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你在煩惱什麽
“吼!”
這個時候,其中一條巨龍不知何時繞到他的身後,以難以想像的速度襲來。
身型如此巨大,速度竟然可以這麽快!
兔息還在震驚,那巨龍張開的大嘴卻已經要把他一口吞噬,而他的身體再次本能地做著奇形怪狀的動作。
他瞬間移動到那兩頭巨龍的後方,看著那條偷襲的巨龍在同伴一冰一火的吐息轟擊下發出痛苦的悲鳴,而他怎麽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身形往前衝,到了其中一條龍的後頸,右手高高舉起,用力往下揮砍,欲斬下龍頭。
當!
長劍高高彈起,絢爛的金光亮起。
龍族天賦神通,“金身”。該死!
兔息暗罵一聲,卻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思考,因為當他停頓下來的瞬間,另外兩條龍已經同時飛撲過來。
天賦神通,“轉移”。
“呼、呼、呼……”兔息粗喘著氣,轉移雖然可以屢屢讓他從三條巨龍的襲擊中脫險,可是也會大量消耗體內的能量,讓他交手不過幾個回合氣息就已經開始紊亂。
快逃啊!
麵對至高無上的龍,作為靈獸中最卑微弱小存在,內心裏麵傳來原始的聲音,可是他卻不斷抗拒這一股感覺,高高挺起胸膛,麵對這三條恐怖的巨龍。
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但是比起恐懼,他有一股更強烈的情感告訴他,現在絕對不能退,而這一股情感強大到甚至超越了巨大階級差距造成的情緒。
這是什麽情感?
他很確定這跟保護葉缺還有其他人不一樣,因為煉獄塔所有的凶獸,包含獅擎在內都比他弱,可是麵前碰到的三條巨龍很明顯不是這麽一回事。
既然如此,他為什麽不退?
就在這麽想的時候,三條巨龍又撲了過來,而這一次情況有些不同,其中兩條糾纏住他,另外一條往他身後撲過去。
休想!
他也不在乎這麽做會露出背後的空門,從後追上那條巨龍,左手伸出,發出“盾壁”,但是那條巨龍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撞破一道又一道盾壁,鼻頭都流出了血,繚牙也撞斷了幾根,怎麽樣就是不停。
兔息可以清楚感覺到內心狂湧出來的著急之意,然後心一狠,手中劍光大閃,用力往下一斬,直接切斷了龍尾。
巨龍發出一道痛苦的嘶鳴,沒想到這樣它還是不停下或發動金身神通。
不行,不能讓它突破到本營!
本營?
這兩個字讓兔息感到疑惑,不過身體再次提前一步做出反應,他再次發動“轉移”,擋在巨龍麵前,並且主動發動攻勢,將體內蘊藏的幾種攻擊型的天賦神通一口氣施展出來,與三條巨龍展開了一場死鬥。
過了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他的劍斷成兩截,斷掉的部份插在麵前巨龍的眼睛裏,沒有斷的部份全是深沉的龍血,有著兩條巨龍的性命,但是他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全身傷痕累累,血液流失過多,讓他開始感到寒冷,身體虛弱的不斷顫抖,可是手裏那把劍,卻依然指著那條斷尾眼裏又有斷劍的巨龍,胸腔的熱意沒有消失。
那股意誌之堅定,令兔息感到震撼,也令巨龍感到恐懼,碩大的身軀往後退,最後竟然逃走了。
而兔息驚訝的是,自己並沒有立刻放下劍,而是確定那條巨龍成為遠方的小點後,才不甘地閉上雙眼,軟軟地從高空中倒下去。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遠方有幾道聲音大喊著:“兔平、兔平!”
他想要睜開雙眼看是誰在叫他,但是猛一睜眼,見到的卻是粗大木頭搭建而成的天花板,旁邊還有一道深沉的呼吸聲。
他肚腹用力想要坐起身來,但是呂申義留下的傷口還沒痊愈,讓他痛哼一聲,隻能繼續躺著。
他轉頭一看,才發現那道深沉的呼吸聲來自趴在桌子上睡著的葉缺。
他一直盯著葉缺,腦袋浮現出他剛被呂申義偷襲之後,葉缺立刻衝到他身邊,努力想要救他的模樣。
那個當下,其實他真的想告訴葉缺,沒關係的,真的不需要救了。
因為太痛了,而他實在太久未曾體會到什麽叫作痛,所以那種痛對他來說實在太痛苦了,令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然而,當他心跳停止,意識逐漸消逝之際,他始終可以聽到葉缺的哭泣聲。
他轉回頭,看著天花板,心裏默默感歎一句。
人類,果然好複雜。
可是,他有點理解夢中的那個兔平,為什麽會死守“本營”,不讓三條巨龍靠近的原因了。
他覺得內心裏麵的困惑,似乎有機會找到解答。
盯著看天花板好一陣子之後,一股困意不知不覺間又卷走兔息的意識。在他睡著之後,那件紅色戰甲發散出微微的紅光,而葉缺脖頸上那一條項鏈,似乎受其呼喚般也發出了微弱的金光,讓葉缺的腦海裏也上演類似的夢境。
一直到被一道砰聲給中斷為止。
通吃雙手用力地把門推開,看到葉缺趴在桌上,這才鬆了好一口氣。後者因為這一道巨響驚醒,抬起頭來,睜開眼睛,身體彈起來,雙眼布滿血絲,神色帶著明顯的疲憊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是凶獸追來了嗎?”
