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監獄失事

  眾人又重新落座，仆人獻上香茶。


  沙毅法王問道：“逃犯現在何處，乾坤腰帶是否已經追回？”


  華章挺直脊背，恭敬地回答：“回法王的話，逃犯和乾坤腰帶一同帶來了。”華章副指揮長向左小山伸過手去，左小山解下乾坤腰帶，遞了過去。


  華章副指揮長將乾坤腰帶雙手呈給沙毅法王。沙毅法王接過手來，打量了兩眼，攥在手上，捏著嗓子問道：“逃犯何在？”


  華章指著乾坤腰帶對沙毅說道：“腰帶裏麵。”


  “哦！”沙毅仿佛一下子來了興趣，嘴角扯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笑意，複又把乾坤腰帶舉到眼前，仔細打量一回，好像有雙透視眼，一眼就能看透裏麵的情況。“這倒省去了押送犯人的麻煩。嗯。此法甚好。”


  華章副指揮長趁機將他們攪亂拍賣場、設餌釣魚、引君入甕等連環計，講述了一遍。在講述過程中，特別強調了左小山、錢滿貫等人的作用。


  沙毅法王抬眼掃了兩個少年一眼，微微點頭稱道：“後生可畏，此乃法術議會之福！”


  左小山想替“石疤臉”求情開恩，一時語塞，不知道從何說起。


  替“石疤臉”求情，就意味著必定牽扯沙毅法王的家事，就等於告訴他你已經知道了沙毅法王秘不可宣的隱私。非旦求不了情，開不了恩，反而會引起沙毅的暴怒，必將給他戴綠帽子的滿腔怒火發泄在“石疤臉”身上。


  沙毅法王將乾坤腰帶交給一位跟班，要他將“石疤臉”打入法術監獄，終身監禁，聽得左小山心升寒意。


  再不說就遲了，人關進法術監獄就難以脫身。左小山趕緊起身衝著沙毅法王合掌行禮說道：“法王大人，在此次抓捕行動之中，逃犯尚有戴罪立功的表現。”


  “哦？”方才華章副指揮長講述了他們機智勇敢之功，沙毅好像有了一絲興趣，含笑衝著左小山說：“說來聽聽。”


  左小山從乞丐團頭控製孩子謀利開始，到彪形大漢、“豹子張”、“不問原由”殺手組織蒙麵黑袍人的先後出現，都講了一遍，隻字未提免死金牌之事。


  左小山著重強調“石疤臉”認出“豹子張”的聲音，揭穿他的身份，道明他被人從法術監獄轉移出去，在官府監獄過渡，最後成功出獄的事實，有立功表現，請求沙毅法王從輕發落“石疤臉”。


  沙毅法王的臉掉下來了，布滿烏雲。眾人都悄悄捏了一把汗。


  自古以來，都有立功減刑、戴罪立功之律法，曆朝曆代都沒有廢除。


  “石疤臉”陷身乾坤腰帶，成為甕中之物，並沒有作困獸猶鬥，反而幫助抓捕之人。


  最重要的是，“石疤臉”還提供了一個重大的情報—有人在法術監獄做手腳，私自轉移了羈押人犯，法術監獄卻毫不知情。


  左小山剛才的一番陳詞，實事求是地陳述了“石疤臉”的臨場立功表現。


  沙毅法王擰成疙瘩的眉頭舒開來，他對剛才的跟班說道：“將人犯暫且收押法術監獄，視表現再定刑期。”


  沙毅嘴一張，剛才終身監禁，轉眼變成了暫時收監，以後再判刑期。


  終身監禁，意味著這輩子再也別想見到天日，死都死在法術監獄的黑牢裏。暫時收押，指不定哪天就能釋放出獄，存在一絲希望。


  這中間的彈性太大了，刑律尺度完全掌握在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嘴上。


  左小山和錢滿貫等人對望一眼，心神領會。難怪人人都喜歡往上爬，位高權重，動動嘴皮子，就輕而易舉地決定別人的生死。看上去，貌似公事公辦，公平合理。


  外麵的動靜，“石疤臉”在乾坤腰帶之中聽得一清二楚。


  沙毅法王接著又對跟班囑咐：“從速查驗法術監獄人犯釋放記錄、探視記錄，上報結果！”


  年輕跟班應了一聲，轉身向裏走去。


  左小山納悶了，去法術監獄不出門，反而往裏走。難道……心裏麵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來，“咚咚咚”，客廳地板發出輕微的波動。


  “不好了，法王大……”剛才那跟班急急火火闖入進來，喘著粗氣向沙毅法王匯報查驗結果。


  話還說完就被沙毅法王厲聲喝斷。“何事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跟班臉色發白，額頭見汗，他稍為喘勻了一口氣說道：“稟告法王大人，屬下剛才已經查驗過，法術監獄登記簿缺少一頁，似乎被人撕去，看護法術監獄小法師為人所害。”


  “什麽？”沙毅從木椅上彈跳而起，臉上頓時寒意籠罩，表情威嚴，咄咄逼人，完全換了一副麵孔。他疾速轉身去了後院，身後留下一句話。“你們在此等候！”


  左小山心裏判斷得不錯，法術監獄就隱藏在這個院裏。一個院子怎麽能容下一座監獄，難道法術監獄就似乾坤腰帶一樣般具有伸縮功能。


  萬事皆有可能。怪事見多了，正常的思維完全被顛覆了。


  華章副指揮長和在座的師生都相互看了看，對視眼神，都是一臉的驚愕的表情，紛紛“表示”對發生在逐日城法界法術高級議會大院裏的殺人案感到震驚。


  法術監獄隱藏這個大院，外人近不得身，甚至連門口胡同都管製不讓閑人走動。高級議會高手如雲，都是法王級的頂尖高手，誰敢輕易冒犯。最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瓦解才得以被攻破。問題就出現在法界法術高級議會內部。


  左小山暗暗推測，跟班嫌疑最大。他聽到了抓捕“石疤臉”全程經過，又掌握“石疤臉”透露“豹子張”轉移情報，趁著釋放關押“石疤臉”的空檔，撕去法術監獄登記簿關於“豹子張”轉移監獄的相關信息頁碼，被看守小法師發現，當場給予擊斃。然後假裝驚慌匯報，完全是監守自盜、賊喊捉賊。


  推理合情合理，絲毫沒有破綻。但是左小山突然意識到自己卻忽視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跟班殺人動機不足。


  如何是威逼利誘，或者是名利誘惑呢？

  左小山試著設想去解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