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一束花（二合一）
第357章 一束花（二合一）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涼介很關心明日川和山崎家族之間的事，雖然他的內心無條件相信明日川一定會成功的，但能晚一些撕破臉，就多一些準備。
畢竟哪怕涼介是個經商天才，但從現在開始介入家族的事情，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掌握大權。
電視劇里都是騙人的，走馬上任第一天就能事事無措接管整個家族企業也只存在於霸道總裁類型的文學作品里。
涼介可不是那些嘴角勾起邪魅微笑沖著一個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且頂撞自己的傻白甜說「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的霸總。
他需要時間，來拉攏企業高管，插手家族商務，接觸做賬的會計，一點一點架空自己的哥哥。
明日川沉思片刻回答：「你覺得這種事情我說了會算嗎？如果可能的話，為了學姐考慮我這輩子也不想跟山崎家族起衝突。但很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我什麼時候動手，取決于山崎野俊那個小老頭什麼時候動手。」
涼介聞言點頭示意懂了。
年輕人不好爭執、討厭勾心鬥角。
但把年輕人逼急了，他們可比那些老狐狸們更有狠勁，自古以來做大的事的都是有一腔熱血的青年才俊。
畢竟年輕是他們最大的資本，這個資本帶來的優勢就是沒有什麼可牽挂的。
「你的事談完了，現在該談談我的事了。」
涼介迎著晚風，從兜里摸出一個小巧的筆記本。
這是他每天都會隨身攜帶的東西，用來記錄一些突發情況或者是自己容易忘記的事。
「這個本子，你還有印象吧？」涼介捏著筆記本的一角沖著明日川揚了揚，「國中二年級的時候，咱們兩個去兵庫縣玩，買的紀念品……雖然那個經歷我不是很想紀念下來。」
明日川點頭：「當然記得，我的那本國中時候就已經用完了，因為裡面的紙花紋很好看，女孩子喜歡，所以給那些女孩們情書回的信都是用的那個本子上撕下來的紙。」
「沒想到你的還留著，這都快三年了吧？」明日川感慨，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彷彿跟涼介去兵庫縣見他當時的網戀對象還是在昨天。
這就是涼介所謂的「不想紀念下來」的回憶。
那個網友是涼介從某交友軟體上認識的，聊了一個多月，平時把自己塑造成了性感大姐姐，讓還沒有被亞美俘獲的涼介十分心動。
但可惜的是，那個網戀對象是個照騙，涼介不好駕駛坦克這一口，還是明日川大半夜爬上酒店三樓掰開了防盜窗柵欄，把差點遭到非禮的涼介給救了出來。
涼介怎麼也沒想到，男孩子在外面也有遭遇危險的一天。
至於為什麼霓虹的酒店高層都會裝防盜窗……這就是國家特色了。
他們那的人喜歡一跳解千愁。
好不容易到了兵庫縣，當晚就只穿了條內褲遊盪在街頭的涼介索性也就不直接回家了，跟明日川兩個人逃課三天，從兵庫縣一直玩到北海道，涼介更是一路殺過去，每個城市的風俗街都逛了一圈，玩夠了兩個人才盡興歸去。
涼介翻開日記本，找到最近的一篇日記給明日川看。
突然一陣晚風吹來，吹得明日川發梢飛舞。
他透過劉海的間隙，看著被風吹動的日記本上的字一愣。
[見到小明后，記得詢問他關於記憶消除的事情。如果你看到這篇日記覺得很陌生、不知所云的話，沒關係，後面你會記起來的。但不要撕掉這篇日記。]
「這……」明日川覺得不太妙。
這個既視感好像在哪裡見過。
涼介看明日川一臉獃滯的樣子，將日記本拿回來看了看，而後一拍腦門：「啊……抱歉，不是今天的，是前一天的日記，看這個。」
他把日記又往前翻了一頁，重新遞給明日川。
[今天是火曜日，校園文化祭開始的第一天。我在觀看弓道部和音樂社的聯合演出時寫下的這一篇日記。此時此刻於此時此地，我的直覺告訴我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它改變了世界上的某些因果關係，刪除了我對於某個人或者說某個時間段的記憶。]
[這種既視感以前也出現過，但我記不起來在什麼地方了。今天格外強烈……興許是個好兆頭，也可能是個壞消息，我不知道。]
［被遺忘的這段記憶，可能從我出生時就已經被篡改了，也有可能是從昨天開始才出現了偏差。總之，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我不知道再看見這篇日記的時候，自己的記憶是否恢復正常，我也不清楚自己還會不會記得寫過這篇日記。但我希望再看到這篇日記的時候，自己可以從過往的一切記憶中找到斷層，揭開虛偽的偽裝，找出被遺忘的東西。］
