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銀之蟲
護火城。
王宮。
書房裡面徹夜燈火通明，最近奧西斯陛下每日里都會接見大量的蘇因霍爾官僚和貴族，而他的宮相也自然陪伴著他一起處理各種政務到深夜。
宮相看上去比似乎比奧西斯年齡要大，實則上比奧西斯要年輕四五十歲。
不過宮相既不是權能者，更不是三葉共生者。
因此看上去要顯老得多。
奧西斯王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什麼，要完成一項早已經準備很久的計劃。
宮相放下了管筆，看向另一頭桌子前的奧西斯。
「今年報上來的收成遠超往年。」
「預計明年不出意外的話，更是一個大的豐收年，糧食的問題解決了，明年應該不會再爆發大規模的災荒、流民潮和叛亂了。」
「國家的壓力也要小很多了，財政上面也可以緩過來一些。」
「陛下。」
「明後年的時候，是否可以考慮將關於禁酒令為首的各項禁令放鬆一下？」
「用以表達對神明感恩。」
奧西斯:「暫時還不行，這才剛剛開始，不要得意忘形。」
宮相接著說道:「從萬蛇王庭流傳過來織絲蟲也開始培育了，織絲蟲吐的絲織成的布有些類似於傳說之中的神之織，白塔煉金聯盟那邊已經開始了，我們這邊也必須趕上。」
「還有我們必須引進一些煉金師到蘇因霍爾，建立煉金工坊，煉金師雖然是伊瓦神的僕從，但是我們也應該看情況適當放開些界限。」
「聽說白塔煉金聯盟最近還出現了一種叫做煉金塔的強大煉金工坊，我準備去日出之地看一看，是不是和傳聞之中的那麼強大。」
織絲蟲是織絲靈蟲蛻化而來的一種蟲子，而織絲靈蟲原本是巫靈一脈用來織造神術捲軸的核心秘術產物，據說是使徒蘇科布在無盡沙海意外發現的一種蟲子。
織絲靈蟲吃的是沙子，生命力非常強悍，產出的絲是超凡材料。
而織絲蟲則要嬌弱得多，它們不吃沙子，也沒有辦法吃普通的植物，它們以一種誕生自雷霆沼澤的特殊樹木的葉子為食，但是產出的絲類似於傳說之中的神之織。
據說這種布匹和蟲絲輕得好像沒有重量，如果不處理，或者不穿在身上就這麼放著的話，其輕柔到可以直接飄到雲層上面去。
雖然不是常規意義上的超凡材料，卻也有著奇特的特性。
這讓其瞬間風靡於萬蛇王庭，其他國家也一同受到衝擊。
至於煉金塔。
自然是使徒奧蘭結合塔靈學派奧義製造出的全新之物，隨之誕生的還有一種名為守塔人的超凡職業。
一項項政策開始實行。
看起來蘇因霍爾的狀況確實在好起來，但是這並不是奧西斯的最終目的。
奧西斯:「做好準備之後，明年就該進行下一步了。」
「從很多年前就已經開始了，總是不能徹底辦成。」
「不過這一次不能再拖下去了。」
宮相知道奧西斯說的是什麼:「行省制度？」
奧西斯點了點頭。
宮相:「還是用執政官選舉？」
「是效仿日出之地，還是萬蛇王庭？」
奧西斯搖頭:「不行，我們的情況和其他國家不一樣。」
「執政官推選的方式不行，一個行省的最高長官必須由我們自己任命。」
「執政官這個名字我也不喜歡，我決定將其命名為總督。」
宮相:「那些南方的貴族們一定會私底下進行反抗，他們或許明面上不敢直接和我們對抗，但是他們根深蒂固，統治了南方近千年。」
「我們只要一插手立刻就會爆發各種各樣的亂象，逼得我們不得不停手，就和以前一樣。」
「要麼挑起戰亂，要麼引發飢荒，要麼逼迫失地農民造反，或者直接引進那些海盜。」
「他們歷來就是這麼乾的。」
