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舞會 完
腐國，約克郡，約克莊園。
一手夾著雪茄的現任約克公爵，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東西，嘴角微揚，眼神玩味兒。
在約克公爵眼裏，電視上這個一襲粉裙的姑娘，和自家那叛逆孫子沒差多少。
在約克公爵心裏，吞並對手，顯然比消滅對手更有成就。
“那個兔崽子在哪？讓馬修來見我。”
約克公爵標準的上層倫敦腔，中氣十足。
“少爺去漂亮國找投資了，短時間應該很難趕回來。”
約克公爵身側，約克府首席管家休，恭聲道。
“派飛機接他回來，立刻，告訴他，他未來的夫人，我替他找到了。”
“少夫人？老爺您說的是Ninglin女士？您不是說要在她繼承前……”
順著老爺手指的方向，反應過來的休，一邊說，一邊比劃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我改主意了，一個沒了繼承人的公爵府，隻會便宜那些領著薪水的政客。沒有什麽比吞並它更帶勁兒，不是嗎？”
咂了口雪茄，約克緩緩坐起身，印象裏，似乎有條法令很有意思。
“老爺，威斯特目前一直是約翰那個老東西在打理，他不會同意的。”
“幫我查查，公爵繼承法裏是不是有責法令，繼承人必須是已婚。”
“是有，但起不了太大作用，一紙婚約，算不了什麽。”
“馬修不是經常跟我說，沒有追不到的姑娘嗎？讓他去追，告訴他，隻要能拿到那張紙，我給他的互聯網公司投資1個億。”
“老爺，這個您剛剛在打盹，可能沒有注意，Ninglin女士她，她不一定非要和男人結婚的，她在一小時前，剛剛公開宣布出櫃。”
“出櫃？這麽重要的事兒，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這是我的失責，我很抱歉。”
“不關你事兒，我也是剛睡醒。”
臨時起意的計劃，來得快，失敗的更快，約克撇了撇嘴，默默的咂了口雪茄。
“老爺，那我們原先的計劃，還繼續進行嗎？”
“這樣，先想辦法逼她去找個女的結婚。”
“恕我愚昧，無法理解您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傳承300年的公爵府，現任公爵是個同性戀不說還結婚了，不覺得很有意思嗎？哈哈，真想知道天國裏，那些威斯特曆代公爵知道這件事後會是個什麽反應。”
“……”
事實證明，人果然越老越小，對於自家公爵的惡趣味，休除了無奈的笑笑，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
“事不宜遲，把消息放出去，把我們的人收回來，剩下的，等她正式繼位後再說。”
“額，是。”……
法國，巴黎。
雷諾後排淺笑嫣然的林凝，這會兒顯然還不知道有個壞老頭，臨時改變了主意。
一旁老懷甚慰的寧忠軍，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角。
對於自家外孫女為了照顧自己特意赤腳的舉動，寧忠軍心裏，說不感動是假。
“你剛剛衝動了，相信用不了多久，網上都會拿你脫鞋做文章。聽外公的，以後沒必要為我做這種出格的舉動。”
寧忠軍長出了一口氣，輕聲道。
“沒什麽，外公您覺得我現在還需要在意別人說什麽嗎？”
林凝淡淡的笑了笑，特意將鞋甩掉是約翰的提議，是為了廣告效益的最大化。
至於照顧外公身高這一點，林凝先前還真沒想過。
“最怕人雲亦雲，在網暴麵前，流言止於智者這句話，不堪用了。”
寧忠軍微歎了口氣，這些年因為網暴發生的慘劇比比皆是，對鍵盤黨，真沒什麽好說的。
“嗬嗬。”
流言止於智者，聊天止於嗬嗬。
外公擔心的這些對自己來說，不值一提。在現實世界，自己或許多有掣肘，但在互聯網，係統傍身的林凝，無人敢黑，無人能黑。
“你倒是挺自信，不過有件事兒是挺有意思。我們的人搜集資料時發現，從你最開始出現在網上至今，但凡對你不利的消息，熱評，照片，從沒保持過半分鍾，這一點，即便是我，都做不到。”