[我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人或者是一件怎樣的事，但我很清楚，那個人或者那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也就是說，對你也很重要！！]
[羽生涼介，火曜日晚七點十分寫。]
「對你很重要」這幾個字的字型大小比周圍的字要大上一圈，很明顯是涼介要重點表達的意思。
甚至於在日記的最下方署名的地方，還有一個暗紅色的指紋印。
明日川看向涼介的雙手，他的左手拇指上貼著創可貼。
「你是準備用通靈術嗎？」明日川一臉無奈的表情看著涼介受傷的左手：「居然還狠下心來留了血手印，這可不像打個針都怕疼的你。」
「昨天晚上我回家之後準備寫日記的時候，發現日記本上已經有內容了，而且我對此一點印象都沒有。再加上字跡和語氣都是我的風格，還有血手印，手指也確實受傷了。所以我連夜翻開了從小到大所有的日記以及翻出了所有的照片，研究了一晚上。」
涼介很認真地看著明日川：「雖然我對此也很震驚以至於根本不相信，甚至於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寫的這篇日記，以及日記上所謂的忘了什麼東西是怎麼回事。但如果一切屬實的話，那麼我忘記的就是小明你，還有和你一起度過的那些記憶。所以故意刪掉我記憶的，也是你。」
明日川問：「你相信這種荒誕不羈的事情嗎？」
涼介回答：「我相信我自己。」
「萬一那篇日記有可能是什麼人偽造的呢？」
「到現在了你還是不打算承認嗎？」涼介皺眉：「這對我來說到底有多危險，才會讓你這樣瞞著我？」
明日川聳了聳肩說道：「跟危險不危險沒關係，只是這個秘密關係到我的立足之本，涼介，有些事情是我要帶進棺材里的，不能說給世界上任何人聽。」
涼介聞言若有所思。
「最後一個問題。」他看著明日川的眼睛問道：「你不是普通人對吧？」
「對。」明日川回答得很乾脆。
「什麼嘛，」涼介長舒一口氣：「那我還擔心你個屁，現在該慌得應該是山崎家族那群混蛋才對嘛！」
兩個摯友認識這些年來，最大的一場危機，被涼介用輕鬆的一句玩笑話給蓋過去了。
聽著涼介這奇特的腦迴路，明日川無奈笑了笑。
哪怕是隱約猜到了自己可能有不尋常的能力，說的誇張些，就是個擁有超自然能力的人。
可涼介仍然一點都不怕，見到自己居然還替自己擔憂和春奈會不會有感情問題。
而當自己淡然承認的時候，他也沒有一點害怕，反倒是覺得不用擔心自己在山崎家族面前的安危了。
這種超乎常理和三觀的友誼，讓明日川覺得很感動，也很舒服。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不管是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哪怕你是個怪物，我也依舊是你的朋友，擔心的仍然是你的安全。
我從來不會令眼前看你，我也確信，你對我做的一切，都不是想害我。
這就是涼介，一個將明日川當成摯友的人。
這也是他們之間最純粹的友誼。
【羽生涼介好感度上升10點！目前好感度：因為好感度系統受損，無法顯示具體數值！】
啊這……
明日川看著好感度上升的提示，心想應該是80點。
他記得好感度到了90點，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來著……
噫！
明日川猛地甩了甩頭，甩掉了那個轉瞬即逝的噁心念頭。
涼介上來一把摟住明日川，跟他肩並肩從天台走回樓道間，邊走邊說。
「說，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當人了的？」
「小學畢業，認識你之前就跟惡魔簽訂了契約，變成了蝙蝠俠！」
「傻逼，蝙蝠俠沒有超能力。但不得不說，涼介大爺眼光怎麼樣？一眼就相中了你這個怪胎，覺得這樣的人渣才配當我涼介的朋友嘛！」
「那這麼說，我眼光也不錯，見到你的第一面也覺得你這傢伙是個不錯的人呢。」
涼介於是大笑三聲，「這叫什麼？這就叫狼狽為奸！」
「你就不能換個說法？那叫英雄所見略同！」明日川以手扶額。
「英雄？」涼介嗤之以鼻，「那麼請問尊貴的英雄神谷明日川同學，你還記得你整個國中一共有幾個前任嗎？」
明日川立馬換上了一副義正言辭的表情，輕輕捏著涼介的手，將這隻手從自己肩膀上扔開。
「什麼話！我堂堂明日川，全國無前任！我可從來沒有官宣過我和任何女生是情侶關係啊！別瞎說！」
涼介一臉看人渣垃圾的表情：「好好好，那我換個說法。你還記得你國中時期嚯嚯過多少無知少女嗎？」
明日川思考了片刻，而後壓低嗓音說道：「那你記得你這一生吃過多少片麵包嗎？再說了，那都是她們要死要活追的我，我只是充當一個時間管理大師，合理分配了一下空餘時間滿足她們的幻想罷了。像我這樣樂於助人的三好青年已經不多了……」
「這話啊，你還是留著跟夜櫻桑解釋吧！」
兩個人已經從樓梯上下來，走到了一樓大廳，只要換上室外鞋就能出去了。
周圍昏暗的光線讓明日川瞬身一冷，打了個哆嗦。
好像被獵手盯上了一樣，突然好冷。