奧西斯:「所以這一次，一定要將他們連根拔起，永除後患。」
宮相:「更麻煩的是，我們沒有正當的理由。」
「這幾個家族的起源可以追溯到阿爾西妮和護火者時代，擁有非常大的影響力，南方的平民也早已經習慣了他們的統治。」
「我們不可能將他們的簇擁者全部都殺掉，而且我們一旦弄得被動的話很棘手，有些事情不是武力能夠完全解決的。」
奧西斯拿起了一份情報文函，放在了宮相的面前:「剛好，正當的理由來了。」
宮相愣了一下，打開一開后立刻說道:「食屍鬼的蹤跡出現在南方的紅土領和查克領？」
「這是真的嗎？」
奧西斯靠在了椅子上:「這一次是真的，我沒有必要在這方面作假。」
「雖然沒有找到準確的位置，但是基本可以確定食屍鬼就藏匿在東南方的幾個領地里。」
「而且我可以肯定，南方那些貪夢的傢伙已經有人成為了這些惡徒的一部分。」
「加入了邪惡的食屍者密教。」
宮相立刻認真了起來:「這些南方的傢伙，他們已經觸碰了底線了。」
「他們不僅僅是背叛了王國，背叛了蘇因霍爾人。」
「甚至是背叛了種族，和偉大的神明。」
「這是不可寬怨的。」
奧西斯感覺很多一團亂麻的東西逐漸的撕扯了開來，心頭一片晴朗。
「沒錯。」
「是該解決了。」
「趁著我還能辦的時候，將這些阻礙王國和蘇因霍爾前進的傢伙全部都清理乾淨。
「以後。」
「估計就沒有人能辦了。」
宮相也知道，這些問題只有奧西斯能夠解決。
但是他更明白。
如果沒有奧西斯，蘇因霍爾恐怕要時間就要四分五裂了。
所以宮相瞬間有擔憂:「但是……下一代神眷之王。」
奧西斯沒有後代，而且根據傳言很可能不會再有下一代神眷之王出現了。
這才是宮相，和大部分站在奧西斯這邊的人擔心的問題。
奧西斯深深看了宮相一眼，讓宮相有些緊張。
奧西斯大笑了起來
「不用著急！」
「我早就考慮好了。
宮相愣了一下:「真的嗎？」
他內心以為奧西斯已經得到了腥紅女神的重新認可，已經安排了全新的神明種進行輪迴。
只要有全新的神明種降臨在王室，只要新的神眷之王誕生，哪怕只是一個嬰兒，也沒有人敢動一下。
——
冬日裡。
奧西斯一個人在宮廷林園裡練劍，依舊是那棵開滿了金色花朵的聖樹之下。
練習得一身大汗之後，他來到了一邊的人工開鑿的湖泊前，豪邁的放下劍用冰冷的水揉搓著自己的臉龐。
冰水掃去臉上的熱汗，讓奧西斯也忍不住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哈！」
他甩了甩頭髮，睜開了眼睛。
但是水中漣漪漸漸散開，散發出淡淡的光澤。
所以奧西斯睜開眼睛后，忽然在水中看到了另外一張面孔。
一張女人的面孔。
擁有著一頭銀白色的長發，金色的瞳孔。
奧西斯西先是愣了一下，但是他畢竟是一個見識過各種局面久經風雨的王者，立刻沉穩的問道。
「什麼人？」
「你怎麼會在水裡？」
但是仔細看，又會發現女人並不在水中，對方似乎是將水當成一種載體，一種媒介來窺探現實。
奧西斯和那女人就好像在隔著一面鏡子，互相對望。
湖水裡的女人告訴他。
「我是湖中仙女，我想要和你進行一次易物，用幻夢藤之葉和你交換你的夢。」
「你願意嗎？」
奧西斯還在懵逼之中，感覺一頭霧水。
他心道。
「什麼湖中仙女？」
「什麼易物？」
「幻夢藤之葉又是什
么？」
「還有我哪來的什麼夢？」
短短的一句話，奧西斯的頭上就已經冒出了四個問號。
但是還沒等到奧西斯回話，湖水裡的倒影卻比奧西斯更懵逼。
湖水之中的少女似乎突然湊近了過來，湖水裡的臉龐放大，對方好像非常認真的在打量著奧西斯。
