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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冬天就要熱炕頭

  隻見翩若驚鴻的白衣貴公子,眉間一點朱砂,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尤其是那上揚的眼梢,燦如星辰的眸子,像是綴有滿天繁星。


  唐小苔捂住心口,驚喜到快要暈過去,就差連連驚呼,“天涯四美的歐陽明日啊!”


  最難得可貴的還是那份謫仙出塵的清冷氣質,拿捏地死死,孤高卓絕,婉若高嶺之花。自有一副朱砂一點,誰都不愛的高冷姿態。


  唐小苔震驚地圍著慕容承轉了圈,難以相信他竟然能偽裝到如此惟妙惟肖。


  自己隻是畫了幾幅畫像,他竟然一眼就能捏住精氣神。說明啥,還不是說明自己畫的好!

  慕容承看著唐小苔讚許中還帶有得意的眼神,更不爽地冷哼一聲。


  “還有誰。”


  他低沉的說出“還有誰”,讓唐小苔瞬間一愣,連忙想了想,“還有那個姑蘇藍二公子。就是額間紮頭帶那個。他可會彈琴了。”


  當慕容承垂下額頭,換上新偽裝之後,果然在額間紮上一條白色束帶,一把焦尾琴,一柄長劍。


  琴音錚錚,長劍森冷,加上他別扭欠錢的高冷神態,更貼切了……


  唐小苔驚喜地端坐著,聽著他演奏,一時間歡喜到不知該說什麽好。


  這招女婿娶的值當啊。非但娶了個妖孽絕色美男子,還附贈了大小古裝美男大禮包。僅憑慕容承一個人的易容戲精本事,他就能演出一整群後宮美男子來。


  想後宮有誰,就有誰。


  賺翻了!

  就在唐小苔美滋滋地樂開懷的時候,慕容承雙手撫琴停下弦音,抬起姑蘇藍氏的眼睛,把唐小苔激動到不行。


  驀地。


  嘩啦!


  慕容承一把揭下偽裝,黑沉的臉好像欠他的銀子更多了。


  唐小苔看著慕容承越發不爽的臭臉,連忙極有眼力見的笑眯眯走上去,很狗腿地幫著捶起肩來,輕咳一聲正色道,“夫君,別演那些妖豔貨了,還是夫君最英俊帥氣。來來夫君,我給你捶捶腿。”


  唐小苔手上勤快,嘴裏也越發甜起來。


  “夫君啊,力道可舒服啊。您今夜辛苦了,以後等夫君不累的時候再彈琴好了。”


  潛台詞是:這麽好的娛樂活動,可得常演演,不然對不起你精湛的易容演技。


  慕容承垂著臭臉,將麵前小人兒的小心思看了個一清二楚,冷哼一聲,“以後?”


  唐小苔眼睛一轉,連忙順著他話頭說,“以後,以後我演給夫君看,夫君想看我扮誰,我就扮誰。我演的也可像了。”


  突然,一套帶有銀鈴的西域舞飾被放到桌上。


  唐小苔看著一愣,“這是什麽?這布料能穿麽,小的和比基尼一樣。”


  慕容承慵懶地沉下眉眼,“比基尼為何物。”


  唐小苔心中一凜,連忙道,“我穿!我穿!你換裝我也換裝,這叫禮尚往來!”


  當唐小苔一咬牙,穿上布料隻有巴掌大的西域舞飾時,懊悔到腸子都發青了。


  這赤足上掛的銀鈴清脆靈動,輕透的嫚紗更是將周身勾勒的若隱若現。不用跳的多用力,就足夠勾人心魄。


  叮叮——


  足踝上銀鈴脆響。


  唐小苔艱難地咽了咽喉,盡力小幅度地舒展長臂和腰肢,但還是引得慕容承一步步逼近。


  低沉的嗓音浸潤在耳畔,陣陣回蕩開。


  “那個,夫君,我能不能換上正經衣裳啊。”


  “不能。”


  “夫君,你讓我跳完好嗎。”


  “不用。”


  “夫君,你抱著我沒法跳。”


  “繼續。”


  ……


  往後幾日,唐小苔再也沒提畫像的事,甚至幹脆把原來畫的白衣畫像都藏起來,不叫他瞧見。


  禽獸!


  冬日來臨。


  整個元山村陷入艱難的濕冷中。


  江南的冬天溫度沒北方那麽低,但寒風陣陣,北風卷著濕氣像有魔法似的占有人的每一分體溫。凍到人心肝顫,牙齒都在抖。


  荒蕪的大地上結上一層凍霜,就差下雪了。但元山村的人都知道,冬天不常下雪,就算是下雪也是淅淅瀝瀝的一小陣,等到雪子掉落到大地上,會瞬間融化,讓田埂路更濕滑,更不好走。


  唐小苔有些欽佩紅姑娘在這般艱難的極寒天氣裏,還矜矜業業地來往青牛鎮糕點鋪,更是欽佩豆王閣夥計小楊,把冬天當玩似的,拉著板車跑得極快。


  “紅姐姐。”有一天,唐小苔沒忍住,和紅姑娘打著商量,“這冬天挨家挨戶也不常出門,糕點鋪生意也沒那麽好,幹脆歇業一陣子,給女工工錢照發,等捱過這冬天再開門得了。”


  哪裏想到,紅姑娘拒絕地斬釘截鐵,“銀子少也是錢,來往鎮上不過辛苦點,為了銀子值當。”


  唐小苔瞬間心中揚起欽佩,覺得紅姑娘可敬起來。


  多崇高的敬業精神啊!簡直是社畜們的榜樣!


