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破陣
“好！”老者再次興奮地說道：“說得沒錯，不簡單，不簡單，我當真很久沒見到這麽有眼力的年輕人了！”
老者眼睛發光，但是小玲卻看得疑惑不解，“葉缺哥哥，你們在做什麽？”
“破陣。”葉缺簡短說明，卻讓小玲的表情越發疑惑。
老者伸手把黑棋收回去，又驚又喜地看著葉缺，“小兄弟，你是哪家門派的弟子，怎麽對陣法如此熟悉。”
老者講到這個，讓裘願君隱藏在麵紗內的雙眼也充滿好奇，當初在第一樓的時候，因為有魔盟這個突發狀況，所以裝願君並未能知道葉缺的來曆，隻知道他是幫忙找回小玲的人而已。
在老者與裘願君麵前，葉缺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說謊，便誠實地說道：“我是霸刀宮的弟子。”
老者微微睜大雙眼，“霸刀宮，西大陸的霸刀宮？”
葉缺點頭，“是。”
老者上下看了葉缺一眼，“我活了一大把歲數，現在才知道霸刀宮也教陣法。”
葉缺微微搖頭，“霸刀宮沒教，不過我師父曾經給了我幾本陣法書。”
“所以你是靠看陣法書自學？”老者繼續擺棋，而這一次擺出的陣法，則又比方才更複雜困難。
“是。”葉缺隻消看了一眼，很快拿起兩顆白子破陣，速度之快不僅讓老者讚歎，更讓旁邊的裘願君升起了驚異之情。
“你看了什麽書，可否讓我這老頭子也瞧瞧？”
葉缺拿出在浴血鬥場時，心兒拿給他的那一本陣法大全，“我看過不少陣法書，不過這一本對我助益最深。”
然而，當葉缺要將書遞給老者時，老者卻伸手止住，而且爆出讓周圍行人側目的哈哈大笑，“難怪我方才出的題目考不倒你，有意思，有意思。”
老者眼帶深意地看著葉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份吧。”
葉缺不解地說道：“緣份？”
老者擺擺手，笑道：“未來有天，你會懂的。”指向裘願君麵前的棋盤，“這趟來靈寶大會真是令人開心，沒想到竟然一口氣遇到對陣法這麽有天份的年輕人，葉缺，來，你試試能否解開這陣局。”
裘願君稍微往後坐，讓葉缺可以更清楚地觀察陣局。
葉缺看了一眼，深深皺起眉頭，抬頭望向老者，“這是利用混元陣的融合陣法？”
老者語中帶著讚賞之意，“沒錯”
葉缺掃視著由三個圓組合起來的陣局，驚歎地說道：“渾然天成，厲害，太厲害了！”然後突然想到什麽，驚異地再次望向老者。
老者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葉缺鄭重地對老者說道：“前輩，失敬。”
老者笑意更深，擺了擺手，“無所謂。”
葉缺語氣會突然多了一份由衷的敬意，是因為他相信能夠藉由棋子擺出融合陣法，必定參透了混元陣的奧妙，而據說在修真界，能夠利用混元陣融合兩個陣法的陣法師已經是少之又少，可以被稱之為陣法大家。
現在老者卻融合了三種陣法，可見老者在陣法的造詣上，已經是當今頂降峰。
葉缺剛剛才意識到，坐在他眼前的老者，很可能是陣法界最頂端的存在。
葉缺表達心中的敬意後，仔細地看著眼前的融合陣法，“除了混元陣，這還是用三連環法連結起來的陣法，除了相融之外，這三個陣法的威力還會往上疊加。”
“隻不過，要使用三連環法，必定隻能使用同種類的陣法，威力也不能相去太遠，否則會破壞陣法的穩定性。”
“說得好。”老者說道：“隻不過你說的這些，小姑娘也必定看出來了。”
裘願君微微點頭。
老者撚了撚下巴的胡子，“看出來是一回事，要如何破陣，則又是另外一回事。”
葉缺微微點頭，讚同老者的說法。
老者笑吟吟地看著葉缺，似乎很開心見到葉缺疑惑不解的模樣。
“這陣法難解之處，是因為這個陣法有三個陣眼，不管去除掉哪一個陣眼，都會導致陣法大亂，甚至爆發出難以想像的情況。”
“若是僅用混元陣，這融合陣法並不難解，難的是我刻意在裏麵加了三連環法。”
“意思是，不能用普通的方法來破陣。”葉缺說道。
“沒錯。”
“不能拿掉陣眼，也不能用一般的方式破陣。”葉缺眉頭深鎖。
良久，葉缺與裘願君兩人都不發一語。
老者知道這個陣法難倒他們，說道：“給你們兩個人一個提示，這個陣法不是用破的，是用解的。”
“不是用破，而是用解的..？”葉缺喃喃自語，“用解的，用解的.？”
老者又說：“一般破陣，不是去除陣眼，就是阻斷陣法的運行，隻不過要解這個陣法，則是要兩者並行。”