「誒？」
「不是你啊？」
「夢裡面明明是另外一個種族，渾身長者骨甲，還有腳的，和你長得不一樣。」
看模樣，這位湖中仙女正是之前在夢幻星海之上尋找第一次易物之夢的赫爾娜。
奧西斯聽對方一說就知道其說的是什麼:「你說的是最古者」
湖中仙女赫爾娜:「最古者？」
「我記得其他人好像叫……三葉人？」
不過這個並不是主要問題，問題是夢裡面的不是面前這個奧西斯。
「你的夢好奇怪。」
「你怎麼能夠擁有其他人的夢呢？」
奧西斯看著湖水裡的影子，回想著剛剛的對話，他漸漸的弄明白了某些情況。
奧西斯心想:「湖中仙女？難道是和林中仙女有什麼關係？」
雖然不知道湖中仙女和林中仙女有什麼區別，但是對方大概也是來自於造物神國的夢境生靈。
想到這裡，奧西斯反而變得放鬆了起來。
「最古者就是三葉人，至於你看到的，可能是曾經的我。」
赫爾娜:「曾經的你？」
奧西斯:「因為我擁有過多次人生。」
「來自於造物神國的使者。」
赫爾娜沒有辯駁，直接默認了自己的身份:「還有人能夠活很多次嗎？」
奧西斯:「還是有的。」
赫爾娜有些好奇的問:「那你活了多久了？」
奧西斯告訴赫爾娜:「我已經快一百歲了。」
赫爾娜算了算:「我才出生不到一百天。」
從某方面來說，赫爾娜還是一個嬰兒。
奧西斯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覺得面前的湖中仙女挺有趣的,但是笑著笑著，又感覺實在沒有什麼可笑的。
「可惜。」
「我活了一百年，還是沒有做成什麼值得傳頌的事情。」
「不對！」
奧西斯想起了:「我活了無數年了，我存在過無數歲月。」
「卻一事無成。」
赫爾娜不理解:「為什麼要一定做成什麼？」
奧西斯回答說:「因為我活著！」
赫爾娜依舊不明白，為什麼活著就一定要做成什麼事情。
奧西斯不想進行這個話題，問起了赫爾娜。
「你想要我的夢，能問一下是什麼夢嗎？」
赫爾娜將奧西斯的夢境之中的一部分畫面展示給了奧西斯看,奧西斯看到畫面里的三葉人少年，噩夢竟然是讀書和學習的時候，忍不住哄然大笑。
赫爾娜依舊一臉疑惑的看著奧西斯，不明白這又什麼好笑的。
更不明白，畫面之中的他明明很討厭和害怕，而現在的他看到這一幕卻這麼開心。
奧西斯:「原來我還做過這樣的夢，看來曾經的我，和現在的我很像啊！」
他拍了拍一旁的劍柄，發出了輕響。
「相比於讀書，我還是更喜歡拿起劍。」
赫爾娜:「那你願意和我進行易物嗎？我可以給你一枚我的幻夢藤葉子。」
奧西斯問赫爾娜:「幻夢藤的葉子有什麼作用呢？」
赫爾娜說:「幻夢藤之葉。」
「以它進行媒介，你可以在我這裡進行一次易物，可以交換各種物品。」
「你也可以將你可以交換的東西放在我這裡，我會替你進行易物。」
奧西斯直接盤坐了下來，用手摩擦著下巴上的大鬍子。
故意裝模作樣的做出一副我得考慮考慮的模樣，讓小赫爾娜有些焦灼。
等到小赫爾娜忍不住想要再次問一問的時候，奧西斯突然大聲說道。
「那就給你吧！」
亦爾娜:「啊，你同意了。」
赫爾娜非常高興，因為她收集到了一個非常適合自己的夢，而且還是一個來自於億萬年前的古老夢境氣泡。
赫爾娜動用了夢境和空間的力量，藉助另外一位強大仙女的能力將某樣東西跨越空間鬆了過來。
一道道光芒閃爍。
一片銀色的葉子從水面浮了上來，出現在了奧西斯的面前。
奧西斯輕輕的撈起了銀葉，捏在手中問:「那麼，我可以換一些什麼呢？」
