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二章 凋零

  場內一片如雷掌聲，這是對女戰神的敬意。


  大衛鼓著掌，示意擺放下一個拍賣品。


  最先抬出的卻是一個銅爐，二十厘米高了，敞口三足，色彩融於內質，從黯淡中放出奇妙的光澤，如同美麗的女子，其肌膚柔滑細膩，惹人撫弄。


  讓場中人再次愕然，最後兩件不應該是鈕璽和王冠么？

  「諸位不必驚訝，這是我們拍賣行給諸位的一個驚喜，大明宣德爐，重器中的重器，起價一千萬」大衛也不解釋為什麼換成了這麼一個宣德爐，直接高聲叫價。


  場中轟然，誰不知道宣德爐啊？

  明代宣德皇帝在位時，為滿足玩賞香爐的嗜好，特下令從暹邏國進口一批紅銅，責成宮廷御匠呂震和工部侍郎吳邦佐，參照皇府內藏的柴窯、汝窯、官窯、哥窯、鈞窯、定窯名瓷器的款式，及《宣和博古圖錄》、《考古圖》等史籍，設計和監製香爐。為保證香爐的質量，工藝師挑選了金、銀等幾十種貴重金屬，與紅銅一起經過十多次的精心鑄煉。成品后的銅香爐色澤晶瑩而溫潤，實在是明代工藝品中的珍品，宣德爐的鑄造成功，開啟了後世銅爐的先河，在很長一段歷史時期中，宣德爐成為銅香爐的通稱。宣德三年利用這批紅銅開爐共鑄造出3000座香爐，以後再也沒有出品。


  宣德爐最妙處在色，其色內融，從黯淡中發奇光。明朝萬曆年間，鑒賞家、收藏家、畫家項元汴曾說：「宣爐之妙，在寶色內涵珠光，外現澹澹穆穆。」據史料記載，宣德爐有40多種色澤，如茄皮色、藏經色、棠梨色、仿宋燒斑色等。


  除色澤優美外，宣德爐還具有器型周正、線條簡潔、端正靜雅、氣度沉穩等特點，將銅爐藝術推向歷史巔峰。宣德銅爐的造型古樸莊重、做工精緻，也是繼商周青銅器之後，我國鑄造工藝中的一個高峰，其式樣多取自宋代的《宣和博古圖》和汝官哥鈞定等名窯瓷器。簡潔的造型、高度抽象的線條、精準的幾何關係，這些在宋瓷里被運用得爐火純青的美學元素，在宣德爐上也能尋見端倪。


  宣德爐是國之珍寶，但這種做法實在是再次刷新了人們對拍賣行的認知底線，加七件臨時珍品就算了，這一而再的就過了。


  即便是美國人也有些錯愕，舉手示意，大衛讓他們說話，他們想讓自己的鑒定師上台看看。


  大衛自然應允，一個華人鑒定師上台用放大鏡看了又看，陳教授也自告奮勇上去鑒賞，大衛也允了。


  錢小慧則抱著胳膊冷冷看著，神情木然，一眾華人也是議論紛紛，多少譴責英國人沒底線的商業道德。


  混亂了十幾分鐘后，拍賣繼續。


  美國人首先舉起一千一百萬的號牌，幾個華人跟上，還有一家不知道哪個國家的白人也舉起了號牌。


  直到一千五百萬，錢小慧舉起了號牌，在如林的號牌中如同一面旗幟。


  很輕鬆過了兩千，直逼剛刷新蘇富比拍賣行的記錄。


  到了兩千四百萬，便只剩錢小慧和兩家外國公司了。


  「兩千六百萬」錢小慧再次一次性跳價，刷新自己剛創造的拍賣記錄，另一家外國公司放棄了，GAP公司的人卻毫不猶豫的舉牌。


  「兩千八百萬」錢小慧再次舉牌。


  「三千萬」美國公司不再推讓，跳價體現勢在必得的決心。


  錢小慧猶豫了，放下號牌，閉目養神，似乎在為下一輪養精蓄銳。


  三千萬，比剛刷新的世界拍賣記錄又高了六百萬。


  大衛宣布稍作休息，場內一片死寂后開始嘈雜，一眾人用複雜的眼光看著那個今天大出風頭的女子，一左一右兩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在安慰她。


  在大衛重上拍賣台前，一群聞風而來的記者在拍賣場擺好了各色大炮，就連陳家三兄弟邊上也有家新華社的記者架好了攝像機。


  這回大衛沒有再鬧幺蛾子了，直接帶著壽山田黃石九龍戲珠鈕璽上來，一個美女高居托盤順著在台上台下走一遭，黃中帶紅的元朝皇帝忽必烈的玉璽在跟隨聚光燈下，直如脫光了的美女明星。


  「在大明王朝前有一個疆域更為遼闊的強大王朝，那就是打到多瑙河邊的元朝，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的孫子忽必烈，元朝的開國皇帝，人稱薛禪汗，這就是他的御用玉璽，壽山田黃石所制。」


  「田黃石是石之王者，屬於壽山石中的極品，具備細、潔、潤、膩、溫、凝等六德，質地緻密細膩，溫潤光潔，黃如荔枝；玉璽是皇者印信，九五之尊之物不同凡響，薛禪汗的壽山田黃石九龍戲珠鈕璽，一千萬起價，每次加價五十萬」


  大衛喊出起價一千萬后，台下的號牌就像現在維多利亞港的桅杆。


  很快到了兩千萬，錢小慧居然沒有舉牌。


  GAP公司的人在舉牌，兩千一百萬。


  錢小慧的號牌終於舉起來了，即便拍賣場半點風都沒有，但眾人彷彿看到了一桿戰旗在獵獵風中飄揚。


  「兩千四百萬」錢小慧吐出一個數字，全場掌聲雷鳴。


  美國人居然也跟著鼓掌，卻再次舉牌，兩千五百萬。


  錢小慧也毫不猶豫的跟著。


  美國人喊道「兩千六百萬」


  這是最後一根稻草了？即便是大衛也猶豫了一會，看看錢小慧。


  錢小慧埋頭，再次抬起頭來舉起號牌，喊道三千萬。


  美國人猶豫了，商量一會，等大衛喊出三千一百萬兩次時，再次舉起號牌，三千二百萬。


  大衛喊出三千兩百萬兩次時，錢小慧舉起了號牌，三千三百萬。


  這次不等GAP公司的人舉牌，一個白人舉起號牌，三千四百萬。


  GAP公司的人跟著舉牌，三千五百萬。


  那個白人猶豫一會，沒舉牌。


  錢小慧舉牌了，三千六百萬。


  「三千九百五十萬」那個不知公司名的白人喊道，手中的號牌如一桿長槍，直刺眾人心中。


  錢小慧這次沒跟了，似乎打完最後一顆子彈，一個浴血已久的戰士終於悲壯的倒在衝鋒的戰場上了。


  GAP公司的人也沒跟了。


  元朝玉璽壽山田黃石九龍戲珠鈕璽，以一個九五之尊的價格被一家不知名的公司給拍走了。


  錢小慧呆若木雞，一支嬌艷的玫瑰終於呈凋零狀。


  顧長風教授拍案而起，指指錢小慧，離席而去。


  在場的華人都面有戚色，在這個祖國收回離開九十九年港都之際，一枚象徵王權的印璽丟了？


  那個白人也許知道自己犯下了眾怒，在幾人簇擁下匆匆離場。


  「再加五十就可以了啊？她怎麼不加了啊？」一些記者也議論紛紛，無比的惋惜。


  「你以為想加就加啊？還有一頂王冠呢？」有人為錢小慧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