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沒有什麽能阻止我去找他。
林見卿抬頭看了他一眼,聲音低低的,“我知道。”
“那你還在難過什麽?”比起林見卿和大橘的感情,江野對於動物之內的沒什麽感覺。
“江野,你這輩子有會什麽而難過嗎?”林見卿問。
“有啊。”江野回答。
“什麽?”
江野雙手往後撐,仰頭看著空,特別嚴肅道:“太聰明了,孤獨求敗的感覺真讓人難過。”
林見卿:“……”
這要不是親弟弟,自己第一個打死他!
江野看到她無語的樣子,薄唇勾了下,“好了,別難過了,回頭我再給你買一個,比大橘好看比大橘萌,比大橘吃的還少。”
躺在土底下的大橘:感覺有被冒犯到,蟹蟹。
林見卿瞪他,“不許詆毀大橘!又沒吃你買的魚幹!”
江野撇了下唇瓣沒話。
林見卿蜷曲雙腿,雙臂抱著下巴抵在膝蓋上,淡淡的語氣道:“我就是覺得時間過的太快了,一眨眼我們就長大了。大白走了,陸慕言去了京城,現在連大橘也走了。”
分別來的猝不及防,殺得她措手不及。
江野餘光瞄了一眼滿載著失落的少女,沉默一瞬,溫淡的聲音道:“分離不是人生的常態?等以後我們也要分開!”
林見卿扭頭看他。
“等你以後結婚生孩子,有了你自己的家,我們就分開了,不是嗎?”
林見卿眨了眨眼睛,想想是這樣的,不過——
“我還真沒辦法想象你結婚的樣子,哪個女孩子能受得了你那狗脾氣?”
江野:“……我脾氣怎麽了?我脾氣很好。”
林見卿:“你對脾氣好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她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想到後來會有一個少女明眸善睞,笑容甜美又軟糯的腔調道:“我們家阿野脾氣很好的。”
“……”江野沉默片刻,輕嗤一聲,“誰要結婚,單身不爽嗎?女孩子矯情又麻煩,你一個就夠我受得的。”
林見卿忍不住拍了他肩膀一下,“有你這麽姐姐的嗎?”
“你要不是我姐,我還懶得!”少年的眉眼裏都是桀驁。
“那你可別了,趕緊走!”林見卿輕哼,“我想靜靜。”
江野起身拍了拍屁股,大掌又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想完靜靜早點進屋,心曬黑,陸慕言回來就不要你了。”
林見卿羞惱成怒,“江野,你閉嘴!”
伸手要打他的時候,江野早有準備敏捷的避開,跑遠了。
林見卿看著少年的背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她知道江野是想逗自己開心,可是她現在真的好難過,開心不起來。
夕陽西下,餘暉籠罩著整座城市,高樓大廈冰冷的棱角都被溫柔撫平,暮色降臨,倦鳥歸巢的時候,林見卿還坐在草地上沒動。
眼看著日落星升,晚風溫柔的拂起她的發梢,在半空飛舞。
大約是江野和傭人打過招呼了,沒有人來騷擾她,一個人靜靜的坐著,仿佛要坐到荒地老。
她低垂著眼簾發呆的時候,突然有一雙白色運動鞋映入眼簾,以為是江野,頭也不抬道:“我不餓,我在坐一會就回去。”
“你是在這裏打坐準備立地成佛嗎?”
清朗的嗓音響起,林見卿身子猛地一僵,抬頭看向她的時候,滿載著不可置信。
皎白的月光撒落在雋秀的五官上,一雙明亮清澈的黑眸得意的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
“陸慕言!”林見卿起身直接撲上去了。
陸慕言張開雙臂穩穩的接住她,“哎呀,對我這麽熱情,七七你是不是想死我了!”
林見卿沒話,隻是緊緊抱住他,不知道為什麽眼眶裏的淚珠忍不住的就往下滾落。
陸慕言感覺到胸膛的衣服有些潮濕,低頭捧起她的臉,看到她滿臉的淚痕,皺眉:“看到我不用這麽激動叭……”
林見卿捶了他一拳,聲音微哽,“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我要再不回來有人在這裏坐化了,江野還不得拿我撒氣,打死我怎麽辦?”陸慕言嬉笑道,“我可是未來的超級巨星,要是被打死了,可是娛樂圈最大的損失!”
