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謝謝】（二合一）
第513章 【謝謝】（二合一）
京都府，相比起成為日本經濟中心的東京都來說，這裡的繁榮程度可能沒有東京那麼燈紅酒綠，那麼讓人紙醉金迷。
但是京都真正令人著迷的地方，可不只呈現在GDP的折線圖上亦或者是萬円鈔票上。
作為歷朝歷代日本政治中心的巨頭，京都有著超脫經濟之外的重要意義。
也許有人對京都的過去不太了解，但你一定聽說過它另一個名字——平安京。
作為平安時代的首都，京都在歷史上遠比東京要有資歷得多。
從遷都平安京到明治二年遷都東京，京都在日本歷史上有著千年的首都歷史。
直到明治天皇宣布改江戶為東京並且定都，東京才成為了為全世界熟知的日本首都。
關西人和關東人會因為京都和東京誰更適合做首都而吵得不可開交，但是即便是土生土長的東京人，也不得不承認拋開經濟和政治來說，京都在日本文化中佔據的地位。
從平安時代一直到江戶時代，多少血雨腥風都已成往事，留下的，只有厚重的城牆和那綿綿的紅葉。
只是如今新年伊始，就連平安神宮外如火的楓葉，也被積雪掩藏，變成了塵土，被後人踩在腳下，去往新程。
「哇!好恢弘的神社！」
春奈抱著明日川的胳膊蹦蹦跳跳的，盯著平安神宮的大門，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明日川看著春奈興奮的樣子笑了笑，心想這妮子就是愛玩，當初去伊勢神宮的時候也是拉著他東跑西跑的，一整天下來都不帶喊累的。
也怪辛苦的，畢竟身上天生就比某些人多兩斤肉。
明日川一邊想著一邊不著痕迹看了一眼同樣興奮但是表現得很端莊的山崎學姐，心裡默念罪過罪過。
「呵，又當又立……想都想了還懺悔！是不是你們男人腦子都被豬油給蒙了，眼睛只能看見沒用的肥肉？」
初鹿野不知道為什麼，對明日川心裡的小心思非常不滿。
明日川嘿嘿一笑回頭看她，「要是你身上肥肉更多，估計就不這麼說了。」
在初鹿野眼神變得更加危險之前，他連忙從春奈懷裡把手抽出來，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示意自己只是開玩笑。
「你們在說什麼？」
春奈對於明日川和初鹿野的啞謎雲里霧裡的，但是她本能地覺得初鹿野在「欺負」明日川。
於是看向初鹿野的表情就多了幾分來自小貓咪的敵意，身上的毛又有炸開的跡象。
喵嗷！
再敢欺負明日川哥哥，就鯊了你！
初鹿野斜瞥著春奈，眯著眼睛針鋒相對。
空氣中好似有電流噼里啪啦的在響，修羅場領域瞬間展開！
「看，那邊有人吵起來了。」
「誒？那個……是初鹿野集團的大小姐吧？」
「你這麼一說我記起來了，剛才我就覺得那個男生和幾個女孩郎才女貌的，可能是藝人來神宮祈福，原來是初鹿野財團的繼承人！」
「那她旁邊那個，就是她的緋聞男友嗎？」
「對，半年前我就看過照片，當時我還跟你說過，你不信，非說是營銷號編的桃色新聞。」
「那旁邊幾個女生呢？是藝人吧？我聽說藝人跟有錢人私下都是有交集的，有不少是朋友……可是她們為什麼在吵架？」
「哼！」
初鹿野懶得在新年伊始的第一天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跟發情的野貓吵架，眼角的餘光看著圍觀的人，冷哼了一聲。
「去人少的地方逛，這裡太聒噪了。」
扔下一句幾乎是帶著命令語氣的話，初鹿野拂袖而去往人少的地方離開。
看來雖然嘴硬說已經習慣了讀心詛咒，但是實際上還是多少會給她帶來些麻煩。
明日川在心裡笑了笑，不過能把詛咒變成武器，真是辛苦當年的小初鹿野了。
要是她熬不過童年時期無休無止的人心醜惡，恐怕也就沒有今天冷若冰霜的初鹿野了。
「看看，惹急眼了吧？所以說春奈不要總是對她那麼大敵意，好歹她也是你姐姐。」
「呸，我才沒有這樣的姐姐呢！」春奈吐了吐舌頭：「而且，是她先欺負明日川哥哥的吧！」
「欺負？」明日川笑道：「她性格就那樣，讓她溫柔嗲聲嗲氣的我反而會起雞皮疙瘩的。」
「況且……被高冷又漂亮的大小姐女友罵兩句，這也算是小情侶間的情趣吧！」
明日川雙手抱胸，閉著眼睛一本正經地說出了不得了的話。
春奈則是聞言低著頭，手指點在下巴上若有所思，輕聲呢喃：「難不成明日川哥哥其實是個M？」
「那為什麼你還喜歡拍我屁股說『Oh yeah fuck man？』，還讓我叫你爸爸……」
好傢夥，春奈說出了更不得了的話。
明日川一聽臉就紅了，趕緊在山崎亞衣慢慢鼓起來之前轉移話題。
「那個，我們也去偏僻一點的地方拍照吧？一直被圍著有點如芒在背的感覺呢！」
