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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采花賊,我開始動壞水了啊

  瞬間,堂廳都安靜下來。


  一眾唐家婦人震驚地望著突如其來的變故,吃驚到說不出話。


  徐氏更是俏臉飛紅,連忙起身給趙五爺賠不是。


  趙五爺得了便宜,嘴皮子上雖然連連說,“無妨,舉手之勞。”但他心裏暗爽歡喜。


  他使勁瞥向唐小苔,恨不得那隻小黃狗再竄來一次,給他再撈一個大便宜。


  唐小苔,“……”


  真是失誤啊。


  是夜,月黑風高。


  唐小苔在後院小屋裏,越坐越覺得不對勁,幹脆翻身起來問慕容承。


  “夫君,你聽到後院裏有什麽動靜沒有。”


  慕容承翻閱書冊,棱角分明的側臉在豆大燈燭的映襯下,更顯沉靜。


  “動靜很多,娘子指什麽。”


  唐小苔想了想,又使勁想了想。總不能明著問慕容承,有沒有聽見趙五爺翻牆,或者是猥瑣的動靜吧。


  雖說慕容承不是外人,但這種事關三房名譽的事,也不能張揚。要是不謹慎被傳出去,名節可是大事!


  唐小苔思前想後,決定親自去後院瞧瞧。


  唐家後院很廣,可以說不少裏屋的窗口都連著後院打通光線。


  唐小苔順著牆根一路摸索到三房姚氏的窗欞下,探頭看了看,發現屋裏黑漆漆的,想來人已經睡了,又摸到三房徐氏的窗欞下。


  徐氏屋裏還亮著燈,她有挑燈納鞋底的習慣。


  唐小苔見到徐氏沒事,這才心放了下來,躡手躡腳地順著後院牆根,在牆根邊緣埋進了兩整排削尖了的竹段。


  竹段鋒利又尖銳,像是地釘般尖刺朝上,在月光下泛起森冷鋒芒。


  唐小苔滿意地看了看忙活大半天的傑作,這才心裏坦蕩蕩地回屋去睡。


  後院小屋裏。


  慕容承將唐小苔翻窗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他交疊長腿翻閱書冊,玩味笑道,“娘子翻高頭的習慣真是半點沒改。”


  “什麽翻高頭!”唐小苔立馬炸了。這翻高頭可是扒竊,自己哪裏是扒竊,這是捉賊啊!捉采花賊。


  “夫君你瞧著吧,大半夜我給你捉一隻大耗子看。”


  慕容承古怪地抬起眼,看了看安安靜靜的後院,沒有多說什麽。


  秋高氣爽,夜裏貓頭鷹撲棱翅膀捉起田鼠來,地裏哪裏還有大耗子。


  沒過多久。


  慕容承意味深長道,“娘子好眼力,你養狗可惜了。”


  不等唐小苔琢磨他這句譏誚笑話是什麽意思,就聽見後院外果然有淅淅索索的動靜傳來。


  像是有人躡手躡腳地翻高牆。


  唐小苔連忙縮進被窩裏,像是做完壞事不想被人發現一般,默默聽動靜。


  慕容承看她這般敢做又不敢當的模樣好笑,幹脆一把將木窗打開,讓後院動靜更清晰一點。


  “嘎吱——”


  窗一打開,夜風透進來。


  另一邊。


  趙五爺正在努力地挪著肥胖的身子翻牆頭。


  他興衝衝地搓了搓手,一想到年輕小媳婦的手感,樂得心裏都要冒泡了。


  他隻想連忙衝進徐氏屋裏,來個老牛啃嫩草,好好享用一下守活寡小媳婦的樂子。


  要是徐氏敢不聽話。


  趙五爺老臉冷厲沉下,陰鶩想了想。要是小媳婦不聽話,一巴掌賞她個嘴巴子,再扇暈她。橫豎隻要小媳婦失了貞操,該被沉塘浸豬籠的人隻有小媳婦一個人。至於他,隻要威嚇到位,哪個小媳婦為冒著沉塘的風險去告發他?


  在莊戶人家裏,貞操意味一切。


  就算唐家老太太知道他和小媳婦媾和,隻要他來一句“兩廂情願”,那唐家老太太還能咋說?隻能打碎牙活血吞,狠狠懲治小娼婦。


  而他,最差情況不過是被村裏唾棄,趕出村罷了。


  隻要他恐嚇到位,他有決定的信心打賭姚氏不敢把這事兒捅出去。


  趙五爺心中打定主意,更迫切地一躍跳下高牆。


  突然。


  “嗤——”


  他隻覺得腳底被貫穿一般,狠狠紮透。


  什麽東西紮進腳心了?咋回事!


  頓時,趙五爺又急又驚又痛,慌張到六神無主,三魂七魄都要被痛飛出來。


  就在這時。


  後院小屋裏。


  唐小苔聽見一聲落地的動靜。


  “嘭!”


  隨後便是撕心裂肺地嚎叫,和殺豬似的。


  “嗷嗷嗷嗷嗷嗷!”