見涼介放了狠話，明日川一邊換鞋一邊認慫：「別介，不就是狼狽為奸嗎？多麼恰當的比喻啊！實在不行狐假虎威也是可以的嘛！你當老虎我當狐狸！狐狸這麼陰險的形容，當然是最適合我了！」
涼介瞥著明日川用最強硬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突然心裡就有些過意不去了。
「那個，我好心提醒你一下。」
涼介輕咳一聲，「咳！你說的那句『我從來沒有官宣過和任何女生是情侶關係』，是不對的。有效期直截止到昨天。你還記得在校長辦公室里說過什麼嗎？雖然我不在場，但你的豪言壯語已經在校園論壇里傳開了。」
明日川聞言皺眉思索了片刻，而後恍然大悟。
「哦！你是說我自稱學姐男朋友這件事啊！有什麼問題嗎？」明日川攤手說道，「我認真考慮過了，是時候該給學姐和春奈一個名分了，東京頭牌牛郎要宣布退役了。」
涼介問：「可是，這件事是你臨時起意的吧？你應該原本計劃的是找個合適的時間和合適的地點，把兩個人都約出來然後坦白這件事。」
「不愧是我的摯友，這都能懂我的心意。」明日川點頭笑道。
「所以說，因為事發倉促，你並沒有來得及跟夜櫻桑說這件事。」
「確實。」
「那麼很遺憾小明，等不到你約夜櫻桑出來解釋了，她已經知道這件事，並且認為你拋棄了她選擇了山崎學姐。」涼介滿臉「你自求多福，我救不了你」的表情，「能跑趕緊跑吧，打車去機場飛到非洲，趁夜櫻桑沒護照，興許能多活幾個月。」
明日川一驚：「真的假的啊！這事可不能開玩笑！」
「要不然我找你幹嘛？」涼介回答：「就是因為夜櫻桑在到處找你呢！」
「那你怎麼不早說？！」
「我也是沒辦法，被脅迫的。」涼介用手掌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比劃：「以夜櫻桑那個狀態，我如果不從的話，可能會被殺掉也說不定！」
明日川聞言，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所以你是故意好言相勸把我從天台上騙下來的？因為天台連同三個年級的教學樓，我跑的話很容易……好啊你個癟三！」
明日川想明白了之後，轉頭就要往樓上跑，豈料涼介嘆了口氣。
已經太晚了。
「明日川哥哥~」
在教學樓沒開燈的情況下，一聲宛如女鬼一樣動聽又幽怨的聲音回蕩在走廊里。
此刻在明日川耳中，這聲音是那麼的危險！
他渾身一顫扭頭看向樓梯口，春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裡了。
她一頭秀髮絲絲垂下擋在眼前，身上穿的還是白天的那一套白色連衣裙，手背在身後，彷彿拿著什麼東西。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包括但不限於柴刀、菜刀、匕首之類的鋒利武器，也不知道小妮子是怎麼帶進校園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明日川的錯覺，他彷彿看到了春奈腳下的影子動了一下？
但現在他可顧不上那麼多了，現在的春奈整個一真人版貞子，而且戰鬥力爆表的貞子！
「明日川哥哥~」
見明日川僵在原地不敢上前，春奈便緩步走來。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明日川的心頭一樣，他緊張的咽了咽唾沫。
「你打算去哪裡呀~」
「我這個……那個……」
明日川大腦飛速運轉：「春奈你是從什麼時候在這的？」
「從明日川哥哥和羽生君下來之後就在了呢。」春奈因為被秀髮遮住了臉，所以明日川也看不清春奈的表情。
原來自己下樓梯的時候，春奈就一直在一樓樓梯背面的那個小空隙里藏著嗎？！
自己剛才居然離著死亡就差一步之遙！
「春奈，你……你聽我解釋。」
「明日川哥哥不要解釋了，居然當著山崎學姐家長的面自稱是學姐的男朋友啊……真勇呢！這麼帥氣的一面，看來春奈是沒機會再見到了啊！」
說話間，春奈已經走到了明日川三步之內的距離！
突然，春奈猛地踏前一步，背在身後的手掄圓了揮了過來！
因為實在是太暗了，所以明日川也不確定春奈手裡拿的是什麼，他必須在剎那間做出判斷，究竟要不要自衛。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反抗。
因為他不相信春奈真的能對自己下得去手。
「刷！」
明日川覺得自己後背一涼，想象中自己胸前中刀、三刀六洞的誠哥下場並沒有出現。
反而是一束用好看的彩紙包裹的花束遞到了明日川眼前。
春奈用手將頭髮縷到耳後，露出了一個可愛的微笑。
「誒~真沒意思，明日川哥哥居然不怕？」
「我……那個……咳！」明日川一跺腳，讓自己打顫的腿別抖得這麼明顯，而後臉上露出了一個儒雅自信的微笑，語氣溫柔地撫摸著春奈的臉頰：
「我怎麼可能會怕呢？春奈是我的摯愛，怕誰也不會怕春奈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