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9章 微服私訪

  懂得都懂，米國的政治其實就是資本政治。而政客就是他們推選上去的代言人。


  而老四和蘇西的影響力，也足以讓葉家順利發展了。


  因為把兄弟投行收入囊中，目前葉家得業務範圍已經足夠寬廣了。只是限於資金問題，發展暫時陷入了一個瓶頸。


  而目前葉風對於北疆的投資，也牽扯了很大的財力。所以，葉雨澤還沒有打算大規模擴張。


  他也在等，等一個契機，也等著積蓄財力，雖然他並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但是人一旦達到了某一個高度，看到的一切也就不同了，他沒有想掌控什麼？

  但是，他也絕不會是個願意被別人掌控的人。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所以，為了不被人掌控，他只能被動的去做那個掌控自己的人。


  北疆南部，一個偏僻而貧瘠的連隊里，幾個老戰士正拄著拐杖挑水，今年乾旱的厲害，土地都已經龜裂開了。


  地里種的是葡萄，碩大的根繫上面的葉子很少，還無精打採的，似乎想跟著這烈日運去。


  這地方不但乾旱，還缺土，看的出來，每一顆葡萄的周圍，都是特意換的土。


  戈壁灘上種東西，那有那麼容易？作物需要的只有土，而不是這種沙子和石子組合體。


  當初為了拉來這些土，戰士們可是歷盡了艱辛。


  一輛吉普車駛來，在戈壁灘上捲起一陣煙塵，如同古時候的狼煙，遮天蔽日。


  幾個老戰士停住腳，手搭涼棚看著漸漸逼近的車子。


  車停下，兩個身穿職業裝的中年女子下了車，看著幾個老同問到：


  「叔叔，你們這是走了多遠去挑水啊？不累嗎？」


  為首的魏明遠眨巴著老花眼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長相，問了一句：

  「同志也是兵團人吧？」


  趙玲兒好奇的問了一句：「叔叔你咋看出來的？」


  魏明遠笑笑：「咱們兵團人，就算一天軍訓都沒有參加過，我也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旁邊一個老同志笑著解釋：「我們老連長從年輕時候開始，他的這雙眼睛整個兵團人都知道。」


  馬蓉眼前一亮：「你是魏叔，魏神槍？」


  魏明遠不滿褶皺的臉上立馬綻開了笑容，這個稱呼曾經是他的驕傲，只是好久沒人這麼叫過了。


  「那你們是哪個團場的？」


  魏明遠打量著兩個人，充滿了好奇。


  這個地方基本見不到外人，更別說開車來的了，牧民的羊群都繞著走，主要是草都沒有。


  「我們從總部過來。」


  趙玲兒有過在貧困地方的工作經驗，那次還差點鑄成大錯，幸虧葉雨澤出手才化解了危機。


  而馬蓉還是一臉震驚，難以置信的看著這貧瘠的土地和遠處低矮的干打壘房子。


  她從出生就沒有離開過團場，而軍墾城的前身也不算艱苦，所以有些接受不了。


  魏明遠「哦」一聲，突然就沒有了交談的慾望，放下肩上的扁擔，開始把小桶里的水倒進地里。


  幾位老同志也進行同樣的動作，剛才的几絲熱情突然就消失了。


  趙玲兒脾氣直，看到這突然的變化有些莫名其妙，就問了一句：

  「魏叔這是不歡迎總部的人？」


  魏明遠撇了她一眼：「哪敢？我這不是忙嗎？澆完地咱們再說話。」


  趙玲兒還想說什麼？馬蓉拉了她一把，雖然不明白馬蓉的意思，但趙玲兒還是閉嘴了。


  這葡萄園大概五十畝左右，靠幾個老人這樣挑水肯定是澆不過來的。


  馬蓉想勸阻，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默默地幫著老人們開始澆水。


  七個老人，十四桶水，還都是小桶，每一通澆一顆葡萄秧都不起作用。


  看樣子老人們也是聽天命盡人事了。


  澆完水，看看晴朗的沒有一絲雲彩的天，魏明遠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就朝連里走去。


