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活該

  第一次打人的感覺挺不好受的，後來丁爽跟我說，第一次都這樣，以後就好了。【&】 

  我心想，這還有以後啊，要是自己以後老打人，自己是不是就變流氓了，沈悅不希望我變流氓。 

  就這麼著，我在九中混下了一個學期。 

  這一個學期總結下來就是，不過如此。 

  因為一開始還沒去九中的時候，我是被外邊的傳聞給嚇著了，覺得九中和七中相比，就是一個是人間地獄，一個是天堂的關係。 

  但來到九中這一個學期，我就改變了這種想法，雖然一開始跟宿舍里的人有過誤會，讓我感到害怕，後來通過徐曼麗和劉學友事件，又被宿舍定性為了孬比，讓我心裡一直有疙瘩，但是我在九中真的沒什麼人惹我，而且丁爽對我也挺好的，在加上經常跟她比學習，我這功課也沒落下。 

  所以，放寒假回家，老爸老媽問我九中怎麼樣，要不要還回七中，我就說不用，挺好的。 

  老爸就跟老媽說，他說的對吧，九中挺好，怎麼說也是他母校。 

  他這麼一提，我就想起來了，就問我爸知不知道大玩鬧。 

  可是還沒等我爸說話，我媽就接茬說，鬧什麼鬧，學習最重要，我爸就笑著附和。 

  我那時候又小，也不會什麼察言觀色的，再說當時也就是隨便問問。 

  寒假我跟沈悅見面的機會不是很多，因為天冷，不能總在外邊繞，再加上本來寒假的假期就比暑假短，而且還要過年，沈悅家在北京有親戚，寒假是有一半時間在北京過的。 

  不過，就是這很短的接觸機會，我還把沈悅給惹生氣了。 

  就在沈悅要去北京的頭一天，我和沈悅相約繞街。 

  我們在市中心步行街繞的時候，突然就看到有幾個人在打架。 

  打架的這幾個人跟我們的年齡都差不多，應該也是初中生，但他們是一群打一個。 

  當時圍了很多人看熱鬧，我也擠進去看，但沈悅一直拉我，讓我趕緊走。 

  沒有辦法，我就只好跟著沈悅走了。 

  後來我們邊走，沈悅就邊說：「真是的，這些壞學生打架，你老圍著看幹什麼呢！」 

  我就說：「這有什麼呀，我們九中經常有打架的，比他們打的狠！」 

  沈悅一聽就挺關心的問我：「是嗎，那你們學校有人欺負你，打你嗎？」 

  我就特得意的說：「沒有，你不知道，我們宿舍里的都是牛筆人，有他們罩著，沒人敢欺負我！」 

  「王輝，你怎麼罵人呀！」沈悅突然停下腳步瞪著我說。 

  「我罵人？沒有啊！」我撓著頭，納悶的說。 

  「還說沒有，你說牛什麼來著，還什麼罩不罩的，這不是罵人的話嗎？」沈悅特認真的看著我說：「王輝，你學壞了！」 

  「這哪是罵人啊，我們學校的人都這麼說，這只是感嘆詞！」我辯解說。 

  「這就是罵人！」沈悅的態度強硬。 

  「哦，你說是就是吧。」我只能投降。 

  「還有，你看到人家打架好像特興奮，以前你都是看見打架就躲的遠遠的，你變了！」沈悅嘟著嘴，若有所思的說。 

  「是嗎，可能有點兒吧，但我覺的我變得越來越像男的了，你不覺得我以前特女孩兒氣嗎？」我反問沈悅。 

  「德行！」沈悅一聽我這話就笑了：「你現在也像女孩子，長得！」 

  我一看沈悅樂了，就趕緊繼續討好的說：「真的，在我們九中，男的就得學會厲害點兒，要不連女孩子都欺負你。」 

  「白話，女孩子還能欺負男孩子。」沈悅不相信。 

  「是真的。」我就跟沈悅說了我曾被徐曼麗強迫要搞對象的事兒。 

  「真的啊，那你怎麼解決的，你不會是真的跟那個徐曼麗了吧，我告訴你，要是這樣，咱倆就別好了！」沈悅又停下來很認真的說。 

  「沒有，已經擺平了！」我就跟沈悅說了丁爽打了徐曼麗，幫我擺平的事兒。 

  我講的繪聲繪色的，還添油加醋了不少，把沈悅給聽的一愣一愣的。 

  半天以後，沈悅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拍著自己又鼓了不少的胸脯說：「太嚇人了，你們九中可真不是個好地方，你說的那個丁爽咋那麼厲害呢？」 

