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楚簡
在一般情況下,「五花土」是發現墓葬的線索。自然土經過開挖和回填二次翻攪,打亂原有層次、顏色界限,變成了揉合多種土層的花土(五花土、大花土),即使花土的年代久遠,也不能化合。
兩人相視一愣,然後不約而同換個地方繼續下鏟,而且每次基本都是一次下挖就見熟土。
各自四五下后,兩人都停手了,他們下鏟的地方正好形成一個大致四邊形。
「墓室應該就這兒了」顧教授放下洛陽鏟,拍拍手,脫下手套。
「我也這麼認為」陳天星笑道。
「你們打電話給山南道文化廳申請一下,這個墓葬一起給挖了」顧教授又吩咐看熱鬧還沒動手的權縣博物館工作人員。
「就不等阿刁拿點東西出來看看成色?」陳天星問道,他今天剛收的小弟,那隻白狐阿刁還沒有出來呢?
這什麼事和物都禁不住惦記,陳天星剛說完,就見一個白銀從灌木叢里竄出來,一隻白色皮毛上佔了不少泥漿的狐狸怏怏來到陳天星面前。
「辛苦了,李敢,拿點礦泉水和吃的來」陳天星誇獎道。
白狐阿刁將手裡的東西遞過來,陳天星的手套還沒脫,趁勢就接過來了,是一根像筷子的物事,又有些扁。
「竹簡?」顧教授眼睛亮了亮,楚墓里的竹簡那就有意思了。
竹簡就是古代文字的載體了,華夏文字從山洞起源,到銘文到龜甲,到了戰國就流行竹簡了,就是在竹片上刻字,雖然到漢代出現帛書,但竹簡還是流傳到魏晉時代,後來竹簡被紙張取代。
這竹片也不是普通隨便弄根竹片就能寫字了,自古就有諸多工序的,裁切,煮烘,書寫,鑽孔,編排,很複雜的。
這麼繁複,自然就稀少,這就是古代文人是國寶的原因,那是體力與腦力的雙重勞動,當時的竹簡就是罕見,而兩千多年後留存下來的都是國家一級文物了。
陳天星將竹簡遞給顧教授,又接過白狐阿刁另一隻手中的一個漆耳杯,但也是髒兮兮的,就順手交給了權縣的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然後用兩個手指拎著阿刁的脖頸到一邊去。
李敢從車上拿過來兩瓶礦泉水,還有巧克力。
陳天星把巧克力給了阿刁,拿起礦泉水就往它身上澆,白狐狸很乖巧的沒有動彈。
但白狐狸剛從古墓里鑽出來,這是越洗越髒了,陳天星厭氣的用毛巾給它擦擦,又對顧教授說「你們先弄著,我帶阿刁到鎮上去洗澡」
「好吧,你順便去點兩桌吃的」顧教授還在端詳楚簡,順口說道。
陳天星懶得跟他辯駁,這飲食的費用算誰的?用毛巾包著白狐拎到車上,反正狐狸小,比貓兒大不了多少,普通毛巾就可以裹好了。
李敢開車,阿狗做前面,陳天星和阿神帶著高英坐後排,一會到了千年濕屍的那個墓葬發掘處,取到另一輛帕吉羅。
陳天星還跟這邊主持挖掘的陳振宇說了一嘴,那邊發現有楚簡,陳振宇也來了興趣,讓一個民工用摩托車將他送過去顧教授那邊。
陳天星懶得理睬他們,兩輛車到四方鋪鎮上,就在派出所邊上找了家稍微大一點的飯店,停車下去。
飯店老闆熱情出迎,幾人進了飯店,裡面有四五個衣著時髦的女子,見進來幾個少年都喊著老闆好,都是一臉媚笑一臉風塵味。
「好了,老闆,讓她們到別的地方先呆著,我們等會兒有兩桌人來吃飯,你撿特色菜好好做,別搞些亂七八糟的」陳天星嫌棄說道。
幾個女孩子還不高興了,陳天星冷笑道「張所長等會也許會來的」
「哪個張所長?」老闆問道。
「你們的鄰居」陳天星指指隔壁派出所。
老闆雖有些狐疑,但仍將幾個女孩子給打發走了。
高英看著也未覺得稀奇,這華夏的國道邊上多的是這種類型的小餐館,一邊為長期奔波在外的長途司機們解決溫飽問題,還能順便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於是應運而生數量龐大的路邊飯店服務員,而且她們的工作地點都在像四方鋪這種地方,遠離城市,關係簡單,而且她們的流動性大,今天在山南道四方鋪,晚上說不定就跟著哪個司機到了劍南道了。
所以當有關部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時,她們比大城市的同行安全一些,當然危險也多一些了,跑長途的司機哪個不是一身匪氣?
而且她們大多跟餐館只是合作關係,很少一部分是拿死工資的,大多都是分成。
餐館老闆也以此為招攬客人的手段,還能分一些利潤,僅僅是提供三餐飯和一張床,何樂不為?
當然,這是邪門手段,更多的老字號餐館用來吸引人的還是回歸到菜式的美味。
可以說在去蕪存菁,發現正宗的老字號路邊餐館,還是能找到真正的地方美味的。
比如離四方鋪這兒不遠就有個郭場,郭場雞的獨特風味成為楚北特色菜之一,那種大膽的濃油重醬比川菜更讓人驚奇。
更近的十里鋪則有風乾雞,現在離過年還有一兩個月,滿街和沿著國道的空地都是在晾的腌好的蛋雞。
這家有個紀山大酒店的餐館還真不小,如果算上後院的那口魚塘,不比陳天星在放鷹台的楚風館地盤小,臨街是三層的樓房,四個門面,後面有個大院子作為停車場,停車場周圍也有兩棟小樓。停車場內現在也停了不少車,估計這兒還是沾了四方鋪派出所的光,不少老司機為了安全就選擇了這兒住宿休息。
「老闆先給我弄個大盆子,還要幾瓶開水」陳天星吩咐道。
老闆讓一個正經的服務員去準備,又問道「你們一桌几個人?準備什麼樣的檔次的席面?」
「別的你隨便弄,有紀山龍米嗎?給弄兩斤蒸一鍋飯,有龍米酒沒?也弄個三兩斤」陳天星就吩咐道。
「呃,老闆,我們這紀山米可不便宜啊?」路邊酒店的老闆想想還是提醒道。
「多少錢一斤?」陳天星笑道,給老闆發一根紅金龍的煙,裹著毛巾的白狐阿刁還伸出爪子來搶,被陳天星拍回去了。
「老闆是個識貨人,我這可是正宗的紀山龍米,就是紀山龍潭邊上的,您跟張所長熟悉,我也不敢坑您,這樣吧,就十塊錢一斤」老闆就陪著小心開了個價。
這回不僅大記者高英瞪大眼睛,就是李敢都有些皺眉,外面可是普通大米一斤一元。
「哦,還真有點小貴啊?你哪兒還有多少正宗的紀山龍米?」陳天星自然不會說我有的是錢,有多少上多少。
「我這兒可不多了,只有十幾斤了」老闆也很謹慎。
「你能弄的到多少?算了,找你是送上門挨宰,我問問老張」陳天星把阿刁放在地上,接過服務員送來的大塑料盆子,往裡面加熱水,先燙一遍,倒掉后拿到屋檐下繼續倒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