  整個後院漫起聲嘶力竭的慘叫。


  唐小苔聽著心裏激動壞了。沒想到自己臨時起意的捉色狼夾,還真的生效了。


  這足足兩整排竹尖刺紮進人的腳底,那絕對會把腳背紮透捅穿,估計趙五爺現在還被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有小賊!”唐小苔首當其衝大喊一聲,喊得整個唐家宅子都被驚動。


  所有唐家人蜂擁衝進後院,聽聽這聲驚恐到極點的殺豬叫,到底是哪個小賊留下的。


  然而。


  後院,空空如也。


  什麽人都沒有。


  奶奶鄒氏拄著拐杖掃視昏暗的牆根,隻見到一雙滿是血腥的男布鞋。


  男布鞋被鮮血染紅,都瞧不清原本的成色,被尖銳的竹尖刺透撇在地上,看起來滲人極了。


  “這,這啥玩意兒?”奶奶鄒氏淩厲地喚人來,連忙把牆角跟的兩排竹尖都拔了,“哪個王八羔子留下的竹尖?幹嘛用的?害人啊?”


  唐小苔也跟著利落地吼了一聲,“就是!誰擺弄的竹尖,太害人了!咱們家裏人要是走到牆角跟紮到腳了怎麽辦!”


  慕容承看著唐小苔一本正經地栽贓,驚異地挑起眉。


  他平時倒是沒發現,這女人還真是戲精的一把好手。


  這竹尖刺明明是她放的,這下倒是賊喊捉賊,喊得比誰都響亮。


  唐小苔對慕容承擠擠眼,示意高牆外頭,繼續喊起來,“奶奶啊,這誰擺的倒刺也太缺德了!幸好咱們自家人都在,要是這被紮穿腳底心的是自家人,那真是害死人。”


  一句話,將矛頭引向高牆外頭。


  眾唐家人現在再聽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這很明顯,唐家後院高牆遭賊了!


  有人翻牆!還被竹尖紮透!

  唐小苔豎起耳朵細細辨聽,果然聽到高牆外頭還有淅淅索索的逃跑聲,和悶哼吃痛的大喘氣。


  嗬。


  這下趙五爺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翌日一早。


  唐家人就趕去村裏公堂報案。


  裏正老爺風風火火地徹查了所有村裏的莊戶,看看這是誰家漢子的鞋子,誰家漢子腳底心紮了血窟窿。


  然而。


  裏正老爺兜了一大圈子都沒找到腳底受傷的人。


  唐小苔插了句,“裏正老爺,您府裏人還沒找呢。”


  奶奶鄒氏嗬斥道,“荒唐!裏正老爺府裏還能出賊子?”


  唐小苔看了看裏正老爺,沒有說話。


  這意思十分明顯,元山村就那麽小個旮旯子地方,賊子還能潛進元山村?還能趁夜拖著殘腳遠走高飛?這顯然是熟人作案了。


  裏正老爺被唐小苔盯著心裏發毛,秉著公正廉潔的品德,大手一揮,“回府查!”


  很快,一眾公堂夥計衝進裏正老爺府裏,將一眾裏正的遠房堂叔,叔伯都查了一遍。


  唐小苔特地極有興致地繞到趙五爺屋裏談笑道,“五爺,你昨兒從咱們唐家走了後,咱們唐家真是出了件大事。”


  趙五爺心虛,加上發炎化膿的腳底心,讓他說話都額頭滲出冷汗,“啥,啥事兒。”


  唐小苔心情很好地支在椅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椅背,笑道,“昨晚我剛睡著,聽見後院有人叫,就過去看。發現地上居然有一隻血鞋,你說滲人不滲人。中元節剛過去,這擺明是鬧鬼啊。”


  趙五爺原本心跳都提到嗓子眼,他一聽到唐小苔說中元節鬧鬼,這才心裏鬆了口氣,連連順著話茬道,“鬧鬼鬧鬼,可不就是鬧鬼麽。”


  唐小苔端詳他瞬息萬變的神情,覺得很是有意思,加重語調,“趙五爺,你昨晚到哪兒去了啊。”


  趙五爺剛剛放下的心,再度提起來,哐哐作響,緊張道,“春苔丫頭,你問這個做啥子。俺昨晚當然是回裏正這府了。”


  唐小苔笑起來,燦爛極了,“五爺,一會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我是瞧你腳上甲溝炎厲害,都把鞋尖頭滲濕了才來提醒你。一會裏正老爺要是問起來,你可別模棱兩可。這甲溝炎和做小賊是兩碼事。”


  “哐當——”


  趙五爺手中茶杯驚落。


  碎裂在地。


  他驚恐地低頭,更震驚地發現,他布鞋尖頭,還真的滲出了殷紅的血絲!

  怎麽回事?


  他明明已經用裹腳布裏三層外三層纏上了啊!

  怎麽血絲還滲出來了?


  就在這時。


  “咚咚咚。”


  門口被裏正老爺叩響,一眾唐家人跟著裏正老爺走進趙五爺的屋子。


  奶奶鄒氏還是對趙五爺客氣有佳,但眾人一低頭瞧見趙五爺被鮮血浸透的鞋尖都齊齊變了臉色。


  “五爺。”奶奶鄒氏渾身顫抖,氣得抖了個機靈,“解釋解釋!這到底怎麽回事!”


  趙五爺也嚇傻了。


  裏正老爺更是如臨大敵,眉頭蹙起。


  這可是從他府裏發現的遠方親戚。要是當真是趙五爺作案,那他裏正的老臉還要往哪裏擱?他以後在村裏怎麽服眾?自家出了賊子,簡直是荒唐笑話!

  就在屋裏凝重的氣氛一觸即發的時候,唐小苔笑嗬嗬站出來道,“奶奶,你們誤會了。趙五爺不是賊子,他甲溝炎犯了,我真尋思怎麽給他除掉嵌甲呢。”


  慕容承站在人群後,英眉挑起,尋思唐小苔又在使什麽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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