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霸陵被伏(4)
趙宣小心翼翼的將劉悅讓進縣衙,雖然也知道劉悅如今不過蕩陰令,說起來比他的官職要小,而且還是在蕩陰那種窮地方,趙宣看不上蕩陰,卻絕不敢小看了劉悅,因為劉悅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來呀,劉將軍還沒有吃飯吧,還不快去準備飯菜。”趙宣嗬斥著衙差,回頭就對劉悅有露出了笑容。
劉悅懶得計較這種行徑,隻是一屁股坐在了縣衙的椅子上,略略放鬆了一些,但是卻不敢大意,剛才殺了一波刺客,但是誰說就沒有第二波,最關鍵的是縣衙也不敢完全保證自己的安全。
“你的柴火房在哪?”劉悅吐了口氣,轉眼望向趙宣。
啊了一聲,趙宣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劉悅,不過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就在後麵的偏院裏——”
點了點頭,劉悅嘿了一聲,朝著趙宣瞪了瞪眼:“你讓人給我搬出來一大堆柴火,就堆在院子裏。”
遲疑了一下,趙宣並沒有拒絕劉悅的要求,或者說隻要不是威脅到他的要求,趙宣就不會拒絕,一些柴火又不值錢。
趙宣楞了一下神,趕忙朝衙差擺了擺手:“都還愣著幹嘛,沒點眼力勁,還不快去將柴火抱出來,在院子裏堆成一堆,劉將軍要用的,那個耽誤了劉將軍的事,可就別怪我扣他的俸祿。”
自然衙差們不敢猶豫,一個個跑去後麵院子抱了一堆的柴火,很快就在院子裏堆成了一堆,都是最好的幹柴。
“澆上些水,撒上火油——”劉悅淡淡的吩咐著。
衙差們很奇怪為啥這麽幹,不過卻沒有人廢話,按照劉悅的話,很快就澆上了水,卻又撒上了火油。
“趙縣令,很奇怪是吧,其實很簡單,撒上火油容易點燃,澆上水起濃煙,我要通知外麵的弟兄,接到我的消息就殺開西城門——”劉悅哼了一聲,眼中殺機崩漏:“想讓我劉悅死,卻沒那麽容易。”
啊了一聲,趙宣被嚇了一跳,惡狠狠地劉悅殺氣騰騰的,趙宣那經曆過這些,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這樣按照劉悅的要求去祖宗,是不是真的對了。
隻是不管趙宣怎麽想,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卻終究還是升騰起了濃煙,至於怎麽通知新軍,趙宣就不得而知了,多半是早就有所約定,看見濃煙就知道劉悅身處險境,到時候新軍就會進攻西門吧?
趙宣猜測的不錯,濃煙升起來的時候,城外的新軍大營之中,就有人忽然叫喚了起來:“不好了,城中升起煙來了,一定是將軍遇到危險了——”
在帳篷裏休息的典韋維亞納一個箭步就衝了出來,望著城中升起的濃煙,不由得臉色變了。
“讓弟兄們立刻做好出發的準備,等待將軍下一步的指示——”三兒招呼了一聲,卻忙到了典韋身邊:“典將軍,稍安勿躁,記得將軍說過的話嗎,既然將軍能點燃狼煙,就說明還沒有到那麽緊急的時候——”
典韋嘴角抽搐著,點了點點頭:“行了,少廢話了,都給我去準備吧,我就一句話,如果將軍有點閃失,這裏所有人都要戰到一個不剩。”
“諾,典將軍放心,我等是將軍的親兵,早就和將軍生死一體了,我們能死,但是將軍不能,將軍若死,我等有何顏麵苟活於世,以新軍之名戰至最後一人。”三兒拱了拱手,一本正經的回了一句。
凡親兵營,拿著豐厚的餉銀,全國無出其右,而且還有最精良的戰甲,更有最好的待遇,況且家裏人也都在劉悅治下,可以說和劉悅生死一體的,無論是從榮譽上還是利益上完全綁在了一起,劉悅死則他們死,他們死也要護著劉悅生,僅此而已,親兵營一直在灌輸這種思想。
沒有再說話,典韋隻是擔憂的望著霸陵城,手下人早將戰馬都準備好了,一旦行動,留下的新軍回以車陣畢竟南門,利用車陣的床弩進攻南門,以做佯攻,給會偷襲東門的典韋爭取機會。
從南門去東門最快,而且有樹林子遮掩,也是最隱秘了,當初選擇營地就靠近了樹林子,也就是為了方便行動。
不說外麵準備如何,劉悅點燃了濃煙,算是真正的鬆了口氣,整個人輕鬆了一些,不再那麽焦慮。
