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虛渺
葉缺興奮的連忙捂住嘴巴，道歉似的張望著四方，自己剛剛一時過於興奮，完全忘記自己還在藏書閣二樓的事實。
我所需要的並不是完全的沒有形體，而是像液體般，能夠依照自己所想的構形，也許液體構形的實體會不夠鋒利，但是沒有關係，靈劍夠銳利就可以了，至於實體隻是種憑依，隻要能構形就可以了！
要完成自己心裏所想的這把劍，光靠這些書和裏·太極陣法是不夠的，葉缺咬了咬嘴唇，看來是必須先搞懂其他太極陣法，才有可能鑄成了這把心中所想的劍。
在萬劍山莊的歲月，葉缺雖說沒有成天鑄劍，但多多少少有打過一兩把劍，對於鑄劍的過程，葉缺心裏多少是有些底細了，雖然這次是鑄造一把和往常截然不同的劍，但是有些事情仍然不會有所改變。
葉缺走到了閣樓旁的桌邊，從旁抽出了一疊厚厚的竹簡，開始將天馬行空的幻象，化為現實的草圖，每一筆都讓葉缺的心理更踏實，每一畫都讓葉缺心裏更喜悅。
看著桌上逐漸成形的劍，葉缺不由得裂嘴笑了出來，雖然明知到劍中無靈，但是即便俗世的凡鐵劍都有劍名了，自己當然還是必須給他起個名字。
看著潦草複雜的草稿，葉缺低頭思索了一番，終於低聲說話。
“這把虛無飄渺的劍，就叫……虛渺！”
葉缺心裏很是激動的看著自己的作品，那老頭看著葉缺如此激動的模樣，好奇的看了兩眼設計圖，麵容上竟是詫異的神情，這種劍是他覽閱群書也從沒有看過的形式，眼前新奇的劍式，讓他走了過去。
看著老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旁邊研究著自己的設計圖，如此認真的模樣，讓葉缺也不好意思打斷他的窺探。
看了許久，老人沉吟道，“你這樣的設計有問題，的確五行聚靈陣、凝形陣等這些陣法，的確可以幫助你克服設計上的一些困難，但是還有一些問題，有待解決。”
“啊！這樣仍有問題？請前輩指點指點。”看著看似完美的設計圖，葉缺完全不懂哪裏出現了問題。
老人手指輕點著設計圖的劍身，“照你所設計的內容來看，你的劍身是液體沒錯吧。”
葉缺輕點著頭，老人看了葉缺一眼，隨即繼續講下去，“那你所應該設計的重點就放錯地方了，你應該將核心放在劍鞘上麵，這才是能夠將液體存放的地方，而劍柄應該隻需刻上凝形陣就可以了。”
葉缺豁然了悟，老人說的沒有錯，這麽說來假如要完成虛渺的話，劍鞘反而是最重要的關鍵，自己完全把目標放錯位置了。
“感謝前輩指教，前輩的學識果然驚人。”
老人冷笑了一聲，雙方彼此都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說出這句話，反而有點讓他感到啼笑皆非。
老人冷淡的看著葉缺，“不過老夫我不懂，你早已有一把劍了，為何還需要這柄劍？”
“因為晚輩的那把劍，太過於明目張膽了。”葉缺尷尬的抓著頭發。
老人木訥的點了點頭，心有靈犀的說道，“你是對的，況且這樣對你也比較安全，要知道本體受創，對我們的傷害非比尋常。”
葉缺和老人露出會心一笑，看著老人毫無任何法寶的穿著，葉缺好奇的問，“前輩的身份跟晚輩一樣都尚未曝光嗎？”
“你覺得在這藏書萬千又靈氣充沛的藏書閣，出現一位書靈很奇特嗎？”老人打趣著問。
葉缺微微一愣，據老人這樣一問，他不禁覺得這還蠻合理的，物靈本來就是曆經千古在靈氣熏陶下出來的靈，在這種靈氣充沛又藏書萬千的地方，出現書靈的確很正常。
“所以說，前輩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了？”
“是秘密，但也不是秘密。”老人露出神祕的笑容，“我隻待在藏書二樓以上的層樓，由於門令的關係，又加上隻有元嬰期以上的修為才能看穿我的本體，所以我的存在，隻有煉境派高層知道，他們對此並無任何意見，隻是希望我在翻閱群書之餘，能夠順便幫忙分門別類。
看著葉缺了解的樣子，老人的神色嚴肅的輕聲說，“但你就不同了，老夫隻是書靈，既無內丹也無功用，而你身為劍靈，天下的修真者，無時無刻都在為了你這種上古神兵，在爭奪殺掠，你可別傻到公布身份，還認為自己可以跟老夫相同的自由。”
葉缺點了點頭，自己從獸行者那裏就得知，書靈的身份遠比他劍靈的身份要安全許多。
“不過，看到你既然已經被琅琊接受了，我想至少在明地裏，是沒有人敢動你了。”
