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梁威挫敗
本來王道吉與黃凱合力鬥蒙婉倩,二人聯手,一上一下,互攻互守,配合得天衣無縫,剛立於不敗之際。
此刻,看出大哥不妙之處,王道吉立馬撤出,掠過去幫忙梁威。這下,梁王二人聯手,攻勢不可小視,且不說梁威的五雷掌,獨獨王道吉神出鬼沒的銀鉤就令人驚怕,一不小心將會被它割傷,偏偏柳正風所施的擒魚手是一種比較適用於以一對一的武學。
“看你如何躲避”蒙婉倩冷冷笑道,手中的劍一直在轉動,銀光閃晃。
蒙婉倩的武功本來較於黃凱高出甚多,王道吉一走,一把劍令得黃凱的龍爪手不敢越過雷池一步,處處閃避,猶如被耍猴一般。心裏直罵:“王道吉王八蛋,撇下我去幫梁爺”
鬥上十幾回合,黃凱自問身心疲憊,身體猶如被執行淩遲之刑,體無完膚。
蕭逸世雖然一開始受蔡宏所困,但他武藝本就比蔡宏高出一籌,很快就扭轉局麵與蔡宏鬥得難舍難分,漸漸占據上風。
這時,交戰正甘,雙方人手你死我活、你劍來我刀去地比劃著,場麵不輸兩軍交戰!
右側的商船上,一個蒙麵刀客力鬥兩個披鬥蓬戴尖帽者打得最出彩。
左側一船,一位蒙麵黑衣人劍挑兩個披鬥蓬戴高帽者打得同樣激烈。。
柳正風剛避開梁威的掌風,王道吉的銀鉤又斬向他的臂膀,但他動作的確很快,身形一縱,人已貼近王道吉,左手以劍鞘架開王道吉的銀鉤,右掌拍在王道吉的胸口前。
王道吉頓覺胸口一陣劇痛,一股力道使其後退數步,撞在船欄上。雖然一時疼痛難受,但呼吸順暢,尚可一戰,心想:“這廝好快的身手,以我與梁爺合力都奈何不了他,此人武功如此之高,到底有何來路,待我與梁爺將其打傷再問也不遲”想著,立馬撲身上去。
就在柳正風擊退王道吉這一刻,梁威揮掌自背後擊來,掌風淩厲,柳正風隻覺後背一陣勁風逼來,立時身形急轉,險險避開。
梁威一掌落空,緊隨其後,連連出掌擊打,柳正風足下一蹬,退開兩丈。梁威與王道吉以為他是敗退,更是緊逼而上,意欲將其早早殺傷也好騰出手來,殺那個蕭逸世。
柳正風看在眼裏,心念一轉:“這個梁威武功不弱,如若赤手空拳與他們鬥下去,恐怕數招之內奈何不了他們,稍有不慎,還可能被其所傷,倒不如幹脆一些”,主意已定,立時反手抽劍而出,拍向王道吉,力道十足。
王道吉一驚,舉鉤來擋,鐺一聲,破!破!破!震得他後退五步,才能穩住腳。不由暗道:“好強的臂力”
這時,梁威趁機而上,推出一掌,柳正風淡然一笑,眼疾手快,疾速回劍一劃,簡簡單單地破了梁威的掌勢。
梁威一驚,當即收掌,側身讓開一步,立即運氣使出極少用的“金剛指勁”點向柳正風。柳正風橫劍身前,擋住指勁,勁力極強,令柳正風滑退一米。如此機會,梁威豈能錯失,趁勝追擊,快速撲上,想將柳正風斃於掌下。
柳正風不慌不忙,腳尖用力一點,憑空而起,緊接一個淩空翻身,落於梁威身後。王道吉揮著銀鉤疾速劃來,柳正風順手起劍一擋,迅速閃身躍開,免遭梁威轉身偷襲。梁威、王道吉一左一右,疾速攻來,打算兩麵夾擊。
突地,柳正風身體一旋,如龍卷風般旋轉而起,緊接一道劍氣如急流般撲向梁王二人而來。這一招喚“無風起浪”,而整個動作是一氣嗬成的,沒有深厚的內力為輔是無法做到的。
