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京都的最後一夜是在先斗町花街度過
第516章 京都的最後一夜是在先斗町花街度過（上）
明日川和山崎亞衣在會客廳里喝了一盞茶的功夫，祭主那邊就準備好了。
祭主親自主持搖簽洗滌，山崎亞衣很虔誠地許下了新年願望。
不出意外是個「大吉」，不過從祭主驚訝的表情和發自內心的祝福來看，這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演技還是蠻不錯的。
虛無縹緲的神明才沒有那麼多閑功夫來給你算卦抽籤，那些神職人員也知道來抽籤的只是求個心理安慰，只要說點好聽的就可以讓他們開開心心一整年。
只不過大部分的神社都會藉此機會撈上一筆，想聽好聽的當然可以，得加錢。
只要錢夠多或者面子夠大，簽簽都是大吉。
甚至明日川懷疑那個筒里除了大吉沒放別的簽，也不知道這樣的簽筒上一次出現是在什麼時候，又是給哪位達官貴人抽的呢？
神社和神宮涉及到超自然方面的東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這個世界上有沒有神明？
當然有，像明日川見過的荒御魂還有黑霧吃掉的毗沙門天，這都是，擺在眼前的事實不信也不行。
但是所有和神社有關的東西都脫離了科學嗎？
當然也不是，所謂的祈福抽籤、開光御守等等都是假的，是神社藉由信徒信仰斂財的一種手段，不然這大一個神社，除了政府補貼的錢，總得有賺外快的手段不是？
山崎亞衣作為山崎家族從小培養的御神子，當然也懂這個道理。
在祈福的時候，對神明嗤之以鼻的明日川便一直在打量山崎亞衣。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明知道所謂「虔誠地向神明祈福，神明就會保佑你」是騙人的，是神社巫女們斂財的方式，可山崎亞衣的表情仍然是那麼的認真。
認真到明日川都不忍心去打擾她。
她微微闔著眼睛，眉毛一顫一顫的。
光潔的臉頰因為低著頭所以別衣領遮住了大半，但還是能看到些許紅暈——
雖說是因為天氣太冷了的緣故，但是粉里透紅的臉還是讓明日川看的挪不開視線。
為什麼學姐會這麼可愛呢？
明明在年初剛見面的時候，他對山崎亞衣的印象還是冰冷且不會笑的美少女。
當時明日川還考慮過能讓她笑的男孩子一定很優秀，結果變相誇了自己一手。
祈福結束，招呼初鹿野和春奈她們倆往回走的時候，明日川趁著她倆還離得遠，問山崎亞衣。
「學姐你明明知道那些是假的，為什麼還如此認真？」
「川君叫我名字好不好？老是學姐學姐的，這是在學校里還是在旅遊啊？」山崎亞衣仰起頭來，歪著頭看明日川，嘴角向下表達不滿。
明日川覺得這個表情很可愛。
但是很顯然沒有嘴角向上可愛。
於是他伸出雙手，一邊一根指頭，輕輕揉搓著山崎亞兩邊的嘴角，給她強行推了上去。
「微笑要嘴角上揚才對。」
「我……我明明沒有在笑，我是在生氣！」山崎亞衣沒有阻止明日川，嘴角仍然被推著往上，只是臉頰鼓了起來以示抗議。
「川君問我為什麼剛才祈福的時候很認真？」
「對啊，我一直在看亞衣，但是亞衣都沒什麼反應誒！」明日川改了稱呼之後就鬆開了手，果然學姐的微笑就定格住了呢！
「如果換成平時，被我這麼盯著看，亞衣你早就臉紅了。」明日川煞有其事地說道：「你的最佳記錄是5秒鐘，春奈是7秒。」
槽點太多山崎亞衣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槽，居然下意識問道：「那花沢呢？」
「她……沒法統計。」明日川一陣尷尬，用手在臉頰上遊走了一遍：「超過3秒鐘她就會罵我，說我的視線讓人作嘔，趕緊移開之類。再繼續盯下去的話，就會上腳踹我了。」
「……」
「仔細想想，倒也是符合花沢現在的性格。」
「之所以那麼認真，是因為我在給川君祈禱啊！」山崎亞衣展顏一笑：「我知道那些都是騙人的，但是我的這份心絕對不是假的。我相信我對川君的祝福會心誠則靈！」
明日川輕嘆一聲，伸手摸了摸山崎亞衣的頭。
山崎亞衣左右看了看那些那些遊客，微微躲閃但又不想強硬拒絕，多少有些害羞。
「幹嘛呢，不尊重前輩！」
「剛才你還說出來旅遊不讓我叫你前輩的。」
「對了，剛才你說到花沢現在的性格？」
「是啊，川君你可能不知道，以前的花沢比現在弱氣多了呢。」
「我知道的，遇見害怕的陌生人會下意識把頭埋在沙堆里，屁股沖著別人。典型的顧頭不顧尾。」
「誒？川君怎麼知道的？」
