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將軍說了
劉悅也也沒有想到竟然這麽順利,竟然一個弟兄都沒有死就進了城,關鍵是進了城也沒有遇到那些甲士們,仿佛城中已經沒有人了——
人當然不是沒有了,隻是被石獅子給嚇住了,被綠色的火焰給嚇住了,他們不敢和懂得妖術的人拚命。
而另一個原因就是要怪劉寵自己了,如果不是他也被嚇得心神不寧,也去懷疑劉悅是不是懂得妖術,也就不會在驚慌之餘,而不敢拚一拚了,等典韋上了城牆,已經沒有了士氣的甲士們,卻已經不是劉寵能一下子鼓動的起來的了。
眼看著甲士們在他的呼喊下,卻止不住依舊亂竄,劉寵知道自己完了,趁著劉悅還沒有進城,匆匆的趕回了陳王府。
“帶上細軟快走——”劉寵都來不及解釋,就匆匆的催促著陳王妃還有小妾帶上兒女快走。
劉悅進了陳縣,以如今的甲士們的德行,根本不堪一戰,但是劉悅要收攏他們,還要安撫百姓,就需要一些時間,趁著這一會的功夫,劉悅顧及不上他,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到底劉悅會不會殺他的家人,劉寵不敢賭也不能賭,雖然逃走了可能過得日子會比較窘迫,但是也好過真的被劉悅屠殺,劉悅那個瘋子什麽事幹不出來。
知道破城的陳王妃帶著家中的老少,匆忙的收拾了金銀細軟,就連劉寵最喜歡的硯台都沒有帶上,匆匆的備了三輛馬車,以一百多護衛保護著,直接從北門逃出了城。
劉寵很決絕,走的很及時,當然這也要虧了駱俊,眼見著大軍士氣散了,駱俊就知道事不可謂,甚至劉寵逃走他都看在眼裏,但是駱俊沒有走,而是留下來收拾殘局。
劉悅見到駱俊的時候,駱俊隻領著幾十個親兵就站在大街上,遠遠地看見劉悅縱馬而來,卻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心中一動,劉悅猛地一拉韁繩,身後大隊也開始減速,以至於更多的弟兄堵在了城門外。
“卑職陳國相駱俊參見將軍——”駱俊一臉的苦澀,腰微微的哈著,言語間多了一絲恭謹。
“駱相客氣了,隻是不知道駱相在這裏擋路所為何來?”劉悅俯視著駱俊,臉上似笑非笑的,已經猜出了駱俊的打算。
駱俊苦笑了一聲,歎了口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而已,更不想陳縣百姓遭難,所以在此等候,既然敗局已定,駱某願意協助將軍收攏潰兵,同時保境安民,隻請將軍不要為難百姓——”
這話音落下,劉悅倒是高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翻身下馬,上前扶住了駱俊:“就憑駱相這句話,就知道駱相為民為國之心,劉悅佩服,既然駱相開口,今日就麻煩駱相了,我也希望陳縣百姓不受兵禍。”
誰也沒有提劉寵,但是劉悅知道,駱俊擋在這裏,其實就是給劉寵爭取時間的,隻是越是這樣,劉悅反而更高看了駱俊一眼。
劉寵成不了氣候了,帶著家眷的劉寵也不過是喪家之犬,丟棄了陳縣的兩千兵馬,陳國也不貴還能剩下兩千多兵馬,卻要分散在四處,先不說集結起來困難,而此時劉寵還能不能調動那些軍隊都是一個猜測。
所以劉悅並沒有去追劉寵,而是隨著駱俊一路在城中兜轉,開始收攏潰兵。
有一些潰兵已經逃出城去,但是更多的卻是被困在了城中,很多人三三五五的躲在百姓家中。
逃出城的,讓三兒騎著戰馬領著人,拿著駱俊交出來的虎符,就出去追那些逃出去的潰兵,有了虎符自然更容易收攏。
再說困在城裏的,卻是駱俊親自過去,有他在稍微一勸說,就有不斷地甲士們走出來,無可奈何地投降,但凡是駱俊到了,也就沒有了衝突,更多的人投降了,饒是如此,一直到了傍晚時分,這才將潰兵收攏幹淨,連從城外追回來的,總計一千六百餘人投降了。
“公明,給你一百弟兄,打散了分散在這些人中,這些人交給你來統帶——”劉悅沒有絲毫的猶豫,將兵權交給了徐晃:“但是沒有時間給你訓練,咱們休息一晚就走,你自己想辦法帶好了這些兵。”
“諾——”徐晃不敢說什麽困難,他很明白劉悅說得對,沒有時間訓練,隻能自己想辦法,劉悅不允許步軍拖累騎兵的。
“三兒,你還要辛苦一下,帶上虎符,帶上駱相的親兵,去各地傳令,征調兵馬去長社匯合。”劉悅吐了口氣,將虎符交給了三兒。