  「丁爽練過武術，還是我們校隊練短跑的，是挺厲害的，我們學校沒人敢惹她。」我笑著無所謂的說。 

  「那你說，這個叫丁爽的不會也欺負你吧？」沈悅關心的問我，我挺感動的。 

  不過為了顯示我跟丁爽的關係特別鐵，不會被欺負，就特得意的說：「不會，你都不知道，丁爽跟我關係可好了，她怎麼可能欺負我呢。」 

  「是嗎，你跟她的關係怎麼好了？」沈悅裝作很隨意的問我，不過當時有點兒得意忘形的我沒有注意到，其實沈悅的臉已經板起來了。 

  「那當然是好的沒話說了，你知道嗎，丁爽的學習成績也特好，我倆天天在一起比學習，不過我比她強上那麼一點兒，嘿嘿！還有，你知道嗎，丁爽就比我大一個多月，我們宿舍里的都不太愛搭理我，嫌我小，也嫌我不會打架，但就她愛跟我說話，天天找我玩兒，還總給我買好吃的······」 

  我滔滔不絕的跟沈悅說了好多丁爽的事兒，一時有點兒得意忘形了，說的高興的時候還手舞足蹈的，但我沒發現沈悅的臉越來越冷，越來越臭。 

  「行了，別說了！」沈悅大喊了一句，把我給搞愣了。 

  「咋了？」那時候的我哪裡知道女孩子的嫉妒心有多麼的強烈，還不明所以的問沈悅。 

  「你跟她那麼好，還找我繞什麼街？」沈悅拋下了這麼一句以後，扭頭就走了。 

  我沒去追沈悅，因為當時我真的不知道沈悅到底在生什麼氣，而且我覺得一個學期沒怎麼跟沈悅在一起，她變得特不可理喻，特愛生氣，所以當時我也挺生氣。 

  也許我追上她，哄哄她應該就沒事了，但我沒追。 

  就這麼著，這個寒假我沒有再見過沈悅，她第二天就去北京了，而且沒有給我打一個電話。 

  我曾想過她，也曾想過不管怎麼著，我都是男孩子，應該主動跟沈悅聯繫，跟她說聲對不起的，但我沒有她在北京的電話。 

  寒假過完了，我接著去九中上學。 

  記得那時候，我已經是初二的學生了，不過學校說為了保證升學率，要從新分班，要分出快慢班來，其實也就是把各班學習好的學生都聚到一個班級里，再把學習不好的整到一個班，讓他們自生自滅。 

  這個決定肯定是有人歡喜有人憂的，當然學生們倒是無所謂，因為學習好的肯定都愛跟學習好的在一塊兒，而學習不好的也都愛扎到一起胡混。 

  可學生的家長就不是了，好學生的家長都是舉雙手贊成的，但壞學生的家長就不幹了，曾經找到學校里好一頓大鬧，但學校固執己見，還是把快慢班給分了。 

  其實這個決定我是很願意的，因為我肯定是進快班的，而且丁爽也是快班，這樣我倆就在一個班了。 

  後來我倆都被分到了初二一班，而陳偉他們七個不無例外的被分到了一個班，初二八班。 

  讓我高興的事情還有一個，就是我一被分到快班，就當上了班長，而丁爽是學習委員，這讓我想起了我在七中和沈悅的關係，我倆就是因為都是班幹部，才好上的。 

  不過，一想起沈悅，我的心情就不好過，因為開學后我曾給沈悅寫過信，但她沒回。 

  這讓我氣憤了很久，我決定暫時就不聯繫沈悅了，晾晾她，讓她知道我也是有脾氣的。 

  我不僅僅是不聯繫沈悅了，我甚至還要報復沈悅，我總是跟我們班裡長得比較好看的女生逗著玩，當然了，我沒有要跟她們搞對象的意思，就是覺得這樣心裡就出氣了，雖然沈悅並不知道。 

  但就因為我老愛找女孩子玩，又給自己惹禍了。 

  那天是上體育課，還是自由活動，我本來是想跟丁爽玩的，但她是校隊的，要訓練，沒有功夫搭理我。 

  我就看有兩個女同學在一起說話，她倆是我們班裡長的還不錯的，我就湊過去跟她倆白話。 

  因為我長得帥，後來又在宿舍里從陳偉他們那裡聽來了不少笑話，我就說給這倆女生聽，逗得她倆咯咯直笑。 

  能把她倆逗笑，我就覺得我特了不起，就跟她倆特近乎的拍拍打打的，又是扮鬼臉，又是出洋相，她倆就樂得更歡了，一直說我幽默風趣，長得帥，我也覺得我報復沈悅了，誰讓她不理我呢，我有的是女孩兒理。 