“胡!江野才不會!”林見卿含著淚水的明眸瞪他。
“好,他不會,我開玩笑的!”陸慕言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別哭了,一會江野看到以為是我欺負你,真要收拾我了。”
林見卿吸了吸鼻子,止住淚珠,“是江野叫你回來的?”
陸慕言沒回答,視線落在大樹下的明顯翻過的土地上,“大白走的時候,你都成哭包了,這下大橘走了,我怕你哭倒長城。”
“又胡!”林見卿反駁,“我才沒有!”
陸慕言笑,大掌落在她的頭頂上,“沒有就好!我們家的七七長大了,不是哭包了。”
“誰是你們家的?”林見卿拂開他的手,“別占我便宜!”
“怎麽就不是我們家的?”陸慕言摟住她的脖子,跟對待兄弟似的,“從我媽就把你當親生女兒養,對你比對我還好!七七妹妹,我從叫到大叫假的啊?”
林見卿輕哼一聲,沒反駁,心想:誰是你妹妹??
“豬啊哼哼!”陸慕言捏了下她的臉蛋,“別哼哼了,我快餓死了,走陪我去吃飯。”
林見卿想到他千裏迢迢的從京城飛回來,就沒跟他計較了。
江家大姐晚上沒吃飯,廚房自然備著飯菜,讓她回來隨時有東西吃。
陸慕言坐在她對麵大快朵頤,不像是去出道的,像剛從非洲逃難回來的難民!
林見卿沒吃多少,端著杯子一邊喝水一邊看著他。
幾個月不見而已,他的五官棱角分明不少,穿著黑色的短袖t恤,露出的手臂也有了明顯的肌肉線條,雖然戴著黑色鴨舌帽,但也掩飾不住他身上那股少年才會有的朝氣蓬勃。
陸慕言吃飽喝足,靠在椅子上舒服的打了個飽嗝,摸著肚子道:“滿足!”
林見卿調侃:“你到底是參加選秀的還是去了難民營?節目組都不給你們飯吃的嗎?”
“別提了。”陸慕言忍不住翻白眼,“就我們那經紀人飛姐,看我們比看兒子還用心,一過下午6點就不讓我們吃東西,還不準節目組給我們準備夜宵,簡直就是毒皇後!”
“誰讓你帶室友們吃火鍋吃到拉肚子,第二還不能訓練了。”林見卿無情的吐槽他,能怪經紀人那麽嚴苛嗎?
陸慕言:“…………那就是個意外!”
林見卿笑了下,放下水杯,剛準備問他是在這裏休息,還是回陸家,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是陸慕言的,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電顯,猶豫了下接聽。
不知道對方了什麽,他壓低聲音道,“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得回來一趟,我保證明錄製之前一定回來行了吧!”
那邊似乎又了什麽,他不耐煩的直接掛羚話。
他聲音壓得很低,但林見卿還是聽見了,“你是偷跑回來了,明還要錄製節目?”
陸慕言揣好手機,抬頭迎上她的眼睛,心頭不知道為什麽一悶,故作輕鬆道:“沒事的,我實力這麽強,就算不彩排也OK的!”
林見卿心頭有些不是滋味,“你打個電話就好,不用跑回來的。”
“那怎麽能一樣!”陸慕言一本正經道,“從到大我們就沒分開這麽久,而且大橘走了,這麽大的事我一定要回來看看你,不然我怎麽能安心比賽!”
“謝謝你,陸慕言!”林見卿咬唇,眼底彌漫著感動。
他就是這樣,表麵看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有時候蠢得氣人,可是隻要關係到自己的事,他都會看得很重。
“真的想謝謝我啊?”陸慕言揚眉。
林見卿點頭。
“那叫聲慕言哥哥我聽聽!”陸慕言眼底放光,“我都很久沒聽到你叫慕言哥哥了。”
“…………”林見卿看他一臉嘚瑟的樣子,瞬間就不感動了,“吃飽喝足了,我讓陳叔送你去機場!”