山崎亞衣微微鼓起一側的腮來，略帶小幽怨。
「川君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面，長見識了呢！」
「咳，學姐就別挖苦我了。」
「學姐？」
「啊，亞衣學姐，有什麼問題嗎？」
看著明日川微笑裝傻的樣子，山崎亞衣只能無奈嘆了口氣：「川君你就裝傻吧！」
「嘿嘿，那學姐意下如何？」明日川沖著初鹿野離去的背影示意：「換個地方看看？」
「也好。」山崎亞衣點頭說道：「正巧我得去找平安神宮的祭主和神官道聲好，順便做做新年祈福。」
明日川聞言一臉認真：「學姐，出來玩就不要總想著自己的身份了。」
不管是祭主還是神官，都是神社裡神職人員的稱謂，新年祈福一般也是由巫女求籤，祈禱來年風調雨順。
御神子這個職位給學姐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又讓她收到了多少傷害，明日川再清楚不過了。
不，甚至明日川都不敢保證自己了解的就是全部，即便是他親眼所見的那些，都讓他對神社、巫女之類的沒什麼好感。
今天來看平安神宮，也只是單純的滿足一下沒出過遠門的春奈的心愿。
「川君恐怕是誤會了。」山崎亞衣見明日川臉上露出了對她的擔憂，嘴角一笑輕輕搖頭。
果然，在川君心裡，不管是誰都一樣重要啊。
這份關心，切切實實能傳遞溫暖呢！
「我並非是作為御神子祈福，而是只想以川君女朋友的身份求一簽，期待來年川君能平平安安。」
山崎亞衣展顏一笑：「這裡是平安京的平安神宮，相信應該比伊勢神宮靈驗得多。」
「給我求的簽？」明日川一愣：「學姐你應該知道我不信這些東西的。」
雖然明日川不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甚至他還知道牛鬼蛇神是存在的，但他照樣不信。
尤其是身懷武神毗沙門天的加護，還有黑霧在旁，這實實在在的實力可比什麼好運簽來的踏實多了。
山崎亞衣很自然地拉起了明日川的手，兩個人十指相扣。
「不求一簽，我會挂念很久的，川君就當是為了我心裡能安分些，陪我去看看吧！」
「花沢她都走出好遠了，不快點跟上，她待會又得說你偏心。」
明日川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柔軟，又將兩人的手握緊了幾分。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對你們不偏不倚，她最清楚不過了。」
畢竟初鹿野可是會讀心的，明日川在心裡想著。
但他沒說出來。
這種話雖然是無心之言，但學姐肯定會想到小時候的不愉快。
能在每句話開口之前先三思，可是明日川話術的最高修為。
何況那傢伙身上，還有自己的一半靈魂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初鹿野跟他還真是靈魂伴侶。
「春奈，拍兩張就好了，趕緊跟上，千萬別走丟了！」
明日川招呼在後面拍照的春奈趕緊過來。
春奈正仰著頭在沖著天上拍照，聽見明日川喊她，趕緊一路小跑過來撲進他懷裡，用他的胸膛當軟墊來剎車。
一個臉剎，小妮子整個人都埋進了明日川胸前，然後她仰起頭來從下往上看著明日川，痴痴笑著。
「剛才拍什麼呢？」
明日川也回以微笑，用還剩下的那隻手摸著春奈的頭，然後攬著她往前走。
春奈於是便給他看自己的手機，裡面有剛拍的照片。
「這邊冬天天空是藍色的呢！還沒有雲彩！」
「哪裡的天都是藍的，只不過是東京最近陰天多，所以才顯得陰沉沉的。」
「可是拍出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誒！」
春奈翻到一張十分刺眼的日暈照片，興緻勃勃地說道。
然後她好似想起了什麼，在明日川和山崎亞衣的注視下，把那張圖片編輯動態發了出去。
配文是[京都的藍天和太陽，新的一年希望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萬事順心！]
「媽媽偶爾會看我的動態，這樣也算是報平安啦！」春奈小聲嘟囔著。
原本明日川還在笑，結果看到那照片，突然想起了前世看過的某個尷尬的段子。
「轉發這個日暈，就有機會被日暈！」
幸虧在日本沒有諧音梗，不然春奈今晚回了下榻的酒店還不得瘋了？
正想著呢，一抬頭，明日川便對上了不遠處初鹿野那皺眉的目光。
哦豁，完蛋。