梁威見狀,直呼不好,急忙躲避,卻仍被那股劍氣逼得他急退幾步,嚇得臉色慘白,立即運氣調脈,筋脈暢通無阻,暗慶尚無大礙。心想:“好霸道的劍氣”,當即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王道吉。
王道吉斷然沒這麽好運,人如斷線風箏般摔出一丈多遠,撞在一板牆上,撞得頭暈眼花。他的右肩至胸間留有一道深深的劍痕,傷口鮮血正溢,嘴角沾著剛吐出的血跡,不死也重傷。
柳正風靜靜立著,抵地的劍尖還殘留著一斑血跡,麵色冷峻,雙眼看著梁威皺了皺,接著將目光轉向地上的王道吉看去。
“閣下的劍法不過如此。等一下,我定會替我兄弟要回這一劍”梁威雙目血紅,滿臉的橫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怒道,說完就走近王道吉,蹲下看看王道吉的傷口,接著掏出一瓶藥粉拔開,倒在王道吉的傷口上止血。
此刻,王道吉隻覺傷口處猶如撕心裂肺般疼痛,全身無力,恨不得立刻死去。
王道吉扯扯梁威的衣衫,提醒道:“大哥,此人劍法怪異。他可能就是劍雄柳正風,你走吧”,八年前他曾遠遠見過柳正風使出這麽一式劍招,殺了一個名滿天下的人。如今自己也受了這麽一劍,不知是覺得幸運還是覺得悲哀。
“管他是誰,今日我非把他變成狗熊不可”
梁威正在氣頭上,豈能聽他勸說,說著緩緩站起身來,看向柳正風,眼神陰冷,張嘴便道:“聽說你為了一個女人殺死自己的兄弟,不知有沒有這種事?”他當然聽說過劍雄柳正風的傳說,因此才有這麽一問。這是責問嗎?或者隻是簡單地打聽。
“本人在某些事上隻分是非,至於其他的也從未放在心上,任他人去說”柳正風麵不改色,視乎對梁威的話一點都不在乎,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樣。
哈!哈!哈!梁威仰頭大笑三聲,不知是壯膽還是自嘲或是真的很開心。
接著,他皺著眉,看向柳正風,心想:“此人竟然就是傳說中一代怪俠,此戰不但關於我的性命又鑒於我日後的江湖地位。梁某人必須好好算計才行”想到此,臉色陡變,朗聲說道:“聽說閣下的劍氣如虹,銳不可當,梁某人早想領教你的高招,看看有沒有傳聞中那麽厲害。今日總算得遇,一試便知”聽他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他不過想為自己壯膽而已。
柳正風正想回話,梁威突如其來地騰身而起,直朝柳正風身上左右腳開弓,一連踢出幾腳。這才是梁威的目的,他想分散柳正風的注意,趁機偷襲。
柳正風心中一凜,暗道:卑鄙,快速躲閃,一一避開他的攻擊,使他沾不到任何便宜。
攻勢一停,柳正風抬頭就見梁威雙腳開立,與肩同寬,膝微屈似坐,深吸一口氣,袖管膨脹,猛然推出一掌。柳正風大吃一驚,怎敢怠慢,立時後仰而倒。掌風如排山倒海般擊來,呼呼作響,一嘯而過,打在牆板上,啪一聲,凹一個半徑一尺寬的大坑。
柳正風即時左掌拍地,足底猶如生釘一樣貼在甲板上,直身一挺,劍尖直刺身前的梁威而去,仿佛電光石火。
