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沉塘浸豬籠

  從唐小苔居高臨下的角度俯視,平躺的慕容承無疑是極美的。


  他微敞的衣襟,和若隱若現的肌肉,極富有張力和彈性,內蘊強悍的爆發力量。


  隻是,這般縱橫萬裏勢不可擋的男子,居然像一隻乖巧白兔一般,躺好任人與所欲為。


  這就很……


  唐小苔咽了咽喉,支著手又欣賞了一會,沉啞嗓音蠱惑道,“脫衣。”


  慕容承錯愕地瞥來一眼,沒想到這麽淩厲果斷的話,居然出自一個女子之口,還是他的娘子。


  他脫吧,沒有麵子,不脫吧,又不妥當。


  就在慕容承難得猶豫不決的時候。


  陡然。


  他上身一涼。


  唐小苔率先一步替他解決躊躇之憂。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受,從他唇上慢慢下延,滑過他滾動的喉結,讓他難以抑製。


  “夫君。”唐小苔溫柔輕喚,“你哼的真好聽。”


  刹那間,慕容承再也強抑不住衝動,翻身就要反客為主,然而一雙清涼的小手抵在他胸膛,讓他漆眸恢複幾分清明。


  “夫君。”唐小苔埋在他懷裏,責怪道,“好好學,認真看。”


  戰神北淵王怎麽都沒想到,他頭一回教學居然由一個農家丫頭來施展,更令他難以置信地是,唐小苔竟然用性別互換的方式,帶他明白了男女之事。


  性別互換……


  慕容承克製隱忍地躺平了一整夜,生生被唐小苔強勢灌入了一整冊書的教學理論。


  難受……


  憋屈……


  他為什麽要學習理論知識!


  夜深了。


  慕容承隱忍地環抱住懷中溫軟可人的少女,陽剛的身子早就被撩撥到難耐。


  “夫君。”懷中少女輕嚶一聲,又朝他懷裏拱了拱,“我年齡太小了,等我長大些吧。”


  一番話,讓慕容承腦中再度克製幾分。


  唐小苔的身子確實太瘦小了。雖然他不介意她幹瘦柴,但如果這般纖弱的身子懷孕,那十成十將會難產,最好的產婆都無法接生。


  慕容承大力將唐小苔攬進懷,憐惜寵溺地蹭了蹭她的秀發,低啞道,“為夫等,等你圓潤些。”


  唐小苔悶悶笑起來。


  自己還以為他會說等到及笄,或者等到十八十九,沒想到是等到自己圓潤些。


  哼,他果然很在意手感。


  ……


  夜裏。


  慕容承低垂漆眸,燥熱讓他難以入眠,更要命的是,引得他燥熱的源頭,這時候正酣睡在他懷裏。


  他不敢動,怕驚擾到唐小苔的好眠。


  真是折磨……


  倏地。


  一聲軟語冒出,唐小苔開始含含糊糊說夢話。


  慕容承仔細聽,驀地英眉緊鎖,他竟然發現了幾個男子人名。


  “李洙赫歐巴,努力努力再努力張PD,威龍小哥哥,逗比王嘎嘎……”


  瞬間,慕容承黑沉下臉。


  這些男人都是誰?

  改天他可得好好問問,他心愛的娘子居然深更半夜夢囈喊出別的男人名字,更可氣的是,居然還是好幾個!

  就像為了印證他想法一般,唐小苔迷迷糊糊又喊出好幾個現代偶像劇男主的名字,瞬間慕容承垮下臉,再也不好了。


  這女人,究竟心裏藏著多少個男人啊!


  ……


  翌日一早。


  唐小苔睜開眼就發現慕容承睡在地麵竹席上。


  奇怪。


  自己明明記得,昨晚他好像是睡在床上的。


  誰知道呢,估計他習慣一個人睡,覺得兩個人太擠了吧。


  唐小苔體貼地把慕容承遺留下的毯子也給他丟回了竹席上。


  “嘭——”


  嘿,夫君,你喜歡睡大大的竹席,那就好好蓋上毯子睡。晚上給你把竹席鋪得更大一點,方便你來回翻身滾幾圈。


  唐小苔心情很好地對著銅鏡,隨便挽了個發髻,挑一根簡潔的木簪插上,哼著小調去了前院。


  原地,慕容承睜開清明的漆眸,哪裏有宿睡的痕跡。


  他從唐小苔睜開眼的瞬間就已經警醒,他本以為經過昨晚兩人親密的教學後,這女人至少會沉醉戀慕地端詳他熟睡的側顏,或者啄上一口悄悄摟住他,以示心意。


  然而。


  什麽都沒有!


  隻有一條橫空出現的探子,從床上滑到他竹席上。


  這是擺明了——逐客!