  走了幾步，轉身對馬蓉和趙玲兒說道：


  「家來吧，雖然粗茶淡飯，但也不能讓戰友餓著。」


  趙玲兒和馬蓉對視一眼，沒有開車，默默的跟在了後面。


  連隊不大，建築風格跟別的連隊一樣，都是聯排房，沒有院子。


  只不過這個連隊的房子非常破敗，而且明顯也沒多少人住了，因為很多門窗不是少了玻璃，就是乾脆連門都沒有了。


  馬蓉和趙靈兒是從他們的團部過來的，這裡是三十二團五連，來的時候，們並不知道這個情況，

  馬蓉大概數了一下，目前住在這裡的人不會超過三十家。而且好像沒有一個年輕人。


  這情況，馬蓉和趙玲兒有些猝不及防。這次下來微服私訪，其實也是臨時起意。


  上任后，兩個人本來想搞一些大動作，但是因為需要的資金量太大而擱淺。


  但是在其位謀其政，既然條件有限，那隻能好鋼用在刀刃上，去找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地方去幫。


  她們的位置太高，很多東西都是從各單位的報告上面去了解，細心的馬蓉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就是跟多單位的報告不詳實，更有甚的，直接弄虛作假。


  發現這個問題之後，和趙玲兒商量了一下，決定親自下來走走。


  為了避免下面得到消息，她們並沒有帶秘書和司機，反正兩個人早就習慣了自己開車。也就直接過來了。


  之所以來南部，就是因為趙玲兒曾經在這裡幫扶過一個團場，比較了解這裡的情況。


  和北部比起來，這邊的氣候條件要惡劣的多，氣候條件的惡劣，自然也就造成生活條件的惡劣。


  畢竟兵團人的主業不對農耕就是畜牧，而南部，畜牧基本上不太可能，只能靠農耕了。


  三十二團的年終報告兩個人都看過，說的那是形式一片大好，什麼領導幹部以身作則，職工們齊心協力，如今的三十二團的GDP已經創造了三千萬的歷史新高。


  因此如今的兵團都分產到戶，這些東西身在總部的她們也沒辦法去了解。


  畢竟產值都是糧食，而糧食都職工們都自己賣了，究竟收了多少？賣了多少？她們看到的也只有報表。


  這種情況也就造成了一些基層單位的好大喜功，報喜不報憂。


  畢竟經濟上去了，他們屁股下的人位置才能穩，才會有上升渠道。


  至於上級檢查，如今的兵團可不是那些一帶軍墾人了，地方上很多毛病和習氣，都已經傳染到兵團。


  來人檢查吃好喝好大家好，至於去不去連隊，那就看心情了。


  這些情況馬蓉他們上任之初就查處了幾起，那是因為有職工上訪，鬧得實在不像話，才反應到她們這裡。


  但是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南部，估計職工們投訴都找不到地方。


  她們去團部的時候，也並沒有亮明身份，只是說她們是農研所的技術人員，來這裡尋找合適的土地，種植一種新品種葡萄。


  她們並沒有見到主要領導，因為一個辦事員直接揮手告訴她們，這裡兔子都不拉屎，別在這裡費勁了，就給打發了。


  兩個人並沒有發火，而是選擇了直接下連隊。雖然沒有來過這裡，但是對兵團的建制她們比誰都熟悉。


  結果就這麼誤打誤撞的來到了五連，然後就看到了魏明遠幾個人。


  魏明遠的老伴兒是四川人，看到魏明遠回來，就開始嘮叨，說他這個年齡了，咋就總跟自己過不去？


  嘟囔半天才發現老伴身後的趙玲兒和馬蓉，這才變臉，笑著打招呼。


  魏明遠板著臉吩咐：「多做點飯，兩位同志要在咱們家吃。」


  因為他的態度有些生硬，趙玲兒聽著不樂意了：


  「吃你家飯我們給錢，你態度好一些。」


  魏明遠比她還倔：「你樂意來的，又不是我請的。」


  趙玲兒眼一瞪：「你這個老同志，你沒請我咋沒去別人家，來你家了？」


  馬蓉剛要勸。魏明遠老伴兒卻笑了，指著老頭子罵道：

  「你都把人領回來了，還得讓人家不高興，你這是圖個啥？」


  魏明遠不再說話，老伴腿腳麻利的去做飯了。


  這邊人的主食基本都是饅頭，有現成的。


  老伴兒炒了幾個菜，他們的生活還算湊合，畢竟兩個人都有退休金。