梁威本以為一擊即中,正得意間,登時駭然,足尖一點,急速後滑。心想:“他娘的,此人動作太快了,武功深不可測,不可戀戰”,想走就走,旋即轉身,兔走鶻落,一眨眼躍下船去。
這廝如此幹淨利落地逃走,真是出乎意料,剛才那種義薄雲天、信誓旦旦要替王道吉報仇的氣勢全然消失得一幹二淨。
柳正風怔了怔,怎料他逃得如此幹脆,立時展示輕功,一起一落追了過去,比其的速度快得不止一點半星。
蒙婉倩早將黃凱耍夠,看著梁威逃走,此時心一狠,便廢了黃凱的武功,隨丈夫走去。
蔡宏本已被蕭逸世攻的上氣不接下氣,身體多處被傷,看到此情況,不由心中慌亂;一個不慎被蕭逸世一簫捅進眼睛,慘叫不已。
蕭逸世將簫抽回來,往地上甩了甩,直罵:“真可惡!髒了我的鐵簫”,看著蔡宏雙手按著左眼,血液直流,一個勁地狼嚎鬼叫,當即抬腳一踹,將其踢飛下江中,撲通一聲。
蕭逸世的目光流轉,看見左側的船上一個蒙麵黑衣人正鬥著一個穿著古怪的人,想起小姐尚在那船上,驚呼一聲:小姐,立馬往那邊奔去。
蕭逸世奔到左側的商船,就見蒙麵黑衣人旋身而起,劍光閃閃,那人一隻手臂應時而落,身體直挺,倒在船上。隨之,黑衣人縱身一躍,兩個起落,落在船尾江上的一隻漁舟上,劃舟揚長而去。
“‘閃電無影劍法’!”蕭逸世脫口而出,看向黑衣人,急急追喊:“大俠,你與“江南第一劍客”有何關係”他發現這套劍法像極了他幼時記憶中的那個畫麵。
三十多年前,‘江南第一劍客’劉震天乃武林中一個傳奇,其俠名遠揚,百姓傳頌,一個不折不扣的大俠。可惜,他當年與‘昆侖劍癡’洪天賜一戰之後,二人雙雙在武林之中消聲滅跡,漸漸被江湖中人淡忘。
看漁舟去遠,蕭逸世感慨一下,疾步奔向小姐的廂間,陳三、傅壽立馬將其攔在門口處;一看是蕭逸,一陣驚喜,即刻放他進去,並詢問一下外麵的情況。
梁威從船上躍下,踏水而行,足底一沉,掠身落於岸上。但聞耳後簌的一聲,眼前一晃,就見一人淩空一個筋鬥,落在他的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梁威看見來人是柳正風,心中一凜,暗道:“好快的輕功”,眉頭一揚,問道:“柳大俠,難道想趕盡殺絕不成?”其實他真的怕了,就在他全力打出那一掌不著時,他就知道他敗了。
“你這廝仗勢欺人,作惡多端,危害百姓。今日柳某若饒了你,恐怕日後遭千夫所指,良心不安”柳正風凜然道。
哈哈哈!梁威仰頭大笑三聲,但他笑得沒有以往那樣無所畏懼,沒有以往那樣幹脆歡快。
梁威停止了笑,喉嚨咕隆一下,冷眼瞪視著柳正風,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恐慌,問道:“你以為你真的留得住我嗎?”他心存僥幸,因為他看見自己的人來了,隻要他們拚死砍殺柳正風,自己未必會輸。
“你有把握逃得了嗎?”柳正風麵帶微笑,嘴角微揚,不答反問。
就在這時,兩個手臂纏著紅巾的大漢由柳正風的背後舉刀砍來,眨眼便至。當刀刃離柳正風的頭僅有半尺之際,柳正風動了,反手揮出一劍。快,狠,準。
兩個大漢喉嚨登時咯噔一下,血液噴出,轟然倒地而死。
岸上打得正歡,十數個手臂纏紅巾的大漢看見梁威,即時圍了過來。