才休息了一下,正好衙差端著飯菜送了上來,飯菜的香味讓劉悅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喊叫著,還真的是餓了,看見大米飯和炒菜,甚至菜裏還有些肥肉,也算是相當不錯的飯食了。
衙差擠著一臉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放倒了劉悅麵前,呼吸聲有些粗了,若是平時也注意不上,偏偏此時劉悅放鬆了下來,剛好就聽見了粗重的喘息聲。
劉悅對於危險的嗅覺一向是很直接,而且他更會判斷形式,一般人這時候接近自己,都會夏阿姨是的屏住呼吸,盡量的不出動靜,結果這個衙差卻是呼吸聲這麽粗,而且還是小心的壓抑著,這裏麵多半有問題。
“你先別走——”劉悅一把拉住了那個要走的衙差,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這飯菜有問題,別說我難為你,你給我自己嚐一嚐再說——”
衙差吃飽互斥都不是問題,劉悅需要根據衙差的反應來判斷,當陰謀被拆穿的時候,如果有虧心事,肯定是要遮掩的,甚至是想著逃走,這是本能反應。
果然,衙差臉色瞬間大變,猛地掙脫起來,竟然強行掙開了劉悅的拉扯,拔腳就朝外跑:“我沒下毒——”
已經不用問了。衙差沒有那麽好的心理素質,飯菜裏下了毒,端過來的時候就有些提心吊膽的,所以呼吸聲粗了,結果被劉悅發現了,衙差知道一旦敗露。劉悅絕對饒不了他的,所以就是想跑。
至於要不要反抗,衙差根本就沒有想過,因為他根本打不過劉悅,上去也隻有送死的份,還是逃命更重要。
“想跑——”劉悅喝了一聲,謔的翻身而起,已經順勢解下了長刀,喝了一聲,追著衙差劈了出去,長刀所向,卻是衙差的後心。
衙差是將吃奶得勁都使出來了,跑得比劉悅快得多,劉悅想要追上去根本不可能,但是那一瞬間,劉悅手一鬆,長刀就摜飛了出去,下一刻刺穿了那衙差的後心,鮮血飛濺,帶著衙差竄出去好幾步嗎,一個趔斜趴在了地上,眼見著人已經不行了。
鮮血濺了縣衙大堂一地,不少人身上也濺上了,一時間大堂裏鴉雀無聲,雖然還不清楚怎麽回事,但是卻已經弄明白了發生了什麽,那個衙差下毒了,結果被劉悅給劈死了。
“讓人把這盤菜找條狗。”劉悅哼了一聲,卻還是解釋了一下,畢竟在別人的一畝三分地上。
本來還有些驚怒的趙宣,聞言倒是緩過勁來了,如果衙差真的下毒了,那麽死不足惜,也沒有人會記恨劉悅,如果沒下毒——
趙宣沒有想下去,也不願意多想,隻是朝一個心腹使了個眼色,心腹會意,還真的端著菜,找了條狗來,然後將菜給了狗。
野狗哪裏吃過肉腥,自然毫不客氣,大口大口的吃幹淨了,隻是還沒有完全吃完,野狗忽然嚎叫起來,隻是片刻嘴中吐著白沫。然後倒在地上抽搐起來,眼見著就是不行了。
先前的憤恨沒有了,既然是下毒了,那麽死了就是活該了,一時間霸陵縣衙的衙差們都沉默了。
“我自己找些吃的——”知道縣衙中的食物不可能都下毒的,劉悅徑自抽回長刀。便奔著後廚去了。
後廚很幹淨,廚子正在炒菜,裏麵沒有肉,不過有一絲絲的油星,旁邊還放著一個個的菜團子,這是下人們的飯,最多加一碗稀粥,衙差們都能吃到菜的,一個月總有幾回能吃到肉。
一把抓起菜團子,用力的咬了一口,菜團子和很粗糙,沒有鹹味,反而有些發苦,這都是野菜的原因,而且很喇嗓子,往下咽都有些吃力,甚至有的人都能喇出血來。
“劉將軍——”趙宣喊了一聲,有些不知所錯的看著劉悅,這菜團子可不是他們吃的。
知道趙宣什麽意思,劉悅毫不客氣的嘿了一聲:“當兵打仗,這都習慣了,隻要能填飽肚子活下去的,野草我都吃過——”
趙宣一愣,心中也不得不佩服劉悅,果然少年成名,就沒有簡單的人物。
心中胡思亂想著,趙宣也拿起了一個菜團子,本意是陪著劉悅,畢竟他是東道主,隻是趙普一口下去,卻怎麽也咽不下去了,這東西就好像石子一樣,真真的有些咯牙。
但是看看劉悅大口大口的,仿佛吃的正香,讓趙普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隻是尷尬地站在一邊,劉悅能活到現在,拚的是剛才細微的觀察力,劉悅能出人頭地,靠的是能吃苦中,自然應該是人中人,這一點趙普怎麽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