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這可是另外的價錢
唐小苔揉了揉被摔痛的屁股,一咬牙,憤憤地去轉角邊換了個仿妝。
這回化妝成滿是絡腮胡子的西北壯漢,在肚子裏塞上抱枕挺成油膩肥肚子,剪下幾縷頭發黏貼在鼻下。
瞧起來,真是放蕩不羈。
哼,一戰不成,就要戰第二回合!
這個怡紅閣,自己一定要拿下。想想現代售樓妹,傳單妹的辛苦日子,自己上門推銷算啥?抹不開臉子就沒錢賺,人不怕沒臉,但是怕窮。隻要能把銀子賺到手裏,扯下臉皮去推銷算得上什麽?
怡紅閣門口,一個大搖大擺的西北壯漢挺著肥膩肚子進門。
唐小苔故意沉下沙啞的音,冷哼一聲,對老鴇勾了勾手,比出銀子。
頓時老鴇眉開眼笑,得了銀子哪裏還敢怠慢,高聲吆喝,把三四個漂亮姑娘都喊了出來。
“黃鶯,翠柳,青歌,蘭兒,你們服侍著官爺。這位官爺啊,您點哪處包廂。”
唐小苔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這進門的一關算是過了。
“嗯!”
唐小苔隨手指了一間,便在四個漂亮舞女的簇擁下,被擁進單獨包廂。
包廂裏。
唐小苔開門見山,掏出懷裏的女子避孕套就和四個舞女比劃。
“這個能替代落子湯。比你們平時喝的去子湯要管用的多。也不容易沾染上梅毒之類的病。”
“你們把這個戴在身子裏,男客也發現不了。他們哪裏會曉得,這樣你們避免懷上不說,還沒有危害和弊處。”
“一般閣裏的姑娘到年齡就沒法懷孕,但這個套環不一樣。你們拿掉再從良,一樣可以懷孕,對身體沒有害。”
唐小苔苦口婆心好一通說,總覺得這四個舞女的臉色越來越奇怪。
四個舞女古怪地盯梢過來,滿臉都是不信任和懷疑。
終於。
嘩啦!
一個大膽地舞女扯下唐小苔鼻下的一縷胡須,放聲大喊,“紅姨!有人混進來了!”
轟轟轟轟轟轟!
一群怡紅閣壯漢再度衝進包廂,將唐小苔像是提拎小雞崽子一般丟了出去。
“嘭——”
怡紅閣大門再度關合上,唐小苔摔了個齜牙咧嘴。
老鴇關門前冷哼一聲啐道,“哪兒來的混賬東西,敢來咱們怡紅閣砸場子?告訴你,咱們怡紅閣是正經開門營業的地方,不是你這類南北挑夫可以闖進來帶貨的!”
唐小苔唾了一嘴灰,忿忿翻身爬起來,恨不得一腳踹飛怡紅閣的大門。
什麽正經營業,明明就是個不正經的煙花樓閣,還這樣狗眼看人低。
現在老鴇你對我愛理不理,一天後,讓你高攀不起!
唐小苔一扭頭,生氣地走了。
但她沒有放棄,而是重新喬裝打扮成員外的模樣,跑進一處賭坊大棚裏。
這賭色不分家。
一般賭鬼贏了銀子都會跑去勾欄院尋歡作樂犒勞花掉一些。
唐小苔故意扮成有身份的官員,看起來就像是出公差來江南遊玩的吏爺一般。
“來兩盅!”唐小苔一揮手,揚手就失掉二兩銀子。
為了彰顯闊達,她又開了兩盅,接連失手,轉頭就把錢拱手讓給一名賭徒。
十兩銀子丟進水裏。
“掃興掃興。”唐小苔故意搖搖頭,很無趣地轉身就要走。
青衣賭徒也是個極有眼色的人,他一見到一名官爺出手豪闊,輸了銀子也不惱,有心想要結交。
“這位官爺,你上哪兒去。”青衣漢子笑得哈腰,結交之意更是明顯。
唐小苔遙遙指了指青牛鎮第二家勾欄院,便是救出畫雀的那家,道,“尋樂子唄。”
青衣漢子笑得更諂媚,“官爺是從北方來的吧,這口京片子味道正。”
唐小苔心中暗笑。哪裏味道正了,自己隻是聽慕容承說話習慣了,所以總也把舌頭翹起來,懟成捋不直的模樣。京味兒嘛,捋不直舌頭就是了。
勾欄院。
這處勾欄院看起來比怡紅閣遜色些,連門廊都是破舊的,裏頭的姑娘更是參差不齊,價格也很一般。
“嘭——”
唐小苔領著青衣漢子一進門,就十分囂張地尋了張凳子坐下,翹起高高的二郎腿,好一陣狂抖。
“掌櫃的!給爺倆上個美人。叫紅姑娘上來!”
老鴇一看這名官爺帶著個漢子,心中有了幾分計較,笑成團老花,“官爺,紅姑娘可是對麵閣裏的頭牌,前陣子也從良出去了。咱們院裏沒紅姑娘,倒是有鶯歌姑娘。”
唐小苔一瞪眼,真有幾分官爺的威嚴,“鶯歌?頭牌麽?”
“對對對!”老鴇笑得諂媚,“絕對是頭牌,包官爺滿意。”
說完,一名娉婷婀娜的女子被帶引上來,臉帶紗幔,眼波含春,真是極品!