林凝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顯然是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兒。
寧忠軍微眯了眯眼，似是想起了什麽，笑著說道。
“或許是因為大家都喜歡我也不一定。”
越往上就越沒傻得，自己的與眾不同，有心之人想發現並不難。
林凝微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外公說這番話的目的是在試探，還是在提點。
“你或許不知道，在那倆女孩之前，楚憐曾派人找過王大壯。”
“王大壯？托尼？關托尼什麽事兒？”
寧忠軍突然說的話，不亞於一顆炸彈，險些引爆了林凝心底的所有情緒。
從最早在西京的工作室，到甜品店，到滬市，到演唱會，到澳島，如果說誰和自己走的最近的話，隻有托尼，如果說誰離真相最近的話，也隻有托尼。
“王大壯和你的關係不難查，從你最早的發型，到包機去澳島，到滬市新開的工作室……楚憐可能懷疑你把弟弟藏在他那吧。”
“他現在怎麽樣？我問的是王大壯。”
刻意跟托尼保持一定距離，就是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兒將托尼的生活攪和的一團糟。
現在得知托尼還是被自己連累到，林凝這會兒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嘴挺硬，咬死了你隻是他的客戶，所以受了不少罪。”
“托尼一個多月前才割了小半個肝給她女兒，他們怎麽敢，你們怎麽敢，嗬嗬，嗬嗬。”
“具體我不清楚，這些都是那邊讓我轉告的。”
林凝除了冷笑多餘的表情一點沒有，寧忠軍皺了皺眉，連忙補充道。
“晚點說，我們到了。”……
巴黎香格裏拉大酒店，這座前身為王子官邸的建築，處處透著濃鬱的華美與浪漫。
林凝一行人到的時候，精心布置的酒店宴會廳，流光溢彩，燈火通明。
不等眾人稍作調整，雅詩蘭黛的彩妝團隊，很快就將包括林凝在內的20位佳麗，依序接近了特意隔出的化妝廳。
差不多籃球場大的豪華大廳內，這些彩妝大師們，將重新替20位佳麗，換妝，換發。
“公主們，女士們，大家晚上好，我是這次舞會的活動總監，菲歐娜，現在，請把你們的耳朵借給我，在你們化妝的時候，我會簡短的給你們介紹下接下來的舞會流程。”
大廳一角，一身職業套裙的白人大媽，手裏拿著麥克，操著標準的英語口語。
大廳中間，除卻幾個藝術家，建築家，表演藝術家出身的佳麗外，包括唐雯佳在內，扭頭的人一個沒有。
“菲歐娜：為了這次舞會，我們特意邀請了，包括挪威，荷蘭，丹麥等王子作為你們的男伴，他們的資料，馬上就會交到你們手裏，你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將你們心儀的選擇告訴我們，再由我們妥善分配。
“菲歐娜：善意的提醒下，請注意身高，如果男伴太高的話，會顯得你很矮不說，待會跳華爾茲的時候，也不會那麽好看。”
“菲歐娜：為了讓你們不那麽緊張，本次舞會邀請的男伴大多參加過一兩屆，且舞會前特意進行了專業訓練，所以隻要你們不出錯，他們一定會做到舉止得體，謙遜有禮，更不會踩著你們的裙子。”
“菲歐娜：選好男伴後，將會在他們的陪伴下，雙雙走進宴會正廳。這時，我們的主持人將會向所有來賓和媒體朋友們，將你們正式介紹給大家。”
“菲歐娜：為了保證舞會的質量，你們可以放心，這次來參會的嘉賓媒體，均是憑請柬入場，除此之外，任何人不會通過其他途徑或者買票方式進入。”
“菲歐娜：正式介紹完後，會有一個品嚐甜點的時間。甜點過後，本屆舞會正式開場，屆時你們將和你們的男伴，伴著音樂，依序進場。”
“菲歐娜：請一定要拿出你們100分的魅力，讓世人見識下現實版童話故事中的王子和公主跳舞的時候到底有多夢幻，有多美。”
“……”
“這些男的，怕不是前幾屆傍富婆失敗那波吧，怎麽感覺……”
大廳中間，想到麒麟先前的傍富婆一說，林凝撇了撇嘴，隨手打發了周邊的工作人員，衝著剛剛聚過來的伊莉莎，沙依，唐雯佳說道。