除了陳縣擁兵兩千之外,其餘的兩千多分散在了其他八個城池之中,當以長平和陽夏最多,三兒也就是去這兩個地方調兵的,如果還能湊足一千兵馬,那麽加上張遼和嚴政的兩千兵馬,劉悅才更有把握了。
“三兒,如果劉寵在任何一個地方,告訴他,回來陳縣既往不咎,做他的太平王爺,如果不的話——”劉悅抬頭瞅了一眼遠處正在和徐晃說話的駱俊一眼,輕輕地吐了口氣:“那就送他一程——”
這也是劉悅心情好,畢竟這一次攻城沒有死人,否則的話也不會給劉寵機會,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駱俊,還有陳國的兵馬,畢竟饒了劉寵,更容易收服那些甲士們,劉悅不想因小失大。
“我明白——”三兒抱了抱拳,偷偷地招呼了二十名弟兄,就過去帶上了駱俊的親兵,甚至沒有休息,趁夜就走了。
這到了第二日一早,劉悅就啟程離開了,讓駱俊想不到的是,劉悅竟然一個人沒有留下,而是以他駱俊依舊為陳國相,並且負責治理陳國,並且留下了一百甲士,也都是駱俊所熟悉的。
此時此刻,駱俊就麵臨著一種抉擇,究竟是幫著劉悅,還是幫著劉寵,如今劉悅離開,整個陳縣在他掌控之中,完全可以將劉寵接回來,然後從新招兵買馬,趁著劉悅與袁術廝殺的時候,在後麵狠狠地來一刀,隻是這一刀能不能徹底斷絕劉悅,駱俊知道很難。
而等劉悅反手過來,那可就到了陳國的滅亡之期,到時候可就不單單的是劉寵了,劉悅要殺得也一定有他駱俊,這一次劉悅給足了他的顏麵,隻是卻沒有下一次了,劉悅不會容忍有人背叛。
劉悅臨走的時候,曾經給駱俊一句話:“讓陳王回來做一個太平王,領一份俸祿,其他的就不用多考慮了——”
這句話說的很明白,老老實實的當一個空頭王爺,啥也不管也就罷了,如果管的多了,劉悅絕不會再手下留情,劉寵可是欠了劉悅一家子的命,到時候就怕劉寵還不起。
但是同樣的,如果選擇劉悅,袁術可也不是好相與的,如果袁術勝了,那麽一樣要棄國而走,唯一的好處就是還有陳留郡作為退路。
選擇劉悅殺死徹底的俯首帖耳,所以劉悅不能不管,但是選擇袁術卻沒有退路了,差別就是這些。。
駱俊想了一夜,隻等劉悅一走,便派親兵快馬帶著他的書信,便一路奔著陽夏而去,駱俊知道劉寵一定是去了陽夏,而此時的陽夏卻還有五百甲士。
駱俊猜的不錯,劉寵隻能來陽夏,因為長平雖然也有四五百甲士,但是那裏是劉悅的必經之地,剛剛被破城的劉寵,對於守住長平沒有一點信心,劉悅可是兵馬未傷,而且還收攏了不少兵馬,再加上長平城不過是一個縣城,城牆低矮,物資不豐,怎麽可能守得住。
所以劉寵隻能去陽夏,到了陽夏之後,立刻親自督軍,對陽夏加強戒備,同時派人去各城開始征兵。
隻是沒有等到援兵到來,劉寵等來的卻是三兒手持兵符趕到了。
就在城下百步外,三兒高舉著兵符大喝著:“陳王殿下,我家將軍說了,念在這一次一個弟兄沒有死,請你回去做太平王爺,以前的事就算作罷了——”
劉寵麵如鍋底,心沉如水,呼呼的喘著粗氣,重重的哼了一聲:“我若是不呢?”
“將軍說,那就老賬新賬一塊算——”三兒毫不客氣,冷冷的逼視著城上。
城上的劉寵眼中閃爍著怒氣,呼呼的喘息著,如果眼神能殺人,三兒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陳王殿下,我家將軍破陳縣易如反掌,你以為陽夏如何,如果你還是不知所謂,我家將軍也隻能快馬繞路,先絕了身後的掣肘,不過那時候可別說我家將軍心狠手辣——”三兒冷冷的望著城上的劉寵,心中殺機頗盛,這個陳王戲耍了自家將軍,這本身就是罪不可赦的。
真的很想下令射殺三兒,出這一口惡氣,隻是一旦動手,可就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這一點劉寵很明白。
“城上的弟兄聽著,虎符在此,你們已經不需要聽從陳王的話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將就應該歸屬新軍統禦,過了今日——”三兒高舉著虎符,目光森然:“我家將軍說了,甲士可不追究,但是如果不奉命,所有的將領都隻有一個下場,格殺勿論,一個不留,新軍不需要不服從軍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