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相朗
錢已經讓他們失去了銳氣,任憑一些將領催促,也沒有人願意動彈。
而更多的軍士,則是已經看出來了,程嵩已經敗了,敗在了劉悅的財大氣粗上,既然程嵩他已經敗了,那他們為何還要陪著程嵩陪葬,倒不如想一想以後的出路。
這就是為什麽軍士們不願意動彈的原因,更多的是將領們的不作為,他們不動,軍士自然更不動了。
眼見著大軍進城,而自己的手下卻都在冷眼旁觀,程嵩這一刻從心裏涼到了腳底,拔涼拔涼的,他知道自己錯了,這些軍士並不是真的聽他的。
當典韋殺過來的時候,程嵩不敢麵對,轉身就跑,隻是兩條腿的怎麽跑得過四條腿的,況且程嵩身體很一般,跑了沒有幾十步,就被典韋一把抓住襖領子給拎了起來。
“三兒,派人收攏城中的軍隊,凡有不從者格殺勿論,一方麵打散混編,一方麵發放餉錢——”劉悅的手段很簡單很粗暴,就是用錢開路。
手段很簡單,但是絕對管用,親兵們領著人下去了,拿著銅鑼開路,一邊讓軍士們投降,一邊招呼著凡是服從的都發放餉錢,果然應者如雲。
城中很快就安穩下來了,那些潁川軍都排著長隊等著領餉錢,因為劉悅一直是財大氣粗。
再一次看見程嵩,劉悅高坐與馬上,俯視著跌坐在地上的程嵩,先前衣衫整齊的程嵩,此時頭發淩亂,看上去很慘然,一臉的苦澀,隻是閉著眼不說話。
“程嵩,我現在問你,你還以為我是靠女人才有的身份嗎?”劉悅嘲弄的看著程嵩,一臉的古怪:“人貴自知,你掌管潁川郡時間尚短,手底下有都是新兵,據我所知,你已經拖欠了軍士們兩個月的餉錢了吧?”
這才是劉悅的底氣,為什麽軍士們會選擇袖手旁觀,是因為程嵩也不過接管了五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拖欠了兩個月的餉錢,因為程嵩不會經營,根本不知道怎麽增加稅賦,城中已經沒錢了。
沒有錢軍士們本來就怨聲載道的,本來就不願意拚命,而遇上強勢的劉悅,潁川軍就再也沒有了戰意。
就是憑這個,劉悅才敢用金錢計,已經沒錢顧及家裏人的軍士們,甚至於自己都吃不飽的軍士們,又怎麽會還向著程嵩,劉悅一拿出錢來發餉錢,軍士們就立刻就投降了,就這麽簡單。
程嵩依舊低著頭不說話,既然已經敗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劉悅懶得和程嵩計較,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程嵩:“程嵩,究竟是誰給了你扣我弟兄的勇氣?我派人來送信,商量協防的事情,你他娘的倒好,竟然把我的弟兄打成這樣,程嵩啊程嵩,你還真是廢物一個——”
劉悅一定也不客氣,張嘴就將程嵩一下子打翻在地,一個認不清時事的人,一個沒有眼光的人,一個還不知道死活的人,一個沒有底線的人,不是廢物是什麽?
程嵩隻是哼了一聲,顯然很不滿,但是劉悅卻不在意他的不滿。
“張橫,是誰打的你,咱新軍弟兄絕不能讓人欺負,我給你報仇——”劉悅望向被抬上馬車的親兵,臉上戾氣流轉,殺心大動,不殺人出不了這口惡氣。
親兵雖然沒有力氣了,卻還是指著隻剩下一半的程嵩的親兵營:“將軍,他們——”
不用等這話說完,劉悅眼中殺機迸射,猛地翻身下馬,已經抽出了長刀,而劉悅一動,典韋徐晃等人也都跟了上去,還有不少的親兵也同樣目露凶光。
“是他打的——”察覺到不對勁的程嵩的親兵們,此時此刻,也開始紛紛指出那些打過張橫的人,畢竟誰也不想死。
“誰敢欺負我們新軍的弟兄,那就血債血償——”劉悅喝了一聲,沒有絲毫的顧忌,長刀劃過,他已經劈死了一個被指認出來家夥。
劉悅一動,其餘的人也不甘示弱,也都紛紛衝著那些人衝了過去,一時間殺的人頭滾滾,二十多人盡皆死於眾人之手。
“把姓程的關起來——”劉悅冷哼了一聲,不屑地掃了程嵩一眼:“他還有些用處——”
話音落下,劉悅吐了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真是不知所謂,白白浪費我的力氣,虧的是我他娘的來潁川郡幫你的,你還這麽打我的弟兄——”
“劉悅,別把你自己說的那麽好,你來潁川郡不過是為了利用潁川郡對付袁術,免得戰火燒到你的陳留郡而已,還真拿別人當傻子不成——”程嵩到底沒有那耐得住,豁然睜開眼,憤憤的啐了一口:“你敢發誓說你沒打過潁川郡的主意?”