“什麽傍富婆？”
一身白色高定禮裙的沙依，對富婆這個詞似乎還挺敏感，不等林凝說完，連忙低聲問道。
“這些男伴看起來像模像樣，頭銜鮮亮，實際一個比一個窮，來舞會的目的就是改善經濟。”
隨手彈了彈手中的男賓資料，伊莉莎說話時的輕蔑，在場幾人都感覺得到。
“真的假的？這裏還有比我窮的？”
家裏滿打滿算不到一百億華幣，這在滬市連前50都進不去。
講道理，唐雯佳這個舞會之星，當的其實真挺心虛。
“如果有你家那條件，這幾個也不會來這兒了。”
林凝輕笑了聲，說話的同時，不著痕跡的看了眼係統界麵。
這係統的完成認定也不知道是什麽，截至目前為止，並沒有提示完成。
“別管他們了，我們怎麽辦？我可是第一個出場，我可不想孤零零站台上等主持人介紹，這是唐雯佳，19歲，來自華國……不用想都知道有多尷尬。”
唐雯佳抿了抿唇，腦補過接下來發生的種種，莫名有種跟父親參加佳士得秋拍的既視感。
“不然我把荼荼借給你，你抱著她上去，我等會抱酸奶。”
打決定參加舞會，林凝就沒想過男伴的茬。
掃了眼不遠處林紅懷裏的一貓一狗，林凝眼珠子一轉，提議道。
“不要。唐雯佳，你別抱荼荼，她可壞了，上次在林凝家，她鑽我衣服裏，你們都忘了嗎？”
荼荼有多壞，沙依可是記憶猶新，眼瞅著唐雯佳似是有些心動，反應過來的沙依，連忙說道。
“額，照你這麽一說，我自己也不想抱她了。”
沙依擔心的也不是沒可能，林凝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真要被荼荼這家夥當眾襲胸，不用想都知道場麵有多糟糕。
“算了，我去換男裝，我當你男伴。”
“伊莉莎，你沒搞錯吧，你怎麽能當唐雯佳男伴？”
“怎麽不能，反正我都公開了，我為什麽還要穿禮裙。”
“咦，是的耶。那林凝你也當我男伴唄，我不要跟那些傍富婆的人跳舞，我不要攙著他們胳膊亮相。”
鼓著嘴的沙依，一如既往的萌。
再次撇了眼係統界麵，林凝眯了眯眼，伊莉莎的提議，倒也不是不可能。
“好不好嘛，林凝，求，求。”
“那就換？”
“好耶，我叫阿伊莎去拿衣服，早就給你……聽不到，聽不到，我去找阿伊莎了。”
“怎麽感覺你們是預謀好的？老實交代。”
蹦蹦跳跳離開的沙依，明顯是說漏了嘴，林凝眯了眯眼，一把抓過眼神有些躲閃的伊莉莎，沉聲道。
“唐雯佳的主意，她之前新開了個聊天群，沒拉你。”
伊莉莎言簡意賅，絲毫沒有出賣隊友的愧疚。
林凝皺了皺眉，衝著身側正低頭把玩著自己美甲的唐雯佳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說。”
“我想你做我男伴。”
“不是伊莉莎麽？”
“她喜歡大的。”
“大的？沙依？我去，你居然喜歡這個笨蛋，不要給我說你不知道沙特是個什麽情況。”
“暗戀不行麽？”
林凝的反應還挺大，伊莉莎狠狠的瞪了唐雯佳一眼，沒好氣兒道。
“你這算不算缺什麽愛什麽？”
“滾，沙依過來了，不許提。”
“……”
黑色燕尾服，白色馬甲，翼領襯衫，白色領結。
沙依準備的服飾，同樣也是歐美男子參加舞會最高規格的服飾。
換過衣服的林凝，靜靜的站在化妝鏡前，驀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要不要給你把頭發收拾下。”
一旁的造型師，笑著的提議道。
“紮個簡單的馬尾就好。”
新做的發型，明顯不適合這身打扮。
林凝淡淡的笑了笑，倒也沒收回特殊道具的想法。
“單馬尾，這個很簡單，妝容要不要給你修改下，增加些男子氣概。”
“不用，就這樣挺好，太男人，我怕某人受不了。”
一語帶雙關，林凝的言外之意，在場的眾人除卻林凝本人外，唯一明白的，隻有林紅。
“謝謝你帶我來舞會，謝謝你當我的男伴，這次舞會，將是我人生中最美的回憶。”
音樂聲響起，進場前，攙著林凝胳膊的唐雯佳，柔聲道。
“也是我的，終生難忘。”
“扶我下，我把高跟鞋脫了。”
“嘿，男生的我，很矮吧。”
“嗬，女生的你，也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