“接受？”葉缺不解的看著老人。
“在我存在的千年，你是我第一個看到可以坐在琅琊背上的人，這樣還不叫被接受，那老夫還真的不了解什麽是接受了。”老人打趣的看著葉缺。
雖然剛剛自己在二樓看到的是琅琊背著一把黑白分明的長劍，但在其他人眼中，應該是看到一個少年耀武揚威的坐在其上麵吧。
聽到老人這麽一說，葉缺真是恨不得找一個洞，把自己埋入其中，一想到所有人都看到自己騎在琅琊身上，不斷發抖高嚷的模樣，葉缺就整個臉紅脖子粗了起來，真是太丟人了。
“嗬嗬”葉缺皮笑肉不笑的，在那咒罵的琅琊。
老人當然不知道葉缺在想什麽，他指著設計圖上的劍身，“那你已經想好要用哪五種靈液了嗎？”
葉缺搖了搖頭，對於修真界知識的嚴重缺乏，在此刻顯露無疑，若是水行自己還知道直接用水就可以了，但是火行和金行等屬性，他腦裏則完全沒有任何概念，想到此葉缺又不免有些頭痛。
老人思索了一下，隨即緩緩講了出來，“我給你幾個方向，火雀血、天水、水銀、木靈漿、土龍唾，這五種靈液分別代表五行，而且煉境派內也全部都有，不需要你費心苦尋，算是比較好的選擇。”
看見葉缺露出猶豫的表情，老人連忙補上話，“當然選擇是在你身上，你可以慢慢考慮，老夫隻是選幾個比較方便的素材提供參考。
葉缺笑了笑，“前輩誤會了，能得到前輩的指教，晚輩高興都來不及，怎還會嫌棄，隻是晚輩不知有什麽方法可以了解前輩所提靈液的特性。”
老人微露訝異的神情，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遇到修真者去追本逐源的，想要去探討素材的特性的了。
大多數修真者，都隻會向他請教哪些選擇比較好，而不問為什麽這些選擇比較好，多少真正應該被重視的書被埋沒在書架的塵埃下，真正擺在台麵上的反而是那些稀鬆平凡的教科書。
老人的心中，發起了淡淡的感歎，“最裏麵那排的書，全部符合你心裏的要求。”
葉缺看了一眼過去，“真的很感謝前輩的費心指導，那晚輩就先行離去了。”
看著葉缺的背影，老人的心理閃過了一絲記憶，穿梭了千年，這才發現，眼前葉缺的背影，竟會如此像千年前的煉極道長.……。
老人輕撫著胡須，對著葉缺的背影淡然道，“假如有不甚了解之處，可以過來請教我，我會很期待你所鑄出的靈劍。”
葉缺聽到這話，心裏為之一震，滿臉欣喜的說，“晚輩一定不會讓前輩失望的。”
這幾天萬劍崖的劍靈們很是心煩，現在隻要遠遠的感覺到葉缺的劍氣，所有的劍靈都恨不得將自己拔起來躲在角落，猶記得距離發誓。
大約過了一個禮拜左右，當大家看到老爺子的孫子過來探望自己，心裏當然是很高興，誰知道探望就探望唄，有必要拿著問題過來追問嗎？拿著問題追問也就罷了，有必要問題一問就是幾百題嗎？
一開始老鳥龜和古樹還頗有一股為後人指點迷津的感歎，不過現在他們遠遠的感受到葉缺的劍氣，就是一陣哀號。
就在大家感歎世事無常，沒想到自己活了那麽久，竟然會被一個後生晚輩給煩死，在問問題的纏人程度上，葉缺和老爺子相比，簡直就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遠遠的一抹金光從高空臨至，看著葉缺燦爛的笑容，所有的劍靈都皮笑肉不笑的在心裏痛哭。
琅琊看著底下劍靈哀淒的神情，活像是集體參加吊喪的樣子，它自己本身也很無能為力，要不是自己隻會煉丹不會鑄劍，自己應該也會是底下那群飽受心靈摧殘的一夥。
葉缺好奇的看著周邊，所有的劍靈都在回避著自身的眼神，避免和他四目相對，活像是他是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大家是怎麽了？今日過來主要是向大家道謝，好不容易終於確定無誤了，現在隻等師父允諾，就可開工鑄劍了。”
所有的劍靈聽到此，頓時將頭昂起，心裏一陣感動，那把亂七八糟的劍終於暫時的擺脫掉了，至少也需等到開工才會有新的問題竄出來了。
“那太好了，格老子的，終於結束了！”
我終於可以安眠了。”
睡覺去。”
此起彼落的聲音，不斷感歎著他們終於擺脫掉那場惡夢。
看著眼前的眾劍靈如此激昂，葉缺的心裏很是感動，當昨天書靈向他確認過設計圖已無任何理論方麵的問題，他們兩個心裏也是充斥著激動，畢竟這可是曠世絕倫的設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