陸慕言失望的撇嘴,“果然還是時候可愛,長大了都不聽哥哥的話了。”
傻子!林見卿在心裏吐槽,手裏拿著手機幫他訂機票。
最近一班飛京城的飛機是淩晨一點,林見卿幫他定好機票,又讓傭人準備了一些零食讓他帶著上飛機吃。
林見卿親自送他到的機場,因為還有好幾個時,她就多買了張機票進去陪他。
機場的VIP候機室,隻有他們兩個人,服務員送了兩杯果汁就回吧台忙自己的去了。
陸慕言咬著吸管問,“還有半個月你就要高考了叭?”
林見卿點頭,“到時候你應該出道了,應該會很忙!”
“放心,再忙也不會忘記你的。”陸慕言揚了揚下巴,一臉仗義。
林見卿想到什麽,猶豫了下,“陸慕言,你給我幾張簽名照吧。”
“嗯?”陸慕言一怔,隨之笑起來,“沒看出來啊,七七你也是我的迷妹啊!”
“我才不是。”林見卿反駁,“就是學校的同學家裏的弟弟妹妹喜歡你,想要你的簽名照。”
陸慕言感歎一聲,“昨的我你愛答不理,今的我讓你高攀不起!”
“別嘚瑟了,趕緊簽!”林見卿從背包裏拿著一疊照片和一支簽名筆。
陸慕言眼珠子都直了,“七七你數學是不是有什麽問題?這是一點嗎?”
“反正你閑著也閑著,趕緊簽!”林見卿喝著果汁催促道。
陸慕言一邊簽名一邊嘀咕:“我們學校的同學爸媽都這麽能生?響應國家的二胎政策是能有百萬獎金咋地!”
林見卿:“……”
陸慕言在飛機起飛之前把林見卿給的照片都簽完了,手也快斷了。
林見卿將照片放進書包裏,送他上飛機,叮囑他好好加油,少幹點蠢事。
陸慕言:“…………我不是,我沒有,你瞎!”
…………
林見卿看著飛機起飛,這才離開機場,回到家裏已經快三點了。
洗澡躺在床上,沒有立刻睡覺,而是上微博進超話把簽到打榜所以事情都做完,這才有了倦意,打了個哈欠閉眼進入夢鄉。
第二一早她照常起床,去學校上課。
下午剛放學,林恩羽突然大叫了一聲,“七七,不好了。”
“怎麽了?”
“你看。”林恩羽將手機遞給她。
林見卿接過來看到的就是八卦博主的爆料,《發光吧!少年》今公演錄製,陸慕言在吊威亞的時候發生意外,從一米多高處摔下來,被送進醫院。
爆料的博主還放了現場的照片,雖然有很多人圍繞,但還是能看出來
林見卿恍若迎頭一棒,頭疼欲裂,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隻是手指緊緊捏著手機,沒有任何反應。
林恩羽擔心道:“七七,你別急啊,陸慕言不會有事的。”
林見卿貝齒緊咬著緋唇,眼眶已經紅了。
“七七,你別嚇我啊!”林恩羽摟住她的肩膀,握住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七七……”
她又叫了一聲。
林見卿像是回過神來了,紅著眼眶沒有哭,而是從書包裏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陸慕言的手機。
電話沒有人接,她又撥通言歲阿姨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言歲像是知道她為什麽打電話,率先開口:“七七,你別急啊,我和你陸叔叔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陸慕言的那個經紀人也給我們打電話了情況還好,沒有生命危險。”
林見卿緊咬得唇瓣鬆開,“我知道了,歲歲阿姨。”
聲音出奇的冷靜,掛完電話又立刻登錄買票的網站訂了下一班去京城的機票。
林恩羽:“七七,你這是要幹嘛?”
“恩羽,你幫我請假,我要去一趟京城!”
“你去京城做什麽?”林恩羽攔住她訂票的動作,“陸慕言的媽媽不是了,他沒有生命危險。”
“恩羽!”林見卿抬頭看向她,清澈的眸光堅定不移道:“沒有什麽能阻止我去找他。”
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義無反鼓回來了,那麽在他最脆弱的時候,自己又怎麽能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