至於能夠換什麼，赫爾娜將義務欄給奧西斯看了一眼，瞬間就讓奧西斯直了眼。
奧西斯接著問:「我自己可以用來交換的東西有什麼呢？」
赫爾娜告訴奧西斯:「你的所有東西。」
奧西斯又問:「那麼我擁有的最珍貴的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本來不是湖中仙女應該回答的，不過小赫爾娜明顯不是太明白如何和人打交道。
赫爾娜伸出了手。
手上的花環釋放出了光芒，似乎在調查著所有關係奧西斯的信息。
這就是一個類似於妖精的魔鏡的能力，只不過許可權遠遠沒有魔鏡那麼高。
透過夢幻星海，赫爾娜得到了回應。
赫爾娜張開嘴巴，這一次的聲音是直接迴響在了奧西斯的腦海之中，只有他一個人聽到，也只有他一個人知曉。
奧西斯看到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露出一副的確是這樣的表情。
「原來是這個啊！」
「那還真是挺珍貴的。」
赫爾娜告訴奧西斯:「只有一次機會哦。」
「除非你還可以再得到一枚湖中仙女的信物。」
奧西斯捏著自己的大鬍子:「那是得好好的想一想啊！」
最後。
奧西斯什麼也沒有交換。
「那麼等你想好了可以直接使用幻夢藤的葉子。」
赫爾娜伸出手，捧起了一個古老的夢。
然後在漣漪和光暈之中，消失在了水面。
——
紅土城。
高聳的城牆之上行人來來往往，城牆之上還有不少攤販在行走，也有許多遠道而來的傭兵、商人、工匠。
遠遠眺望，可以看到海邊的大船朝著這座城市湧來。
許多年前，海上最強大的勢力曾經是愛維爾人。
但是自從紅土領、查克領、聯合日出之地的煉金師們組建成一個海上聯盟，滅掉了愛維爾王國之後，大海之上就逐漸成為了他們掌控的世界。
另一頭的一座莊園城堡之中。
車輛來來往往，將大量的物資運送往這裡，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商貿發達的中轉站。
奴僕們在卸貨，各種物品很雜，有糧食，有日用品，還有藥品。
最後裝在了另外一排印著特殊符號的車輛里，馱獸也被人喂得飽飽的；還有人在清洗著馱獸的身軀，看起來車隊不久后就要馬上出發了。
「快一點。」
「東西還沒送到嗎？」
「今天必須全部都準備好，曼蒙大人今天就要用到！」
「仁慈的曼蒙大人今天又要進程去義診了，還要給所有的窮人們送去關懷，這是多麼仁慈的大人啊，你們都要記得感恩。」
「是曼蒙大人給了你們食物，給了你們工作。」
一名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的蛇人正在大聲催促著，同時猶如狂信徒一般的激動吶喊。
這座莊園城堡的主人就是阿克曼蒙。
城堡深處。
一處斜坡通往的地下空洞之中，堆積著密密麻麻的蠕蟲。阿克曼蒙站在斜坡階梯的最上面，看著可怕的空洞和不斷蠕動的蟲子，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用一把銳利精緻的匕首割開了自己的手。
「滴滴滴噠噠！」
阿克曼蒙體內那污穢的智慧神血湧出，不斷滴下。
純正的智慧神血應該是銀色的，但是可以看到此刻從阿克曼蒙體內流出來的血帶著渾濁的灰色。
幾個蟲子吞噬了阿
克曼蒙的神血，整個地下空洞之中的蠕蟲瞬間瘋狂了，如同浪潮一般涌動了起來。
