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對賭
羅哥用盡手段,極盡情聖之能事,各種甜言蜜語,終於說動了女人。當天晚上,他就帶著這個女人回酒店同床共枕。羅哥出差了三天,這女人也陪了他三天。
羅哥跟我們說的時候,臉上還呈現出迷醉的神情,他說,和自己發生過關係的女人不算少,可那個女人極其特別,不說是飄飄欲仙吧,那也是世間極樂。
羅哥辦完事從外地回來,還有些念念不忘。有一天他在班上午休,到咖啡廳喝了杯咖啡,一抬頭愣住了,發現那個女人正坐在不遠處安靜地喝著咖啡,目光看著他。
他心裏一抖,當時心情極為複雜,既有驚喜也有惶恐。羅哥是有家室的人,孩子兩三歲,老婆也賢惠聽話。出外打打牙祭這個沒啥,但是威脅到正常的家庭生活就有點問題了。
而且,這個女人怎麽知道自己在這兒辦公,來來往往都是熟悉的同事,如果讓有心人看見,可就麻煩了。
這時那女人衝羅哥暗暗做了個勾手指的手勢,然後徑直從後門出去。羅哥當時真是天人交戰,最終衝動戰勝了理智,屁顛屁顛跟了出去。
女人徑直在前麵走,也不回頭,羅哥在後麵跟著。
他們走進居民小區,周圍人漸漸少了,這女人進入一棟居民樓。羅哥當時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看看表離著上班還有幾十分鍾,幹點什麽時間夠了,這件豔遇又刺激又緊張,日後也是個炫耀的談資。
他就跟了進去,一直來到五樓。居民樓比較老舊,樓梯狹窄陰森,地上還擺著很多壇壇罐罐,他當時也有點詫異,這女人為什麽會住在這裏,可是一晃神這個疑問也就過去了,來不及細想。
到了五樓有一扇門虛掩,他緊張地打開了門,聽到裏麵嘩嘩水響,應該有人洗澡。從衛生間傳來女人的聲音,進來吧,把門帶上。
羅哥渾身燥熱,躡手躡腳進了屋,回頭把房門關上。
說到這裏,他臉上出現極為享受的表情,“從那天開始,我有時間就去那屋裏和女人幽會。”
銅鎖聽得好奇,“你就一點沒懷疑嗎,這裏很多細節都不禁推敲,非常不符合常理。”
羅哥歎口氣:“你聽下去就知道了。”
羅哥後來也問女人,你怎麽跑到江北市了,這裏還有套房子。女人說這裏是朋友的,她想他了,所以千裏迢迢就來了。羅哥又問你怎麽知道我在哪工作。女人說名片啊,我看過你名片。
這些細節女人壓根就沒多說,聽著算是合情合理,又禁不起細細推敲。羅哥如果再問,女人就開始撒嬌粘著他。
羅哥發現這女人的性格有一個很怪的地方,就是思維特別跳躍。倆人本來討論今天晚上吃什麽,說了沒兩句話,這女人突然蹦出一句,你知道嗎我老公是射手座。
羅哥一開始沒當回事,順著她說。可時間長了,羅哥就發現女人的思維簡直就是神經質,上一句兩人好好聊著天,下一句這女的就突然就冒出哪哪也不搭著的話,搞得人莫名其妙。後來羅哥真上網查了,發現真有這麽個症狀,學名叫表演型人格障礙。
羅哥開始覺得膩歪了,但又放不下女人的溫柔鄉,自己給自己開導,我又不是和她做夫妻,就是露水姻緣,管她怎麽樣呢,我爽了就行了。
時間一長,羅哥發現身體也開始出問題,先是腰酸背痛,上樓都喘,經常身虛眼花,白天都沒精神,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而且時常出現耳鳴。上麵交待下來的任務,做得亂七八糟,幸虧他是單位老人,上麵不好太批評,換一般新人早開除多少次了。
他知道自己這是上歲數了,守著這麽個如狼似虎的小媳婦,身體不支是正常的。然後網購買那些補腎的保健品,托人打聽秘方,吃生的羊腰子什麽的。可補來補去,身體沒見得有什麽起色。
他知道自己再這麽下去就完了,可還是管不住兩條腿,還是有空沒空的往那女人住的地方去。
事情的轉機在前兩天,羅哥和朋友們吃飯,席間有一個以前很久沒有聯係的老朋友,大家重溫昔日回憶,酒喝得特別盡興。
就在羅哥醉醺醺上廁所的時候,那位老朋友也跟了過去,低聲說,老羅,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羅哥當時沒反應過來,問什麽事。
老朋友嚴肅地說,你身後跟著一個人,你不知道嗎?