  過了會,紅姑娘想了想加了句,“怡紅閣冬天也不歇業。行裏沒這個規矩。”


  唐小苔,“……”


  敢情她做生意處處都參照怡紅閣的標準,這……


  鎮上的糕點鋪生意有紅姑娘照看,空間的收成有夥計小楊做渠道商經營著賣,唐小苔除了隔三差五,把衛生巾運到王家府裏換點閑錢後,就沒事幹了。


  冬天,淅淅瀝瀝飄下雪子,青瓦大宅子前院地麵裏濕了一片。


  屋裏好像更冷了些。


  唐小苔裹著大棉被,更是敬佩慕容承還能淡定地翻閱書冊。他端坐在木桌前一如既往從容鎮定,絲毫沒有受到濕冷影響。


  冬天的命都是大棉被救的,屋裏屋外一樣冷,一樣凍到心肝顫,手指哆嗦。別說讓自己把棉被摘下,就算讓自己把手從棉被裏掏出來也是萬萬不能的。


  裹緊我的小棉被。


  唐小苔沒忍住,哆嗦著問慕容承,“夫君,你不冷麽。不是說北方人來南方更怕冷麽。”


  慕容承眼也沒抬,繼續慢條斯理的看書,神色沉靜,“為夫常年駐紮北疆。”


  唐小苔心裏明白了,和這等類愛斯基摩人談南方魔法濕冷不管用。


  突然,一個點子冒了出來。


  做個炕!


  現代北方有暖氣,自古都有炕,為啥南方沒有?南方明明才是最需要熱炕頭的地方好麽。


  有個熱炕不僅僅能把屋裏的溫度拔高,更重要的是解決濕冷的濕氣啊。隻要屋裏濕度降下來,那體感就能暖和許多,不再伸出手都哆嗦到抓不住書頁。


  唐小苔說幹就幹,十分利索地爬出屋子,到後院裏搬來磚瓦石塊忙活起來。


  嘩。


  慕容承合上書冊,透過窗欞望著後院的一團厚棉被,很是疑惑。


  這女人當真打算去哪兒都裹著一層大棉被?


  這麽一大團扭來扭去,她不會不方便嗎?


  後院裏。


  唐小苔一邊搜羅牆角的黑土,沙子和廢棄牆磚,一邊回憶現代那北方室友是怎麽描述她老家的熱炕。


  很快,唐小苔運起一板車的磚,沙,黑土推到屋裏,選了間靠近後院的儲物小房先試試看。


  慕容承心下疑惑,也跟著轉進去瞧了瞧。


  唐小苔先用土、沙墊高到一般炕高的一半。再用青磚砌成“己”字形的煙道。


  記憶中,室友管這個煙道叫做炕洞。也可以先砌煙道再用土在其中填起來,這樣更結實,炕麵不易下沉,但難度高一些。


  唐小苔慢慢搭建炕洞,炕洞寬度不超過一塊磚長度,一般是磚長的三分之二,,高度大概四五塊磚高,臥磚順向砌。


  嘩嘩!


  炕磚慢慢壘起來。


  唐小苔不經意間似乎把炕壘的過大了。隻能間隔一兩個炕洞,在當中留出一兩個較深的坑,把炕底的土掏出後,再用磚加固一下,以便灰多了後扒開炕麵掏灰方便。印象中,這土話叫落灰膛。


  另外,在和煙囪的接口處也得建一個可以要落灰膛的坑。


  然後用磚橫向碼滿炕麵,用沙泥抹平。


  唐小苔抹炕洞用了黃泥,不摻別的。自己記得,抹炕麵一定要用黃沙摻很少的黃泥,比例約八比一。如果抹好後,炕麵一燒發現出現裂紋,說明黃泥多了,要重新抹。


  炕的側麵為了好看,唐小苔用了白灰加沙子,調成沙灰塗抹。


  哐!

  最後一抹,成型!


  熱炕頭做好了!


  唐小苔驚喜地看著模樣十成像的炕頭,成就感滿滿。等過幾日磚泥結實,便能生火做熱炕頭,到時候自己就能解下這厚厚的大棉被,真是太舒暢了!


  慕容承探頭看了眼造型古怪的磚壘建築,英眉蹙起,“這是什麽。”


  唐小苔抹掉額頭的沙灰,笑起來,“是熱炕頭!用了保管你還想用,在冬天特別好使!”


  既然一個熱炕頭試驗做好了,那便把整個青瓦大宅子都建起來。


  慕容承還從未做過這等古怪的活,但他被唐小苔拉著在裏屋和秦氏屋裏造熱炕的時候,內心是拒絕的。


  太髒!


  這黃沙,這黑土和青磚,哪個都能精準的擊中他內心的潔癖點。


  但,當他看見唐小苔笑眼彎彎的眉眼時,還是內心動搖,掙紮了一陣子,將唐小苔呼開。


  低沉的嗓音,帶著薄薄暗啞,“這等粗活,為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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