這些蟲子不斷的爭搶著阿克曼蒙的神血，但是這些普通的蟲子又根本無法融入和承受阿克曼蒙的神血，一個接著一個的爆體而亡，化為血霧，接著推動又一次的互相吞噬。
原本那密密麻麻的蟲子，就在這樣不斷吞噬，不斷爆裂的過程之中。
蟲子漸漸減少。
最後。
一個蟲子吞噬了其他所有的蟲子之後，身體徹底虛化，變成了透明的亮銀色。
但是其也沒有存在多久，就徹底死去。
唯一的不同之處。
就是其並沒有和之前那些蟲一樣爆體化為血霧，而是留下了一具「屍體」。
站在高處的阿克曼蒙對準了了它，一股力量直接將其吸入了手中，反掌進行觀看。
「成了。」
阿克曼蒙淡淡的說道。
阿克曼蒙正在執行著他的第一計劃:使徒。
他想要成為使徒，必須先製造出一件類似於詛咒之源的道具將自己體內食屍者詛咒的力量覆蓋。
而且這件道具，還關乎他接下來的另外兩個計劃。
嘗試了多次以後，阿克曼蒙終於按照自己的想法初步製造出了這件神術道具。
這是一個蜷縮成一團的蟲子屍體變成的道具，輕盈得就好像一團不存在的霧，呈現出白銀的顏色。
在其表面還有著一圈亮光紋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紋路隱隱像是一個儀式術陣。
神之形儀式術陣。
阿克曼蒙在製造這隻蟲子的時候，將自己曾經意外得到的神之形儀式術陣也融入了進去。
阿克曼蒙看著自己製造出的這件神術道具，思考著自己該給它取一個什麼樣的名字。
「原初食屍蟲？」
「永生之蟲。」
「永眠魔蟲？」
「魂之蟲。」
阿克曼蒙繞了一個圈，最後定下了一個名字。
「銀之蟲。」
一方面這個名字聽上去很具備迷惑性，聽上去很正面，這是阿克曼蒙所需要的。
另一方面金銀在蛇人神話里的某種概念上，也有著神明和永生的意義，符合阿克曼蒙製造出它的想法。
阿克曼蒙把這蟲子按在了自己的手上，其立刻融入了他的手背，在他的皮膚表面遊動，最後化為了一個蜷縮在一起的蟲子印記。
阿克曼蒙觀賞了一下它，突然之間城堡內的鐘聲響起。
「到時間了，要開始了。」
阿克曼蒙朝著外面走去，而此刻城堡外的廣場上一大群人正在等待著他。
「主人！」
「已經為您準備好了。
阿克曼蒙乘上了車輛，整個車隊開始出發，前往紅土城內。城市裡的貧民窟里，到處可以看到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人群大街小巷到處都是乞丐。
看到這個車隊后，貧民窟里的窮人們似乎認得它，一個個眼中散發出了光芒，不少人立刻跟了過來，
「啊！
「是曼蒙先生。
「曼蒙先生。」
「他又來了。」
阿克曼蒙化名曼蒙，在紅土城算得上是赫赫有名。
他是一個年輕的富豪，遠近聞名的醫生，城內擁有著慈悲心腸的慈善家。
他每個月都會分好幾次來到城市各處最貧窮困苦的地方，救濟那些活不下去的人，並且帶著他的下屬免費給這些窮人看病。
門口的車輛排成一排，僕役們開始卸貨，並且開始燒火準備食物。
散發著惡臭的海鮮市場旁，一間寬敝的屋子裡。
大量的貧民窟的底層平民匯聚在一起，人頭攢動，有人站不下去就在門外面趴著往裡面看。
沒有多久，他們每個人都分到了食物，一邊吃著一邊大聲感謝著曼蒙先生的仁慈。
「曼蒙先生真的是大好人啊！」
「感謝您賜予我們食物。」
「實在是太感謝了。」
阿克曼蒙也開始了。
他站在最前面，看著所有人大聲說道。
「大家都知道，我是從遠方而來的人，我曾經就是一個貧窮落魄的人，曾經飽受人排擠，也曾經感受過種種痛苦。」
