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魚葬11
雖然想不明白村子為什麼會變成一坐大墳,但谷家墳的名字,終於可以實至名歸:谷家墳就是一墳。
但那個要強猛清賬的客戶呢?他是誰?他究竟在這裡?
還有被清賬的那個人呢?我記得他叫穀子。
想到這裡,我不禁問:「民警同志,這個村子里,有沒有一個叫穀子的人?」
民警點了點頭說:「有啊,穀子我認識,我上次來的時候,就是幫他找兩隻丟失的羊呢。」
「他長的什麼樣?」強猛聽到這裡,馬上問。
「穀子就長的那樣吧,一開始家裡窮,後來不知怎麼的就發達了,二十多歲,大臉,方臉……」
民警剛說到這裡,我們不禁愣了一下:這不是被我們救了的那個藏在棺材中的年輕人嗎?
葉子暄的臉不禁抽搐了一下。
他一定在想,折騰了大半天,最重要的是把奶牛的臉也划花了,卻又回到了原點。
不過,他很快恢復常態,說:「我們已經報過案了,我們再在可以離開了嗎?」
民警說:「可以,留下個電話,剩下的我去找地質專家與生物專家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葉子暄留下電話號碼后,我們便與民警告辭。
依然是鬼見愁開車。
雖然是回去,但是車上的氣氛,依然如同我們的心情一樣緊張。
我坐在葉子暄旁邊,摸著小黑的腦袋,突然感覺,這分明就是老天開的玩笑。
我們一直守著債主,卻捨近求遠。
葉子暄卻並不關心債主與那人客戶,只是一直念叨著一個問題:「這些魚吸食了大量的陰氣,它們怎麼會吸食那麼多陰氣呢?」
沒人回答他。
這種問題,葉子暄都不明白,我們又如何能明白?
依照葉子暄的吩咐,很快就到了小慧醫院的門口。
葉子暄說:「猛爺,你們先回去吧,我要把奶牛先送進醫院,一方面我幫她解開屍毒,其次就是讓她留院觀察觀察臉部情況。」
猛爺想了想說:「那好,你就幫忙把奶牛照顧好,錢這事,包在我身上,花多少我出多少,這是是因我而起,至於那個債主,他什麼時候清醒過來,你給我打個電話,我會過來,現在我的心情不是很好,我先回去歇歇。」
葉子暄扶奶牛下車。
奶牛臉上被魚尾划傷,這時看去,周圍已經發青,而且時不時還會留出一些黑色的水來,就像昨天那被被捅了的魚肚子留出來一般。
全家捅也跟了下來,不讓葉子暄扶,他扶著。
葉子暄說:「猛爺,鬼見愁,你們回去吧,好好休息,回頭見。」
鬼見愁說:「回頭見,葉科長。」
說完之後,加大油門,很快消失在車流之中。
葉子暄走在前面,我在葉子暄旁邊,奶牛被全家捅扶著走在後面,我們四人,直接來到了小慧的科室。
小慧看到了葉子暄,不禁笑了:「葉子,一早來了,給我送約錢嗎?」
葉子暄微微一笑說:「小慧,繼續請你幫忙,你能不能給我找些香油,還有一間空病房?」
小慧不禁撅起了嘴巴說:「你昨天的那個已經佔了一間……」
她一邊說一邊掃視了一眼,當她的目光落在奶牛臉上時,不禁愣了一下,但作為醫生,馬上保持鎮定,然而奶牛此時正處于敏感時期:小慧的這個驚愕有表情,卻被她一瞬間捕捉,當時便捂著臉,想往外跑。
全家捅拉她,她不禁甩開全家捅,大聲叫道:「我現在變成了醜八怪。」
葉子暄急忙把奶牛強拉了過來說:「放心,不會有事。」
「她是……」小慧問。
「哦,奶……奶……」葉子暄隨口答道,但是剛想脫口而出,卻又感覺在同學面前說奶牛不太合適,頓時卡住了。
「奶什麼?」小慧問:「你什麼時候變結巴了?」
「乃是我妹妹。」葉子暄淡淡地說。