  雖然我覺得我報復了沈悅，但很快我的報復就來了。 

  我中午去學校比較早，剛來到我們班門口，就看到有三個慢班的站在我們班門口，我也沒在意，接著往班裡走，但他們卻把我擋住了。 

  「幹啥呀？」我就問他們。 

  「來，你跟我來一趟，我有點兒事跟你說。」一個長得挺高挺魁的男生跟我說，我知道他好像叫吳家廣，是我們學校練扔鉛球的。 

  我感覺到有點兒不對勁兒，就小心的問：「啥事兒呀，在這不能說嗎？」 

  「哪兒那麼多廢話，叫你跟我走，就走得了！」吳家廣說完，就往我們學校廁所走，我就被另兩個人架著胳膊跟著他進去了。 

  「知道我是誰不？」吳家廣問我。 

  我點了點頭。 

  「你上午上體育課幹什麼來著？」 

  我特迷茫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啥意思：「沒幹什麼呀。」 

  「放屁，我尼瑪在我們班窗戶都看著了，你是不是撩騷來著？」吳家廣對我吼了一嗓子。 

  我一激靈，就趕緊說：「沒有啊，就說話來著。」 

  「再白話，告訴你，乃是我對象，你離她遠點兒！」吳家廣說。 

  可我是跟兩個女生說的話，我也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誰呀，就問他：「你說的是哪個呀？」 

  「啪！」 

  我剛說完，吳家廣突然就是一個大嘴巴打在了我臉上。 

  我瞬間就懵了，眼裡全是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小星星，臉巴子火辣辣的疼，不光外邊，連嘴裡邊也疼，還感到一股鹹味兒。 

  我不由的往出吐了一口唾沫，有血，我這才知道，他這一巴掌打得我牙把嘴裡邊劃破了，他可是扔鉛球的，肯定有勁兒。 

  我心裡憤怒到了極點，但他們三個人呢，我又不會打架，也只能忍著。 

  「管他媽是是誰呢，就離遠點兒得了，還敢問！」吳家廣對我怒目而瞪。 

  我不說話，就捂著嘴看他。 

  「看尼瑪呀！」 

  吳家廣又是一腳對我踹了過來，其實我覺得我是能躲開的，但我沒敢躲，結果我就倒了。 

  吳家廣又對我踢了兩腳，說：「給我記住了，要再敢得瑟，我還干你！」 

  我躺在地上看他，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跟陳偉他們一個宿舍的，不過沒用，老子又不住宿舍，我告訴你，你要敢說出去，我天天打你！」吳家廣最後這麼威脅了我一句就跟那倆人走了。 

  我心裡既委屈又憤怒，我怎麼了，我就跟那倆女生逗了幾句，幹嘛就打我呢，而且這次是我從小到大被打得最狠的一次，一時之間，這心裡邊就感覺老有什麼東西堵著似的，除了憋悶還是憋悶。 

  我捂著臉就回教室了，但被丁爽看到了。 

  丁爽就問我：「小九，你臉怎麼了？」 

  我捂著搖搖頭說：「沒怎麼。」 

  「不對，」丁爽上來就把我手拿下來了，一看我臉就叫：「這怎麼回事呀，咋腫了？」 

  我想到吳家廣說的，不讓我說出去，要不就天天打我的話，就對丁爽說：「沒事，牙疼！」 

  「別白話，這一看就是打的，還有手印兒呢，跟姐說，到底是誰打的？」丁爽瞪著她那杏核眼跟我說，看著挺生氣的，我也挺感動的。 

  我看丁爽這麼關心我，又知道她在九中挺厲害，關鍵是她媽是校長呀，就眼淚汪汪的跟她說了是吳家廣打的。 

  「他為啥打你？」丁爽又問我。 

  我就把上體育課跟那倆女生逗著玩，然後吳家廣就打我的事兒說了。 

  我說完以後，看到丁爽更生氣了，還回頭找到那兩個女生狠狠瞪了她倆一眼。 

  因為丁爽跟我說話聲音挺大，我們班同學都看我，那倆女生也在看，丁爽一瞪她倆，她倆就趕緊把頭低下了。 

  我就問丁爽：「你能幫我不？」 

  沒想到丁爽卻使勁剜了我一眼，大喊：「不管，活該！」 

  說完，她就氣呼呼的回自己座位去了。