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歸家
蓉城，太古裏。
母親來微信的時候，林寧剛在某寵物店接回之前送來美容的兩小隻。
關車裏，林寧不忍，帶著逛，林寧嫌麻煩，所以，幾千塊托人照顧，劃算。
“寧芳：為什麽不回信息？”
“寧芳：你的近況，你的那些車，我需要個解釋。”
母親很直接，明顯對自己的現狀有一定了解。
看過微信的林寧，直到坐回車內，方才給了回複。
“林寧：不知道回什麽好。”
“林寧：為什麽要解釋？你們離婚，再婚，不也一樣沒給我解釋。”
避免母親察覺到自己的異常，即便知道真相，林寧這會兒也必須裝出一副我很受傷，我很不爽的樣子。
“寧芳：不許這樣說話。”
墨爾本機場，候機大廳的寧芳，心情很苦澀。
在寧芳看來，原本陽光開朗的兒子，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自己。
“林寧：那我應該怎麽說，感謝你的說走就走，感謝你的不管不顧？”
“寧芳：媽媽一小時後的飛機。這次回去，會留在西京工作。”
“林寧：老宅密碼沒變，不收你房租。”
看著“媽媽”兩個字，前一秒還很強硬的林寧，視線逐漸模糊。
沒人知道，在夢裏的那段歲月，林寧有多想念父母。
沒人知道，為了重見父母，林寧又做過多少在他人看來要多愚蠢有多愚蠢的事。
“寧芳：臭小子，真不準備給媽媽個解釋嗎？”
“林寧：我女朋友60大壽送的。”
原諒是一回事兒，皮是另一回事兒。
林寧壞壞的笑了笑，隨手一條信息，就讓遠在墨爾本的寧芳，當場換了個表情。
“寧芳：60大壽？”
“林寧：你不是要解釋嗎，那些車，都是我女朋友送的。”
“林寧：暑假學車的時候遇到個富婆，又是送車，又是送錢，非要我做她男朋友。”
“寧芳：這，你沒騙媽媽？”
“林寧：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麽要說假話？”
“寧芳：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林寧：如果你想說我吃軟飯的話，我知道。”
林寧舔了舔唇，有句話是這麽說的。
年少不知富婆好，錯把少女當做寶，年少不知軟飯香，錯把青春倒插秧。
“寧芳：家裏缺你什麽了？我們給你的生活費，不夠嗎？”
“林寧：缺愛，這個理由可以嗎？。”
“寧芳：你，那你也不能找個比媽媽還大的吧。”
講道理，自覺理虧的寧芳，這會兒還真是一點脾氣都沒。
“林寧：用你那晚的話說，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寧芳：你這不叫幸福。告訴媽媽，她叫什麽，幹嘛的，到底多大？”
記憶裏，自己那晚的確說過這樣的話。
寧芳無奈的歎了口氣，兒子擺明了不配合，那就在兒子口中的女人身上想辦法。
“林寧：隻知道叫林凝，具體幹嘛的她沒說，我沒問。”
餘光掃了眼車窗上靚麗的自己，林寧咬了咬唇。
得益於夢中的歲月，一人分飾兩角這種事兒，不難。
“寧芳：先不說了，媽媽準備登機了。”
“林寧：航班號發我，我去接機。”
“寧芳：不用，你在家等我就好。”
“林寧：一路平安。”
收回手機，緩緩閉眼。
微仰著頭的林寧，這一刻，眼角酸的厲害。
“是伯母的微信？”
駕駛位，時刻留意這邊的林紅，低聲道。
“壞了，我把林凝的權限忘了。”
老板位，似是想到了什麽，林寧猛地睜開眼。
“權限？”
“林凝的權限高得離譜，別說是我媽，就是我媽身後的組織，也沒可能查得到。”
回想起夢中的種種，林寧無語的扶著額頭，不得不說，自己還是大意了。
“查不到不好嗎？”林紅疑惑道。
“重點不是好不好。我問你，如果遇見個較真的，一層層上報查下去，怎麽辦？”
“一層層查下去，能查到嗎？”
“能查到就好了。不說這個，這幾天我回去住，你暫時別露麵。”
事出反常必有妖，沉默片刻，林寧輕聲道。
“好。那個，感覺你不是很相信伯母。”林紅說。
“我是不想她難做。”
沒記錯的話，母親的主管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林寧皺了皺眉，在沒有發展起來前，現在的林寧，並不想跟任何勢力有瓜葛。
“好吧，你準備見伯母嗎，我說的是林凝。”
“沒想好，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想提醒下你，公寓那些小夥伴以為你們是姐弟來著。”
“嗬，謝了，好好開車吧。”
事實證明，謊果然不能亂撒。
不知為何，一想到就要見到母親，林寧心裏就緊張的不行。
。。。。。
西京，大學城，一品國際公寓。
林寧到家的時候，天色已黑。
避免被母親發現破綻，第一時間換回男裝的林寧，足足在鏡子前站了近一個小時。
結果，應該是心裏作用，任憑林寧怎麽看，都覺得鏡子中的自己，不是那麽的爺們。
“這是你要的增高鞋墊，我跑了好幾個批發市場才找到的。”
衣帽間外，匆忙趕回的林紅，手裏拿了倆矽膠材質的透明鞋跟。
早先停車那會兒，林寧特意讓林紅跑一趟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放那吧。你幫我看看，我和你剛見那會兒，有什麽不一樣？”
再次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還是放心不下的林寧，直接說道。
“最明顯的是氣質，感覺高貴了很多。”
“高貴？”
“你或許不覺得，事實是，從你做完那場夢，你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不經意的頤指氣使，使喚人時的習以為常，這些都是你之前從未有過的。”
想到這兩天的所見，林紅實話實說道。
“你說的是言談舉止這些？”
“嗯，我有觀察，你之前吃飯也沒有現在這麽優雅，包括走路，坐姿，都跟剛認識你那會兒差好多。”
“好多？”
“你之前喜歡咬筷子，叨菜的時候喜歡挑來揀去，現在不咬了，吃東西也是指拿拿哪。你現在不會自己搬椅子，寧肯站在桌前等，也不會自己動手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