「沒聽說過你有妹妹啊?」小慧笑了笑,又開起葉子暄的玩笑:「是不是你……」
葉子暄當時打斷了他的說:「這個紅頭髮的是我兄弟,她是我兄弟的媳婦。」
小慧馬上住了嘴。
「我現在馬上請你安排一間病房。」葉子暄說:「遲到一點,她的臉就徹底花了。」
小慧聽到這裡,感覺葉子暄雖然平靜的語氣,但也帶出了一些嚴肅,所以馬上就去準備病房,在把奶牛送進單獨病房時,葉子暄問:「你這裡有香油嗎?」
「你便秘嗎?」小慧又問。
葉子暄說:「如果有就拿出來,要救命。」
我不清楚小慧是真的喜歡開玩笑,還是一見到葉子暄就喜歡開玩笑,但此時我真感覺她也很煩。
不過小慧聽完葉子暄這番話后,馬上取來了一小瓶醫用香油。
葉子暄將香油倒進一隻一次性杯子中,然後從皮箱中掏出一柱香,上下翻轉之後點燃,對著東面說:「三清在上,弟子別無它求,只求一遍去屍毒,二遍復容顏,希望三清達成弟子心愿。」
他說完后,又拜了兩拜,算是二遍。
小慧在旁邊看的很驚訝,但也沒有打攪葉子暄。
他說完之後,便將香燃過的香灰用手指敲在香油之中,然後拿起棉簽沾在上面,慢慢塗抹在了奶牛的臉上。
奶牛臉上那一塊,已經有些青中帶黑,離遠處看,就像一塊胎痣一般。
葉子暄用棉簽塗抹時,她竟然沒有絲毫動靜。
奶牛突然問:「我怎麼沒有一絲感覺呢?是不是沒救了?」
葉子暄說:「沒事,一會就好了,只要沒有完全變黑,就有得救。」
全家捅在旁邊急的走來走去,卻又沒有絲毫辦法。
等葉子暄做完之後,他來到全家捅面前說:「一會你看好奶牛,雖然這次沒加鹽,但卻會比加鹽更厲害,一會屍毒會以非常快的速度被逼出,她臉上的那塊地方也逐漸會恢復知覺,你到時要給她鼓勵。」
全家捅聽到這裡,終於放下心來,有些羞愧地說道:「葉科長,我昨天晚上打你……」
葉子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事,我說過,我把奶牛當成親妹妹來看的,你照顧好她,我就很開心,依然是那句老話,我們是一個公司的,還講太多客氣話,幹嗎?」
然後便問小慧:「昨天我送來的那個,他現在怎麼樣了?」
「那個人啊,他現在似乎清醒了。」小慧說。
「那好,我們去看看他。」葉子暄一邊說,一邊走出病房。
在去看那個人,也就是穀子的路上,小慧問:「葉子,你不是做財務科長嗎?怎麼搞的像是神棍一般?」
葉子暄沒有回答她,問:「他清醒之後,說了什麼沒有?」
「沒,不過,我剛才看到有個人去看他。」
「誰?」
「我也沒看清,是一個小護士領著那個人去看他。」
「有人?」葉子暄聽到這裡,急忙向那個病房跑去。
來到病房之後,發現那人還在那裡,初看並沒有什麼異樣。
他看到我們來,不禁伸出了手,說:「魚,魚……」
我急忙問:「你說的是青頭鯉魚嗎?」
他說:「不是魚,是yu!」
不是魚,是yu?
什麼意思?難道一開始我就誤會他說的yu了嗎?
「yu,我說的是……」
誰知他剛說到這裡,我突然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那勒痕並且越來越深。
看到這裡,我突然之間想起了先天罡氣。
急忙用手眼觀之,果然那人的脖子有一道用肉眼無法看到的弔頸繩。
馬上告訴葉子暄,葉子暄立刻拿出白磷破之,但已經晚了,這個人再也沒有呼吸了。
現在躺在我們面前的,不是穀子,而是穀子的屍體。
葉子暄嘆了口氣,突然之間有些失態,拿起吊水瓶子摔在地上:「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