傾倒黃色垃圾又被逮了個正著，這次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停，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明日川在初鹿野開口之前便義正嚴詞預判了她：「這是男人本性，你不應該因為這種事說我，何況我也只是想想。」
「那你就不能多想點別的？」
「比如說？」
「比如說怎麼給我拍張好看的照片。」初鹿野用高跟鞋點了點地面。
從剛才開始她就沒再往前走了，明日川還以為初鹿野是故意停下來等他們的。
但是現在在初鹿野的示意下，他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一行人正在一座小巧的木橋上，底下是枯山水，旁邊是一棵已經掉光葉子的楓樹。
大楓樹上滿是積雪，白雪皚皚很是好看。
「很漂亮。」明日川讚歎。
「什麼漂亮？」
「你知道的，」明日川展顏一笑掏出手機來，「你可是唯一一個能聽到我真心的人，為什麼不去裡面問問呢？」
初鹿野負手而立，不置可否。
她確確實實聽到了，明日川在說她很漂亮。
很美，比這冬日的雪景美多了。
她沒有覺得害羞，不會出現山崎亞衣被誇的那種羞澀，也不會有夜櫻春奈心裡暖暖的溪流。
因為她很美，這是事實，她再清楚不過了。
「拍不好的話，待會向我懺悔。」
「好的好的，女王大人。」明日川無奈說道：「拍不好我分分鐘切腹自盡！」
「這話可不能亂說的。」山崎亞衣略顯緊張。
在神職人員看來，任何誓言都不能兒戲。
「沒事，我就是自己抹了脖子，也有人不會讓我輕易死去的……在他還沒找夠樂子之前。」
明日川微微一笑，半轉頭看向木橋外踩在枯山水上的黑霧。
這位大爺不在家裡打遊戲，難得露面，明日川很高興。
這也是他的家人，新的一年新家庭旅行能湊齊人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黑霧饒有興緻地在觀察地上那些白沙還有石頭，彷彿是在以藝術批判的眼光，在審視這間神宮裡的園林布景。
三米多高的身材即便是站在木橋外且彎著腰看地面，黑霧仍然比橋上的人高了一大截，若是旅人們能看見他的話，倒是有幾分奈何橋上遇見死神般不倫不類的感覺。
【我向你保證我的朋友，你會壽終正寢，絕無意外……除非死在危險戀愛遊戲中】
黑霧研究夠了那些枯山水，直起腰來居高臨下看著明日川說道。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現在比起不老不死，我更希望你給我打點光。」
他抬頭指了指天上，一片烏雲從天邊慢悠悠飄了過來。
房屋的盡頭已經被陰影籠罩了，不出意外半分鐘后就會遮住他們。
黑霧也抬起頭來看了看天上的雲，於是他輕輕打了個響指。
雲就散了。
上一秒還在逐漸侵蝕大地和房屋的陰影，下一秒驟然潰散，讓周圍不少細心的遊客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陽光重新普照大地，被屋檐上、木橋上、枯樹上的積雪反射的陽光很亮，讓人感覺從上到下整個世界都是新的。
「我們來拍合照吧！」明日川提議。
他從背包里取出摺疊的拍照架支在遠處，將手機調好角度放在上面，然後設置好定時。
不在乎三兩行人的目光，明日川大手一揮將三個女孩都拉到身前。
手機咔嚓的聲音響起，新年的新家庭的第一張合照將這一刻封存了下來。
無形無質的幸福被精巧的儀器捕捉，讓人們的記憶更加深刻。
片刻后，明日川趁著三位少女去廟裡祈福的空檔，躲在院牆的角落裡，從一個小巧的「相機」里取出一張照片。
隨著照片取出，那相機也化作了煙霧散去。
那是明日川以前兌換的系統商品【拍立得】，他用系統的力量把手機里的照片洗出來了。
「我覺得這應該是你應得的。」
因為是系統加強版照片，所以照片里是有黑霧的。
當時明日川特意調整了角度，讓手機也能拍到黑霧。
這也是黑霧存在於世上唯一的一張照片。
但礙於系統的認知障礙，所有看過照片的人很快就會被抹去關於黑霧的認知。
黑霧伸出乾枯的手指，輕輕捏住了那張照片的一角。
「新的一年，你也四處轉轉吧，看看京都的風景，我想你也是第一次來。」明日川笑了笑，拍了拍衣服也進廟裡去陪初鹿野她們了。
黑霧高大的身影站在神宮寺廟的院子里，彷彿是神明俯瞰眾生。
他體會著從身邊走過的每一個人身上洋溢著對新年和未來的喜悅與憧憬，看著手裡那小小的照片，良久無言。
巨大的身軀和渺小的照片，在耀眼的冬日陽光下，卻顯得很溫馨，一點都不違和。
宛如野獸與薔薇花一樣。
【謝謝】
許久后，黑霧鄭重地收起了那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