不知為什麽,這一句話把羅哥給驚住了,他像是突然驚醒一般,頭上冒出冷汗。趕緊問怎麽回事。老朋友凝眉說,你身後跟著一個女人,你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其他人看不見但是我能看見,你惹到不幹淨的東西了。
羅哥絲毫不懷疑,他緊緊抓住老朋友的胳膊,苦苦哀求問怎麽辦。
作法。做一次法事,我把那女人移到我這裏,讓她跟著我。老朋友說,然後再想辦法超度。
說到這裏,羅哥一攤手:“你們來晚一步,就在昨天我剛剛做過法,女鬼終於離開我了,跟了朋友。”
“你朋友是誰啊,上哪能找他?”我忍不住問。
羅哥猶豫著。
“放心吧,”皮南山說:“我們都是同道,不會做出互相傷害的事情。大家一起見見,或許還能成朋友呢。”
羅哥點點頭,問服務生要來紙筆,寫了一串數字遞給我們。我們幾個人挨個傳閱,我看到,這個人的名字就一個字,“鳥”。後麵是電話。
羅哥道:“我隻能幫你們到這裏了,這是他的電話,能不能和他聯係上,看你們之間溝通的結果。”
皮南山一口把酒喝幹,酒杯頓在桌子上,喊了聲“撤”。
我們紛紛起身要走,那些女孩可能是從來沒有和我們這樣的人打過交道,覺得特別新奇,非要拉著不讓走。沒辦法我隻好和其中一個女孩互相加了聯係方式,她說她經常遇到類似的怪事,如果解決不了,就找我們。
我們好不容易從酒吧脫身。回到車裏,解鈴讓我給這個“鳥”打電話。
我顫抖著手撥通電話號碼,響了幾聲沒有人接,我的心情開始往下沉,就在失望的時候,電話通了。
裏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誰?”
能聽出此人正在荒郊野外,因為電話裏雜音很大,還有很強的風聲,這時我還聽到有火車撞鐵軌的聲音,咣當咣當的。
大半夜的,此人在幹嘛呢?
“我是羅二米的朋友。”羅二米就是羅哥的名字。
“哦,有事?”這個鳥人問道。
“確實有事,關於羅二米中邪的女鬼,想和你聊聊。”我直接單刀直入,沒有兜圈子。
“這樣啊,那你來吧。”鳥人倒是痛快,“我現在是在宋家溝往北二裏地的鐵道旁邊。要來就現在來,天亮了就沒機會了。”
“什,什麽意思?”我疑惑地問。
鳥人道:“我正在和人賭臥軌,賭注是這條命。你們來晚了我可能就沒了,就這樣吧。”
電話掛了。
車上幾個人看我,我表情僵硬,好半天咽了下口水,還是一句話沒說出來。皮南山急得催我,問到底怎麽回事。我把剛才電話裏鳥人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銅鎖大奇:“賭臥軌?真是什麽怪人都有。”
“去看看。”解鈴說:“看完就知道了。”
我們四人開著車直奔宋家溝。細說宋家溝離著市區不算太遠,宋家溝附近有一座規模很大的溫泉山莊,平時旅遊的人特別多。往這條路線走,沒什麽重要的交通樞紐,所以隻開通了綠皮火車,並沒有上高鐵。
老式的綠皮火車鐵軌並沒有什麽保護,都是敞開露天的,天好的時候還有許多文藝愛好者去那裏采景。
大半夜的我們驅車趕忙那裏,到了鳥人說的地方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之後了。下了車,就感覺寒風凜冽,月光黯淡。往前麵看,在樹林之中開辟出一條軌道,就是綠皮火車的鐵軌。
我們四人冒著嚴寒鑽進樹林,又從裏麵出來到鐵軌旁,陰晦月光裏,沒看到有什麽人在。
我正四下尋找時候,銅鎖眼尖:“唉,唉,你們看。”
借著月光看過去,離著我們很遠,大概一百多米的地方,影影綽綽鐵軌上躺著一個人。因為太遠看不真切,所以一開始並沒有發現。
這時遠方有“咣當咣當”的聲音傳來,鐵軌都在震動,一輛火車正高速奔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