嘴角抽了抽,劉悅吐了口氣,這話還真的不敢出口,對潁川郡自然早就有想法,不然也不會有張遼為長社令,程嵩此人雖然用兵不行,禦下更不行,但是眼界還是有的。
“把這些人頭和他關在一起,讓他好好看看,我新軍弟兄絕不是這麽好欺負的。”劉悅沒有回答那句話,而是轉移了話題,到底還是心虛了。
有人將程嵩押了下去,從此刻起潁川郡正是被劉悅接管,但是卻有讓劉悅為難的事情,那就是留誰在陽翟,這裏有五六千投降的潁川軍,程嵩雖然被關押起來了,但是城中那些屬官卻依舊還在,陽翟乃至於潁川郡的運轉,卻還是要依靠這些人。
劉悅將眼光望向不遠處恭恭敬敬的屬官們,如督郵、功曹、五官櫞、主薄等人,一個個一臉的恭謹,對於程嵩的遭遇,就好像沒有看見一樣。
眼光落在了都尉相朗身上,劉悅沉吟了一下,城門打開的突然,劉悅就直接殺進來了,都尉相朗也沒有抵抗,反而是第一波投降的,劉悅此時還真的很難安排他,此人滑頭的很,根本不好重用,但是投降了又不能寒了他的心,不然對這些投降軍士也不好說。
“相都尉,你將軍中所有的騎兵集合起來,然後你組成一隊由你統帶,隨我去舞陽——”心念一轉,劉悅就計上心來:“公明,你為軍司馬,協助相都尉管理軍務,相都尉走後,你負責訓練軍士們。”
“諾——”徐晃抱了抱拳,他明白劉悅的意思,這五六千人馬決不能放任不管,自然要留下一個信得過的人,自然也隻能讓他留下。
雖然作為軍司馬統帶五六千人馬,但是絕不是什麽好差事,先不說這些軍士的戰力如何,程嵩不善軍務,相朗又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潁川軍要形成戰力,卻不是簡單的事情,如果給徐晃時間肯定沒問題,但是如今袁術已經兵臨舞陽,離著陽翟也不過七八十裏而已。
大敵當前,如何讓這些降兵能為新軍賣命,這才是最考驗人的,但是徐晃卻不能拒絕,不但要答應,還一定要做好。
“謹遵將軍吩咐。”相朗沒有表現出一點的不滿,依舊一本正經的應了下來。
此前劉悅殺入城中,相朗就知道事不可為,所以程嵩招呼他的時候,相朗選擇了投降,反手將程嵩給賣了,相朗治軍,其實他深知潁川軍究竟是什麽樣的戰力,說句實在話,這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潁川軍說是六千餘,其實隻有五千之數,其中相朗吃了一千的空餉,而且相朗在其中還吃了裝備的錢,所以軍中武器不足,要有三分之一用的是木槍,再加上訓練時間尚短,根本不形成戰力。
雖然潁川軍數千人,但是真正的戰力絕不能和新軍相比,這一點相朗最清楚,而另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典韋的武勇,要想臨時組織起人來抵抗,首先就要扛得住典韋的手段,關鍵是誰能擋得住典韋。
既然投降了,相朗就知道自己不能違逆劉悅的命令,劉悅心狠手辣,如果自己不遵將令,劉悅絕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雖然心中不滿,但是相朗卻不敢有一點的顯露與形色,隻是將信使壓在心底。
“你這就去召集馬軍,一個時辰之後隨我趕回舞陽——”劉悅揮了揮手,臉色淡然的道。
“諾,末將這就去。”相朗應了一聲,哈著腰退了下去。
望著相朗離去的身影,一旁徐晃咳嗽了一聲:“將軍,這相朗腦生反骨,心機深沉,目露凶光,如實等他召集了騎兵,會不會心生反意,到時候對將軍——”
“我知道,騎兵嗎肯定是相朗的心腹,他們不走,你怎麽掌握這些潁川軍——”劉悅嘿了一聲,並不太在意,眼眉一挑:“要是相朗真的敢有什麽歪心思,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劉悅就沒有相信過相朗的投降,相朗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在陽翟,其實就是這麽簡單,相朗要是不反叛的話,劉悅還真的不好下手除掉他,畢竟還有數千潁川軍,要是殺了相朗,潁川軍必定心生懼意,更是害怕劉悅秋後算賬,劉悅這才有了將相朗帶走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