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太極出世
一個人影從裏·太極裏顯現了出來,那是一個黑眸黑發的少年,穿著一身的素白,手中把持著太極,沒有任何情感波動的凝視著葉缺。
“為什麽殺了那麽多人!”葉缺神情肅穆的盯著那少年。
那少年隻是偏過頭,似乎完全無法理解葉缺所言為何,“不然殺不了那個男的,僅是如此。”
緊握著拳,葉缺撲上前去抓著那少年的衣襟,“你知道你毀了多少家庭嗎!多少無辜的人就這樣慘死在你劍下!”
那少年冷漠的看著激動的葉缺,手一翻撥,隻是一個拍手的就把葉缺給震飛了出去,看著摔的人仰馬翻的葉缺,轉瞬間,少年出現在葉缺身旁,拉著葉缺的發絲,將葉缺的目光和自己強迫對望。
“你不也希望那個男人死去?”少年的眼眸漆黑的沒有一點光亮,比黑夜還要黝暗,比絕望還要凝重,葉缺的身子不自覺得顫抖了起來
“今日他不死,他天你的親朋好友都可能死在他手上,那為何還要手下留情?”少年不解的問道,但他的神情中卻沒有一絲的猶豫躊躇,語氣中的堅定,讓人不寒而栗了起來。
“照你這樣說,那全天下人豈不是死光不就最好!”葉缺聽著此話,盡管牙關發顫,卻還是吼了出來。
聽著葉缺的回話,那少年鬆開了抓著葉缺的手,困惑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你說的對…..該殺盡天下人。”聽著如此可笑的話語,葉缺卻全然不覺得眼前少年是在說笑,這個少年很嚴肅,他絕對是認真的。
“你……到底是誰?”
少年舉著手中的太極,手指輕彈劍身,“吾名太極。”
聽著此話,葉缺的腦門頓時一片空白,嘴裏呐喃自語的說,“…我才是太極,你不可能是太極的。”少年頭歪著認真沉思了起來,“你是太極?那誰是葉缺?”
葉缺征愣住了……坦若我是太極,那葉缺到底是誰?
在旁的少年裂嘴笑了…
看到少年嘴角的笑意,葉缺原先混濁的眼神逐漸清明了起來,拋開了腦海裏的諸多疑惑,葉缺打量著少年,“你說你是太極,你怎麽會突然蘇醒過來?”
少年聽著這句話,不禁莞爾,“我一直都存在,物妖乃奪天地造化而成妖,曆經了千年,我成妖了,但你卻比我更早蘇醒過來,而我……隻是在旁靜靜的觀看你的一舉一動,看著你的血與淚,你的憾與恨,但你卻從不呼喚我,你不需要力量,比起屢戮你更寧願承受,比起傷情你寧願選擇迷逃避…但,終於你還是呼喚了我。”
“我沒有呼喚你,我從來沒打算使用太極…”葉缺額冒冷汗否認的搖頭。
“有,當喜兒死在你懷中時,若不是白赦令感受到妖宗而靈動,你早就喚出我了,不是嗎?”少年冷笑了出來。
“然後隨著壓抑的殺意,交叉的憾慟,終於…當你聽到煉境派死傷慘重時,你選擇了我,而不是虛渺,我是順應你心中的盼望而行,但你心中所謂的良知卻又迫使你退縮了過來,你到底想要什麽?葉缺…”少年一手攫住葉缺的衣領,不解地抬起視線看著葉缺的臉。
“不過是群縷蟻般的殘渣,百年之後,還不是化成了一堆白骨,有差嗎?隻要你願意,血祭整座城也並非難事,你到底在畏懼什麽?虛名?良知?亦或是不忍?”少年的雙眼冰冷,突然間,少年被震推開來了。
不可置信的看著垂著頭的葉缺,少年感受著殘留在身軀上的力量,隱含在力量中的情感是,如此的堅決和…憤怒。
“少把人命說的如此不值錢,什麽叫血祭整座城,就為了個人的私欲,就為了你那空泛可笑的言論,就這樣顛覆了其他人的一生,你有什麽資格可以幹涉他人…”葉缺整了整皺折的衣領,眼盼中的怒火如蒼焰般熊熊燃灼著。
“血祭,弑的出爐,娘親的獻祭,一一浮現在了眼前,葉缺猛然的一拳揍得少年飛跌倒地。
“就是因為有你這種想法,所以才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腦海裏浮現出父親那煉劍的執著,執著的背後是無數嬰兒的屍骸。
“滾!我不需要你的力量!如果你的力量是如此的可笑….我不要也罷!”
葉缺的怒吼在霎那吞噬了整片幽暗,少年的身影在瞬間被白光給吞噬掉了,在睜開了雙眼,葉缺的眼前是荒蕪的山窟,蒙上塵土的虛渺孤零零躺在一旁。
走到了虛渺旁,撿拾了起來,拍掉了上麵的塵土,葉缺看著身軀上的衣物,血漬斑斑,雙手一撕,那件衣物頓時碎成飄落在山穀間的殘布裂絲。
感受著裏·太極的力量,果然…葉缺的拳隱隱發抖,因為以血祭劍的關係,所以擴展了不少嗎。
可笑,真的是太可笑了!
