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繼子

  第116章 繼子 

  只是震驚過後,顏畫立刻恢復了冷靜。 

  她面色冷了幾分,語氣冷硬:「你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是受她所託來勸我別演戲的,那就不用白費口舌了,你大可以告訴她沒人會知道我是她柳絮言的女兒,不會給她也不會給你們這樣的世家丟臉。」 

  溫瀾鈺看到剛才還算氣息平和的少女,在他表明身份後周身似乎瞬間升起了一層防護罩,眉頭微顰。 

  「跟這個沒關係。」溫瀾鈺淡淡道。 

  顏畫抬眼看著溫瀾鈺,想不透這個人來找她做什麼,「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顏畫轉身就要離開。 

  溫瀾鈺此時卻又開口了,「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顏畫的身體僵住,手漸漸攥緊。 

  她轉過頭,冷笑了一聲,眸子中似凝結了一團結冰的泉水,「什麼意思?她怎麼突然關心起我了?是買到了全球唯一的限量包還是香水?我過得好不好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是的,她母親通常只有買到限量的東西,心情格外好時才會想起她還有個女兒,然後拿著買到的東西來她這裡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搶到這些以後在一群闊太里多麼有面子。 

  顏畫知道剛才自己說到最後情緒有些激動了,努力緩了緩,盡量平靜道: 

  「我不管她現在怎麼想的,但我已經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我的監護人已經不是她,贍養費也已經提前支付了,所以,不要再來找我,她從前沒有管過我,往後更沒有資格管我。」 

  溫瀾鈺看著渾身豎起冰刺的顏畫,之前的猜測也得到了答案,他緩緩開口道:「不是她問的,是我想問的。」 

  「你想問的?」顏畫轉過身,正對著溫瀾鈺,只是似乎想起了什麼,眼中的寒氣更甚,語氣又激動了幾分,「怎麼?你是來告訴我你這些年被她照顧得很好,得知有我這樣的存在時來感謝我不打擾你們一家和睦的嗎?!還是柳絮言又做了什麼讓你感動萬分,連帶著她毫無存在感的女兒你都想彌補?! 

  我和柳絮言沒有關係!和你更沒有任何關係!更不需要你的任何關心!你們母子開開心心永遠幸福不要來打擾我就好!」 

  顏畫想起自己8歲高燒時,給母親打電話,她卻說她未來的繼子得了水痘,她要寸步不離照顧他,讓她自己去醫院。 

  後來母親嫌她煩給她找了保姆,9歲那年,保姆看她年幼父母又不管時,騙了她的錢又差點把她賣到山溝里,在警局她給母親打電話,她說她未來的繼子在考試的關鍵時刻,需要她的照顧,讓警察幫她處理一切。 

  一次次,她那麼多電話打過去,母親不是在忙就是要照顧未來繼子。 

  終於有一次,母親似乎心情很好,告訴她,經過她不懈的努力和照顧,那男孩已經徹底接受她這個媽媽了。 

  呵,多麼可笑。一個母親連親生女兒都不顧,一心一意照顧著和自己一點血緣關係的繼子,多麼偉大的母愛! 

  她想不通眼前的男人來找她做什麼,可能是她忽然出了名后發現了她的存在,知道她母親為了他連親女兒都不顧感動得一塌糊塗,也許想要替她母親彌補關心一下她? 

  嘴角勾起諷刺的笑,顏畫摸了摸有些刺痛的胸口。呵,她還以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呢,原來還是會痛。 

  沒關係,她早晚會完全放下的,直到回憶起過去一點也不會難過。 

  顏畫低頭努力眨掉自己快要漫上來的眼淚,最後看了溫瀾鈺一眼,低低地說了一句「不要再來找我」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溫瀾鈺看著顏畫的背影,內心忽然煩躁,他來找顏畫只是想印證一下猜測,確認她會不會在他表明身份又露出關心后趁機攀附上來。 

  那種攀附權貴的人他見得多了,只要能搭上話或一絲關係,就會極盡全力地拉攏關係,且永不滿足。 

  如果會的話,那她一定對席家目的不純。 

  只是沒想到卻看到這樣一個女孩,滿身是刺,又渾身是傷。 

  莫名想要抽煙。 

  從兜里掏出煙盒,剛夾起一支煙,男士洗手間就走出一個人。 

  「阿辭?」溫瀾鈺點燃煙,吸了一口,吐出煙霧,「你都聽見了?」 

  席辭臉色黑沉,他拍完海報就來洗手間了,想要出去的時候卻聽見有人叫了顏畫,然後就聽到溫瀾鈺說出了他們的關係。 

  他知道這種事有第三人在場會徒增尷尬,便一直躲在門后沒有出去。 

  「為什麼要揭她傷疤?以你的能力會查不出來她過得什麼日子?」席辭打掉溫瀾鈺指間的煙,煙滾落到地上,燃著紅色火星的煙草屑碎落了一半。 

  溫瀾鈺垂下眼看著地上的煙,沒有生氣,只是伸腳碾滅了。 

  「只是擔心她過得不好所以才帶著目的故意接近你們家而已。」 

  「呵。」席辭雙手抱胸,眼中儘是濃重的墨色,「謝謝你的好意,但正相反,是我們席家故意接近的她。」 

  「嗯,我明白了。」溫瀾鈺靠著牆邊,點點頭。 

  席辭知道溫瀾鈺是出於好心,否則以他那淡漠的性子並不會管這麼多,嘆了口氣,席辭也難以責怪他,跟著靠在牆邊。 

  「那個柳阿姨,是顏畫的親媽?」席辭小時候去溫家住過幾天,對那個女人有點印象,是個溫柔熱情又體貼的女人。 

  「看不出來吧。我當年也沒看出來。她費勁心力照顧我,取得我的信任,和我爸結婚之後,我偶然聽她打電話才知道她對我那麼好只是想嫁給我爸,進入上流圈子而已。」 

  「所以你以為顏畫也是這樣的人?」席辭挑挑眉,忽然嗤笑一聲,「可笑,你不屑鄙夷那女人對你的虛情假意,但顏畫卻連這點你不屑的虛假都摸不到。」 

  溫瀾鈺沉默,回想著顏畫剛才的樣子,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他和顏畫誰更可憐。 

  「你走吧,我們家的事你不用擔心,顏畫和你也沒有關係,別再出現在她眼前掀她傷疤了。」席辭看了一眼還仰頭望著天花板的溫瀾鈺,轉身走遠。 

  席辭轉了一圈沒找到顏畫,來到劇組他和顏畫共用的化妝間,顏畫果然在這裡。 

  趙芝芝和盛月兒還有花七七方助理聚在一起站在化妝間的角落裡,就默默看著顏畫,也不敢說話。 

  顏畫就低著頭坐在化妝鏡前,周身似籠了一層薄霧,濃到快要滴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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