青衣漢子立馬就按捺不住興奮,舔著哈喇子直搓手,卻被唐小苔攔住。
“掌櫃的,你別糊弄人啊。這戴個麵紗就成頭牌了?你們樓裏的鶯歌,怕不是這位啊。淚痣呢?鶯歌沒淚痣還叫鶯歌?”
周圍一片安靜。
老鴇也愣住。
她沒料到今日來了個懂行的。居然有官爺知曉她們樓裏的頭牌鶯歌眼梢帶著淚痣。
可真是熟客?
“官爺勿動氣,鶯歌今日身子抱恙,既然官爺點名這就把鶯歌給您牽來。”老鴇笑著咬牙命人把真鶯歌換上來。
頓時青衣漢子對唐小苔更是崇拜,眼睛晶亮,連連拱手。
“唐大哥,您當真是行家啊!您遠在京城,還能知道江南院裏頭牌的紅人,牛逼啊!”
唐小苔被捧得更舒服,隨口又調侃了聲,“爺走南闖北,哪家的頭牌紅人沒見過?你跟著爺混,保管讓你爽上青天!”
唐小苔煞有介事地低低哄笑,青衣漢子也跟著猥瑣吃笑,兩人擠眉弄眼,笑成一團。
等真鶯歌被牽來,唐小苔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隨意揮手命老鴇將人送進包廂裏。
“這是廂銀子,一會別來煩擾。”唐小苔揮了揮手就把老鴇打發走。
老鴇剛要說什麽,一見到那麽燦爛的大銀錠子,頓時把話都吞進肚子裏,滿眼都是銀子的光芒。
包廂裏。
唐小苔叩住頭牌鶯歌的下巴,翻來覆去地端詳。
按照紅姑娘的話,她曾經有個對手,就是青牛鎮第二家勾欄院的鶯歌。鶯歌在紅姑娘嘴裏,是個閉月羞花的美人,尤其是眼梢那顆淚痣,真真迷死人。
唐小苔今日一見,果然美!沉魚落雁美到極致!
唉,這古代花魁,簡直賽過現代大明星啊。別說男人了,自己一個女子都覺得她很漂亮。
唐小苔還在細細端詳,但青衣漢子早就按耐不住,猴急猴急地搓搓手,隱忍到額頭青筋暴起。
鶯歌嫌惡地扭過臉,冷冷道,“兩位官爺,奴家賣藝不賣身。”
清高淡漠的話,像是冰山上的高嶺之花。
唐小苔早就習慣聽到這句,翻手就是一錠銀子。
“啪——”
銀燦燦的銀錠子,閃耀有錢人的光澤。
鶯歌絲毫不動容,更鄙夷地蹙起柳眉,臉上滿是不屑。
青衣漢子都泄氣了,勸道,“官大哥,這青樓女子也有氣性高傲的,這拿不下啊。”
驀地。
唐小苔抬起手。
“嘭——”
一錠金燦燦的金元寶。
青衣漢子震驚到雙目圓瞪,直勾勾地盯住金元寶移不開眼。
唐小苔緊盯住鶯歌,又抬起手。
“哐——”
又是一錠更金碧輝煌的金元寶,個頭大,閃瞎人狗眼。
青衣漢子驚愕到下巴險些砸落在地上,他知道官爺有錢,沒料到那麽有錢,更是那麽舍得砸錢。
但鶯歌依舊不為所動,自持清高淡淡道,“官爺就算銀子再多,也休想讓奴家從命。奴家賣藝不賣……”
緊隨其後。
“哐哐哐哐哐哐——”
一大筐金元寶擠滿一大摞竹簍,從天而降。金燦燦的銀元寶你擠我,我擠你,一層摞一層,竟然有小山那麽高。
頃刻間,鶯歌美目圓睜,瞳孔驟縮。滿眼都倒映出金燦燦的金元寶。出奇璀璨的金子,將她映照地美輪美奐,姿色更上了兩層。
周圍一片安靜。
落針可聞。
良久,鶯歌終於小聲地擠出一句嚀音,惹人憐惜,“官爺可得,溫柔些。”
青衣漢子震驚到炸裂,合不攏嘴。
誰說江南花魁各個自持身份,高冷絕豔的?這在強勢銀子攻勢下,什麽美人都能被拿下。
他崇拜地盯住唐小苔,暗暗比了個手勢。
牛逼啊!
唐小苔緊盯住鶯歌的美目,笑道,“既然爺出錢,那就得按照爺說的玩。這一錠銀子先給你做辛苦費,等事成之後,這一筐金元寶都是你的。”
鶯歌直勾勾地盯住一大筐金元寶,歡喜到合不攏嘴。
好一個冤大頭!
她心裏暗爽,她有了這筐金元寶就能贖身離開。她自持冷傲,但失聲也不是一兩回,哪裏就值當這些銀子。這回她碰見一個冤大頭,可得狠命宰客,讓這冤大頭吐出更多的銀子來。
唐小苔笑得歡喜,青衣漢子笑得興奮,鶯歌更是滿心竊喜。
三個人各有各的主意。
很快,包廂燈燭滅。
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響。
驀地,鶯歌點亮燈燭驚呼一聲,“官爺,你們兩人,這可是另外的價錢!”
唐小苔一巴掌將青衣漢子呼啦到一邊,笑道,“放心吧,事成之後,另外的價錢就是另外的價錢。”
鶯歌這才心滿意足地重新吹滅燈燭。
但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