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門戶
一桌人不聲不響把飯吃完，嚴小姐雖然有小姐脾氣，不過規矩倒是極好，她比別人吃得快，卻細嚼慢咽到等嚴夫人吃完才放下飯碗，一旁的丫鬟遞上帕子給她。
莫庭荷在幻水鏡中經常吃不飽，所以她吃得不多，也不會浪費，跟在蘇夫人後麵也把飯碗放在桌上。
晚膳下桌後，又上了一輪瓜果點心，不過這時候已經沒人吃得下了，就算是嚴夫人也才拿了兩瓣酸橘消食。
又聊了一會兒，丫鬟把水果撤到後麵的桌子上，管家擺上來一個紅木製的矮腳桌，大小與飯桌差不多，上麵蓋著一塊藍錦布，翠玉製成的麻將由管家從琺琅盒子裏取出，挨個放在錦布上。
嚴夫人坐莊，蘇夫人就坐在嚴夫人的對麵，她第一次來參加嚴夫人的聚會，心知不能贏才能讓嚴夫人高興。
但顯然蘇夫人想多了，嚴夫人牌技一流，便是自己想輸也沒有輸的機會，雖然大把大把地往外拿錢，但是蘇夫人還很開心。
連著玩了好幾把，嚴夫人不太高興：“這樣打牌怪沒意思的，怎麽總是我贏啊，該不會是你們故意讓我的吧。”
“沒有沒有，真的是嚴夫人的牌技好，我不如你。”蘇夫人斟酌著語句說道。
“你牌技差啊？你牌技差就換個牌技好的啊，就不願意跟水平差的人玩，浪費我時間。”嚴夫人站起來，“藕兒，你替我玩兩把，我累了。”
嚴藕顯然沒聽到嚴夫人叫她，她還趴在窗戶前看外麵的月色。
“藕兒，你在看什麽？”
嚴藕連忙回過頭：“哦，沒什麽，我在想事情呢。”
“你能想什麽，過來坐吧。”嚴夫人沒好氣地問道。
蘇夫人笑嘻嘻地說：“原來嚴小姐打牌也那麽好。”
嚴藕翻了個白眼，跟蘇夫人說：“讓她來和我打。”
蘇夫人知道嚴藕說的是莫庭荷，有些猶豫：“庭荷不會打牌。”
“她還能有不會的？記性那麽好，這麽些牌都能記住吧。”
“怎麽可能，那麽多張，嚴小姐說笑了。”蘇夫人叫來莫庭荷：“庭荷，要不你陪嚴小姐打兩圈。”說這話的時候，蘇夫人還給莫庭荷使了使眼色，讓她千萬不要逞能。
“我不會打牌。”莫庭荷看出蘇夫人的意思，即便嚴小姐的語氣已經讓她不喜，她還是盡量隱忍不發，說的也是實話。
“不會打牌就學啊，讓你過來打牌是給你麵子。”嚴小姐顯然不想給莫庭荷好臉色，“商賈之婦，除了會閑著沒事逛綢緞莊，首飾鋪，也沒什麽本事了。”
“庭荷，嚴小姐讓你去你就去。”蘇夫人臉上掛不住，催促莫庭荷。
莫庭荷坐在嚴小姐對麵，看她青春明媚的麵孔還未脫去稚氣，卻布滿成年人的心計，並不是很討喜的模樣，也沒多說，隨手拿起一個翠玉麻
將牌，問道：“這個怎麽玩？”
尖瘦下巴的婦人快語把規矩說了一遍，怎麽胡牌怎麽出牌講得詳細，卻沒什麽條理，懂規矩的嚴小姐都聽不下去，但莫庭荷卻聽得很是認真。
婦人快速說完，頓了一下說道：“說了那麽多，你不一定能記住，一會兒一邊打我再跟你解釋。”
“不用了。”莫庭荷把手放在麻將牌上，“可以開始了。”
嚴夫人見莫庭荷那麽胸有成竹的模樣，也覺得奇怪，從丫鬟手裏接過一盞金駿眉看她們打牌。打到半當中的時候，管家來與嚴夫人說話，嚴夫人拍拍蘇夫人的肩膀，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等兩人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四人又重開了一局。
“已經打完了？”嚴夫人驚奇地問。
“打完了，嚴小姐胡了，再來，再來。”
嚴夫人看莫庭荷的神色依然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在專心致誌地繼續打牌，也稀奇嚴小姐怎麽那麽快就能胡一把，於是讓丫鬟換了茶繼續坐著看。
而蘇夫人看著外麵，神色古怪。
新的一把牌，嚴夫人總算看清了，原來那兩名婦人不停地給嚴藕喂牌，牌桌上的三打一，莫庭荷怎麽樣都不可能胡牌了。
蘇夫人牌技一般，不過也看出那兩名婦人的小動作，又不好提醒，便說：“庭荷，時日不早了，我們早些回去吧。”
莫庭荷停下手上的動作，準備站起來，卻被嚴小姐一把抓住：“別急啊，我這才贏了兩把，你就要逃了？”
“夜深露重，嚴小姐，我們就早些回去了。”
“你們也太無趣了，平日裏我母親這邊打牌的，誰不打到半夜才回去，打到興頭上，住我家都行，怎麽就你們特殊，現在就要回去？”
“這不是要宵禁了嘛。”蘇夫人堆笑說道。
“宵禁又如何？拿著我們織造府的牌子，保證你們無事。”
“可是……”
“蘇夫人，既然藕兒想與你兒媳一起玩，那就讓她們年輕人好好玩，你兒媳也沒說什麽，你又何故多言。”
蘇夫人心中有苦說不出，也不知怎麽說出蘇耀鈺就在織造府門口等著這件事。
莫庭荷走不掉，又與嚴藕玩了兩把，果不其然都是輸掉的。
期間蘇夫人又出去了兩次，最後一次，嚴夫人都不耐煩了：“蘇夫人，蘇公子還在外麵站著？”
“對，他孝順，想拜見嚴大人與嚴夫人後再走。”
“我家老爺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蘇公子的孝心我收到了，讓他先回去吧。”
“嚴夫人，你看這……”
尖瘦下巴的夫人騰出空來問道：“什麽？蘇公子也來了？是來接小夫人的吧，真是少年夫妻，鶼鰈情深，讓人好生羨慕呢。”
莫庭荷聽到這邊，推牌站起：“算了，我不玩了。”
“娘，我很喜歡這位蘇小夫
人，不如讓她留下來陪我玩，讓蘇夫人與蘇公子先回去好了。”嚴小姐攔著不讓走。
“嚴小姐，我也與你玩了許久了，如今蘇少爺惦著宵禁在外麵等我，我怎麽還能安心與你繼續玩牌？”
“好啊，你要不想玩也可以啊，你胡一把就成，隻要你胡牌了，你愛去哪裏去哪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