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昊天
“嗯？”
隻不過看似平凡無奇的刀，卻仿佛有千萬斤重，任憑葉缺如何用力，都沒辦法將刀拔起來。
葉缺不信，左手也握住刀柄，運轉真元，使勁一拔，然而刀依然聞風不動，仿佛生了根，而且根還深入山丘，直通地底一般。
葉缺使勁拔了好幾次，刀連動都沒動，葉缺用力過度，額頭上都冒了汗，粗喘著大氣，在一無所獲之下，葉缺臉上露出了苦笑。
“看起來你的意思是，我不夠格當你的主人。”
刀既有靈，自然也有它的脾性，葉缺能夠了解曾經是威赫天下的大人物的手中愛刀，性子必定高傲難馴，縱使對這把刀起了渴望之意，葉缺卻也知道很多事情是勉強不來的，如周通所說，能夠在此地得刀，那麽便是有緣，反之，即是無緣。
葉缺揮揮衣袖，心想能夠在眾賢中尊位第一，當時這位先賢做出的必定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或許整個天魁大陸都卷入其中，所以才能享有如此尊位，而這位先賢在當時必定是霸刀宮的最強者，又或者，是天魁大陸的最強者！
葉缺目含深意地看著刀，既然是天下最強者的愛刀，自然看不起我了。
葉缺眼中閃過一絲惋惜之意，但也隻是一閃而過，轉身，就要往山下走。
就在此時，一道道破空聲傳來，葉缺仰頭一看，發現天上遊魚般的刀氣勢驚人地俯衝而下。
葉缺看著眼前奇景，動也不動，而這數千把刀並無傷人之意，以驚人的速度劃破空氣，激出尖銳的虎嘯之音之後，很快回到原本的地方，耀眼的光華遁入刀身裏，仿佛什麽事都未曾發生過一般，山丘歸於平靜。
可是就當葉缺準備邁步往下走的瞬間，身後竟出現刺眼異常的赤紅光芒。
葉缺雙眼微微睜大，馬上轉過身來，見到那把他怎麽拔也拔不出來的刀，正散發出絢爛紅光。
紅光刺眼，讓葉缺不得不將真元運轉到雙眼，以保護雙眸，伸出袖袍稍稍遮掩紅光，興奮地看著刀。
隻見刀緩慢升起，過了五個呼吸的時間才破土而出，仿佛這樣才能更顯它尊貴不凡。脫出泥土之外，刀身上的光芒更甚，讓葉缺不得不閉上雙眼，這個瞬間，葉缺脖子上的金牌也微微閃耀出金光。
金光出現後，刀止不住地旋轉，散發出極為複雜的情緒，似喜悅、似安慰，似感歎，又似憂傷.……
葉缺不了解為什麽這把刀會有如此飽滿的情緒，睜開雙眼，又伸出手想去握刀。
然而刀飛衝而上，始終不讓葉缺碰它，在天上瘋狂旋轉，變成紅色的光團，紅光越來越盛，讓葉缺沒能注意到掛在脖頸上的金牌，也微微地散發出金光。
“呼、呼、呼”
在刀飛衝上天之後，天地間很快產生了變化，風聲四起，風勢陡然變強，葉缺身上的衣袍被吹得颯颯作響，左右飄蕩。
感受到天地變化，葉缺睜開眼，逼自己看著天上那把刀，想看看接下來還會有什麽令人驚訝的變化。
葉缺的期待並沒有落空，在風聲之後，天地靈氣如潮水般湧來，全數奔進刀中，而刀就像個無底洞一般，將天地靈氣吸收一空。
紅光越發刺眼，刀旋轉更快，竟引發了風勢，以刀為中心，天上的雲往四周散開來。
“吼！”
一聲低沉龍吟響起，葉缺臉色愕然，眼光掃動，找尋通吃的身影，不過遍尋不著，這才知道這聲龍吟不是來自通吃，而是那把刀。
龍吟聲出現後，天地靈氣更是往四麵八方而來，而且濃鬱程度竟遠勝於天柱山，盡管如此，刀依然毫無停滯地將所有天地靈氣吞噬到內。
葉缺吞了一口口水，心想如此海量的天地靈氣，若是像這般一口氣進到自己的身體，體內的經脈絕對會被撐爆，這刀竟然完全不停，又如此狂猛地大肆吸收天地靈氣！
葉缺不禁又想，這把刀在它輝煌時期，究竟是一把如何的寶刀？而能夠擁有它的人，又是一個怎麽樣的霸天絕地的至尊人物？
念頭生出，又激起葉缺擁有那把刀的欲望，雙膝彎曲，就要彈射而上，然而刀似乎察覺葉缺的想法，刀身一個顫動，發出了震波，竟就這麽把分神期的葉缺給震下，仿佛對葉缺說：“時候未到，你這個毛頭小子急什麽！？”
葉缺知道這把刀不是凡品，但是卻沒想到這把刀如此具有靈性，心裏情緒更是激昂，也不落回山丘，就漂浮在空中，看著刀貪婪地吸收天地靈氣。
約莫過了一刻鍾，天地靈氣不再湧來，刀散發出來的紅光也慢慢收斂，刀身旋轉漸慢。
這一次葉缺並未急著飛身拿刀，昂首看著刀，打算等到刀停止轉動之後再動手。