「我呀，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明日川笑道：「所以我在見學姐的第一眼，就知道我們會成為情侶的。算算時間，好像我們認識也快一年了吧？」
「是已經一年了哦。」山崎亞衣輕聲道：「去年聖誕節放假的那天下午，我們班裡放了《你的名字》看，然後第二天我就走進了神谷甜品店的大門……那是我們的初遇。」
「是啊，然後過了一個春假，我才鼓起勇氣來跟你搭訕呢。」
明日川仍然記得那個雨天，他覺得不會有客人上門的傍晚，山崎亞衣穿著長靴帶著十二骨傘，在風鈴聲中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那雙蕾絲的過膝白絲襪和渾圓的大腿還歷歷在目，甚至絲襪勒肉的視覺衝擊過了一年再想起來，仍然讓他春心一顫。
漂亮的女孩誰不喜歡呢？
「鼓起勇氣啊……」山崎亞衣一副狐疑的表情看向明日川，顯然是對此不信的。
他根本就不是鼓起勇氣才搭訕的，明明就是在尋找一個最佳的時機，省的嚇跑了自己。
山崎亞衣可不會忘記那天明日川十分精明的話術——
「留個聯繫方式吧，這樣下次雨天你再來的時候我可以提前準備點心，不然不會冒著浪費的風險。」
真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潘多拉寶盒啊！
不過山崎亞衣後來無數次回憶起那天的情形，都很慶幸自己走回去帶走了川君放在櫃檯上的、寫有聯繫方式的紙條。
自己當時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山崎亞衣已經忘了，可能真的是命運吧？
不知不覺，兩個人的手就緊握在了一起，十指相扣。
「咳咳！」
一聲重重的咳嗽嚇了山崎亞衣一跳，她就彷彿是拿被雷聲嚇到的雪狐一樣驚呼一聲。
「呀！」
但即便是受到驚嚇，她也沒鬆開和明日川緊握的手。
一回頭，春奈和初鹿野居然站在一起，都眯著眼睛用差不多的眼神看向「偷腥」的小狐狸。
「居然偷偷約會，好狡猾！」
「在背後議論別人小時候的黑歷史，是不是該給個交代？」
雖然兩個死敵破天荒地站到了同一戰線，但很顯然關注點還是不一樣。
「咋了，你們都是我女朋友，亞衣也是，我跟女友拉個手犯法嗎？再說了，你小時候我又不是沒見過！」
明日川一挑眉，是時候展現出自己後宮之主的威嚴了！
春奈暖暖的一笑，做出了那個恐怖的手勢——右手比了個OK，左手伸出三根指頭，當手指穿過去第一個指節時，右手猛然握緊，最後轉了半圈。
初鹿野則是眯著眼睛，輕輕跺了跺地面示意明日川把視線看過去，然後翹起腳掌用高跟鞋的後跟著地，狠狠碾了幾下地面，彷彿那地面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明日川額頭冒汗一臉假笑。
「對不起，我承認剛才是有點大聲，我道歉。」
「很好，還挺識時務的。」初鹿野原諒了他。
「嘿嘿，畢竟我也不是什麼魔鬼嘛！我可不想明日川哥哥第二天再扶著腰去上廁所。」
春奈則是嘿嘿一笑，招呼著趕緊去吃飯，她都快餓死了。
……………………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他們逛遍了整個京都，去了伏見稻荷大社也去了清水寺，還把錦市場特意拿出一下午時間來里裡外外吃了一遍……啊不是，逛了一遍。
這一趟下來三個少女都很滿意，就剩下了最後的一個夜晚還有最後的先斗町，雖然沒做什麼計劃，但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把先斗町作為最後的收官之地。
逛了先斗町的夜市，第二天一早睡到自然醒，島田先生就會在中午趕到京都來接她們回去，顛簸幾小時，一天就又耗在了路上。
不過旅遊也就是這樣，從自己活膩了的地方去別人活膩了的地方看看，生活就充滿了色彩。
京都府，來一天時間也就看了它一眼，來三天也就到此一游，真正想要體會風土人情，至少要五天以上的時間。
總的來說，這裡不適合適合行色匆匆的旅人，適合能靜下心來的、真正把心靈也帶上路的遊子。
明日川當然不是遊子，最後一晚上陪著三個女孩逛先斗町那些居酒屋和花街的時候，他的心思就已經往南邊走了幾步，又去了北邊了——
奈良在京都的東南方向，川崎市在它們的大東北，離著東京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