“兩者並行，兩者並行.”葉缺看著陣法，突然間眼睛睜大，“是了！”
葉缺馬上拿起白棋，把棋子放在連結三個陣法的混元陣中間，看到葉缺此舉，裘願君也不禁驚呼出聲，顯然也知道該怎麽解陣。
葉缺放下棋子後，將其他三個陣法的陣眼全數拿掉，最後則把放置的白棋拿掉。
老者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意，舉起雙手鼓掌，“沒錯，正是如此。原先的陣法有三個陣眼，所以不能去除掉任何一個，在這種情況之下，想要破陣就隻能利用混元陣來創造「大陣眼J，讓混元陣成為陣法的中心，等待陣法穩定下來之後再拿掉其他三個“小陣眼”，最後把大陣眼抽掉，便可以成功破陣。”
葉缺眼神露出開心，說道：“若是沒有前輩的指點，我想破頭也想不出解陣之法。”
老者微微搖頭，笑說：“以你們兩個的聰明才智，隻要再給你們一點時間，必定是可以將這個陣法解出來的。”
老者一邊說，一邊將棋子與棋盤全數收起來。
葉缺訝異地說道：“前輩？”
老者笑道：“該走了，有正事要辦，因為你們兩個年輕人，我已經遲了。”
收好東西後，老者深深看了葉缺與裘願君一眼，“這一趟過來靈寶大會碰到你們這兩個年輕人，真是讓我心滿意足。”語畢，從儲物腰帶內取出兩本書，放在兩人麵前。
“這是我自己寫的陣法書，你們一個是聚寶閣閣主的女兒，一個是霸刀宮的弟子，想來我是沒辦法把你們兩個人收入門下，雖然可惜，但你們既然有這個天份，好好鑽研這本書裏麵的東西。”
葉缺與願君收下這本書，同時說道：“多謝前輩。”
老者笑容收斂，十分嚴肅地說道：“可別隻是道謝而已，未來修真界會很需要陣法。”
葉缺被老者的嚴肅震住，不過老者又很快露出笑容，特別對葉缺說道：“那本陣法大全對你來說還有點太困難了。把我這一本書讀熟後再去讀，你會有更多體悟。”
“是，多謝前輩。”
老者望向裝願君，說道：“雖然是女孩子家，但是如太安靜了，未來要掌管聚寶閣的人，可不能一直這麽靜下去。”
裝願君知道老者意有所指，微微點頭，“是，多謝前輩提點。”
“好了，可惜這次來沒有太多時間，否則定要好好指導你們不可。”老者站起身來，將燒紅的鐵壺收起來之後，便要轉身離開。
葉缺連忙說道：“前輩，可否告訴我你的高名？”
老者笑道：“葉缺，你我有緣，相信我，總有一天我們會再相遇，在此之前，容我這老頭子賣個關子。”
話說完，老者便起身離開，隨手抽走屁股底下的板凳。
當老者隱入人群中消失不見時，葉缺也才發現，原來板凳正是陣眼所在，當老者抽走板凳，棚子裏的涼爽之意也消失了。
看著老者的背影離去，葉缺心中不禁感歎，修真界，果真臥虎藏龍。
老者離開後，裴願君也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看了葉缺懷中，不知何時已經睡著的小玲一會，說道：“我現在正要去第樓，一起走？”
“如此甚好。”
葉缺於是也起身，原本他打算走在裘願君麵前替她開路，但是角落突然閃現兩道魁梧的人影，一前一後站在裘願君身邊。
葉缺心想，也是，畢竟裝願君地位尊崇，聚寶閣不可能沒有派人保護。
於是，葉缺改走到裘願君身邊，緩慢地朝第一樓走去。
葉缺不認識裘願君，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麽才好，不過令他意外的是，裝願君竟然主動密語傳聲道：“霸刀宮果真是人才輩出，願君真的沒想到，替霸刀贏得三鼎鬥試的葉缺，竟然連陣法都如此有深的研究。”
“願君姑娘客氣了，我才沒想到替父親操勞，日理萬機的願君姑娘，竟有辦法撥空學習陣法。”
“葉缺可以一邊修習霸刀宮雙絕，一邊學習陣法，相較起來，願君差遠了。”
“客氣了。”
然後，兩人便安靜下來，葉缺不知道該說什麽，表願君也沒有再說話。
葉缺覺得自己似乎跟裘願君話不投機，便保持沉默，小心翼翼抱著在自己懷裏熟睡的小玲。
看著小玲熟睡，嘴角還流出口水的模樣，葉缺臉上浮現出既是苦笑，也是疼惜的表情。
在兩名大漢的幫助下，裘願君與葉缺兩人回到第一樓。
而就在兩人前後踏入第一樓之後，裘願君突然點頭說道：“葉缺，你有沒有好奇過，我麵紗後麵是怎麽樣的臉孔？”
葉缺點頭，如實說道：“有。”
“好，我讓你看看。”
話說完，裘願君就這麽突然摘下紫色麵紗，露出的，赫然是一張被火燒爛的極醜陋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