在葉缺的注視下，刀散發而出的紅光徹底消散，也不再轉動，但是葉缺覺得事情還未結束，便又等了一會。
果不其然，刀停止轉動後，翻了半圈，刀尖指天，刀柄朝地，刀鋒閃現赤紅光芒，往上射出一道仿佛要將這浩瀚無垠的天舉破開的罡芒。
射出罡芒的瞬間，刀爆發一股霸王氣勢，讓底下的刀又開始顫動，發出嗡鳴聲，不過相較於方才，葉缺知道這數幹把刀發出的顫動與嗡鳴聲，表示的是心悅誠服的臣服。
此時，吸收海量天地靈氣的刀，刀身斑駁的鏽跡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如玉般動人的乳白光澤，刀鋒上細小的缺口在自我修補之下也已不複見。
葉缺目不轉睛地看著這把刀，心想：“它，無庸置疑是刀中之王！”
在葉缺心中不由得發出讚歎之際，這把刀中之王從空中緩緩降下，來到葉缺麵前。
葉缺看著近在眼前的刀，明明方才還一心想要將刀占為己有，使出全力拔刀，現在卻出現一股慚愧之意，心裏的欲望消退，喃喃自語地說道：我……以嗎？”
刀身閃過一道紅光，更靠近葉缺一些，仿佛在對葉缺說：“可以。”
葉缺心中一震，深吸一口氣：“多謝。”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著刀柄。
“你叫什麽名字？”葉缺問。
刀身與刀柄連接處閃爍紅光，葉缺一看，發現刀身上刻有指頭大小的字：“昊天。”
“原來你叫昊天，我叫葉缺，我知道你的主人是個頂天立地的強者，雖然我現在隻是一個分神期的修真者，但是你放心好了，將來我一定會刻苦修練，不會墮了你的威名。”
葉缺手腕一轉，拿著吳天一揮，極端銳利的刀鋒劃過空氣，激出破空聲，光是從聲音判斷，葉缺知道就算不注入真元，吳天也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
葉缺舉起刀，看著三指寬的刀身映著自己的眼眸，立誓道：“不管你的主人是何等脾睨天下的英雄豪傑，但我葉缺在此對你發誓，將來我絕對會成為不下你主人的修真者，就算這條路上充滿無數的凶險與生死難關，我都絕不會後退，隻為了成為天下第一人！”
語畢，葉缺高高將刀舉起，刀尖指天，大聲說道：“我對天發誓，你，會再次成為天魁大陸第一強者的刀！”
感受到葉缺的豪情壯誌，昊天刀身再度發出耀眼的赤紅光芒，葉缺心中豪氣頓生，想要開口仰天狂嘯，慶賀自己獲得一把寶刀之際，腦中一痛，數千數萬道場景在腦中飛掠而出，瞬間太多東西在腦中爆炸開來，讓葉缺眼前一黑，暈倒過去。
一場夢境適時的又出現了。
葉缺猛然睜開雙眼，坐起身來。
葉缺眼珠轉動，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小廂房內，而周通正坐在廂房內唯一的擺設物圓桌的旁邊，正舒適地喝著熱茶。
“師公。”
“嗯，感覺怎麽樣？”
葉缺微微搖頭，見到昊天就在桌上，下了床，替自己拉了椅子，坐在周通對麵。
“你突然暈過去，可真嚇了我一跳。”
葉缺方從沉睡中醒來，雙眼卻十分清明，完全沒有迷茫之意，看著昊天，醞釀一會後，輕吸一口氣，問道：“師公，你知道這把刀原先的主人是誰嗎？”
周通搖頭道：“不知道，霸刀宮史冊並無記載。”
出乎周通預料的，葉缺說道：“可是我知道。”
周通臉上出現訝異之色：“你知道？”
“是楚狂瀾的刀。”
“你方才又夢到他？”
“嗯。”
周通關心道：“如何，有沒有什麽線索？”
“沒有。”葉缺表情湧現激動：“師公，幫我！”
讓葉缺失望的是，周通微微歎了口氣：“我方才已經幫了。”
葉缺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眼神閃過失望之意，黯然地說：“難怪我覺得這次作的夢比以往多，也比以往長。”又問：“師公，我這次睡了多久？”
“兩個時辰爾爾。”周通問道：“你夢到了些什麽？”
葉缺臉上再次顯現黯然之意：“大多忘了，隻記得他殺了很多人，似乎還對一個女子失禮。”
“失禮？”
“嗯，不過那女子仿佛很喜歡他失禮。”
這詭異的對話，讓周通噗哧一聲不禁笑了出來，現場凝重的氣氛也稍稍緩和下來。
葉缺拿起昊天，細細打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