即便如此的氣憤,但裏·太極裏,少年的身影卻全然消失了,連一句話的回應都全無,看著黑白分明的太極,葉缺很清楚…他還在,隻是被自己所壓抑住罷了。
是自己造成的…因為瞬間的心魔,才讓太極趁虛而入掌握了自己,進而衍生了悲劇….……
古樹、書靈、琅邪他們早就不斷耳提麵命的囑咐心法的重要性,葉缺將儲物袋給翻倒了出來,《異誌錄》、《境風清心訣》,白赦令和諸多零碎之物。
葉缺看著黃澄澄的玉筒,雙腿盤坐,捏著玉簡,將神識浸潤了其中,一個時辰後,葉缺退了出來,握著玉簡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果然沒有心境的轉變,是沒有辦法突破的嗎?”
將玉簡丟進了儲物袋中,葉缺頭疼的看著窟頂,急也急不來,還是先打算接下來要做什麽好了,現今當務之急,理應是返回煉境派,葉缺飄了眼看著外的荒山野嶺。
連綿不絕的山巒,沒有半點炊煙,夕陽西下,雲霧透著橙紅的光暈,飄渺間還能窺探到靈獸仙鶴的身影.……
看著眼前的仙景,葉缺笑容凝結了,很好…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連身在哪裏都不清楚,要怎麽返回煉境派!
歎了口氣,看著棄置在一旁的《異誌錄》,正想收到儲物袋中的時候,葉缺躊躇了片刻,又收手拿了出來,“反正現在天色也昏暗了,趕路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手中捏著離訣,蒼焰燃焚了窟頂,光亮了整個洞窟,葉缺翻啟了書頁。
“生而有涯,死而有界,輪回六,修羅界,煉獄血池隨著翻讀,葉缺越是感到驚奇,這是一本記載著六界的奇書。
但……葉缺翻覽著爺爺所騰筆的內容,眉頭皺了起來,爺爺並不是把全書的內容翻騰過來,而僅僅是把六界中的修羅界給騰筆過來,越是翻閱,葉缺越感訝異。
據此本書中所述,六界中以修羅界和仙界與凡間最為相近,每每天災異變,究其禍因,概脫離不了異界震蕩看著此書,葉缺迷惑了,爺爺透過此書,想要傳達什麽?
然後他端倪見了,在黑色的楷書中,突兀的一行文筆,用朱紅的血色述寫煉獄血池,魂華所在之地,六界魂飛魄散的異聚之地。
旁邊用了小楷落款在紅字.……
鑄器煉劍的血祭魔池,蝕納天下魂華,破天滅地之魔劍大成。
葉缺若有所思的重覆喃爺爺用小楷落款的字句,“.……創劍大成。”
看著這段文句,葉缺沉思了。
魔教……葉缺看著這刺眼的二字,心中著實感到詫異,爺爺很少會用此二字去形容兵器。
還記得爺爺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兵器有何罪?執之與手,成聖為魔,因人而異,其罪為戈?可笑!”但眼前的筆跡,確實是記憶中爺爺那秀雅的字跡,但卻又多了點什麽.……
看著筆劃間的曲折,葉缺闔上了雙目,手指順著筆劃,滑順而落,想像著爺爺當初攥寫時的情緒。
葉缺的雙目睜開了,激動.……是激動,雖然隻是想像,但筆力下透露的顫動,卻帶給葉缺這份感觸。
葉缺緩緩的翻開了下一頁,卻驚愣住了。
書頁內的是幅圖畫,勾勒出血色的池水間,蕩漾著五彩的魂華,池水旁有兩隻異獸石像在一旁,爪下成山成堆的枯骨,麵露凶光的瞪視而望,其神情與其說是虎視眈眈,不如說是像是在守護煉獄血池,那雙目仿佛透過紙頁,警告著所有意圖為非作歹之人,修羅一族站在山頭之上,無人敢鄰近池水,隻敢遠遠窺探,雙眼中的貪婪表露無疑。
看著池水間的漣漪波蕩,葉缺驚呼了一聲“咦?”
雖然因為魂華的蕩漾,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但那清泉的湧流,相襯著周邊的血玉,毫無疑問的是太極的陣勢。
但是這等排列方式,是葉缺從未接觸過的方式,其行其列比較像是…陣之式?
“封印的陣勢?”看著那圖景間的五彩斑斕魂華,葉缺頓悟了,“原來如此,唯用此陣才能將三魂六魄飛散的魂華攏聚匯集,不然破散的魂華怎麽可能會自然而然濃聚成泉。”
葉缺看著這隱含在圖景間的太極,將其緩緩的刻入了腦海間,離位、巽位、兌位….
隨著解析,葉缺在腦海中排列了起來,但是越排列,他額上的冷汗卻越是冒了出來,“這陣…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