梁威大喜,以為弟兄們一擁而上定然能纏住柳正風,自己何愁走不掉,立時許諾道:“兄弟們全給我上,誰殺了這人,黃金百兩”他的話,沒有人懷疑。
梁威雖然壞事幹盡,但說話還是算話的,否則怎會有這麽多人跟隨他。
周遭的漢子一聽之下,拿著兵刃一衝而上,來勢洶洶,一心要將柳正風殺死才能罷休。
柳正風麵不改色,立時運氣,揮劍橫掃,劍氣如虹,猶如一道疾風狂撲開去,所過之處,漢子紛紛或傷或死或倒或退;叫聲連連,驚得他們魂不附體,倘若梁威不在場,怕早已逃竄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梁威登時快步上前,往柳正風推出一掌,一股熱辣辣的氣流迅速逼近柳正風,呼呼作響,可知此掌的功力非同小可。
梁威想做最後一搏,他的‘五雷掌’剛猛無比,出道以來從未遭敵手,擊敵猶如摧朽拉枯,不死則傷;今日一再受挫,實乃不甘心。
柳正風立時提氣,足下一蹬,劍尖一點,身形飄移,躲開梁威。梁威第二掌又打來,看似慢實則很快。柳正風屏氣凝神,劍尖一挺,全身立時疾速旋轉起來,回劍護身,人劍合一,形成一漩渦,如狂風一般刮向梁威,響起吧吧之音。
這是‘雲海劍法’中的第二式‘狂風過境’,劍氣淩厲猶如狂風過境,銳不可當。
柳正風趁機拍出一掌,梁威猶如被順手丟棄的垃圾一樣,摔飛開去,落在不遠處。
此時的梁威衣物破爛不堪,身體、臉上都留著一道道淺淺的劍痕,猶如在刀山中打滾過一番,雙手軟軟垂下,流下的幾滴眼淚,一副狗熊落寞的形象,狼狽至極。
他絕對想不到有人能在他的五雷掌下逆勢而上,且使他敗得如此不堪。他終於相信了傳說不是傳說,而是事實,或許事實比傳說中的更厲害,更令人膽寒。
這是劍法嗎?不,這是一種特殊的殺人機器。
柳正風旋身而落,背對梁威,凜然而立,還劍回鞘,轉過身來,若無其事地看向他。
本想一撲而上的漢子們,怕了,沒有勇氣再衝上來;他們心中無人能敵的梁爺敗了,敗得如此狼狽,敗得如此不堪入目。他們頓時萌生一個想法,逃,說逃就逃。
柳正風上前點了梁威幾處穴道,提起他,踏水前行,旋即將其拋向船的上空,一縱而起,上了船,伸手接住梁威,將其丟在甲板上。
此時的梁威心如死灰,神情頹廢,已無活念。
蒙婉倩本在船上殺敵觀望,即刻走近來,以冷峻的目光看著梁威,恨恨道:“此人做了諸多壞事,讓我將其殺了吧,以免他再作惡”
“此時此刻他生不如死,待會交於衙門,自有刑法處置。你若不怕髒了手,殺了便是”柳正風看著氣憤的妻子,笑笑而道。其實他已將梁威的武功廢了,如今若殺了他算是便宜了他。更何況,他可不想這個惡貫滿盈的人的血髒了他手中的劍,對這把劍來說也是一種侮辱。
其實死並不可怕,生不如死才可怕。
“算我心善,留他一命”蒙婉倩恨恨的說了一句,目光看向右側的商船,又道:“劉二哥,走了”原先船上兩個披鬥蓬戴尖帽的怪人也不見了,或死或逃或被擒,尚不知。
強者被製服了,弱者自是紛紛逃命為上,況且這些嘍囉大多都是為了混口飯吃而跟隨梁威的,豈會一心一意為梁威赴死。所謂有錢便是爹,沒錢豬狗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