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良酒也當月老功,自古美人向英雄(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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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速度不快,甚至說在朱寬厚眼裏還有些慢。但是這人身上卻透露著一股極其濃烈卻又生澀的劍氣!
作為當今天下頂尖劍客之一,能讓朱寬厚有如此感覺的確實不多。但是此時他卻也不多想,因為這人已經出現在了他麵前不過一丈的地方。
隻見著人應該是有十四、五歲,身上穿的有些破爛。鞋子更是已經爛了幾個洞。不過他的手上卻提著一把劍。朱寬厚隻是一眼就看出了一把劍的非凡,但是對於朱寬厚這麽一個劍客高手而言,兵器並不是怎麽重要。而且相對於這柄劍,那少年的眼睛才更值得讓朱寬厚注意。
朱寬厚從來在任何一個少年的身上看見過這種目光。
他的眼睛不僅冷,而且幽深。隻是一眼看著,身子冰冷的同時仿佛還能感受到一股滔天的恨意。朱寬厚覺得能有這種目光的,不是遇了滅門之災或父母雙亡就是心理不正常。
不過管他有什麽,朱寬厚倒是也不在意,隻是對那少年道:“小子,你是來偷酒的吧?如果是的話,請原路返回!”
“為什麽,你不是來偷酒的嗎?”少年握著劍,隱隱有了怒火。
“我可不是,你沒看見我在台子上放了一塊金子?”
朱寬厚指了指酒壇下麵的台子。果然是有一塊金子。而這塊金子自然是朱寬厚放的。朱寬厚喜歡喝酒不假,但是卻並不代表他要真的偷人酒喝。畢竟這可是酒坊的積澱,怎麽也不能白喝了。
“我的銀子已經花光了。”少年頓了頓,突然堅定道:“但是我今天必須要帶走一壇金盤露。你最好不要攔我,不然,我會跟你拚命的!”
“我不要攔你?”聽著少年堅定且認真的話,朱寬厚喝了一口酒,道:“我為什麽不攔你?不告而拿視為竊。你年齡不大,怎能就此走上此等路?”
“那你呢?同樣是不告而拿,無非就是給了銀子。難道你以為就比我好很多?”少年毫不客氣的說道。
“嘿,你這小子倒是有意思。我這樣怎麽就不比你好了?”
少年不屑道:“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要麽就是一直沒有被人發現。不然你不會這麽無知,隻在那裏教訓人!”
一聽少年這話,朱寬厚倒是來了興趣。隻見朱寬厚放下酒壇,問道:“那你小子給我說說,你怎麽就覺得我這樣怎麽就不比你直接拿好?”
“難道一個頂尖酒坊年份最久的酒是能用金銀來衡量的?這些酒在他們的眼裏早已不是用來換金銀的普通酒。而是用來換取人情,甚至說權勢。”
“喲。沒想到你年齡不大懂得到挺多。但是你怎麽就如此確定?”
“因為我經曆過。”少年不卑不亢的說著,又道:“我之前也像你這樣。拿了別人最好的酒就給別人留下銀子。但是誰知道每次隻要被人發現了,總免不了一陣毒打。如果不是那些人怕惹了官司,恐怕我早就命喪黃泉了。”
“原來你也是個好酒之人。”
“我從不喝酒。”少年搖了搖頭。
朱寬厚不解道:“不喝酒你還偷酒幹什麽?聽你說的,你這小子明顯偷了不少的酒。你說既然不喝酒,偷酒幹什麽?”
“我……”少年頓了頓,一擺手,道:“關你什麽事?我隻是不想對你出手才跟你說這麽多。如果你再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
“小子,你不是我的對手。走吧。”
“不行,這金盤露我必須拿到手。”那少年說著,直接一把就將手中的劍給抽了出來。
而見著這少年抽出鞘的劍,朱寬厚瞬間更是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劍朱寬厚隻是看了一眼,他整個注意力就被少年拿劍的方式給吸引住了。
不是說少年拿劍有多奇特或者說高深。隻是朱寬厚作為用劍行家,一眼就看出來眼前這個少年不會用劍。但是看著他剛才進來的步子,這少年應該是會些武功才對。
如此,倒是讓朱寬厚有些理解不了。
那少年也不看朱寬厚疑惑的目光,直接以劍指著朱寬厚道:“最後再問你一次,讓,還是不讓?”
“我不讓!你出手吧,年輕人衝動,我能理解。不過……”
朱寬厚淡淡說著,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少年竟是一劍對著他的手砍了去。見著少年一劍砍向的是自己的手,朱寬厚心中倒是不由微微讚賞了一下這少年。不過就在那劍劈砍來的時候,朱寬厚不由眉頭一皺。
不是因為其他,隻是這不會用劍的少年手中的長劍竟是發出了一股威勢。很顯然,這劍極其鋒利。再加上少年手中的力道,足以嚇退很多人。
而就在眼看著這一劍要落到自己左臂時。朱寬厚微微一抬手,兩指就那麽一夾。竟是直接就把少年手中的劍給夾住了。
“劍,不是你這麽用的!”朱寬厚搖了搖頭,又盯著滿眼震驚的少年,問道:“你手中這把七星龍淵劍是哪來的?一年多前被魏忠賢滅門的蘇家家主蘇曠是你什麽人?”
朱寬厚本不想問,但是看著被自己夾住的這劍,他實在是不得不問。這劍乃是春秋時歐冶子和幹將聯手所鑄之劍,因出七星池而望深淵見巨龍盤臥,故名七星龍淵劍!唐時避高祖李淵諱而改名七星龍泉劍。但是到了唐亡,武林還是稱之為七星龍淵劍!
本來這劍乃是南世家中吳越蘇家的傳家之寶。但是自從一年多前吳越蘇家七十二口被滅門之後,這七星龍淵劍也不見了蹤跡。天下樓一直打探,更是毫無消息。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魏忠賢沒有得到這七星龍淵劍!
“你怎麽知道家父?”聽著朱寬厚的問話,少年麵帶詫異。
“你是蘇曠的兒子?我怎麽沒見過你?”朱寬厚有些震驚。兩指也鬆了夾住的劍
“你是家父故人?”
“算是吧。三年前我曾和你父親有過一麵之緣。不過既然你是蘇曠之子,你為何會來此?”
“原來是家父故人。晚輩來此也是因為一位朋友的原因。讓前輩你笑話了。”大概確定了身份之後,少年的神色不由緩了緩。
而朱寬厚,莫名其妙又被抬了一輩之後,有些無奈的問道:
“你朋友讓你來這裏偷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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