「我因為學會了醫術而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所以我現在來幫助大家了。」
「活下去。」
「不論多麼艱難，我們都一定要活下去。」
「活下去就一定會有希望。」
「我會幫助你們，幫助大家，幫助所有人。」
人群之中爆發出了歡呼聲，看著阿克曼蒙的眼神里綻放出希望，似乎真的看到了救世主一樣。
當然，更多的人只是為了幾口吃的在附和。
但是附和得多了，身邊相信的人多了。
他們也自然會受到影響。
阿克曼蒙站在人群之中，一遍又一遍的宣揚著自己的理念。
最後。
阿克曼蒙親手，將食物和一些日用品發到了每個人的手中。然後告訴每個苦難的人，告訴他們要帶著希望，好好的活下去。
「曼蒙先生。」有人接下食物，直接痛哭流涕的喊著他的名字，這些底層貧民大多數沒讀過書，不認得字，甚至有人連話都說得顛三倒四的，但是這感激之情確實真的。
「您一定是神派到人間的使者，派過來拯救我們的。」有人向他匍匐叩首。
「感謝您，真的很感謝您。」有一整個家庭從他手上接下食物，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感謝。
接下來，阿克曼蒙並沒有離去。
而是幫助這些窮苦的人免費看病。
在房間裡面留下來的，都是那些病重的蛇人，垂死的老人，或者因為各種原因遭受殘疾留下各種隱患的人。
在這些人的眼裡。
阿克曼蒙看到了對於死亡的恐懼，看到了對活著的渴望。
或許有的人已經被痛苦和絕望的生活給徹底壓垮了，不再抱有絲毫希望。
但是這不是問題。
只要阿克曼蒙一句話，一個行動。
就可以將他們那渴望如同火焰一般熊熊燃起，因為在每個人的心底深處，沒有人不畏懼死亡，沒有人不渴望活著。
阿克曼蒙用精湛的醫術，幫助他們緩解痛苦。
「感謝您。」
「曼蒙先生。」
「舒服多了，曼蒙先生您的醫術太厲害了。」
阿克曼蒙:「可惜，疾病不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
「年紀大了，撐不了多久了，能緩解一下就不錯了。」說是年紀大了，其實這個蛇人也就四十多歲，只是底層蛇人能夠活到這個歲數的已經算是邁入老年了。
病人之中有人說道:「要是能夠有什麼葯，一下子就治好所有的病就好了。」
也有人說:「要是有一副永遠不生病的身軀就好了。」
有人感嘆:「老了都一樣。」
有人開玩笑:「那就葯一副不老也不死的身體。」
所有人哄堂大笑:「你以為你是誰啊！」
阿克曼蒙似乎不經意間說道:「神的力量，神可以真正幫助所有人緩解痛苦，可以讓人獲得真正的永生。」
有人問:「曼蒙先生信仰哪一位神明？」
近些年來，蘇因霍爾的各種信仰也多了起來。
雖然蘇因霍爾被認為是腥紅女神的信仰之地，但是有些人偷偷的信仰了其他的神明，這是無法阻擋的。
例如月光領的月色之神，東邊的火山巨神，以及一些從北方過來的人還會信仰萬蛇之母、真理與知識之神、大地之神、天空巨神等神明。
這種事情，也不算罕見。
阿克曼蒙回答說:「我信仰銀白之神。」
病人們好奇的問道:「有這位神明嗎？」
阿克曼蒙理所當然的說道:「這是萬蛇之地信仰的神明，信奉銀白之神的人，將會獲得永生。」
「他的信徒可以獲得庇佑和恩賜。」
「信仰銀白之神的人死亡並不是結束，而是進入下一個輪迴。」
「他們會在死亡之中走向真正的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