通吃埋怨道:“爹,你怎麽亂跑,我剛剛回到房間看不到你,可擔心死了!”
葉缺看著他擔心的麵容,想起自己已經離開煉獄塔,現在正在碧池俊裏,用力甩了甩頭,試著讓自己更清醒一點,打了個哈欠,“我沒事,兔息傷勢比我嚴重太多,必須好好看著他,否則忽然出了事怎麽辦?倒是你,剛剛偷溜去哪裏?”
被拆穿的通吃倒也不害臊,理直氣壯地說:“我去找東西吃。”
“沒嚇到人吧?”
通吃驕傲地搖頭,“當然沒有。”拍拍肚皮,打了一個大飽嗝。
葉缺微微點頭,看了躺在床上的兔息,起身走到床邊,右手探了他的脈象,覺得什是平穩之後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明明自己體內的真元所剩無幾,卻依然送了一些過去。
做完這件事後,葉缺拖著虛弱又無力的身子回到房間,左右手各抓著一顆極品晶石吸收天地靈氣,不久後再次沉沉睡著了。
當他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通吃又不見了。
他將真元集中在眼睛裏增加視力,從儲物戒指內又拿出兩顆極品晶石。
體內已經有三成真元的葉缺下了床,將擺放在桌子上的火蠍點燃,讓房間多了一道少女跳舞般的燭光。
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
抱著如此疑問,將防止火災的橢圓形燈罩蓋到火燭上後,葉缺踏出門外,來到周魁的門前,伸手敲了幾下門,卻沒有任何回應。
難道還沒醒?
才這麽想,他注意到左邊的房間裏有細微的說話聲,認真一聽,發現是周魁與風清,身體轉了方向。
這一次,他敲門有了回應。
兩人立刻停止說話,周魁語氣帶點防備地問道:“誰?”
“是我。”
周魁鬆了一口氣,“你方才跑去哪了?我去了你房間,發現你人不在。”聲音傳來的同時,門開了。
“我去了兔息那。”
葉缺走進房間,“你們兩個人鬼鬼崇崇地窩在房間裏講什麽?”
周魁食指放在嘴唇中間,噓了一聲,緊張地左右看一眼,確定走廊上沒有別人,趕緊關上門。
葉缺看他這樣,揚起眉頭,失笑道:“這是怎麽回事?”目光望向風清,想從他身上找答案。
風清倒不像周魁遮遮掩掩的,簡單吐了兩個字,“女人。”讓葉缺立刻明了他現在在緊張煩惱什麽。
葉缺故意拉高了一些音量,“女人?莫不是你朝朝暮暮思思想想,每天想呀想得夜不成眠的慕容.……”
說到一半,周魁變了臉色,慕容兩個字一出,更是急的撲上葉缺,把他那張嘴捂起來,壓低聲音道:“慕容歆語的房間離我不遠,你說話別那麽大聲行不?”
葉缺難得見到這位少宮主如此慌張的模樣,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當然行,告訴我你們在講什麽。”
周魁上下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瞧你這人平常看起來老老實實的,怎麽也這麽喜歡聽別人八卦。”
葉缺正色道:“這你可就錯了,我是關心朋友。”手勾住他的脖子,“來,你說,在煩惱什麽?”
周魁再次露出糾結的麵容,像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告訴葉缺實情,但還在思考的時候,風清又說了:“他當然是在想,接下來要怎麽追求北大陸第一美人了。”
周魁聽了連忙揮手,“不是不是,當然不是,葉缺你可別聽他亂講。”為了避免風清把事情講得亂七八糟,他便自己招了,“我是覺得,其實慕容歆語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葉缺哦了一聲,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我每次見到她,她都非常安靜,散發出大家閨秀的氣質,可是在煉獄塔的時候,她竟然敢獨自一個人麵對傲劍宮的老怪物,站在呂儒生也絲毫不顯懼怕之色,與其相較起來,她分神中期的修為也顯得沒那麽令人吃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