  慕容承氣得直哼哼,抱著毯子就是一通齜牙揮拳。


  這女人簡直是不知好歹!請求他等待幾年也就罷了,居然還將他驅逐下床,還一點悔改和愧疚之意都沒有。


  另一邊。


  唐小苔按照慣例在雞鳴前趕到唐家前院,把一板車的空間果蔬交給等候的豆王閣夥計,又從夥計手裏拿到前一日賣蔬果的銀子。


  “小楊,今天多了三十壇腐乳,四錢孜然和椒鹽粉。”


  “好嘞!”夥計小楊是個手腳麻利的小年輕,微駝的背一看就經曆過人事辛酸,嚐過無數疾苦。


  “唐老板。”夥計小楊咧開白燦燦的虎牙,笑起來,“錢掌櫃已經托俺把銀子捎上了,掌櫃估摸著唐老板最近幾天就能出一批腐乳和香料貨,特地把銀子備好了。”


  唐小苔接過三兩銀子,連歎錢掌櫃思慮周到,小楊也是個能幹的人。


  兩人這才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作別。


  就在夥計小楊拉著板車沒走幾步路的時候,突然前院門口衝出來一個女子。


  唐枝兒一把拉扯住夥計小楊,興奮地攥著他衣袖對著唐家宅子大喊,“春苔姐姐偷人了!一大早上,春苔姐姐剛從外頭回來呢!身上還全是露水。春苔去了外麵一整夜,雞剛啼鳴才回來的!娘,奶奶,老祖宗,嫂嫂,大家出來看看了!春苔偷人了!”


  唐枝兒大聲吆喝完,整個前院都震蕩開“偷人”的餘音,繚繞不絕。


  唐枝兒美目晶亮,興奮激動地乜了唐小苔一眼,好像在說“你完蛋了!敢偷人,等著浸豬籠沉塘吧!”


  她逮了這麽久,可算逮到唐小苔出事的證據,這下人證都在,她一定要把這瞧不順眼,還奪走她娘掌勺位置的唐小苔,給徹底幹掉。


  夥計小楊急得又是甩袖子又是跺腳,無奈唐枝兒整個人抱住他壓住他,打死都不讓他跑,就差動一口好牙來咬他。


  小楊又驚又嚇,他一聽唐家宅子果然傳出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更是心中惶恐。


  “嘭嘭——”


  夥計小楊左右開弓狠狠甩脫兩下,終於將狗皮膏藥一樣的唐枝兒甩倒在地。他連忙拉著板車頭也不回地小跑疾走。


  唐枝兒大喊,“別跑!奸夫淫婦還想跑?”


  她一個撲身追上去,夥計小楊一邊驚恐回頭,一邊跑得更快了。


  突然。


  “啪嗒!”


  夥計小楊慌不擇路,踩丟了一隻布鞋,狠狠唾了口。但他生怕被唐枝兒再撲倒,隻能一咬牙不要鞋子了,直接踩著硌腳的田埂石頭一高一低的跑掉。


  “瘋女人。”這是小楊跑遠前留下的評價。


  很快。


  唐小苔被一眾唐家婦人團團圍在前院圍了個水泄不通,還驚動了奶奶鄒氏。


  老人家年事高了,本來睡眠就短還淺。


  奶奶鄒氏拄著拐杖,威嚴地走進前院。


  唐小苔掃視一眾婦人的臉色。有幸災樂禍的,有看好戲的,有事不關己樂嗬的,還有大仇得報極有快感的。


  嫂子張氏就是最得意的一個婦人。


  她就差牽住唐枝兒,讚道“好閨女沒白疼你,可算把春苔掰倒了”。


  “喲。”嫂子張氏笑得合不攏嘴,她繞著唐小苔走了兩圈,眯起眼睛仔細地盯著唐小苔脖頸瞧了半天,“嘖”兩聲,“昨夜挺激烈的啊,和野男人私會鬧騰了一夜吧。雞打鳴才回來,還裝作沒事兒的人一樣,挺能演啊。”


  唐枝兒提著夥計小楊的破布鞋,就像捕獲獵物寶貝一樣,從不遠處小跑過來,樂嗬道,“娘!老祖宗!這就是春苔私會野漢子的證據!這下,裏正老爺的公堂那,可得忙乎起來了。”


  私會野男人,當進村裏公堂審判,然後沉在河底浸豬籠。


  到時候,整個元山村的鄉親都會來看好戲,還會用爛菜葉,臭雞蛋砸不知檢點的婦人,唾沫星子就能將人淹死。


  奶奶鄒氏臉色陰鶩,死死盯住唐小苔。


  唐枝兒不明白老祖宗在想什麽,一個勁攛掇,“春苔姐真是要出名了。裏正老爺可是公正無私的人,就算沉塘捆繩子,他也一定會命人給你捆的結結實實,不會讓你有機會逃脫的。”


  唐枝兒咯咯嬌笑,提著男子破布鞋,好像已經看見唐小苔沉塘的慘叫模樣,心裏暢快極了。


  就在一眾唐家婦人用目光將唐小苔戳成篩子時,唐小苔果斷率先一把扯下擋在鎖骨前的衣襟。


  “嘩啦。”


  一片白花花的鎖骨,上麵布滿紅草莓。


  眾婦人倒抽一口冷氣,各個眉開眼笑,下作地咯咯笑起來。


  都是做媳婦兒的人,有誰會不明白這些草莓紅印意味著什麽。怪激烈的。


  奶奶鄒氏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鐵青到發白。


  唐枝兒一瞥老祖宗的臭臉,更得意地咯咯笑起來,“春苔姐姐,你這可真的是不打自招啊。我本來還想找機會拉下你衣領瞧瞧,這下倒是好,都不用我動手了,你自己就招認了。”


  她望向奶奶鄒氏,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前院裏,鏗鏘有力,“老祖宗,唐春苔身上有痕跡,還有野漢子的布鞋留在咱們手裏。這人證物證都在,她就是該被沉塘,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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