  一般來說四川人都比較會做飯，炒的回鍋肉，麻婆豆腐，肉沫豆角讓兩個人吃的津津有味兒。


  只是魏明遠明顯有情緒，不愛搭理她們，更別說拿酒了。


  兩個人也不以為意，飯都吃了，跟人家一個老同志斗啥氣？


  吃飽喝足，趙玲兒掏錢遞給魏明遠老伴，人家說啥也不要。


  兩個人推讓半天，魏明遠急眼了：

  「你是來吃飯還是來氣人？你見過哪個兵團人戰友來家裡吃飯還收錢的？打我臉啊？」


  趙玲兒直接懟他：「你一直沉這個臉，跟我欠你多少錢一樣，吃飯再不給錢，我怕你心疼死！」


  馬蓉無奈的看著兩個人，也不知道該說啥？


  倒是魏明遠先服了軟，小聲嘟囔：


  「我又不是沖你們。」


  趙玲兒：「那你沖誰？我們一說總部的你就這樣？」


  魏明遠：「我是沖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們，好好一個團場，被他們搞成這個樣子，偏偏還能立功受獎，總部就看不見嗎？」


  這話讓馬蓉心裡一沉，立即問道：


  「魏叔，你把詳細情況說一說。」


  魏明遠老伴兒趕緊插話：「他喝點酒就喜歡胡說八道，別聽他的。」


  說到這兒，老伴兒才想起剛才老頭子並沒有喝酒。一下子有些尷尬。


  魏明遠卷了一根莫和煙，看了馬蓉一眼：

  「說就說，我們連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就這還形式一片大好？連里的人都快走光了，也沒有人來問一下！是不是等這個連的人都走光了，還能被評為優秀連隊啥的？」


  看到老人這麼大怨念，趙玲兒表情一下子鄭重起來，直接掏出本子和筆：

  「魏叔，有什麼情況你就跟我反應，我會如實幫你向總部彙報。」


  趙玲兒這表現一下子把魏明遠老伴兒給嚇住了，她提高聲音超魏明遠喊道：

  「魏明遠，你這輩子因為這張嘴吃了多少虧？都退休了，你還要給孩子們招禍嗎？」


  老伴兒的話，讓本來慷慨激昂的魏明遠聲音戛然而止，是啊，他雖然什麼都不怕，但是這把年紀，孩子們再有什麼閃失，他真的承受不起。


  趙玲兒一下子急眼了，剛要繼續懟魏明遠幾句，卻被馬蓉用眼神制止了。


  魏明遠的老伴兒眼神里充滿了擔憂，她不忍心讓一個老人家再擔驚受怕。


  出了門，趙玲兒不服氣的問道：


  「你攔著我幹嘛？我就不信在兵團這地方還能為所欲為。」


  馬蓉搖搖頭：「我們換個身份再來，在有些事情上，陽謀比陰謀要管用。」


  趙玲兒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馬蓉的意思，也就沒有再折騰，回到車上兩個人就走了。


  三天之後，總部和師里都來了人，組成了一個聯合調查組，三十二團的事情很快就被調查清楚。


  因為主要領導存在弄虛作假，欺上瞞下的行為。全部被免職。考慮到五連的實際情況，建制撤銷。


  所有人都合併到團部去，過程中牽扯到的住房以及工作問題，由團部幫助協調解決。


  當五連的人開始搬家的時候，趙玲兒和馬蓉又出現在魏明遠家裡。


  這時候老爺子已經知道了她們的身份，不由得百感交集。


  至於原來流失的人口，趙玲兒和馬蓉囑咐魏明遠負責聯繫，願意回來的待遇一樣，不願意回來的，也沒辦法強求。


  詳細調查之後，這才知道，原來三十二團是整個兵團裡面經濟水平最落後的一個團。


  卻被某些人粉飾太平，用數據刷成了一個先進團場，這件事說起來都是笑話，但是這種笑話卻真的不可笑。


  馬蓉和趙玲兒並沒有走，她們既然要做事，自然要從基層做起，而三十二團的位置離鄰國的一個口岸很近。


  兩個人就從這方面打開了主意，要知道，其實軍墾城就是靠外貿起家的。而國際貿易的利潤一般都會比內銷高一些。


  經過了詳細的調研之後，她們決定生產農機具，這裡的口岸是中亞的另一個國家，所以跟軍墾城的市場並不衝突。


  弟兄們，沖啊！衝鋒號已經吹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