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殺氣騰騰
她的第六感向來出奇的神準,這兩幹多載的歲月,她的直覺從來沒有出賣過她,而現在她的直覺就是告訴她,絕對不要闖其內。
橋的另一端,不同於先前的景色,每隔些許距離就杵著一人,每人的手中都提著一盞燭光,雙目發愣的直視前方,若不是胸口還有些微起伏,姥姥會猜測這些人都隻是行屍罷了。
輕咬著食指,姥姥很有自信那些人絕對不可能端倪到自己的存在,但她同樣也不想違背自己的直覺。
……不能進去是嗎?那就叫他們出來吧。
姥姥巧妙的釋出了狐族最引以為傲的狐媚出來,釋出的份量拿捏的恰到好處,不會造成眾人轟動,又能勾引到距離自己最近的那位門人。
但很令人訝異的,姥姥的狐媚全然無半點作用
姥姥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人,一股詫異浮上了心頭,狐族的狐媚向來獨步天下,無論性別、種族,普天之下能抵禦狐媚的,除了修為高深的佛僧,就隻剩下物妖了,前者斷七情六欲,後者冷酷無情,自是對狐媚無所視之。
但眼前的這門人絕對不可能是這兩者其中之一,物妖是奪天地造化而成的妖物,今日若說守這門道的都是妖物,姥姥她會相信,但若說守這門道的都是物妖,那可能普天之下的物妖都在這了。
至於佛僧?那就更無可能了,至少如此血腥殘暴的所在,一群佛僧隻會杵在一旁端著燭燈,而不去誦經超度?這也不可能。
哉想裁覺得古怪,姥姥巧妙的將狐媚輕柔的施展開來,擴及到第二人、第三人到最後擴及到視野所見,所有的人依舊沒有半點動作,隻是像隻玩偶似的,直挺挺的動也不動。
姥姥看著此景陷入了沉思之中,無視狐媚?她剛剛所釋出的量已經足以達到禍國殃民的程度了,即便黃毛小子、雞皮鶴發的老者都會情不自禁的衝上前來,但他們卻不為所動…這就仿佛是木偶一般的存在。
木偶?姥姥的楞了愣,皺了皺眉頭,一個荒繆的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而過,但這有可能嗎?
姥姥雖感疑惑,但還是走到了一旁,從地道旁剝落了一小塊石片,大小不過米粒般的大小,然後站在橋的另一端,僅憑巧勁,沒有施展一絲法力的,朝那門人的雙瞳射了過去。
沒有太多的聲響,姥姥很清楚的看到些許透明的液體於瞬間濺灑了出來,但那門人卻仍舊絲毫沒有所動。
即便眼瞎也無任何反應?姥姥對於自己剛剛心中所想的假設成真,感到不可置信,眼前這若長龍狀的門人,竟全是屍體?
姥姥想到此頓時搖了搖頭,不,並不全然是屍體,還有呼吸和脈搏,他們與其說是屍體,不如說是會呼吸的人偶,被設置在這的唯一目的,就隻是為了幫忙魔教教主捧…獄也就不過如此吧?
姥姥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但如此荒繆的行徑,真的讓她感到反胃欲嘔。
這些門人沒有絲毫明顯可見的外傷,那麽外傳的“日飲生血,夜食靈魄”,就在此全然得到證實了。
看著這些毫無生氣的人偶,姥姥低頭深思了起來,原本自己是打算,趁著分身在外麵大作風浪之時,來打探魔教教主的弱點,或著直接出其不意的暗殺掉,但眼下看來是無法繼續前進了。
魔教教主比她所想像的還要來的隱諱,沒有任何活人能夠接近他,就連居所也和魔教大殿有一大段的距離,隻有屍體和血泥與他為伍。
看著自己腰際上的黑色令牌,姥姥猶豫了,照理說隻要擁有白赦令,天地即無所拘束,而擁有了黑赦令,則對於所有的結果都可視作虛設,即便龍潭虎穴都能擅闖無礙。
但眼前的狀況,卻讓姥姥有著一絲不安,她已經很久沒有畏懼了,但站在這橋的一端,就讓她想起還未成妖前,被獵犬追牙的回憶,那股壓上心頭的..
看著腰際上的黑赦令,姥姥不自覺的想起喜兒剛拿到白赦令的模樣“姥姥我最喜歡你了!”
那時的喜兒在自己麵前又跳又叫的,不斷擁抱著自己。
在看著如今隻剩單影的黑赦令,姥姥呀然的苦笑了。
“行久了,真的也變的如人一般,貪生怕死了起來,這樣豈不是會被你笑話,喜兒?”姥姥感傷了起來,原先舉落無定的腳,不再有任何的遲疑,步伐落定,塵土微掀。
姥姥環顧著四周,正要感歎沒有任何異變,隻是自己多疑的時候。
隻見原先橋下川流不息的血水停了,…然後血水就在自己的眼前沸騰,蒸發成片片的血霧,原先呆若木雞的人偶們,此時皆雙眼發出紅光,直盯著橋上,露出滿口的尖牙!
