鼻下聞聞，什麽味道都沒有，搖搖頭：“我可不知這是什麽。”
“夫人，不是這樣用的。”脂粉鋪老板當著蘇夫人的麵捏碎這個藥丸，在這一刹那，如同萬紫千紅百花綻放一般，香盈滿室。
林夫人大感吃驚：“好香，這是什麽呀。”
“還沒名字，這是小店新研製的，用在屋內，可充盈花香三個時辰，若用來熏衣，可持續一整天。”
蘇夫人低頭聞落在自己袖子上的花香味道，稀奇道：“這味道真是好聞，就像清晨園子裏的花香一般，還帶著露珠的清新，有意思。”
“夫人喜歡就好。”脂粉鋪老板總算贏得一局，很是開心。
“多少錢一盒？”
“夫人，這香丸可是不賣的，我手上也就五六粒罷了。”
“哪有東西做出來不賣的道理，我都要了，你給我包起來吧。”蘇夫人從丫鬟手裏接過錢袋，放了一錠銀子在桌上，“不光你手上這些，以後這種香丸都要送到我這裏來，我用的東西都要是獨一份的。”
脂粉鋪老板更慌了，連忙跪下道：“夫人，饒了我吧。”
林夫人皺眉：“你這人也奇怪，難得有能讓蘇夫人看得過眼的東西，你怎麽還把生意往外推。”
“我實說了吧，這東西，真不是我的啊。”脂粉鋪老板扇著自己的嘴巴，“這也是我從別人處討來的，想著好好研究怎麽做的，也就是這次夫人來了，我沒耐住，顯擺給你們看，我該死，夫人可一定要饒了我啊。”
“你跟誰家討來的？”
“莫家，離這裏不遠，城西頭一家便是。”
林夫人聽到這裏便笑了：“哎呀，你早說是莫家的東西，我們又何必為難你。”接著，林夫人與蘇夫人拍著胸脯道：“蘇夫人，我與這莫家人很是相熟，我帶你去，這香丸，要多少，有多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蘇夫人沒有多說什麽，欣然與林夫人一起往莫家走去。
在路上，蘇夫人顯然比剛才熱絡不少，她與林夫人並排走著，還笑著打聽莫家的情況。
“莫家是不是有個女兒？聽說跟過臨逸修士？”
“對對對，庭荷是跟著臨逸修士讀過幾年書，他家與常人不同，人家養個女娃都求個溫柔賢淑，偏莫知故那個老古板讓女兒
學學問，養的女兒聰明倒是聰明，滿腹詩書的，可讀書也讀傻了，腦子裏都是些古古怪怪的想法。”
“她是傻的？”
“哦，不是，不是，她不傻，就是想法與我們有很大不同，眼看都十五了，她娘著急，讓我給他找過幾個婆家，不過……”林夫人噘著嘴搖搖頭，欲言又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