看著所有的人偶皆注視著橋麵,姥姥沒有太多的遲疑,手掌猛然的穿出狐火,下一刻狐火即刻幻化成一隻活靈活現的雲雀直接飛向了天際。
所有的人偶們頓時朝著那隻雲雀追捕而去,看著如此可笑的一幕,姥姥卻沒有任何遲疑,轉頭穿過了這群人偶,往深處直奔而去。
隨著剛剛那陣鮮紅的血霧波蕩,姥姥對時間的所剩無幾了然於心,雖然身體沒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適,但如此誇張耀示的跡象,總不可能毫無作用,最有可能的是困住入侵者,等候教主回歸發落,若隻是這樣的話…..姥瞅了一眼黑赦令,天下奇門怪陣都不可能攔住她,這樣的結果反而令她感到慶幸。
怕就怕是不隻如此,到時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嗬,隨意吧,都跨了奈何橋,還怕喝孟婆湯?”
姥姥全力催動著法力,身子如同迅雷般,沿途的人偶隻是剛轉過頭之際,就被姥姥給繞過身了,根本無從察覺起。
即便有些人偶察覺到了,也馬上就被姥姥隨手放出的雲雀給吸引走注意力了,隨著時間流逝,便朝地宮深處更進一步,出現的守衛更是愈加荒誕,一些徒具心跳毫無神識的靈善,張口成雷,掃尾聚風的朝姥姥方位襲去。
姥姥雙眼冷然,頭也不抬,身後的尾巴一甩一扔,一群靈獸頓時跌撞成團,口中的雷火因為碰撞而爆裂,不少靈獸因此身體焚灼,卻是無視自身焦黑的軀體,又爬了起來,朝姥姥怒吼而去。
姥姥見狀,雙手一張,一道紫光淋漓的閃電射了出去,凶猛的來勢,直接就將靈獸們的首部貫穿焚毀,無頭的靈獸們身子抽蓄,爾後倒了下去。
原來如此,破壞了頭部,就無法動彈是嗎?
看著手中的雷電,姥姥不盡感歎造化弄人,當初能夠操弄這雷電,不消說就是因為妖狐的蛻變,需要曆經雷劫洗禮,結果不知不覺,從一開始的懼怕閃雷,到最後身子也慢慢能操弄這閃雷了。
隻是論能力這閃雷也比不上狐火,久而久之自己也就淡忘了這閃雷,沒想到到最後竟是這裏派上了用場,這可是當初自己始料未及的。
的確……對上這沒有任何靈識,不受幻術影響的傀儡,單純隻具破壞力的閃雷,確實是有利太多了。
姥姥憑借著這閃雷,該避則避,真避不得就以迅雷趁其不備的解決掉,轉眼間就達到了地宮末端,身後焦黑的屍首不計其數。
聽著地道內不斷傳出的嘶吼聲,姥姥雙眉微蹙,一尾想風掃塌了地道口,看著坍塌的地道,姥姥拔下了一根發絲,隨著口中的喃喃自語,狐火逐漸攀附上用一那根發絲,轉眼間那根發絲就在姥姥的眼前,幻化成張知難的模樣。
“這裏交給你看顧了,雖然是門派禁地,但好歹也是他的血脈,說不準能拖一點時間也不一定。”姥姥打趣的笑了。
如同鏡影般的張知難,探看了自己的手腳,點了點頭。
“我會盡力拖住他的,魔教教主的弱點就由你去追查了。”姥姥揮了揮手,隨即衝了進去。
整座地宮設置十分簡潔,唯一的顏色除了紅就隻剩下黑,空氣中彌漫著血水特有的鐵鏽味,紅的是血,黑的是碳看著偌大的殿口,隻有三間房室,姥姥一手握持著黑赦令,另一手掐著指訣,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房簾。
左邊的房室,放眼所去皆是珍奇稀有的礦石,其中某些礦石在修真界已經一塊難求,在許多式微的修真家族裏甚至會被視為傳家寶的等級。
看著棄置的礦石,如同糞土般隨意堆疊,環繞的中心是隻巨大的鑄爐,熾熱的氣息,讓姥姥感到口幹舌燥無法靠近一步。
如此的高溫,凡人有辦法久待此室嗎?
姥姥深感詫異,這高溫並不遜於凰主的凰焰,甚至略勝一籌.……
雖然高溫之下,礦石的所有雜質可以被粹煉出來,但那也必須是鑄匠能夠忍受的程度才有意義。
總不可能將礦石扔在這鑄爐中,任它自行粹煉,這樣隻會融化成毫無意義的石水…..
姥姥巡繞著一圈,確定沒有任何看走眼的角落,隨即就將所有堆放一旁的礦石,一股腦的全扔入了鑄爐之中,看著五彩繽紛的石水不斷滴落而下,姥姥轉身退了出去。
直奔右邊的房門,姥姥才剛推開簾,就感受到一股冰涼,看著掛滿牆麵的利刃無一不血跡斑斑,鋸齒狀的刃口,讓觀者不寒而栗,但姥姥隻是無視那些利器,直奔中央的書架,單單隻是看著書名姥姥的心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